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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化炽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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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见他,他的头发总是没完没了的变着颜色,彩虹一般。
我开始不甘于只在他打完架被拘留的时候见到他。
我想办法弄到了他的号码。
约他出来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他有些犹豫,最后还的同意了。
地点定在是在距说离他家不远的小酒吧里。
房里是灰暗的色调,我们刚一进门便有人和他打招呼:“呦,阿细,今天这么早?”很熟识的样子。
又换了名字?我在后面迟疑着,冷冷的提醒道:“你还是未成年人!”
他走在我的前端,回头一笑,伸出手指按住我的肩头认真的回答我:“那样的身份证,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有点恍惚,就在我一愣神的瞬间,他已经坐在了吧台的对面,早有人在那个位置送上了一杯黄褐色的液体,他只是一抬手,一张口,就整杯的吞了下去。然后指指我:“给这位小朋友弄上一杯甜果汁喝喝。”
小朋友?我气结。
“一扎啤酒,大麦的!”我不想喝醉,清凉的夏天里,喝上一扎啤酒就已经足够。
我坐在他的旁边,然后伸手去揉他的头:“果汁这一类的管够,今天我请客,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小伙家。”
他很不客气的将我的手从他的头上拍下去,然后真就对柜里的伙计说:“来一杯甜甜的椰子露,大杯的!”
我捻了捻手指,他的头发没有我想像中的柔顺,有点毛毛的匝手,像是缺了水份没有力气支撑主干的青菜叶。
柜里的伙计咯咯的笑,应答着:“呦,大麦啤酒一扎,椰子露一杯。”那只白色的餐布在他的手里转溜溜,玻璃的杯子在白色的餐布转溜溜。
饮料未上之前,坐在我旁边的人一直出着神,想心事一般。手臂被他抬起来抵着下巴,袖口顺着垂直的角度轻滑下来,露出被遮掩了许久的手臂。
比我想像中要纤瘦许多,他似乎被渐烈的阳光晒不黑,白的出乎寻常。
“别看我!”他低低的声音带着些许恼怒。
柜里的伙计将一杯乳白色的液体放在我的跟前,歪着嘴吧跟我调笑:“呦,椰子露一杯,小朋友。”
我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可是还没等我开口,那伙计已经嚷嚷起来了:“我敢打赌,阿细一定比你大。”
坐在我身边的人微抿嘴角,一幅与他无关的样子。
“你确定?”我丝毫不能相信,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相信的意思。
“嗯嗯”那伙记点头:“我曾经在他那张很幼齿的脸上吃过大亏,他的身份证表明,今年他已经三十六岁了。”
“我想问他的全名!”难以置信,坐在我身旁旁若无人喝着我的大麦啤酒的家伙长着一张非常细嫩的娃娃脸,再加上一头时常染的五彩斑斓的毛发,正真就是一个典型正处在叛逆期的不良少年。所以,从第一次见他起,我就丝毫不怀疑他是一个挥霍着父母钱财的不良少年。直到,知道他是一个孤儿。
“罗长细!怎么?你不知道?”那伙记趴在吧台上,和我身旁的那个人脸到着脸,眼对着眼。
这个名字可真不怎么样。嘴角不自觉的咧了咧,毫无疑问,这又是那个家伙搞的鬼。
我伸手用椰子露把大麦啤酒换了回来。那人没阻止,只是起身将那快要溢出的乳白液体轻吸了一口含在嘴里,几乎就要和那个伙记头碰到头。
我轻咳:“今天我和他有事情要聊,你能不能让我们俩单独呆会?”我是指老围在我们身边的那个伙记,不,该是调酒师。
他站起身来耸耸肩,用含乎不清的英语说:“挪怕不轮。”他很快带着始终在手中转着的白色餐布和精致的玻璃杯离开了这个吧台转角。
“我们能不能去下面的桌子?”我转头问道。
他皱着眉看我,眼中没有焦距,突然沉声问我:“你想问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就像只被什么东西伤害到过的小猫,对外部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带着警惕。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他这样的一个人儿会频繁的因为小事与人打架,进出派出所的原因了。
我突然更想了解他,不是因为论文,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
好奇心会害死猫,我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落下去的。
我站起身来俯视着他,我强列的想让他感受到我内心的感受。
我说:“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年龄,你的家庭,你的一切一切,我全都想知道,并且,我要你亲口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说,不要资料,不要猜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对我说。”一口气说完了整个句子,呼出了一口气,才接着说了下去:“因为我只相信你!”
他的表情僵在那里,眼睛却闪的光亮。
我说的太大声,酒吧里的人都吃惊的看着我,仿佛娱乐新闻里供人八卦的玩物一般。
“三个月。”他突然说话:“三个月后你再来找我。”话说完,便站起身来将那杯椰子露两口喝了个干净。
“什么?”我有点发怔。
他浅浅一笑,起步向门口走去,抬手遮住渐渐将他笼罩的阳光,他不回答我的话,只是开口提醒:“你说过埋单。”声音哑哑的带着磁性。
我的喉头,有些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