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馈赠「网王」》罗莎蒙德

36、所谓的印证

　　正式“三校联合集训”的第二天，比起前一天的局促，今天的大家明显适应了，山里的生活和高强度的训练。
　　望着分外耀眼的阳光，薰衣草色长发的少女，看着笔记本电脑上，刚刚被敲打出的字，撇了撇嘴角。

　　“呐，一一。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好骗阿？”奋力楸起一渤杂草的小少年抱怨说道。
　　“猴子，明明说是旅行的耶，本少爷的旅行,就是一连两天的除草工？！”汗水湿润了紫灰色短发贴敷在额头，语气不平的小景。
　　“嗨，本小姐也不是在作廉价的打字员么，还是没有薪水的那种。”看着边上汗流夹背的小少年，无奈的说道。

　　话说这种观察报告不是作为“训练协调员”，神风千叶你的工作么？！我们只是顺带阿~~顺带，为何要做这些!
　　望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网球场，神风少女飞扬的红色短发，炽热的红色火焰好像太阳一般闪耀着奇异的光泽。
　　一边回忆起清晨的时候：

　　“吱~~~~~”
　　原本幽静的清晨，忽然传来玻璃窗开启的声音。
　　清凉的空气伴随着初夏刚刚盛开的雏菊，记忆的迷迭香般浓郁幽深的气味。

　　沉睡着的薰衣草色长发的少女，微微皱眉，颤抖着的睫毛.
　　显示着它的主人，似乎进入了一场迷离的梦境。

　　铅灰色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像细丝一般的落在脸上身上。
　　微凉的雨点带着细微的痛楚，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沾满血渍的双手，落入掌心的雨水顺着手掌蜿蜒的掌纹，血珠形成细微的脉络，最终落入泥地中去。

　　这究竟是那里？
　　前方仍然是一片无穷的黑暗，树枝的枝杈划破小腿的痛楚，鼻息间隐约感觉到的汁液凛冽芳香的气味，雨水落在干涩的唇角湿润的味道.
　　所有的这一切，都推动着我的心，快跑快跑快跑。

　　洁净通透的月光洒落在森林深处的悬崖峭壁之上，在那里伫立着两个年级幼小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衣裙早已被雨水浸湿，蓝紫色的发梢滴落这点点的水珠。
　　越来越大的雨声，遮掩住了女孩子们说话的声音，只见其中一个女孩子颤抖着瘦弱的肩膀，不断地向身后的悬崖退去，站在她对面的女孩，垂落在裙摆的双手紧握成拳，她身上的愤怒之气，似乎早已经汹涌而出。

　　雨夜朦胧清冽的光线照射在那对小女孩身上，在树丛中某个暗色的角落，一双银白色的眼眸注视着这一切。
　　我看着不远处的那对小女孩，心中忽然腾升出强烈的预兆，会有无法挽回的事情即将发生。但是双脚就像是在地上生根一般，无法前进一步。

　　只见背对着我的小女孩，气势凛冽的向前走着.
　　她每走一步，瘦弱女孩子就向悬崖边退一步。
　　当退无可退的时候，气势凛冽的小女孩，脸颊上滑落的泪珠瞬间滴落在泥地上。
　　而被她轻轻退下万丈悬崖的瘦弱女孩子脸上却挂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这个诡异而朦胧的雨夜，似乎让一切都寂静下来，睁着沉重的眼皮。
　　脑海中唯一记得的，只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

　　边上坐在沙发上的红色短发少女，斜斜嘴角，不怀好意踢了踢地铺上的薰衣草色长发的少女。

　　“哟，终于醒了，一一。”
　　神风千叶望着柳生一一,没有焦距的银色眼眸说道。

　　慢慢做起身，一边抚着额角，一边平息心脏强烈的跳动。
　　视线瞥见窗外微亮的天空，和床上熟睡这得小景，轻声说道：
　　"猴子，最近我反复做着同一个梦。”

　　“那些场面，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让人害怕。”
　　手指不觉紧握着被子，双眼盯着神风少女金色的仿佛太阳一般的眼眸，轻轻的牵动唇角。

　　“呐，一一，夏天快要到了呢。你看，今年的雏菊开的多好。”仿佛没有听到我说话的神风少女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喂,猴子。”颇为无奈的撇嘴道。

　　“记得，妈妈在生前，最喜欢的就是雏菊了呢。
　　那个时候，每每到初夏时分，我和爸爸都会在午夜的时候采很多的雏菊。在清晨，悄悄放在妈妈的床前，等到早上的时候，妈妈就会被花草芳香的气息唤醒，对我们微笑。”
　　说着话的神风千叶，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的表情，和那温暖如风的记忆。

　　“后来呢。”生前...神风千叶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不觉顺着神风少女迷惘的视线，望着窗外盛开的雏菊，迎风飘荡。

　　“后来，在爸爸妈妈，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害怕的不敢睡觉，害怕午夜梦回后，醒来所要面对的是一室寂静。
　　那种，安静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清晨...让人害怕。”

　　我怔怔的看着神风千叶纤细的背影，一时哑言。

　　似乎，这里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段令人惊讶的过往。
　　瞥见一边熟睡的小少年，小景如此；
　　看着镜中映出的倒影，柳生一一如此；
　　就连那个平时被我们叫做'猴子'的少女，神风千叶也是如此。

　　“嘛，之后我就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只要它还在，我就觉得他们还在我身边。”
　　转过身的神风少女，牵动脖子上的玻璃瓶，白色的沙子在晨辉中闪耀着幽蓝的光芒。

　　“这是...."指着瓶中的沙粒，带着父母的骨灰在身边的少女阿。
　　神风千叶，你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在这个并不特别的清晨，与我诉说，这段深藏心底多年的往事。

　　“原本，在我带上这个的时候，一直以为永远都不会把它拿下来的。
　　但事情总是不由我们控制的呢。

　　有一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它不巧掉在马路上了，在我想要捡起它的时候，看到有个孩子的气球被吹到路中，想要要回气球的孩子跑到马路中，快要被迎面而来的卡车撞上。
　　在那瞬间，我抱着孩子滚到路边，看着那个瓶子被车胎碾成碎末。”

　　“一一，那个时候，我看着被碾碎的瓶子。
　　第一次觉得。
　　原来，他们真的不在了。”少女金色的眼眸望着床前的雏菊，面色复杂的自语道。

　　“呐，你却还活着，猴子。”上前几步，拥抱少女微凉的身体。
　　这一刻，我忽然无法清楚，我所拥抱的是神风千叶，还是自己。

　　“阿拉，你好像快哭了呢，一一。
　　我没事阿，那时的我，早已清楚地做出了选择，比起消失的家伙们，活着的人更加重要。
　　所以，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死。
　　这就是我所拥有的骄傲。”

　　“一一，不要害怕。去验证你想知道的一切吧。
　　当然，作为“知心姐姐”的开导费，一一酱，就帮我个小忙吧。”笑得狡黠的某只猴子。

　　回忆结束。

　　瞥眼看着眼前成堆的资料，和笔记本电脑上少得可怜的文字，抓抓头发，好痛苦。｀(>﹏<)′
　　望着网球场上，春风得意的红色短发少女。
　　无限纠结的想到：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会未老先衰的。

　　掏出口袋里的白色手机，看准球场上休息的时间，撇了一眼正在专心拔草，偶尔开开小差望望球场的小景。

　　微微点头，放心的开始拨电话。

　　“摩西摩西。
　　一一，怎么了？”冰帝那边，刚做完训练在休息处的忍足少年。
　　“表哥，训练结束了没？”

　　看着越来越热烈的阳光，想想初夏的太阳开始显示出夏日的味道。
　　若不想在正午之前被烤成一块焦炭的话，只有在清晨的时候就加紧训练，试图将额度提前在正午之前完成。比如：刚才就已经在阴凉处的白毛狐狸仁王雅治，又或是刚刚坐在席位上休息的忍足表哥。
　　“呵，一一。要有点耐心呢，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一不觉得太显眼了么。”微微低沉的关西腔说到。
　　“那，等一下，你悄悄的溜走。我们从后门走。”微微点头，想想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比较好。
　　“呵呵，悄悄溜走，做这么神秘，会引起别人好奇心的喔。到时可不是表哥泄露出去的呢。
　　而且，快吃午饭了吧。从早上开始训练，现在又要陪你做这做那，一一是不是该有所表示才行？”
　　“阿拉，放心拉。早有准备。”小心的搬起在脚边的竹篮，向不远处的苍蓝色短发少年示意。

　　“不过，表哥。你要把身边的'小尾巴'统统甩掉。”
　　看着视线望来的忍足少年，微微斜眼，指了指，关西狼身边如同跳豆一般的红发少年向日岳人。
　　“呐呐，侑士。神神秘秘的在干吗呢？
　　不会是，在给女友打电话吧...."从手机的另一头隐约传来了向日少年活力万分的声音。
　　“嘛，就这样。”匆匆挂断电话的忍足表哥。

　　望着远处，高深莫测的苍蓝色短发的少年，微微推了推俊秀的鼻梁上银色的无框眼镜，悄悄地在红色蘑菇头的向日少年耳边说了些什么。
　　原本如跳豆般有活力的向日岳人，瞬间涨红着脸，默默地继续剩下的训练，乖巧的与之前判若两人。

　　哇喔，真没选错人。
　　果然，不愧是有着“辉煌的战绩”的忍足侑士，对女孩子有一手的同时，也表示着他有着足够细腻的心思，和卓越的观察力呢。当然再配上玩世不恭的性格，表面上看来，的确是不折不扣的花花贵公子。
　　调整视线，望着不远处的苍蓝短发少年，银色的眼镜遮盖了少年全部的表情。
　　其实，自从12岁柳生一一出了那件事之后，忍足侑士就已经收敛了许多。在柳生一一的记忆里，忍足表哥正式结交的女友其实十分有限，至多不过3，4个，只是以他玩世不恭的性格，给人一种花花公子的错觉罢了。

　　12岁的那件事啊。
　　如果，直觉没有错的话，拥有柳生一一全部记忆的我，唯一印象模糊的也就只有12岁那天晚上的记忆。
　　眯眼望着灼热的阳光，有关那个如同预示一般的梦境，柳生一一，你12岁那年究竟看见了什么。

　　正午的阳光显得分外灼人。
　　看着手上毫无动静的白色手机，微微叹了口气。
　　话说像忍足表哥你这种身材纤细的少年，怎么可以像青学那些'大胃王'一样，猛吃呢。
　　吃个饭需要这么久？！本小姐都快成鱼干了。｀(>﹏<)′

　　果断翻动着包包，想找出类似遮阳伞之类的工具。
　　埃？！怎么没有了。不会吧，这怎么符合我未雨绸缪的性格。
　　视线不觉看向脚边的竹篮。
　　喔，对了。为了减轻重量，好像舍弃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类似..遮阳伞.( ˉ▽ˉ；)

　　阿~~~~该死的忍足侑士吃什么集体午饭，刚刚明明还要我有所表示的不是么？！
　　看着沉甸甸的食篮。不如，趁表哥还没来，干脆放回房间好了。正准备转身回房间，忽然听到一个清凉声音从身后响起。

　　“一一，在这里做什么？”薰衣草色短发的少年站在不远处，轻声问道。
　　“....哥。”

　　在转身的瞬间我就知道，运气这种事情，或许我从未拥有过吧。
　　上帝，这不公平，为何每次想要干点坏事，都被伪哥哥逮个正着。

　　“侑士？"伪哥哥柳生比吕士再次开口道。
　　看着姗姗来迟的忍足表哥微微挑动的眼眉，轻轻遥遥头。不是我让老哥找来的啊，是恰巧遇到的嘛，谁让某人这么慢。

　　慢慢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踢踢路边的石子，望着伪哥哥阴郁的表情，一阵纠结。
　　老哥生气了，这时谁说话都是正中枪口，秉承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情，猛踢边上的忍足关西狼一脚。
　　“一一。”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的伪哥哥，微微皱眉看着我们，好像在问：柳生一一，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呐，没有阿~哥哥。
　　我看表哥好像被石子绊倒了，正打算扶他，是吧，表哥。”挡住哥哥的视线，猛掐着忍足侑士手臂。你敢说不是么，忍足少年。
　　“嘛，说的也是。不过一一是女孩子没什么力气，比吕士你来扶我一下。”苍蓝色短发的少年，银色的镜框在阳光下闪过一丝清亮。

　　于是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就是，两手空空的少年们和拎着大竹篮，左摇右晃的少女。
　　敖~~~~掀桌阿，掀桌。哥哥什么的都是小气鬼！！！

　　“一一，就在前面，我那时找到你的地方。”斜倚在伪哥哥身上的忍足少年，伸手指指树丛前面的方向。
　　望着显得有点担忧的伪哥哥轻声说道：“呐，哥哥，我最近老是做梦。梦里的那些事情，让人不安的真实。”
　　“猴子说：‘去验证你想知道的一切吧。’
　　所以，哥哥，我想自己去寻找答案。”坚定的眼神望着和我一样发色的少年，试图把我的决心传达给他。

　　“嘛，一一，也长大了呢，是吧，比吕士。”一边帮腔着开口的忍足表哥。
　　“自己小心，我们在这里等你。”叹了一口气的伪哥哥，最后嘱咐道。
　　“恩。”

　　看着渐渐走远的柳生一一，忍足侑士看向边上的柳生比吕士轻笑一声：
　　“终于可以歇息一下了呢，你说是不是，比吕士。”浓厚的关西腔微微加重的尾音，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似的。
　　“恩。”听着忍足侑士明显加重的尾音，皱眉的柳生少年。

　　“刚才一一好像晒得不轻呢，额头都变红了。”开始没事般闲聊着的忍足少年。
　　“你包里不是常备着折伞，怎么没看你拿出来？”忽然想起来的忍足少年。
　　“刚才太生气，一时忘记了。”清淡的语气说着的柳生少年。

　　“呐，你生日快到了吧，要什么礼物，还是和以前一样，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打开身边的竹篮，拿出樱桃布丁开始享受的忍足侑士。
　　“我生日在10月，想提前半年为我过生日么，侑士。”拿出竹篮中的绿茶，悠闲的端着茶杯的柳生比吕士。

　　“呵~我刚才在花园看到你，怎么这么快转到后门去了，花园离后门的距离可不是一般的远呢，比吕士。”
　　“你不是也这么快，出现在后门，侑士。”

　　忍足侑士推推银色的无框眼镜，眯眼望着午后灼人的阳光：“嘛，不是带伞了么。”
　　端着茶杯的柳生少年，微微顿了顿拿着杯柄的手。

　　“呵呵~估计还要很久喔。
　　不向你们幸村部长报备，就这么跑出来不太好吧。”

　　“仁王雅治君。”

　　“侑士，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只是忘带包了。”
　　“嗯，没关系呢，只要仁王君不要忘记自己到过什么地方就好了。
　　一直在餐厅吃饭的我，怎么会在花园见到，比吕士。”

　　“阿拉，看来忍足君的脚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这个月被第二次戳穿照门的白毛狐狸有一丝郁闷。

　　独自走在草木丛生的蜿蜒小路上，日光把翠绿的草丛照得油光发亮，一片灿烂。
　　虽然白天的森林和梦境中的雨夜有所分别。
　　但是，我看见道路尽头如同悬崖一般的高坡的时候，与梦境一样的地方。

　　视线转向不远处的角落，高大的落叶植物所遮盖的死角。
　　扒开高大的叶柏，蹲在叶稍遮盖的角落，向外望去。

　　恍然间，好像回到梦境中的雨夜：
　　树枝的枝杈划破小腿的痛楚，鼻息间隐约感觉到的汁液凛冽芳香的气味，不断的奔跑着的我，小女孩被雨水浸湿的衣裙，还有瘦弱女孩子被推下悬崖时脸上释然的表情...

　　唔~~~脑海中瞬间袭来的剧痛，让我不由跪坐在泥地上。
　　双手试图抱着额头，但依旧无法阻止脑中袭来的一波一波排山倒海一般的疼痛。

　　阳光洒落在森林深处，薰衣草色长发少女跪坐在沙土地泥地上，抱着头的双手似乎无法阻止身体的痉挛，额际细密的汗珠慢慢的汇集，一粒粒滴落在少女身前的沙土上，溅起细细的尘埃。
　　无法承受剧痛的少女，紧皱着眉头，开始催动身体的力量，只见一道隐约的白光包围住少女，在瞬间又像星子一般飘散无踪。

　　微微恢复过来的薰衣草色长发少女，抹去额头的汗水，抬着虚弱的步子，迈向不远处的悬崖峭壁。

　　望着生前的万丈悬崖，踢了些石子下去，看着没有一点回声的幽暗的崖壁，不由吞吞口水。
　　难道，真的要我跳下去，才肯给我一些提示么，上帝！

　　“一一，你...."
　　少年的话未说完，只见原本就站在峭壁上的柳生少女，好像受了惊吓。
　　转身不稳的落入眼前的万丈悬崖中。

　　上帝，你果然从未让我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