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西里斯·布莱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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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妮恨不得给自己的脸施一个石化咒！她极力放空面部表情，目不斜视，装作不可一世般无视一路上向她行礼的食死徒，快步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知道，她与世隔绝了，她安全了……这个信号一传出大脑，眼泪就簌簌地落下。她小跑着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咬着牙，无声痛哭……
她的生母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把她扔在了麻瓜的街头……她不爱她，她知道她不爱她，可她只需要幻影移形一下，就可以把她送到布莱克老宅，她的奶奶会愿意照顾她。只需要花费她几分钟的功夫，她就可以在奶奶的爱护下长大，而不是在麻瓜的孤儿院里受苦受难！她怎么那么狠心！当知道她的主子不见了，当知道她手中的婴儿无用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她可能被冻死，也可能被饿死……她是想杀了她！
她的生父，一个纯血叛徒……为了自己的喜好叛出家族，魔法部的奥罗，凤凰社的主力，处处和父亲对着干……
康妮越想越伤心，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都是父母，自己的父母就这么不堪？！纳西莎会亲自下厨给德拉科做各种可口的小点心，卢修斯会手把手地教他昏迷咒，可他们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是阴谋和迷情剂的产物！！
这让她情何以堪……
黑魔王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头，坐在她的身边，轻抚她的黑发。他爱极了她的黑发。
康妮知道他进来了，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直到心绪平复，才转过头去看他。
“怎么了？”黑魔王的声音带着蛊惑，那一刻，她的眼圈又红了，那一刻，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心事全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他，那一刻，她坚信他绝对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可西里斯在地牢里饱受折磨的画面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那个人是一个纯血叛徒，那个人只因为中了迷情剂才有了自己，那个人处处和父亲作对……可——可他是她的生父……哪怕他不爱她、恨她，可他是她的生父，他和她血脉相连！想到他在地牢里双目滴血体无完肤的惨状，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父亲——”她低下头，撒娇似的抓着黑魔王的手玩，“我——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魔杖啊？”她装作不好意思似的抿抿嘴，有些为难道，“他们都有魔杖，连小马尔福都有他曾祖父留下来的二手魔杖，我也想要一根。”
黑魔王扯了一下嘴角，“只因为这点儿事？”
康妮掩饰性地偎进黑魔王的怀里，低声应了一声。
黑魔王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道：“只要你想要，随时，亲爱的。”
康妮靠在黑魔王的肩上，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内心却是一片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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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亚盘腿坐在窗台上，透过窗户看着城堡外面的山花烂漫出神。她伸出手去戳窗户上的光圈。金色的光圈韧性极好，怎么戳也戳不破。火烧火燎的痛感从指尖传来，可奥利维亚不以为意，她痴痴地笑，一次一次地去戳……
这是她每天的保留项目，她对这项运动着迷，钻心的疼痛让她快乐，让她感觉自己真实地活着……
玩够了，她跳下窗台，把受伤的手指浸泡在一碗莫特拉鼠触角汁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在一旁撞墙的家养小精灵皮皮，过了一会儿，才不耐烦道：“好了。”
皮皮立刻停下动作，缩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它的小主人。
“把药汁端下去。”她有些严厉地盯着地上的小家伙，“我假设，如果母亲问起，你知道该怎样回答。”
皮皮瑟缩了一下，“皮皮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奥利维亚不再看它，“下去吧。”
“啪”的一声，小精灵离开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奥利维亚猛地抓起一只茶杯向窗户扔去，金色的光圈毫无疑问地把它弹了回来，破碎一地。
这个城堡真是连一只老鼠都跑不出去！！
奥利维亚恨恨地想到。
母亲，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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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1986年8月7日，奥利维亚六岁生日。当帕特里克赶到梅林城堡的时候，奥利维亚正痴迷地看着窗外绚烂的烟火。窗外的景色总是让她着迷。
帕特里克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她没有回头看他，只轻声感叹道：“真漂亮……”
帕特里克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静静观看这场突如其来的烟花。
能不漂亮吗？帕特里克有些头痛地想。这可是那个人的手笔。
“帕蒂，你说，一个人的记忆，最早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
帕特里克皱着眉努力回想，“三四岁？”他自己先笑了起来，“我的第一个记忆好像是舅母生孩子。”
奥利维亚也跟着笑了两声，只是笑容淡得若有似无，今天她整个人都是恹恹的。她微微侧头，有些困惑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烟花似曾相识呢？”
那一刹那，如果不是奥利维亚背对着帕特里克，她就会发现她的教父眼神明显闪烁了两下。
似曾相识么？帕特里克感到头更痛了。你当然似曾相识！1981年，你一岁生辰的那场盛大的烟火，至今仍然让魔法界很多人困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黑魔王和他的食死徒们彻夜狂欢，火树银花不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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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溜进地牢的那一刻，康妮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的，一颗心脏仿佛都要跳出胸腔。她轻手轻脚地绕过那个畏畏缩缩的看守，她的隐身咒足够成功，或是虫尾巴足够大意，总之，她成功地溜到了西里斯的牢门外。
西里斯昏迷着，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康妮身形娇小，但还是颇为费力地钻过栅栏。她从自己的收纳袋中拿出几瓶补血剂、提神剂和营养剂，一股脑全都给西里斯灌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西里斯缓缓睁开了眼，慢慢恢复了神智。康妮解开隐身咒，蹲在了他的面前。西里斯满是困惑地望着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小姑娘，声音沙哑地问：“你是谁？”
康妮有点儿难过，可她清楚现在不是感时伤怀的时候。“听着，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她掏出一枚红宝石发卡给他，“这是门钥匙，能把你带出斯莱特林庄园，带到麻瓜的伦敦。”她又掏出一个钱袋子给他，“我现在能够马上动用的流动资金不多，这里是一千加隆，够你暂时养活自己了。”
西里斯看着她，从困惑到严肃，但并没有伸手接过。
康妮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你不是格兰芬多吗？何不勇敢尝试一下，冒险信任我这个陌生人一次？反正也不能比现在更坏了，不是吗？”
西里斯还是有些犹豫，但他终于接过了门钥匙和钱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但，无论如何，谢谢你。”
康妮轻舒了一口气，心情却再次沉重，她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说了一句：“快走吧。”
西里斯郑重地点了点头。临走前，他还是没有忍住，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康妮看着他，心情复杂，“莉拉。”她答道，“我叫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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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轻轻拧开奥利维亚卧室的房门，踏着月光，走了进去。她站在床头，良久凝望熟睡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今天突如其来的烟火让她恐惧，没错，恐惧。她从来不怕他，可每每看着奥利维亚，她都一阵阵的心慌——他就守在这座城堡外面，随时准备夺走她的女儿。在威廉出事之后，她怎么可能让奥利维亚再跟他扯上半点关系？！外面关于奥利维亚生父的猜测五花八门，但真正知道她们和他关系的却不多，可食死徒的高层和凤凰社的一些老资历多少还是能猜到，偏偏奥利维亚又生得和他那么像，如果被外面的人看到，坐实了他们的猜测，他们会对奥利维亚说些什么，甚至不需要说些什么，单是一个异样的眼神，奥利维亚会怎样想，她一定会受到伤害……
她们母女就在城堡里躲上一辈子！这个想法一旦在伊芙脑中成形，便再也挥之不去。她不顾帕特里克和阿不思的反对，对整座城堡施加了双向隔离咒——梅林的家传绝学，除非获得她的准许，否则谁也别想出入这座城堡。外面的人进不来，也不用担心奥利维亚再偷跑出去，一劳永逸。
她轻叹一声，缓缓俯下*身子，亲吻女儿的额角，轻声呢喃：“奥利维亚，妈妈爱你……”
待到伊芙离开，暗沉的带门声传来，奥利维亚才睁开眼，黑色的眼眸明亮流转，却渐渐蓄满泪水，她紧咬着双唇，埋在被子里，嘤嘤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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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庄园的书房里，黑暗公爵看似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惩罚办事不力的食死徒的标准姿势。他右手握着魔杖，随意敲打着自己翘起的腿，一下，一下，让坐在他正对面的康斯坦丝越来越底气不足。她觉得那魔杖像一条凶狠的皮鞭，一次一次地抽在她的心上，又觉得那魔杖像一根优雅的指挥棒，一挥一挥便能演奏出最恢宏的乐章。她知道，父亲恨死了背叛和隐瞒，偏偏自己两样都占全了。她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沮丧。
“你很聪明。”黑魔王终于开口，“你没有对我说‘不是我做的’，你知道狡辩是罪加一等。当然，我也能猜到你是怎样放走了那个纯血叛徒，一把庄园主人制作的门钥匙，如果不是你放走了重犯，我都要表扬你出色的隐身咒和门钥匙，当然，还有缜密的计划。”黑魔王眼神暗了暗，“偏偏是今天，你一定做足功课，预谋已久了吧？”
康妮无言以对。
“我不关心那些，那些都不重要。”黑魔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救他？”
康妮猛地抬起头，直视黑魔王的眼睛，她双目通红，有刻骨的恨和掩饰不住的悲伤，她的声音满是委屈和不甘，激动得几乎是嚷了出来：“他们说，我是阴谋和迷情剂的产物！”
这个回答出乎黑魔王的意料，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又迅速舒展。
这个回答也出乎康妮的意料。她以为这些肮脏龌龊的过往会永远埋在她的心里，慢慢腐烂，直至死亡，可她突然想告诉他，把一切都告诉他——这个唯一疼过她、对她好的人，如果他都不可信赖，那么她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期待了。
“他们是谁？”黑魔王轻声问。
康妮复又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我知道，我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他是布莱克家的污点，我生命里的污点，我应该把他抹掉，永远地抹掉……没有人可以质疑布莱克家的高贵和忠诚，没有人可以指着我的后背窃窃私语我不堪的身世……
她的声音里渐渐带了哭腔，“可怎么办，我还是下不了手……”
康妮低着头，暗自垂泪，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撼动了黑魔王的心弦！迷情剂，身世，弑父……有谁能比伏地魔更了解这些词语以及它们串联起来意味着什么！？众所周之，黑魔王有显赫的斯莱特林血统，可有谁知道冈特家族的落败和里德尔庄园的无耻！？纯血的耻辱！麻瓜的渣滓！食死徒都知道，黑魔王憎恶迷情剂，可又有谁知道，他们的主人就是迷情剂的产物？！
他们说，我是阴谋和迷情剂的产物……
我知道，我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他是布莱克家的污点，我生命里的污点，我应该把他抹掉，永远地抹掉……
没有人可以质疑布莱克家的高贵和忠诚，没有人可以指着我的后背窃窃私语我不堪的身世……
有谁能比黑魔王更了解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他们是一样的，他们守着相同的秘密，为同样的事情烦恼……她只是下不了手，心太软，年龄太小，只有六岁，比当年的自己差不多小了整整十年……
书房陷入了沉默。
良久，康妮哭够了，才怯怯地开口：“您——您要用那个咒语惩罚我吗？就是那个能让人痛苦的咒语……”
“钻心咒。”黑魔王平静地、耐心地提醒她，仿佛这才是此时此刻唯一不容忽视的、亟不可待的问题。
“啊，对，就是那个咒语。您会用它惩罚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他。
“我想不会。”黑魔王还是面色平静。
康妮脸色一瞬间苍白下去，不愿意惩罚她，难道是要彻底放弃她？“我——我不想去孤儿院……您已经毁了圣玛利亚，可我也不想去别的孤儿院……您能把丢在格里莫广场12号吗？那里是布莱克的祖宅，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可以照顾我，我——也可以照顾自己……”她的眼圈又渐渐红了，“我——我没想到……不，我不是没有想过……”
“现在，你知道错了吗？如果重新来过，你还愿意救他吗？”
“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我对不起您对我的信任。可——可即使是现在，让我再做决定，我还是会去救他……可我没想到，您会放弃我，抛弃我……”她再次失去了对语气的控制，几乎是控诉道，“您说过，我是您的养女！我的中间名是斯莱特林！”她湿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黑魔王，眼里满是委屈。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抛弃你，康妮。”黑魔王淡淡地说着，“你是犯了错，可我觉得钻心咒不合适，你还太小。但我没有想到，你也许更喜欢钻心咒，而不是抄写整本的魔法史。你知道，我一向尊重你的选择，毫无原则地宠爱你，我想，我不得不考虑你的请求……”
“不！”康妮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她既兴奋又意外，都要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了，“我选择第二个！”她马上察觉自己的失礼，有些悻悻地坐了回去，可脸上的笑容根本掩饰不住，装模作样地说道：“哦，您知道，我一向敬重您，相信您的选择。”
如果不是康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就不会错过黑魔王嘴角那一闪而逝的笑意，“是吗？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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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过头来说说西里斯·布莱克。
门钥匙的终点令他颇为迷茫，摸不着头脑——圣玛丽亚孤儿院。门旁还有一块石碑，颇为显眼，“纪念那些在意外中丧生的员工和孩子”，下面是密密麻麻几十个麻瓜的姓名。他没有详看，而是匆匆地变身离开，直觉告诉他，这里不安全。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还真是有几分准确。当黑魔王回到斯莱特林庄园听说他逃走了，第一反应就是派食死徒去圣玛丽亚孤儿院的旧址追查——康妮从小到大的活动范围实在有限，谅她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落脚点。
可如果西里斯·布莱克有足够的时间和心情去看那份死亡名单，他就会发现“康斯坦丝·布莱克”的名字赫然在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西里斯·布莱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