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丰》瞎磕儿

1、1

　　“咕——”
　　“咕咕——”
　　一个六七岁的小叫花子和一个蓬乱这长发的老叫花子相互对视在一起。
　　小叫花子：“爹，我饿了。”
　　老叫花子：“你不是昨天才吃了我从地里刨出来的红薯么。”
　　小叫花子：“是前天，爹，你记错了。”
　　老叫花子：“……”
　　小叫花子：“爹，你也饿了是不是。”
　　老叫花子发愁。
　　老叫花子：“睡吧，爹去找吃的，睡醒了就有东西吃了。”
　　小叫花子：“恩。”

　　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从破庙里走出来，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找东西吃。现在这里在闹饥荒，城里的难民乞丐一箩筐，像他这种没什么力气，打不过别人，连跑也跑不快。哎，陆雪丰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还有什么挺不过来么，为了小满，他也要去碰碰运气。
　　所谓的碰运气，也就是到大户人家或者酒楼去偷了。这种荒年，平民百姓的日子同样过的苦，但是富人们依旧肥的流油。就比如说这取名叫“蓬莱仙岛”的酒楼，四处迎来送往，仍旧一片莺歌燕舞。
　　陆雪丰绕到蓬莱仙岛的后巷，正巧有个杂役端着剩饭菜，陆雪丰瞧见了，仍旧有几分不好意思向对方开口要饭。
　　那个穿麻布的杂役原本已经注意到他，似乎觉得他行迹鬼祟，竟慌忙又把剩菜端了进去，还把门锁插上了。
　　陆雪丰觉得莫名，走近了去，只听门内隐隐的说话声。
　　“……我又看到了一个叫花子……”
　　“快把门锁好，小心你也像阿宏一样，被抢吃的疯子打一板砖。”
　　“哎，快走吧，管好自己就成了。”
　　等说话声远去，陆雪丰想起刚才失之交臂的剩饭菜，更觉得头晕眼花了。他从未料想自己也会有如此落魄的一天，为了一口剩饭菜而犹豫不决。这一年里，他都仿佛走在轻飘飘的棉花上，他的骄傲恣意，他的快意恩仇似乎都在这时常出现的饥饿感中衰老枯萎致死。伤口尽管总是撕裂流血，但总有一天，它会慢慢愈合，除了伤春悲秋外，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失去武功的陆雪丰此时此刻如何弄到食物。
　　他缓慢搬动着墙角的砖块，堆起一个高度，然后以一个不甚雅观的蹩脚姿势爬到墙头上，在晃晃悠悠地缩下墙头。趁着没人，他也只能凭着感觉往前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