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5 落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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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老师点名了，她再不情愿也还是得挪动了。抬眼一看，谷雨更郁闷，留给她和何静的只有第一排靠窗的两个位置了，她赶紧先一步坐了里面。
刚坐下兜里的手机就震来一条短信，上面几个简单的汉字透着八卦的色彩。
“萧老师怎么知道你名字？”
发送者是坐在第一排正中的黄欣，谷雨暗叹阿黄这破记忆力，居然忘了上次她被萧夏点名的事。她刚想就着低头的姿势偷偷回条短信，何静又是一肘子拐过来，她怒目而视，又立刻小媳妇一样地眼观鼻鼻观心地规规矩矩坐好。
因为不用何静那斜视的小眼神，她自己余光已经看到萧夏一副严师模样地看着她。
上课还耍手机？
挺正常的，可也得给老师留点面子。
课间休息时，萧夏施施然地去了教师休息室，黄欣扑过来问缘故，谷雨一点她就恍然大悟。“还以为你们有奸情！”
谷雨斜她一眼，“我有那能耐吗？”
“嗯，就感觉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啊，有什么不行的。”
有那么明显吗？不愧是一起住了两年多的朋友，火眼金睛啊。谷雨心虚地嘿嘿两声，手机又一震，她不在意地打开，竟然是萧夏。
她反应强烈地站起来，敷衍着好奇盯着她的众人，“我出去打个电话。”
到了走廊里人少点的地方，她才忐忑地打开短信，“下课后留一下。”
留下来干什么？！
谷雨撇撇嘴，觉得手机突然烫手起来。教师休息室就在走廊的尽头，谷雨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瞟了两眼，后门开着，这角度只能看见几个陌生的老师。她往前走了两步，视角变大，还没看见萧夏呢，人已经迈步从后门走了出来，正巧看见她鬼鬼祟祟的样子。
谷雨呀了声，转身跑了。
于是第二节课头五分钟，谷雨的脸又红得像是发了高烧。
下课铃声响后，萧夏慢悠悠地在讲台上收拾东西，谷雨没事人一样走出教室，黄欣说想去逛街，何静也附和，几人走到大厅，谷雨停下脚步，“你们俩去吧，我得去图书馆还本书，要过期了。”
两人不疑有他先走了，谷雨背着背包在大厅里走了几个来回，见萧夏一直不下来，焦躁地尝试去看各种活动海报转移注意力，其中还有个冉子洋他们在学校内部的表演活动呢。想来也很久没见他了，谷雨默默记下了时间。
“还以为你走了。”萧夏愉快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谷雨做出标准向后转的动作，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指着那海报说：“我在看我朋友的活动，没有等你。”
“好吧。”萧夏似笑非笑地接受了她的这个理由。
谷雨双手无意识地玩弄着背包带，不敢轻易开口，谁知萧夏会不会让那晚一样抽风问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而且这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个熟人碰到怎么办？
她不说，不代表萧夏不语。他被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取悦，低声说：“对不起，昨晚和朋友吃饭喝酒到凌晨，所以没有发短信。”
这句话直接把谷雨闹结巴了，“我……我没问你这个。”为了给自己打气，她还胡乱抓了个点开始批判，“宿醉的人还好意思今早来上课？！”
萧夏没有辩驳今早的特殊情况，转而说出了本来的目的，“明晚在学校吗？”
谷雨敏感地退后两步反问，“什么事？”
“我有个亲戚的女儿在上高三，想找个理综的家教，你有没有兴趣？”
他亲戚的小孩儿？谷雨迟疑着，虽然这是和他更接近的途径之一，可是……
“为什么找我啊？”
“我只认识你一个本科生。”萧夏撒着不着边际的谎，“明晚有空我带你去她家先交流一下。”
谷雨咬了咬唇，还在迟疑着，萧夏猛地一拍掌，“五秒到！沉默就是默认了。明天七点，我来你们寝室楼下等你。”
“诶！”谷雨发出迟到的抗议，独裁者已经离开了。
谷雨电话向赵晓葵汇报情况，那边的人比她更激动，“你情途一片坦荡啊！犹豫什么啊！他肯定喜欢你。”
谷雨却仍旧不自信，“我没觉得他喜欢我。”
“不喜欢你成天逗你？你是流浪猫还是宠物狗啊？”赵晓葵这个急啊，“你最开始不是挺勇敢的吗，还敢拿伞去搭讪，那股劲儿哪去了？”
“那种傻气能说来就来吗！”谷雨反驳，那种勇气二十年只有一次好吗，而后续那些狗血误会就这么浪费了那一个闪光点。
赵晓葵已然无语，谷雨细声细气地问：“那你说，我是去呢还是去呢？”
那边传来爆笑，“去！眼看他就要毕业了，不赶紧建立点其他联系以后可见不着了，你舍得吗？”
舍不得。
谷雨心内答道，豁然开朗地挂掉了电话。
很多时候，自己内心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总会再得到旁人的支持后更加坚定。
她周四本来就习惯待在学校，萧夏可能也是知道她这个习惯才约的周四。
心情愉快地过了个白天，吃完晚饭她在寝室阳台洗衣服，唐莹又约会去了，何静和黄欣都戴着耳机看电影呢。她们宿舍楼里还是能听见校园广播的，就是声音比较小，得凝神静气地听。《音乐物语》模模糊糊地播放完开场曲后，落木开始讲今天的故事。只听了个开头，谷雨就吓得关了水龙头。
没了水声，广播声更清楚了些，只几秒谷雨就确定这是她投出的那封电邮。暗恋其实是很寂寞的事，和身边的人无法言说，即使她有赵晓葵，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她那天也是一时冲动将自己的这场暗恋用最简单的文字写了出来，发泄一般，渴望得到一个陌生人的理解和支持。当然保险起见，她在信末说了故事是她的虚构，把关键的时间也从周四换成了周一，图书馆改成了自习室，很多细节也一一更换。
落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低沉，连同故事一起变得浪漫起来。谷雨庆幸屋内两人都戴着耳机，不然她暴露是分分钟的事，她趴在阳台上，费力地听清楚了每一个字。即使文笔拙劣，这美妙的故事透过电波似乎已完全和她无关了。
讲完故事后，落木长舒一口气，笑着说这个故事我上周就看到了，但上周预订了播别的，就放在了这周。我们的女主角挺可爱，又很勇敢，如果我是被她暗恋的对象，应该会开心如此被重视，而且……他停顿了下，又嗯了声，我想我也会喜欢她的。
说完他如约给她放了那首first love。
谷雨也松了口气，歌放了一半，屋内的手机提醒有短信，她进去一看，是萧夏，“我马上就到了，别跑。”
她跑什么？谷雨放下手机，又出去听节目，歌已经放完，按照常理落木要说再见了，可他还在滔滔不绝。谷雨留神一听，原来他是毕业生，今天将是他最后一次播音。
“节目会有新的人来接班，请大家放心。”说着他开始介绍新的主持，是个声音清亮的女孩子。
谷雨有了些落寞，她当时是因为落木的声音对耳，讲起故事来又投入才一直坚持听的，这才秋天，学校里怎么已经是告别味道。
“既然是最后一次，我成全点私心也无可厚非吧。”落木轻快地开着玩笑，“刚才暗恋的故事让我颇有感触，其实我也有个喜欢的女孩子，但是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
原来每个人都有难念的感情经啊。
谷雨退回旁观者角度，心情也放松了很多，重新趴回阳台听八卦。
“今天我想趁此机会说一下。”
新主持顺势推舟，“说！想说什么想说多久都行。”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催我走？”落木收了笑，“其实很简单，就几句话。”
背景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掐掉了，突然一阵安静，谷雨也跟着屏住了呼吸，她紧张什么啊。
落木的声线突然变了点，不同于以往的低沉，换成了她更熟悉的一个音调，“每周星期四必听节目，听完后一定会去图书馆，习惯坐在进门左手侧第三张桌子中间位置的同学你好，我也很喜欢你。”
谷雨忽略了关键的“也”字，茫然地啊了声，这属性怎么像说她？她努力地回想，她每次去图书馆身边是不是还有个女孩子呢，未果。
“对那些误会和不诚实，我感到非常抱歉，但请你相信，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那女主持啪啪鼓着掌说着好样的，谷雨跟着笑了两声，用校园广播表白，挺拉风的，至少有好几千人一起见证呢。
“好了，都要走了，你要不要公开身份啊？”
对哦，虽然一直听节目，谷雨只知道落木是学校的学生，哪个专业的完全不清楚，看来是大四的？
落木答非所问地说：“不尽长江滚滚来的上一句是什么？”
“无边落木萧萧下。”女主持顺口说出来，已然笑倒。落木也趁此说了再见。
无边落木萧萧下，念出这首诗的一瞬间，谷雨在阳台上站成了化石。
她怎么就这么笨！耳朵就这么背？！她不就是因为落木和萧夏声音像才留意节目的吗！怎么就没联想呢！
她慌张地跑进屋里看手机上的时间，六点五十五。
从广播站到她宿舍楼下要几分钟？
谷雨着急地在屋里打着转，眼泪都要出来了。
下定决心跑路回家的谷雨刚收拾好包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她绝望地拿过来一看，是刚才在校园广播里对她表白的那个人，也是约好七点和她见面的人。
当然，更是她喜欢至极、此刻却一点也不想见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5 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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