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缘》皇鸢

31、章十五·阎君殿，愤记忆（上）

　　从榕树小屋出来，一路上沿着偏僻的小路行走，空无一人的街道小路更是令人生疑。这么大的阴府，完全无人看管吗？话说回来，无常二人又是如何得知他们闯入的呢，果然多人行动影响了吧……
　　“那儿有一缕孤魂，问问路吧。”指了指前方缓慢飘着的老人，楚善生依着碧芙的指示便上前了。
　　“先生可知无常二爷在何处？”微微作揖、以礼相待，不料老人在听到无常的名号后，惊慌得飘远了几米之外，对楚善生指了指一个方向后就逃了，那方向就在他们正前方。看来阴府的孤魂皆惧怕着无常二人，到底是为什么呢？
　　“走吧。”拍着发呆的楚善生的肩膀，碧芙率先领着香蕊向前行去。
　　不过一柱香时候，他们从狭窄的小路出来，到达了一幢大宅邸前的空地上，原本想着将会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土地，行路两旁却种植着五颜六色的花儿，层层叠叠十分优美。
　　“难不成是，阎君殿？”自言自语地向前走着，碧芙努力回忆着她所知晓的一切，“掌管阴府的阎王的居住之所，无常那两个小鬼这么闲呢？”怪不得在凡间等待这俩小鬼到来需要那么久了。
　　面前这飞檐斗拱、屋盖四面倾斜的雄伟宅邸，内里结构定为十分复杂，偷偷潜入可是很困难的。
　　逐步行近围墙边，不知从哪边传出了说笑声，楚善生立刻接近去认真细听，果真有人在谈笑着。
　　大胆地潜入宅邸之中，越过围墙后便能更清晰地听见人声了。大开的门内，屏门上映照着几个人影，看样子像是二人对坐着，另一奏琴人应该是晓媛了。
　　“闲来一杯酒，真快活，哈哈！”大声笑着的恐怕就是白无常了，随时随地都保持着欢快的语气，与冷冰冰的黑无常不同，抑或说二人是相对的。
　　“该说正事了，杀，还是不杀？”压低声音问话，沉稳的声线似乎成了黑无常的一个标志了，不似白无常那般疯癫。虽说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但他们讨论的是什么、在屏门后做着什么，是楚善生他们所无法得知的。
　　这句话过后，沉默了许久，屏门后的人影停住了，琴声依然在悠悠响着。
　　“小黑，你真的想杀了它？”突然憋出一句冷冰冰的话，随后又像是拼命忍着笑般回答着，“那就去杀了它呀。”
　　躲藏于大树后的楚善生蓦然心惊起来，迅速跑进去，与忍住笑意的白无常对上了视线。
　　“有人上钓了，哈哈……”忍俊不禁地伏在玉桌上，白无常笑得说不出话来了，愕然的楚善生马上明白，这是白无常故意下的一个陷阱。
　　“你失言了呢，急躁的凡人。”剑身横于项间，黑无常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楚善生，语气中透露着点点愤怒。分明是他们的对话误导了他人，这会儿却把责任给推到自己身上，真不愧是碧芙口中喊的俩小鬼……
　　“在下……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晓媛。”斩钉截铁地道出自己的心里话，由始至终都不曾畏惧过的楚善生此刻却有了些许犹豫。他深知在这虎穴之中，自己一介凡人并不足以保护自身，更不说保护别人了。
　　“看着俩小鬼就来气。”随后而至的碧芙看见楚善生项间的剑，不屑地吐了一句。而一旁还在以看好戏的目光扫视二人的白无常，更令她来气。
　　“以你的性命换她的性命可好？”黑无常与楚善生对视着，互相都在搜寻着对方的犹豫。然而黑无常那犹如深不见底的海洋的双眸，完全无法探知黑无常到底在想着什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逐字吐出，楚善生话中亦是答应了。
　　黑无常再次打量了一下他，却是放下了手中的剑，幽幽道：“无趣。”
　　无趣……？这是什么回答？
　　“小黑说无趣，那就是没戏看啦。”早已止住笑意的白无常，习惯性地挂着一副柔和的微笑，“快带上你的姑娘们回去小屋，我和小黑也要休息的。”
　　被自动归纳至“姑娘们”行列的她们，皆狠狠瞪了白无常一眼。
　　那么至此，就是通过了第一道考验么？无常二人不明说，亦不说失败，大概，不坦率地通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