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燕于野

7、初遇

　　我到这个世界以来感受最深的就是“孤独”，在宫中的时候感受“人群中的孤独”，在将军府的花园中感受“一个人的孤独”，于是到花园中散步，吹笛子，派遣一天的情绪，成为我每天睡前的必修功课。只是今天多了一位听众，
　　“好曲子，要是到我的鸣翠居发展一定是头牌。”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假山上传来。
　　“原来阁下就是闻名京城的鸣翠居的老板，只是半夜偷偷摸摸的进入别人家的后花园不太符合您的身份吧？”鸣翠居是暹坤国都里最有名的温柔乡，据说鸣翠居的老板是一位传奇性的人物，几乎是一夜之间他的店铺就开遍了烁铄、煌辉和暹坤，他的生意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他与这三个国家的权贵都有密切的关系。
　　“可你也不是花园的主人呀！”一个身影“嗖”的一声窜到我的面前。
　　我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人，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秀，鼻子高挺，一副白面书生的长相，但是一双丹凤眼却泄了他的底，在一颦一笑间流露出不羁的神情，一身华丽的服饰，手中拿着中看不中用的扇子，花花公子的打扮，“但我是花园的主宰者。这里的一切都由我做主。”因为无论是大将军还是小将军都不喜欢花花草草类的东西，自然对花园持放任的态度，我乐得自由。
　　“哈哈！你这个人口气不小！狂妄！我欣赏，最讨厌那些虚伪做作，假谦虚的人。在下南宫楚风这厢有理了。”
　　“不敢当，我叫吉安，是府中的花匠。不过，你不觉得一个像你这样的商人说讨厌虚伪，本身就很虚伪吗？”我应当转身就走的，不知道怎么却和他抬起杠来。
　　“也不用这么直接吧。怎么样？到我的鸣翠居来吧，我包你做头牌，一个月内红遍整个暹坤国。”南宫楚风轻摇扇子对我说道。
　　“我不感兴趣，我还是做我的花匠自在。”
　　“别这么说吗，难道你安心在这里做一辈子花匠？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出去了你就会体会到它的美妙。”南宫楚风一脸的笑容，可我怎么看都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任何繁华到最后都难逃破败的命运，再灿烂的烟火也不免归于平淡，水满则溢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自己都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何苦把别人往火坑里推呢。”我挑挑眉毛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南宫楚风不免有些惊讶。
　　“就凭你说的‘好曲子’，”我笑道，“你忘了我刚刚吹的是怎样的曲子？一个像你这么有钱，有权，有闲的人怎么会认为那么郁闷的曲调是好曲子呢？除非你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
　　“我在墙外听到你的曲子时候就想到你不会愿意到鸣翠居去的，只是商人的本能让我不得不问。”南宫楚风终于收起了他的黄鼠狼表情，抱歉的一笑，“看在你我也算是知音的份上，我可否讨杯酒喝，我赶了一天的路，从早到晚还滴水未进呢。”
　　“跟我走吧，这边请。”我把南宫楚风带到了花圃，也就是我住的地方。
　　“请吧。这是云林茶，我用雨水泡的，尝尝味道吧。”
　　“你这里没有酒吗？”南宫楚风一脸的期盼。
　　“没听说过借酒消愁愁更愁吗？有什么想不开的。”
　　“没什么，只是想体会一下醉酒的感觉。”南宫楚风一脸的落寞，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个无助的人与传说中的那个南宫楚风联系起来。
　　“我这实在没有酒，不过只要有酒意喝茶还是喝酒又有什么关系。”
　　“哈哈，说得好！来干杯！”南宫楚风举起了茶杯。
　　“干杯！！！”

　　前一刻我和楚风还是陌生人，后一刻却像老朋友一样的聊天。在这个世界中，我与父皇谈过话，与母妃聊过天，与皇兄们智斗过，但从没有人像朋友一样和我推心置腹的谈天。这个夜晚成为了我生命中重要的一个开始，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朋友。我和楚风的谈话没有涉及各自的身世，但是我从楚风的话语中听出了淡淡的忧伤和寂寞，相同的心境也许就是我们成为朋友的原因吧，因为孤独是我们共同的语言。
　　“其实我很好奇，你究竟经历过什么，能让你拥有如此超越年龄的成熟和见解。”楚风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触动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我经历过什么？前世还是今生？我鼻子一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哭了。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没哭，我以为自己要一辈子困在皇宫的时候我没哭，我的出逃计划屡屡受挫的时候我没哭，我以命相搏、纵身一跳的时候也没哭。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会让我泪流满面，是自己承担得太多了还是孤独的太久了。
　　看到我流泪的样子，楚风没有询问，没有宽慰，没有劝解，只是在我止住泪水后问道：“再来杯茶吗？”
　　我们相视一笑，都是有过去的人，其中的辛酸与艰难大家心知肚明，何苦再互揭伤疤呢。天微微亮的时候，楚风说，“我必须走了，私闯将军府可不是小罪过。明年春天我再来看你，到时候我给你带两坛好酒，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喝酒。”接着楚风像武侠小说中的侠客一样跃墙而去，让我羡慕不已。

　　这本是美好的一天，如果我没有在补眠的时候被叫醒，“吉安，吉安！快起来！老夫人要到花园中来赏花了。韩管家要你随身伺候，以备夫人问话。快点！！！”一阵狮子吼把我生生从床上震了下来。不用睁眼我就知道，扰我清梦的是府中的小厮，万力。只有他有这么大嗓门。
　　“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是要被猪追的吗？”我大声的吼回去，无奈气势还是不敌万力。
　　“你快起来吧，要不追你的就不是猪而是板子啦。夫人难得有兴致逛花园，全府的人都忙着伺候呢，就你还在睡觉。”万力一边吼一边阻止我再度躺回床上的行动，顺带把我推出了房间，用他的行动打消我一切关于睡觉的企图。
　　说实话我对这位老夫人充满了好奇，事实上我对将军府的主人们都好奇，我在府中已经待了快半年了，无论是大将军娄雄天，小将军娄景，还是这位神秘的老夫人我都没有见过，今天到是个机会，起码我能见到一个，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欲。
　　由于将军夫人的驾临，平时不见一人的后花园现在站满了丫环和仆人。我在最外层侯着，与夫人隔了十万八千里，别说脸了，我连衣服边都没看到。太阳光又这么刺眼，早知道我就回去睡觉了，这么多人少我一个也不少。我正准备开溜的时候，
　　“少爷来了！！！”有仆人禀报。
　　我连忙踮起脚来，希望见见这个少年将军，娄景。哪知道将军府的仆人们都训练有素，谨守规矩，看到少爷来了，都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路来。我脚下不稳从人群中摔了出去，和地面进行了一次亲密的接触，而且好死不死正趴在娄景的脚前。我到是一直想见见这个大名鼎鼎的娄景，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哪来的这么不懂规矩的下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来，我听得浑身发凉，一个人的声音都可以冻死人，这个人该不是冰人吧。娄景的喜怒无常韩爷爷在我进府前就已经提醒过了，我如此的有失体统，不知会有什么惩罚。
　　“回少爷，这是吉安，是顶替老刘的花匠。”韩管家忙赶来回话。
　　“他就是新来的花匠，带来我看看。”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
　　夫人发话了，有救了！！！
　　“呦，这孩子长得还真是清秀！（老夫人，你怎么哪壶不开提那壶呀！我最讨厌别人讨论我的长相！！）你花种得很好，看得出来你很上心。”这个将军夫人与任何富贵人家的老夫人没有什么不同，身体发福，面容慈祥，穿金戴银，身后站着成群的丫环。
　　“夫人的夸奖小人不敢当，只是尽本分而已。”
　　“嗯，孩子还是挺乖巧的（我的夫人，你会不会用词呀，这是用来说女孩子的好不好！！），下去，到管家那里领赏吧。”
　　“谢谢夫人。”我是真心的感谢，倒不是因为赏赐而是因为我终于可以走了，终于可以逃脱娄景那冰冷的目光了，自打我摔在他的面前，他就一直在打量我，虽然我无法证实但是我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气，除了那个冰人，谁的目光会那么寒意逼人。害得我差点感冒不说，也让我无法偷看娄景的模样——谁敢和那个冰人对视，他把我打量了个够，我却只看到了他的靴子。真是不公平，有机会一定要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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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sagagalon大，这次更新的很快吧，你尽力的猜猜小攻的数目吧。
　　回ye大，与主角有瓜葛的人只大几岁应该不算恋童吧，他们恋的时候，也处于“童”的状态。谢谢大大的支持！
　　主要人物差不多都出场了，猜猜谁是主角感情上的第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