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绝代双娇》南湖居士

91、每逢佳节倍思亲

　　奥利维亚一通脾气最终什么也没能改变。无论是伏地魔，还是马尔福家族，都不会因为她大闹一场而改变心意。德拉科于平安夜当晚加入了食死徒。
　　圣诞节那日，霍格沃茨专门举办了大型舞会，三强争霸赛的三校勇士拥有领舞的殊荣。但直到进场前的三分钟，奥利维亚都像僵尸似的直挺挺地站在德拉科身旁，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左臂，却没有一点儿要挽上去的意思。德拉科左臂上是昨晚新印上去的黑魔标记，直到此时还在火辣辣地疼。他知道奥利维亚在纠结什么、嫌弃什么，但此时他压抑着呼吸，一点儿都不想哄她。两人之间就这么僵着，不像情侣，不像舞伴，倒像是硬绑在一起的一对仇人。
　　时间在分分秒秒地逝去。德拉科的好耐性终于熬到了头，他转过脸去，劈头盖脸问了一句：“要换舞伴吗？”
　　奥利维亚终于肯从他的左臂上移开目光，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德拉科受不了她的眼神，烦躁极了，语速极快地说道：“我刚刚看到博古特先生了。如果你想换舞伴，现在还来得及。”
　　奥利维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德拉科真要被她眼中的埋怨和愤恨折磨疯了，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说道：“我做不到！你期望我做到的那些，我永远也做不到！”
　　奥利维亚终于开口了，一句话就把德拉科噎得要死，“你想分手？”
　　德拉科一愣，这回轮到他盯着她一言不发了。
　　“还是想分开一段时间？”
　　德拉科的嘴唇越抿越紧，他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
　　奥利维亚眼神凌厉地盯着他。如果这个时候他敢点一下头，她绝对会成全他，但如果他不那么做……
　　“如果你都不想，”她又开口说道，“那么就闭嘴吧。”
　　我们可以永远不谈这个，努力假装它从未发生过。
　　这已经是奥利维亚此时此刻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她可以像鸵鸟一样，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粉饰太平，高高兴兴地继续过她的日子。
　　德拉科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抿着唇，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他已经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了，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但他愿意配合她，因为——
　　因为舍不得分开。
　　他们，都舍不得。
　　霍格沃茨大厅的门打开了，麦格教授在一旁催促着他们进去。
　　奥利维亚飞快地从德拉科的左边绕到了他的右边，然后挽上了他的右臂。
　　她瞟了他一眼，有几分木然道：“走吧。”
　　德拉科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勾着她的手臂，走进了大厅。
　　灯光舞美之下，她又变成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姑娘，自信，从容，他依旧是那副贵族做派，英俊，骄傲，两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男俊女靓，登对极了。在别人看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与霍格沃茨的喧闹欢快相比，斯莱特林庄园冷清得简直像个冰窖。伏地魔一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独自发呆。
　　去年他还有两个女儿陪伴，其乐融融，好不快活。今年，已经接近午夜了，他连圣诞大餐都没有吃到。往年那个一直照顾他起居、为他准备大餐的女孩，已经逃走了。去年那个和他一起分享南瓜馅饼、谈笑风生的女孩，也哭着离开了。诺大一个庄园，到如今，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的左脚边是一个炼金术的小盒子，那是以前他和康妮互通消息的工具。也许是圣诞节的缘故，也许是过于脆弱伤感的缘故，他难得的先低了头。他刚刚写了纸条，给他的养女递了话。但小盒子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没有一丝收到回复的意思。
　　他的右脚边是鼎鼎大名的斯莱特林挂坠盒，那一次奥利维亚把它丢在了庄园的后花园，哭着嚷着说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他想了好久，甚至开始回顾他的一生，似乎想抚慰什么，又似乎想找寻什么。但想到最后，只剩下灰头丧气。
　　他呆呆地望着门口，似乎目空一切，又似乎一直在企盼什么。但望到最后，竟然忘了，为什么要望着它。
　　直到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伏地魔的心顿时漏掉了一拍。
　　那人倚着门框，久久不动。
　　伏地魔坐在原处，也不敢挪动，不敢出声。
　　到最后，还是那人先开了口：“呦，要不要这么可怜啊！”
　　是一个男声。
　　“大圣诞夜的，竟然连灯都不点一盏。”
　　是帕特里克·博古特的声音。
　　伏地魔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下去，轻轻呼出了那一口一直憋在心中的气。那一刻，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心里，到底是失望多一些，还是安慰多一些。
　　大厅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两人同时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帕蒂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开口便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腔调，“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一个人！”他晃了晃手里的两瓶酒，“这可是我的私藏，今天就便宜你了！”
　　伏地魔也笑了，“你这是从哪儿来啊？瞧这一身礼服，还挺正经八百的。”
　　帕蒂一步三晃地走到沙发前，把酒往茶几上一撂，就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伏地魔身边，“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三强争霸赛，我这个当部长的怎么也得露露面啊。”答完他就嚷嚷道：“哎，你这儿怎么这么一穷二白的啊，赶紧的，找只火鸡下下酒，再给我上几盘馅饼，我现在可还饿着呢！”
　　伏地魔的笑容又是无奈又是纵容，但总算是高兴了些。帕蒂这是来跟他一起过节了。他吩咐完家养小精灵，两人便就着丰盛的圣诞大餐喝起了酒来。
　　到最后，俩人菜没吃几口，酒却喝了不少，不光帕蒂带来的两瓶佳酿见了底，伏地魔又从自家酒窖里翻出了不少，两人你一杯我一盏，竟也都下了肚。
　　随着酒劲上头，两人便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哎呦，从你这儿出来就跑我那儿去了。”帕蒂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好一通哭啊，委屈极了。”
　　伏地魔极短促地笑了一下，“她哭她的，不理她。”
　　帕蒂有些不满地拿脚踢他，“那是你嫡亲的闺女，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伏地魔又极短促地笑了一下，然后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她诅咒我。”
　　帕蒂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委屈的味道。
　　“她咒我一个人孤独地去死。”
　　帕蒂没心没肺地笑，想装作不以为意。
　　但伏地魔完全不为所动，“一直以来，我以为我最大的敌人，是死亡。可当我战胜了死亡，我才知道，我最怕的，还有寂寞。”
　　帕蒂有些愣愣地看着他。
　　“伊芙死了，她惩罚我，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康妮也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一点儿留恋都没有。我的奥利维亚诅咒我，让我一个人去死。就连我的好朋友，也说再也不叫我汤姆了……”
　　身旁那人急急辩解着：“我有少叫你‘汤姆’吗？我也就嘴硬心软！”
　　“你每次想让我让步妥协就会叫我‘汤姆’！只有那个时候你才会叫我‘汤姆’！”伏地魔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帕蒂只得举手投降，“行，行！我就知道，友谊之间不能掺杂利益。你瞧，变味了吧，受质疑了吧，说不清了吧。”
　　伏地魔根本不理他那茬儿，只自顾自地抱怨着：“为什么，别人都是朋友越交越多，到我这里反而越来越少了？”他捂着胸口，一副心痛难忍的模样，“她还咒我孤独！我还用她咒吗？还有比我更孤独的吗？！”
　　帕蒂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真是醉了，本来就心里郁结，又喝了那么多酒，要是平时，哪里有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她还是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已经十七岁了，也不小了！”伏地魔有无尽的委屈，无尽的无奈，“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她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自私啊！”
　　帕蒂继续再接再厉地安慰道：“奥利维亚也就是嘴硬心软，要是你真出个三长两短，她会后悔死的。唉，你也别放在心上了，那些个赌咒发誓，她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她口是心非这毛病像我！”
　　这话一出，伏地魔更委屈了，“为什么我的女儿要像你啊？！我的女儿不是应该像我吗？！她凭什么像你啊？！”
　　帕蒂完全崩溃了，“她是我养的啊，当然像我啦！”
　　伏地魔一下子就沉默了。“是啊，孩子还是自己养的亲。”
　　帕蒂一脚就踹了过去，怒道：“我说，咱还能有点儿出息啊？不就是一个布莱克吗，走就走呗，有什么好啰嗦的？少她一个，你还连饭都不吃啦？”他把一空酒瓶远远地扔出去，“你别怪我说，自她走后，我怎么就觉得你萎靡不振了。工作上就是一暴躁狂，生活上更是一团乱麻。汤姆，醒醒吧，实在是太掉价了！”
　　伏地魔沉默着没有说话。好半晌才不知怎么接了一句：“如果时光能够再来一次，我肯定听伊芙的话，不去杀什么救世主波特。我一定守着我的奥利维亚，看着她长大。不让伊芙冷落她，也不让你把她教坏。她和康妮一样懂事，却永远不会离我而去。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真正的血脉相连。”
　　他是真的醉了。
　　帕蒂又重重地拍了拍他，“别纠结啦。搞事业的男人，就别太看重亲情啦。哪能重来啊？你这不是自找难受吗？”
　　伏地魔闷头喝酒，也不接话。等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问道：“你不是也有一个女儿吗？你怎么不跟她一块啊？”
　　他说的是卢娜·洛夫古德。
　　帕蒂无所谓地笑笑，“她跟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一起过节，连霍格沃茨的舞会都没参加。”他没忍住，还是叹了口气，“枉我还以为能在舞会上见到她呢。”
　　这回轮到伏地魔去拍他的肩膀了。帕蒂原以为伏地魔要安慰他一两句，哪知那家伙一开口就十分欠扁：“知道你和你女儿也不幸福，我就放心了。”
　　他一脚就踹了过去，十足的力气。伏地魔歪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哎，我说，你到底有没有验验啊？是不是你亲生女儿啊？”伏地魔调侃他。
　　帕蒂闻言，却是一脸严肃，“我不验。她就是我的女儿。”他转头看向他，也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已经修改了我的遗嘱，把我的一半财产留给了卢娜。”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汤姆，你不会怪我吧，我把留给奥利维亚的东西缩水了呢。”
　　谁知伏地魔一下子就伤感了，“你还这么年轻，你立什么遗嘱啊？”他拉着他的手，声音里有着急有害怕，“帕蒂，你可得好好活着。要是你也不在了，我可真是连找个说话的人都不能了。帕蒂，你可得好好活着……”
　　他紧紧攥着他的手，整个人都倒在了沙发上。帕蒂愣是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他的手心，伏地魔整张脸埋着的地方，好像湿了……

　　在伦敦的另一端，格里莫广场12号，节日的气氛也很诡异。
　　西里斯为了和康妮过节，特意推掉了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他现在是女儿走失的悲情父亲，自然没人对他严格要求。他总是抓住一切机会玩失踪，然后偷偷跑来布莱克老宅，陪着怀孕的女儿。
　　但康妮似乎不怎么想和他过节。她有记忆以来的所有圣诞节，都是和伏地魔一起。她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它会改变，更没想过在改变之后，马上找一个替代品。
　　没有什么人能够代替伏地魔的位置，与其和另一个人过节，她宁愿一个人品味失去的苦涩，那样，至少，不那么像背叛。
　　圣诞大餐完全是家养小精灵准备的，两人吃得有些安静，西里斯几次想搭讪，但都没能成功。
　　但康妮最终允许他今晚住在楼上他自己的卧室里。哦，至少是在他提出留宿的时候，她没有反对。没有说话，就是没有反对的意思，是吧？……
　　康妮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显怀了，肚子凸了出来，硬硬的。她抚着她的孩子，大脑有短暂的空白。她不知道该不该想，能不能想。她已经没有了资格，也同样失去了勇气。
　　她躺下身的时候，枕头下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了她，她想把它摸出来，放到床头柜上，但手一触碰，竟然发现是温热的……
　　他向她传递消息！
　　传递了消息！
　　康妮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双手颤抖着捧着那个炼金术的小盒子，捧着它，犹豫不决，迟疑不前。
　　最终，她打开了那个盒子，取出了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
　　“你回来，我既往不咎。”
　　康妮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他让她回去，他让她回去，他说她原谅她的一切过错，不追究，不惩罚，他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起生活，相守相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她，怎么可能回去……
　　再也回不去了……
　　康妮越哭越伤心，一开始还是克制的小声抽泣，后来完全变成了嚎啕大哭。
　　西里斯一直偷偷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就怕她出什么差错，他几乎是马上就被惊动了。
　　推门而入的时候，他着实被吓住了。以前康妮不是没在他面前哭过，在他还是“布莱克”的时候，她是从来不在他面前掩饰情绪的。但就算当初格林要杀她，她受了无限的委屈，都没有像今日哭得这么伤心过，就像是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就像是再也找不回来了似的……
　　他吓坏了。快步上前，却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甚至束手束脚的都不敢扶她一把。
　　但康妮的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她还在哭，但突然多了几分恐慌，她求救似的看着他，也吓坏了，“我肚子疼，我肚子疼，西里斯，我肚子疼……”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西里斯见她慌了，反倒冷静了下来，“别怕！别怕！”他扶着她躺下，安慰道，“你先冷静下来，别哭了，快别哭了！”
　　孩子一直很乖，今天却突然出了状况，康妮完全慌了神，这时候是西里斯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她渐渐止住了哭声，一点儿都不敢哭了。
　　“来，跟着我，深呼吸。”
　　康妮忙跟着他做起了深呼吸。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西里斯一板一眼地喊着号子，指挥着。
　　随着呼吸的调整，康妮竟真的慢慢冷静了下来，孩子也安分了不少。
　　“怎么样，还疼吗？”
　　康妮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声音里也带着浓重的哭腔，却乖巧地点了点头，“不疼了。”
　　西里斯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肚子，带着笑意哄道：“呵呵，这是妈妈伤心了，宝宝也跟着伤心了呢。宝宝心疼妈妈了是不是？宝宝不想妈妈再难过了是不是？”
　　康妮吸了吸鼻子，默默的一言不发。
　　她的眼中仍有挥之不去的种种情绪，但不知不觉间，却多了一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