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缘》皇鸢

21、章十·不祥咒，恩师名（下）

　　从园子回来，碧芙和香蕊的心情愈加沉重了。纵使在外人眼里，天庭是一个值得向往的地方，碧芙却不那么想。繁重的天规几乎是仙人的精神枷锁，稍有差错也得接受严厉的惩罚，能被派到凡间执行使命的碧芙和香蕊是很幸福了。
　　踩着絮乱的步子走在回去的道路上，碧芙叹声不止。娘娘的话该怎么告诉他们呢？她力所能及的事毕竟有限，能否做到自己所想的也说不准。
　　“小姐，已经到了。”身后的香蕊小声提醒她。抬首，“陌上苑”三字映在眼里。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事到如今也只好试试了。碧芙跨入殿内，里面一幅和乐融融的画面愣是把她惊住了——
　　一个头顶着毛茸茸耳朵，身后一把白得雪亮的大尾巴摇晃着的少年，高兴地扑在楚善生身上，晓媛和楚映柳在一旁轻声笑着。
　　“恩人为什么不说话呐？”少年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好奇的目光愈发强烈，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向长辈求教问题。
　　楚善生无奈地移开了视线。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到底是谁？记得自己在琴声的作用下入睡了，然而一醒来后就看见这少年扑在自己身上，喋喋不休地说着“恩人，终于能和你说话啦~”“恩人恩人！”的，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无论少年怎么说怎么问，楚善生始终没有发过话。感应到碧芙回来了，少年转身跑到碧芙身边哭诉。
　　“师父师父，恩人是不是讨厌我啦？”边跑着边说话，很不巧的，少年的脚磕到了椅子，摔在了碧芙跟前。
　　碧芙很快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她把少年扶起来，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孩子是你以前救下的，就是一直粘着你的雪狐。没想终于学会变化术了。”
　　说罢，少年回过身来对楚善生用力地点点头，“卟”的一下，变为了平常晃着三条小尾巴的雪狐。雪狐欢乐地奔回楚善生身边，在他脚边叫唤着，圆溜溜的眼睛甚是讨人喜爱。
　　“徒儿，给你师弟一个名字吧。”把视线移到楚善生身上，碧芙微笑道。
　　“让我来？”楚善生诧异着把雪狐抱了起来，见着雪狐开心的样子，那份开心的感觉也感染了在场的人，“那，悠。”
　　“总能保持这么开心的，带给他人以欢乐，愿往后能过得悠然快乐。”为雪狐起了一个名字，雪狐更加高兴地蹭着他的手掌心，连楚善生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笑了。
　　“真像悠的爹爹。”名字立刻就被采用了，寻找说话的源头，才发现香蕊正以袖掩唇，欣慰的笑着。
　　其他人也都笑着默认了，令楚善生一阵窘困，目光不知往哪儿放了。
　　欢笑之余，碧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轻咳一声，把大家都吸引了回来。香蕊也端正了表情，双手轻握拳摆在身前。继续顺着气氛下去就会没完没了了，破坏气氛也是逼不得已了。
　　“本仙女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碧芙扫了一眼众人，“要解开徒儿的咒，并非易事。”
　　“你的神情已表现出来了。”晓媛随后说着，碧芙向她点点头后，又安静下来了。
　　“恩人才不会有事咧！”稚嫩的声音响起，悠正生气地站在楚善生面前，对她们大吼着。说是大吼，其实也不过说话大声了一点而已，但是那一吼，她们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
　　任谁也能猜到最坏的结果是如何，不语，只是不想徒增气氛的压抑，和楚善生的沉重。
　　“没事的。”楚善生搭着悠的肩，面向她们，“就算不解开，我也没什么不适，不能再让你们烦恼了。”
　　想要安慰众人，没想造成了反作用，楚映柳、晓媛和碧芙都用眼神剜了他一眼，以示她们对他随意的态度的不满。即使他是出于真心想拒绝，她们也绝不想放弃，这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共识了。
　　“可是，我感觉到恩人在不断受伤。”悠转过头来，用哽咽的声音说着，眼眶盛满了即将要落下的泪水，仿佛是隐藏了巨大的悲伤而没有表露，楚善生一时语塞。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能让身边的大家都为他担忧，他恨自己的无能。
　　这一闹，碧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释怀了。上前站在众人中间，开口道：“且先说一说，本仙女所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