《咒，缘》皇鸢

34、章十六·再考验，再见面（下）

　　果不其然，到达碧殷山之外，所见到的是那汹涌长流的蓬河，仿佛在竭力阻挡一切意图进入碧殷山的人们。
　　途径蓬河镇时，不自然地忆起先前被驱逐的场面。这里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吧？楚善生轻笑着绕过蓬河镇从侧边过去，一身素蓝色衣裳、向别人道别状的少女吸引了他的目光。
　　回身欲要行走的少女也看见了他，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把行进方向改为了这边。
　　“怎么？受尽碧芙保护的炎哥哥，是来劝我回去吗？我在这里可好了。”随意扎起长发的楚映柳，此时正冷笑着面对他，语气中的讽刺之意尽显，“倒不如省省心力，想想如何得全碧芙的宠溺吧。”
　　咬牙切齿地憋出最后那话，不待楚善生的回答，楚映柳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到蓬河镇之内。
　　记得碧芙曾对他说过，楚映柳是楚炎的妹妹，是因为犯了大错而被逐出师门吧。也许是因为这事情，楚映柳过于嫉妒楚炎而生恨了。
　　那回生镜中，楚炎不惜牺牲自己保护楚映柳的一幕，足以得知楚炎是多么疼爱他的妹妹啊。
　　“事不由人……”楚映柳的句中带刺，就连楚善生内心也揪紧了，带上失落感离开了蓬河镇，朝着任务所在地继续前进。
　　要说碧殷山受蓬河的保护，那么长恨山就是受风雪的保护了。再次踏足这风雪交加、不见蓝天的长恨山，最为奇迹地大概是他完全不会感受到寒冷。雪狐，本就是活于雪山上之物了。
　　“咪……”年幼的悠抖抖身子，将毛茸茸的脑袋探入楚善生外衣中免受寒气。
　　多亏了久远之前元夜对他施加的幻境，他清晰记得那块玉佩该在何方。凭着记忆找到那块所谓的封印之地，楚善生走进生气全无、风雪亦畏惧的地方。
　　“嗞。”身体仿佛穿过了什么无形的障碍，楚善生二话不说，继续深入前进。
　　如愿地寻至参天大树之下，早已做好内心准备再见晓媛的楚善生，又一次愣住了。
　　那个眼眸清澈的晓媛，在哪儿？坐卧于树下之人，凌乱的发丝散开，颓废地倚于树干，僵硬着神情，无神的双眸盯着不远处的地面，不如说是根本不在看东西。依旧是身穿绿裳、戴着许多奇异配饰的晓媛，所散发出的气息却全然不同了，这就如一具空壳。
　　“晓媛？”焦急地唤出声，随后，楚善生痛苦地按着额角，欲制止那源源不断涌出的记忆。初次见面，那早已失去感情、听不见任何人呼唤的晓媛，任他人控制、承受着无数次痛苦的晓媛……该怎样、怎样拯救她！而导致这一切的人，又是谁？
　　“咪！”因为失去了楚善生的保护，悠跌落地面，快速以漂亮的姿势站起来，同样焦急地对楚善生叫唤着。
　　请平静下来……听到悠的叫唤，楚善生拽回一点儿意志，望着悠那双真挚的眼眸，明白悠的内心所想，楚善生逐渐脱离那阵记忆的冲击。
　　“对不起。”努力扯出笑容，带着微弱的余痛，楚善生选择安静地坐卧于晓媛身边。
　　经历了那绝望的痛苦，任谁亦无法再笑得起来。安静地陪伴于身畔，则是对晓媛最好的支持了，况且现在的晓媛，应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二者皆是陌生者。
　　同样选择的悠，展现出平日活泼的一面，一声不吭地绕着晓媛转。偶尔跳上晓媛的手臂，用小小的爪子抓着袖子，一路爬至晓媛的肩上，凑近她的脸颊嗅着。
　　“咪。”低声唤着，悠试图唤醒失神的晓媛，而这也成功了。渐渐回过神来，晓媛轻轻扭头，看见悠的一霎那竟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动着嘴唇似在说什么，却完全没有声音。恍如感觉到了身边有人，晓媛才回过头来打量着楚善生，一时呆住了。
　　你是谁？终是抵不住好奇心而问着楚善生，晓媛利用口型发问。总算是恢复了清澈的眼眸，楚善生简直要开心得笑出来了。
　　然而念头一转，一直以来都不吭声的晓媛，怕是无法说话吗？
　　见着楚善生没有回答，晓媛无奈地笑了笑，又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地面上。那散开的青丝快要遮掉了半张脸，不知是要遮住失落，或是痛苦。
　　如今楚善生心中的答案，概也和那个人一样，决心要将晓媛救出吧。晓媛，善良得令人心痛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