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8 纠结 ...
-
也难怪谷雨会有如此猜想，她和伍清明的关系现今虽定位成情侣，超越那晚的亲密动作却是再也没有。每次独处时，谷雨都提着心对伍清明警戒万分，但他一直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失落她是不会有的，反而一再怀疑，有他们这样的情侣吗？
唯一让她觉得自己算是伍清明女朋友的事，大概只有周末一起看看电影，偶尔陪他去一些朋友的饭局。说朋友也不尽然，伍清明成年后都在国外生活，回来工作后的同伴大抵算不上朋友，至少谷雨每次吃饭时，只觉得一群人寒暄应酬得都够虚伪，没有半点友谊温情。
九月初的某个周末，饭后男士们竟然围在一起打起了麻将，谷雨不想与某些表情微妙的女士一起聊天，只能端个小椅子待在伍清明旁边观战。坐久了发现他们打的不是牌，多少工作和职场动态在随牌声而没。
谷雨看着听着渐渐有些瞌睡，去洗手间醒了神出来时，遇见和她一样无趣坐在牌桌边的某位男士的太太，谷雨便问她会不会无聊，却听她正常地说：“不无聊啊，周末基本都这样过。”
这位太太也不到三十，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谷雨顿觉悲哀。回家路上，她没头没脑地问伍清明，“以后你结婚了，周末要都这样无趣，你老婆是不是也必须得跟着？”
伍清明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你这是在担心自己？”
谷雨呸了一声，“我是为你未来的老婆默哀。”
“你要不喜欢，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
谷雨自然求之不得，第二天她风风火火地返了校，和室友又是一阵疯狂叙旧。暌违了两个月的校园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周二上完课，她因为约了老师路过图书馆时，敏感地加快了脚步。
那天收到的信封她再没有勇气打开，压在了箱底，那天的眼泪也早已蹭在了伍清明的衣服上……其实她也没怎么想起萧夏，她应该是快乐的，可是那天的绝望心情还深埋在心底，提一提线头就抽抽地疼。
研三的学生向来不在学校里待，这个校园里或许已经没有了他，这想法让谷雨放松了不少。她害怕此时的狭路相逢，害怕还没有彻底翻篇的心情被他轻轻一撩又逆行而来。
周四晚饭后的“音乐物语”在开学的第一周按时出现，听着落木熟悉的声音，谷雨有些庆幸，好在习惯和喜欢的东西并没有尽数消失。听完节目，她没有去上自习，约上黄欣去看冉子洋新学期的第一场表演。
她们到得很早，一个暑假不见，冉子洋黑了不少，虽然她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她还是狠狠地嘲笑他是非洲儿童。在后台疯癫完，冉子洋直接上台，唱的第一首歌就是深情款款的慢歌，谷雨看他微皱眉头，眼神朦胧地凝视台下一个小女生，扑哧一笑。
大家都有着不同的面具，在适时的时候更换，台上这个温柔深情的人哪里是刚才在后台和她打闹的小弟弟呢。中途冉子洋又唱了几首快歌，最后一首是谷雨很喜欢的first love。她几乎没有听过男生唱这首歌，也觉新鲜，只是听着听着，就收敛了笑容。
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会在哪里，想念着谁？
就算以后再爱上别人，我永远记得是你教会我爱。
过去半年的每个周四迅速在她脑海里晃过，从冬天到夏天，他穿过的好看的衣服，他带过的某些书居然都还很清晰，但是她矫情地摸了摸脸，竟然没有眼泪。
一曲毕，台下的小粉丝又在疯狂尖叫，谷雨深叹一声，“我老了。”
黄欣深以为然地拍拍她的肩膀，“姐姐们也大三了。”
开学后她减少了和伍清明见面的次数，爸妈偶尔会问起他们的情况，鉴于伍清明在为数不多的见面中已经把爸妈成功洗脑，她坚持地说不喜欢没感觉，过了风头就分手。原本支持她的爸妈竟然会发出惋惜的叹声！虽然她得承认伍清明是大好青年，但也不能强迫她喜欢上他吧。
快到下旬时，他们又一起看电影，出场时人有些拥挤，谷雨一个踉跄后就被伍清明握住了手臂。她没觉得不对，埋着头跟着他走出影院，急切地大口呼吸，“周末晚上看电影就跟上班高峰一样挤。”
伍清明为她无逻辑的类比失笑，动作稍微顿了顿，手往下一移牵住了她的手。谷雨的反应意料之中的激烈，她沉默地用另一只手去抠他的手指，他巍然不动地握紧，反身拉着她往前走。
“喂！”谷雨终于忍不住吼人，“你别太过分了！”
伍清明回头看她脸通红，不知是挣脱累的还是害羞，心情很好地说：“过分？男女朋友牵个手很正常吧。”
正常个鬼！谷雨气愤指出，“你明知道我们不算男女朋友！”
伍清明嗤笑一声，“为什么不算？家长邻里承认的，我确定的，怎么不算了？”谷雨还在试图把手抽出来，手腕都泛了红，他心头一软，却还是没有松手，语气倒是柔和不少，“行了，牵个手要了你命？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清楚，你现在把我当什么无所谓，但你别忘了，我可是故意把你圈过来的，我也不是君子，你真以为这一个多月和你演戏呢？”
谷雨停了所有动作，抬头愣愣地看他。
他的表情自然，看不出任何破绽，正是这样的平静无波，让她一再地想弄清楚，“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伍清明耸肩，“大概喜欢和你在一起不累。”
又是这种答案，谷雨又低头瞅了瞅还牵在一起的手，挫败地垮下了肩膀，牵个手确实不会要了命，只是……
见她不再强硬反抗，伍清明换了位置，牵起了她的另一只手，还故意十指交叉。谷雨突然触电般一麻，甩不开他的手，只能在原地跳了几步，捏着耳朵蹲了下去。
这一连串动作使得伍清明大笑出来，俯身拽着她的马尾辫把她拉起来，温柔地说：“别在这边表演了，回家吧。”
为了配合她奇怪的坚持，伍清明最近都不开车去学校接她，此刻谷雨却讨厌死了自己的矫情。两个人一起去坐公车就意味着要这样一直牵着手，她从未与男生这样亲密，各种不自在。
“国庆节不出远门吧？”快到家时，伍清明突然问。
谷雨茫然地摇头，他便说：“那陪我去参加一个婚礼。”
“什么婚礼？”谷雨惊得声音都在抖，伍清明不悦地抿唇说：“反正新郎你不认识。”
谷雨哦了声，缩在座位上不再说话。
伍清明不着痕迹地叹了叹，头疼。
几天的失眠夜后，谷雨说起国庆节要和伍清明去参加婚礼，曹佩兰说她也有个婚礼要参加。谷雨想起另一对也是国庆结婚，不由感叹：“国庆结婚的人也太多了吧。”
当天晚饭后，谷雨晚饭后出门散步，暮色正浓时才悠闲地往家走。走在她前面的是一对情侣，牵着手嘻嘻哈哈。小道狭窄，前面的人走得又很慢，谷雨只能默默地蹭在后面。
虽然非礼勿视，但谷雨偶尔一瞥两瞥总觉得那女孩子很眼熟，等他们到了比较明亮的地方，谷雨看清她的侧脸，吓得脚下一踉跄，惊得她心脏怦怦乱跳。
那不是萧夏的未婚妻吗？叫季离夏的。
可是那旁边的男人并不是萧夏。
到了该分道的地方，谷雨捂着胸口快速往家跑。当天晚上，她又失眠了。他们都要结婚了，为什么那个女孩子还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肯定是要回家的，萧夏知道吗？
谷雨原本对那女孩子就讨厌不起来，现在却仿佛终于找到了厌恶的理由，心里把她这种脚踏两只船的行为鄙视了个够。联想到萧夏此前对她的种种热情，她又疑惑了。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结婚了各玩各的？
但是，她心底某个角落始终坚信着自己的眼光，觉得萧夏不是这般浅薄的人，于是对女方的出轨更加不能接受。
翻来覆去，她纠结着要不要告诉萧夏今晚所见。
问题是，他会相信吗？他会怎么想她？她自己又该如此自处？
如果要说，她究竟是带着怎样的立场？希望他们婚礼泡汤吗？这样未免也太过恶毒。
但倘若萧夏结婚后以后才发现妻子出轨，会伤心吗？知道实情后会责备她吗？
外面的月亮冷静地陪伴着她，谷雨却躲在被窝里和一堆问题纠缠不清。她曾向往爱情的美丽，此刻却宁愿自己还是一窍不通的小孩儿，免去这些纷扰。
九月二十九日是周三，谷雨神使鬼差地走到了图书馆。她的老位置早就不再空候着她，她在门附近找了位置坐下，守到七点半，萧夏没有出现。她自嘲地笑了笑，调整心情埋头看书。期间她和伍清明发了几条短信，因为她在询问后天的婚礼是否是他重要的朋友的，她需不需要穿得正式点。
伍清明说新郎是他朋友的朋友，是位年轻的医生，也算帮过他的忙，既然收到请帖了就去，只是吃顿饭就走，随意就行。不用折腾服装，谷雨松了口气。伍清明又短信来调侃她居然还乖乖地上自习，她双手握着手机，撇了撇嘴正想着如何回击他，侧前方的门被推开，今年最后一波热气扑到她的左肋，随着那个身影轰上了她的心脏。
萧夏一转眼就看见了她，脚步迟疑了下，友好地对她点了点头，转身找了其他位置。谷雨一下子手足无措，就算心里还是想见面，但真正见了，又不知如何是好。而且萧夏的表情太过生疏，好似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点头之交。
他没有什么变化，既没胖也没消瘦，甚至身上的T恤都似曾相识。
一切都好像是漫长夏天里若干个周四中的一个。
然而此刻谷雨看他在转角处坐下，心中烦闷，绞着手指想了许久，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既然他们都要结婚了，许多事情也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她一个外人，哪里有什么立场。
谷雨又呆坐了会儿，自习室的空调吹得她有些发抖，迷迷瞪瞪收拾了东西，脚步凌乱地走了。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她才低头发现手机还握在手里，要回给伍清明的短信还在编辑中，只写下了“你以为我像你”这几个字。
她删除了这几个字，重新回了条，让他明天下午来学校接她。再回头看了看隐藏在树梢中图书馆的灯光，还是忍不住叹气。
大概就此再见了吧？
后天他参加自己婚礼，她也将作为别人的女伴第一次参加婚礼了。
国庆节当天她比父母早出门，他们也没问她在哪个饭店，她也不关心他们的去向。她和伍清明到得比较早，她看见酒店大厅外立着新郎新娘的合照，新郎姓杜，新娘姓余，都不是她认识的。
于是她安安分分地跟在伍清明身后，先去和新郎打了招呼。杜恒泽是市医院里一位年轻的医生，穿着礼服很帅气，应该和伍清明是同龄人。听伍清明介绍“这是我女朋友谷雨”时，她脸部忍不住抽搐了，当新郎调笑问什么时候能喝他们的喜酒时，她几乎要暴走了。
他们三个人就站在新娘的化妆间外说话，谷雨尴尬地四处张望时，化妆间的门突然打开，一张谷雨熟悉的脸冒了出来。
季离夏化着淡妆，穿着白色小礼裙，走出来看见谷雨，也诶了声。
谷雨心中却在哀嚎，怎么哪里都逃不过。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8 纠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