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圣诞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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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长假在霍格沃茨学生的企盼之中如期而至。
圣诞节当天，康斯坦斯指挥家养小精灵精心准备了丰盛的午餐，虽然整个斯莱特林庄园冷清得只有她和伏地魔两个人。
黑魔王难得尝了点儿火鸡应景，给足了康妮面子，“在霍格沃茨还适应吗，亲爱的？”他和颜悦色地问道。
康妮放下刀叉，托着腮笑道：“完全新奇的体验。虽然一年级的课程对我来说都过于浅显，但每位教授都非常优秀，他们善于深入浅出，会为优秀的、学有余力的学生推荐相关书籍，以作拓展阅读。毫不夸张地说，他们的教学辅助我把各类魔法原理都从头梳理了一遍。”
伏地魔微笑颔首，“你做得对，不能忽视基础魔法的练习。扎实的魔法基础对你日后的深度学习至关重要。即使是我，即使时至今日，也每每能从那些看似浅显通俗的基础魔法读物中获益。你也读过一些书了，自然晓得，书都是越基础，越经典。”
“我明白，我会格外珍惜这七年系统学习魔法的机会。霍格沃茨藏书之广博，也着实使我欢喜。”
伏地魔也微微带了笑意——和康妮的交谈使他回忆起了自己肆意的学生时代，“我也喜欢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我们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那里自习。我们总是坐在临窗的位置，那里光线好，下午的时候看书累了还可以打个盹儿，而且离平斯夫人比较远，饿的时候还可以偷着吃点儿零食。”
康斯坦斯应和地笑着。她可不认为背着平斯夫人偷吃零食的是她父亲，黑魔王最是三餐规律了，从来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我们”啊……
而且，她从来没有在图书馆自习过，除了不敢表露出来的艳羡，实在难以对父亲的动情描述感同身受。她怎么能奢求黑魔女能有一个平凡无奇的学生时代呢？对啊，不能。所以，知足吧。
“霍格沃茨美妙极了。”康斯坦斯由衷地赞叹，“可惜了,”她叹息着摇摇头，“邓布利多控制着它……”
黑魔王不以为意地一笑，“不要急，康妮，会有改变的。但不是在你们上学的时候。”黑魔王勾了勾嘴角，“我可不希望你们难得的七年霍格沃茨时光动荡不安，还是不要有什么大的变故好。”
康妮应和着点点头，她的确是希望自己的学生生涯能顺遂一些。“父亲，邓布利多最近没做什么讨厌的事情吧？”
“他一直都很讨厌，即使什么都不做。不过你放心，在我这里，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倒是你，”黑魔王意味不明地扫了康妮一眼，“在霍格沃茨受委屈了吧？”
康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挺坚强的，可每次面对父亲的关心和抚慰，都招架不住。委屈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关心你受了什么委屈，有人在乎你，有人替你抱不平！她自以为是的坚强扛不住这些！康妮微笑着朝父亲眨了眨眼睛，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只得拼命忍住。“哪有……”她轻声答道。
黑魔王轻哼一声，“总有不长眼的。”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怎么不教训他们？”
“哪里要我放在心上，凭白抬举了他们！”康妮的声音里带着狠厉和不屑，“邓布利多想把我树成标靶，想臭了我的名声，我怎么能让他如愿！？”
黑魔王对自己教养出来的女儿还是放心的，只嘱咐道：“别太出格了。”这里当然是指那些不识趣撞枪口的。
康妮点头应下，“您放心，我的身份、脸面摆在那里，怎会容他们嚣张？！”
康妮顿了一下，心思百转，终是笑着开口道：“说来也奇怪，奥利维亚对邓布利多的态度，也谈不上友好。虽然她足够谨慎，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哪怕是在斯莱特林的茶会上——表露过这种态度。可您知道，有时候那种不屑的眼神、嘲讽的笑容是遮不住的。”
康妮自小跟着黑魔王长大，对他的脾气秉性自然是了若指掌。自从圣诞节回家，黑魔王从来没有主动问过那个女孩的事情，可她总得善解人意不是？
伏地魔摩挲着叉子柄上的复古花纹，轻声道：“邓布利多在她面前杀死了威廉，那是她亲舅舅，陪了她那么多日子，总是有感情的。”黑魔王自嘲地一笑，“你只说她反感邓布利多和凤凰社，怎么不说她也反感我和食死徒呢？她怪杀死威廉的邓布利多，怕是也怪引威廉入歧途的我，半斤八两罢了。”
“奥利维亚对我，的确谈不上热络。反倒是那个波特，”康斯坦斯小心地瞟了一眼父亲的脸色，见无异才继续道，“懵懵懂懂的，投了她的缘。”
“她是帕特里克教出来的，一个博古特的教女，怎么会放任这么重要的政治资本流失？！哈利·波特，”这个名字缓慢地从黑魔王口中说出，带足了玩味，“你不用担心，她也就是做些面子活儿，不会真的下注。博古特的做派，要下注，那也是下在自己身上。”黑魔王宠溺地一笑，“她呀，被帕蒂带坏了！”
康妮心中一酸，却还是强颜欢笑道：“奥利维亚性格开朗，在霍格沃茨很吃得开，教授和其他学院的学生都很喜欢她。只不过她有时候为人处事让我摸不着脉。这次圣诞节，她竟然留校了！我还真不晓得她和她母亲的关系坏到了这步田地，也没料到她就这样直言不讳地把这种糟糕的母女关系呈现在整个斯莱特林乃至霍格沃茨面前。”
黑魔王面容冷了冷——任谁听到妻女矛盾也不会无动于衷。可他没发一句评论，只转而问道：“你给她送了什么圣诞礼物？”
听到黑魔王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一问，康妮着实愣了一下，“《施咒的四十七种起手式》，一本书。”康妮赔笑道，“奥利维亚像她的外祖父，非常喜欢魔咒，在施咒方面也极具天赋。以我的身份，送书是最合适的。我要是真送她什么魔法器具，以她的小心谨慎，怕是碰都不会碰一下，送吃的，估计就是一个‘消隐无踪’直接扔过去了。”
黑魔王点点头，赞许道：“这本书选得不错，正适合她这个年纪读。”
康妮看父亲脸色，终究是不忍心，宽慰道：“照我看，奥利维亚和她母亲的关系也没有糟糕到她所表现的那样。要知道，她几乎每天一封家书，从未间断过！要是真恨成那样，干嘛还巴巴地往家里写信呢？”
黑魔王这才又有了笑容，“小孩子闹脾气罢了。”
康妮心中不由地叹了口气，嘴上却还陪笑道：“可不是嘛。”
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壁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偶尔的噼啪作响成了整间休息室里唯一的声响。奥利维亚盖着一条银绿色毯子蜷缩在壁炉前宽大的沙发上，盯着赤红的火苗出神。休息室里即使依旧温暖如春，此时此刻也冷清得像个冰窖。
整个斯莱特林走得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才能在休息室里如此随意。还记得她当初登记圣诞节留校时那些人瞠目结舌的表情，对于家族观念根深蒂固的斯莱特林们，圣诞节不和家人在一起，似乎还无缘无故，着实有些匪夷所思难以理解。她当时笑着，绝对是发自内心地笑着。她从不掩饰对自己母亲的恨意，这在他们看来也许是需要隐瞒的不光彩的不和，事实上却是她心中斗志永不枯竭的源泉，她需要时刻鞭策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她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可怜……
奥利维亚·梅林，可怜？这怎么可能！
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可怜……
在众目睽睽之下登记圣诞节留校的时候，她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在德拉科小心翼翼地邀请她去马尔福庄园过圣诞节的时候，她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可面对没有娇小姐潘西的寝室，面对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公共休息室，面对这种没有丝毫人气的、没有一声祝福的、更谈不上情感温暖的圣诞节，她突然觉得自己可怜……
从早晨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她便沉浸在这种自我怜悯的世界里。她没有送出去一句“Merry Christmas”，没有机会吐出哪怕一个单词，花花绿绿的圣诞节礼物就摊在她的脚边，可她一个都没有拆看！她甚至都没有去大厅用午餐！她知道那里有圣诞节大餐，有小型的圣诞节party，可她突然觉得自己可怜，她便不愿向那些人展示自己这幅可怜的丑样子，奥利维亚梅林怎么能让他人看笑话！
她蜷缩的双腿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这不行！她心里着急地想到。这不行！必须做些什么！必须试着改变！软弱？她怎么能软弱？！她怎么能一直这么软弱下去！？
奥利维亚尝试着移动自己早已麻木的双腿，钻心的疼,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固执地挪动，倔强地咬着嘴唇，眼泪簌簌下落，整间休息室只有她委屈的吸气声。
她得站起来！
奥利维亚扶着沙发椅背慢慢直起身来。
对！就是这样！
奥利维亚交替抖动自己的左右腿，格外卖力。
她得离开这间可怕的屋子！
奥利维亚向门口走去。拉开门，冷风迎面扑来。
对！就是这样！离开这里！
寒冷使奥利维亚头脑清醒，她缓缓地笑了，她跳出休息室的大门，在走廊上狂奔起来。
对！就是这样！你看，你高兴了！
奥利维亚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奔跑着。
她跑过一间间空教室……
不，不是这里！
她跑过早已人去楼空的大厅……
不，也不是这里！
奥利维亚奔向大门，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现在她在雪地上奔跑了！厚实的积雪足足没了她的脚踝，可她速度不减，跑得更卖力了。不远处，哈利正和韦斯莱家的三兄弟打雪仗呢。韦斯莱夫妇带着小女儿去罗马尼亚看望他们的大儿子查理了，红头发小子们只得留校过圣诞。奥利维亚笑得更开怀了。
对！对！就是这里！
她随手捞起一把雪花，三下两下就撺了一个雪球，连个宣战声明都没发表，就朝哈利的后脑勺扔去。
哈利·波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偷袭个正着。“嘿！奥利维亚！”他转过身朝着那不宣而战的小妞大喊大叫，结果又被乔治（也许是弗雷德？）暗算成功。
奥利维亚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同样感染了四个男孩子。哈利·波特也笑了，然后，一个雪球就朝奥利维亚扔了过去……
他们跑着，闹着。奥利维亚再也不胡思乱想自怨自艾了，她甚至都忘记了使用魔法！着实吃了那几个小子的亏！
乔治和弗雷德（这次是他们两个一起了）一人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雪球，一脸坏笑着向奥利维亚逼近。
“乔治，要走得像个地痞，笑得像个流氓！”
“明白！”
奥利维亚一边笑着摆手一边向后退，“嘿！嘿！不这样！不能这样欺负我！”
“乔治，奥利维亚说我们欺负她？”弗雷德一脸困惑。
“弗雷德，要相信奥利维亚，” 乔治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她总是正确的。”
奥利维亚要笑岔气了。她只得咬着嘴唇，忍着笑，鼓起一口气扭头就跑。双胞胎在她身后穷追不舍。奥利维亚一边拼命地跑一边向后张望，直到撞上一堵人墙……
奥利维亚吓了一跳，赶忙转身抬眼望去。这一望，便沉了脸色。
是帕特里特·博古特。
奥利维亚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瞪着他一言不发。帕特里克也不理会，只捧着教女红扑扑的小脸笑，“瞧你冻的！怎么出来玩雪也不加件披风？帽子围脖手套呢？”他帮着奥利维亚拍掉肩膀上破碎的雪球，嗔怪道，“连保暖咒也不知道怎么施了吗？越活越回去了真是！”说完就往教女身上扔了一个干燥咒一个保暖咒一个防风咒，一气呵成，干净利索。
奥利维亚又觉得今天的自己不正常了，因为她几乎潸然欲泣！她强忍着泪意，“你来干什么？”声音干涩紧绷。
“我来看看你啊！”帕特里克活泼的声调像是哄小孩子，他还是一副慈爱的笑容，“第一次在外面过圣诞节，收到的礼物喜欢吗？吃火鸡了吗？家养小精灵有没有往休息室里放圣诞树啊？有人陪吗？我老是担心这些，就跑来亲自看看。”帕特里克似真似假地抱怨道，“最近给你写信，你也不理，还是我亲自来一趟的放心。”
自从奥利维亚透露了自己不准备回家过圣诞的消息，帕特里克几乎每天一封信做说客，可奥利维亚的回信中却提也不提这件事情了。
“中午和伊芙吃了史上最无趣的圣诞大餐，她愣是一句话都没说！一句话都没说！憋死我了！还是有孩子在家开心啊。亲爱的，”帕特里克轻轻拍了拍教女的脑袋，“跟我回去吧。”
终于说重点了！奥利维亚冷笑一声，“伊芙·梅林怎么不亲自来？”
帕特里克惩罚似的敲了一下奥利维亚的额头，“什么‘伊芙·梅林’？！那是你母亲！”
奥利维亚又是一声冷笑，“她既放不下身段承认自己错了，那么多说无益！你走吧，帕蒂。”
帕特里克终是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明明在想她，她也明明在想你，怎么就这么倔着呢？”
“那你最好先问问我们伟大的魔药大师，别来问我！告诉你实话吧，帕蒂，”奥利维亚的语气和周围的冰雪一个温度，“从我离开梅林城堡的那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回去！”说完便狠狠地推了帕特里克一把，不待他再说些什么，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帕特里克一个踉跄，望着奥利维亚跑远的身影，只得在原地苦笑。好一会儿才发现对面站着四个呆头呆脑的小伙子，每张脸上都写着“这是怎么了，我不懂”八个大字。帕特里克朝孩子们笑了笑，“圣诞快乐，小伙子们。”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圣诞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