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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五十二章 ...

  •   威森加摩醉了,至少那一半年轻人是如此。年长的(‘年长的’通常意味着一百岁或以上)脚步里带着显见的活力,紫红色的帽子以一种自信满满的角度戴在头上。
      撒加利亚史密斯是这场狂欢的例外,但这只是因为他的法庭书记员的工作特别需要集中注意力,把一切都记录下来。他的工作描述里能写进很多东西,前一年他们还考虑过用“速记羽毛笔”进行试验(译者注:丽塔斯基特所用),却进行得不理想,因为那只羽毛笔倾向于用非常具有感情@色彩的措辞添油加醋。

      在贝拉特里克斯被捕的隔天,出现了一大群退休的魔法部高级官员。这些已经劳动合同期满的人明显沉浸在欢乐的心情中,或者精确地来说过于欢乐了。如果要用颜色来描绘魔法部此时的气氛,这将是一种温暖芳香的黄色,在经历了这些年紧张脆弱的红色之后。
      魔法部吹遍了一阵全新的充满希望的微风,吹开了黑魔王的裙摆。

      哈利从八号法庭出来,里面正在召开听证小组会议,他重新坐在外面的一张长凳上,边上是德拉科,这是一个漫长的早晨。
      “他们刚刚读到你那份声明的第九十七页。”哈利暗含指责。

      德拉科意味不明地答了声,回到自己正在阅读的预言家日报上,他特别注意那些自他归来后的时事动态。
      “我猜实在有太多东西需要质询,你该给他们一个缩减版?”
      “那已经是缩减版了。”德拉科头也不抬地答道。

      一阵短暂的沉默,哈利低头盯着德拉科那双黑色系带皮鞋,这是哈利的鞋子(无可否认很廉价),还有德拉科这天早晨穿着的深灰色的麻瓜西装,他也没有麻烦去用那些熨烫魔咒。哪怕是廉价的米高料穿在德拉科颀长的身躯上也犹如高级时装的这个事实,让人些微不快。
      与其在威森加摩面前表现得不修边幅和无礼轻慢,德拉科仅仅看起来只是平静和安逸。不像哈利在床上辗转反侧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以至于金妮把他踢出了卧室,才能让自己在那天早晨上班前补个觉。

      心烦意乱的哈利游荡进餐厅,再次迅速翻阅起德拉科那份一百七十五页的声明,就好像关于宁静睡眠的秘密就藏在这些纸张里。
      这样悲惨折磨的经历用如此精确、简练而且毫无疑问整洁的笔迹书写出来,让人感觉违和。就好像听着柴可夫斯基,眼睁睁看着有人被抢劫。

      德拉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委员会会认为他过去五年的活动足够可疑到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或者需要阿兹卡班的临时拘留。
      他回来已经六周,魔法部的调查人员已经递交了材料,材料是关于德拉科的冗长的解释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胡编乱造。

      这份声明包含了好些让人动容的事件,哈利惊讶于德拉科那些如临地狱般的经历竟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或许这些痕迹是存在的,但是这艰难历程使得德拉科能够更好地隐藏起来。梅林知道他从来不是一本可以让人理解的书,赫敏当然曾视他为一本有趣的读物。
      哈利花了点意志力才能够和德拉科的眼睛再次对视,而不流露太多感情。哈利感受最为强烈的并非怜悯或者担心或者尊重抑或是敬畏,虽然他确实体会到了这些情绪。

      但最为强烈的却是嫉妒。
      嫉妒德拉科可以做哈利自己不能做的事情——扔下所爱的人,着手自己的使命,风险只是他自己的性命而已,这是一种持久的蛰伏着的引诱。

      哈利明白一切关于基于报复的毁灭性的渴望,也非常明白即便这造成了痛苦,但是大善要求他安守本分。但近来,大善已经开始显得有些蹒跚和自满。
      这只是因为伏地魔看上去低调不代表大家可以抹抹头上的汗重新开始生活,好像不幸从未发生过。上次伏地魔消失的时候,他们已经犯了这种错误。

      但这就是他们两个的不同,不是吗?德拉科随心而动,而哈利活在别人的期待里。哈利本该会为了另一个人的勇气鼓掌,但事实是德拉科的行为直接导致了赫敏的心碎。
      自私或是无私,也许这才是委员会应该裁决的。

      一会儿后,房间的门慢慢打开,门后站着身上沾了点墨水的撒加利亚,他正在揉着自己抽筋的右手。
      “好了,你现在可以回来了。”

      哈利和德拉科站了起来。
      “这次就马尔福,”撒加利亚有些谨慎地看着哈利:“他们打算做出裁决了。”

      哈利坐回去,无言地拿起先前德拉科整洁折起后递来的报纸。
      德拉科不怎么在乎自己前校长那种多管闲事的语气,这看起来很不像邓布利多,但他猜邓布利多需要履行在委员会里的角色。

      “漫长的、冗长的、最终成功了的设计拙劣的报复,是了。”
      另一个审问人,一个灰色头发酷似特里布特(译者注:拉文克劳男生,DA军一员,也参加了最终大战)的中年女人接着说道:“这读起来可不轻松,马尔福先生,”她庄严地说道:“你所忍受的……”她对着面前的报告副本挥挥手:“……千钧一发便几近饿死、病死的境地,那些在更为恶劣的环境下度过的时光。我敢说你特殊的成长经历几乎不能让你在面对这些遭遇时有所准备,而且你还抓住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带她回来接受因为策划谋杀你的母亲的法律制裁?”

      德拉科的下巴有些抽紧,但他的眼神极为冷静:“饥饿最能磨练人。”他轻轻说道。
      坐在审问人最高级别座位的霍雷肖库恩(译者:作者双关,Coon有黑人粗汉的意思,前文他曾和亚瑟·韦斯莱一起出现要求德拉科做间谍)发出了不耐烦的声响,大多数时候他都出乎意料地沉默着:“这可不是在闹着玩!”他警告道。

      德拉科愉悦地注意到最近升官的库恩选择了一顶金色刺眼的柔软金发,再也不秃顶了。真的,这男人买得起更好的,这假发和威森加摩标准紫色的帽子太不协调了。
      “我保证用金龟子来果腹也不是闹着玩的!”德拉科回答道,有点想念邓布利多嘴巴上那道微微向上的弧线。

      “你有任何关于你父亲下落的消息吗,卢修斯马尔福或者是格里高利亚历山大高尔?”邓布利多是下一个发问的。
      就是这个,德拉科猜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与其通过调查就能洗清他的嫌疑,却取而代之为一个听证会的原因。金妮韦斯莱是对的,在他回来的六个礼拜里,德拉科怀疑要不是波特,他可能早被逼供了。
      “没有。”

      “你逃开魔法部的监控五年,这段时间内你希望我们以为你没有尝试联系你那个碰巧也失踪了的父亲?”库恩询问。
      “是的,事实上,的确如此。”

      科恩轻蔑地嗤之以鼻,令人恐惧地肖似乌姆里奇:“坦白说,我觉得你是牵强附会,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同情地点点头:“我对你的头发也是如此感想,库恩先生。”

      撒加利亚史密斯匆忙掩住自己的爆笑,想不到咳嗽起来,但这声音已经充斥了整个大房间,不过作为一个书记员,他的羽毛笔从未停下。
      库恩低头看向他的时候周围一片窃窃私语,他的脸色和身上的衣服一般无二。

      邓布利多清清嗓子,底下的悄悄话就停了。德拉科分辨不出他的表情,但他觉得邓布利多看起来很是“欣喜”。
      “我们一小时前做出来了裁决。”他说话的样子好像就他们两个在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的办公室里。

      哦,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眼下库恩会像只戴着帽子的蜜蜂。
      “在首席调查官的报告本周提交并经过激烈讨论之后,审查委员会认为你在你父亲卢修斯马尔福仍然在逃和格里高利高尔失踪的问题上完全没有嫌疑。”

      德拉科叹息,这已经花了太长时间了。
      邓布利多绽出一个笑容:“欢迎回家,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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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回避马尔福这件事上表现很出色。”
      “谢了,”赫敏为了让声音压过风声,不得不大声说道:“我尽力了。”

      金妮叹气,但这只是因为赫敏不会听见。她们正站在阿兹卡班的正门外,从安全的飞路点步出,而这飞路点已经面临摇摇欲坠坍塌的危险。
      几个黑色的影子从警卫室里出来,像是被旋风捕捉的乌鸦在风中打转。幸好她选择穿上裤子和厚外套,取代她平时的工作袍子,那轻薄的袍子在沿海的东北严寒大风下,发挥不了作用。

      陪同的年轻守卫在宽阔的大门上转动一把巨大的钥匙,他空闲的那只手正忙着盖住自己的头发。
      “好吧,现状不可能含糊地发展下去,”金妮补充道:“还有,我想他开始对哈利感兴趣了。”
      “什么,你在说霉菌?”

      随着风的吹动,阿兹卡班大门打开的时候,赫敏错过了金妮脸上开心的表情。极其平静和潮湿的空气欢迎着这两个女子,但里面并没有比外面温暖,而且当然黑暗多了,即使每隔三米间隔墙上就有火把,赫敏把身上豆青色的外套裹紧了。
      她后悔没带一条厚些的围巾,她自己的那条非常漂亮,但莫莉韦斯莱那个取之不尽的编织柜里的产物才能更好地抵御寒冷。外头的寒风持续怒号,听起来很是绝望孤独。

      另一个守卫走了过来,他给了赫敏一个大大的友好的笑容:“格兰杰小姐,你已经回来了?当然我们可不介意,毕竟现在可没几个访客。”
      “你好,贺拉斯,腿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关心。”守卫转向金妮,看上去没那么热情了:“能否请你登记一下?”他指着飘在角落里的一本巨大的折了角的登记簿。
      一支看起来战战兢兢的羽毛笔和簿子拴在一起,偶尔设法想要逃跑。金妮走过去做了登记,然后得到了一个黄色的访客通行证。

      “那么你们没问题吧?”贺拉斯问赫敏。
      “我们会好好的,我自己带她去。”

      “我明白了,他们还是不欢迎我。”在贺拉斯离开重新回到他的岗位上去后,金妮评论道。
      “他们对所有的律师都这样,”赫敏告诉金妮:“事实是你是魔法部长的女儿,而你碰巧为斯内普辩护对此毫无帮助。”

      这两个女人走向电梯,赫敏按下按钮,一道响亮的金属噪声开始了。
      “事实到底是我为斯内普辩护还是我为他辩护得很出色?”

      “哦?那么上诉很顺利吗?”赫敏问。
      金妮惯常厚厚的嘴唇冷硬地抿起来:“很难,但是任何对无期徒刑的缓刑都是好事。”

      赫敏也同意:“我和你父亲谈过这事,但他说他信任流程。”
      “很不幸,事实是我们之所以能抓住扎比尼只是因为斯内普轻易就放了卢修斯。”

      金妮说:“而魔法部之所以小事化了是因为他们认为卢修斯马尔福比布雷斯扎比尼更加邪恶。”
      赫敏想起她最后一次在马尔福庄园书房见到他的样子:因为他对德拉科的折磨,显得威风、慑人、看似顽固:“我也赞同。”她柔柔地说道。

      这很难与卢修斯在威尔士的征兵据点冒着生命危险救出德拉科的印象保持一致。当你考虑到卢修斯是在被双方阵营通缉的情况下,邪恶的那方要杀死他,正义的那方要活捉他,你就知道这是一次大胆勇敢的营救行动。
      “所以你是打算无限期地逃避马尔福?”

      赫敏耸耸肩,她又按了次按钮直到电梯似乎动了起来:“一旦委员会洗清他的罪名,他就会回到马尔福庄园,这是很快的事情,我猜他会忙着重新认识他的家和他的钱。”
      “你真的相信他只是回来看看自己的庄园和遗产?”金妮好奇地问道。

      “他的家族财产和地位对他来说一直是至关重要的,他一直很清醒。”
      “那报仇呢?”金妮猛地说道:“花了所有的时间和经历对杀害他母亲的犯人穷追猛打可不是自私的行为。”

      赫敏挑眉:“不是吗?”
      “我要说的是我想他比起重新装修屋子和数大堆的钱财,应该还有别的关注的事情,我发现很难相信你对他没有感觉。”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我还小。”赫敏皱眉提醒金妮,又按了下按钮,这次力气更大了。
      “那么相反你现在很老了,二十三岁的老太婆?”金妮干巴巴地回答。

      电梯来了。
      她们走进电梯的时候赫敏对着自己的朋友愉悦地侧头一笑:“我曾经年少,你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对不对?”

      金妮扑哧一笑:“依稀记得。”
      “我犯了个错,老天知道他尽力告诫我离开,而我没有领会他的暗示,不是吗?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坚决地维护他?要是几年前你肯定不会为他说好话。还有哈利知不知道你们两个昨晚有个剪发谈话?”赫敏将一缕褐色头发撩到耳后问道。

      “哎呀,我可从来没有为德拉科马尔福说好话,”金妮沉稳地回答:“我也没让你原谅他,但只是你还没有见过他,赫敏。他……好吧我知道这听起来很陈词滥调可是他变了,苦难能够改变一个人。”
      她们到达了四楼,电梯里的表盘标示着“最高戒备”。赫敏伸出手掌,引着金妮先出去:“如果他遭受了苦难,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让他离开,金妮。记得这件事,他已经错失了良机。”

      “也许他是别无选择?我们那时都还只是孩子,真的。这是一个糟糕的选择,可是有时候我们只能依靠对事物有限的认知来做出选择。而且不知为何,我不认为马尔福经历过有人能够无条件地在乎他的感情。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的意思是,你死了,赫敏。罗恩说哈利差点把扎比尼的头拧下来。”
      “你不会离开你所爱的人,”她们走过了半条走廊时赫敏说道:“这是一个你能够明白的浅显的道理,哈利也明白。”

      金妮的表情有几分黯然:“有时我怀疑……”
      赫敏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金妮:“哈利永远不会离开你!”

      “但他不是不想,我可以这么告诉你!”金妮看起来对自己激烈的语气也很惊讶。
      “哈利藏着些愚蠢的小念头,”赫敏同情地赞成:“但是首先,哈利是可靠的。”

      她们走到了又一组大门前,边上是一个坐在小桌后的年轻的女守卫。她正在打瞌睡,但是她们一靠近,她就很快站起来立正。
      金妮和赫敏沉默地递上自己的魔杖以及随身携带的任何受限制的魔法物品。对金妮来说,就是一个比尔在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气象预测表。

      赫敏从外套里面拿出一张空白的卷起来的羊皮纸,展示给守卫看。
      “我得带着这个。”

      守卫点点头,已经被告知过这项物品:“今天你有二十分钟和斯内普的会面时间。”她告诉金妮。
      “我想和我的委托人想待多久待多久,真是谢谢你了。”金妮反驳,很是恼怒。

      年轻的女子摇摇头:“二十分钟,韦斯莱小姐,因为他十点半要接受魔法法律执行司的问讯。”
      “关于什么?”赫敏皱眉问道。

      “我所知道的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回来了,是关于此事的例行问讯。”年轻的守卫朝赫敏靠得近些:“传闻说斯内普得知马尔福回来的时候吓坏了,也许他以为是另一个马尔福,你知道,那个父亲。”
      赫敏想着现在有事情要去操心了:“我很严肃地怀疑西弗勒斯斯内普会‘吓坏’。”她面无表情。

      “我猜我完事要比你慢得多,”金妮叹气:“别等我了。”
      “要谈交易?”赫敏沉思地说。

      金妮哆嗦了下:“为了贝拉特里克斯?谢了,但别管闲事。你为神秘事务司办事,我宁可帮纳威的植物园铲龙粪。”
      赫敏望进黑暗中,那走廊好像没有尽头,却与魔法无关,阿兹卡班就是这么毛骨悚人、黑暗阴森。

      “右手边最后一间牢房对吗?”她问守卫。
      “是的,格兰杰小姐。”

      金妮祝她好运,迅速消失在相反的方向,去和她那个难以相处的委托人度过早上那仅有的一点时间。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牢房与阿兹卡班的其他牢房都大同小异,有三面五六尺宽的石墙和魔法金属栏杆砌成的第四面墙。一面石头墙固定着一张狭窄的小床,一个私人盥洗室嵌在对面墙里。

      每个牢房都有保卫魔咒环绕,在摄魂怪离开后,考虑到要确实关押一个不情愿的男巫或者女巫的困难性,有些措施是必须的,不管他们有没有魔杖。
      犯人的情形总是决定保卫魔咒的强度和类型,这足以说明贝拉特里克斯的牢房毫不夸张地沉浸在一堆魔咒里,多到散发出令人晕眩的光晕。但这并没有使得这个地方惯常的阴森被缓解,但至少它提供了额外的照明。

      而且这时阿兹卡班没有其他女性犯人,这足以让赫敏不得不为整个女性同胞们感到尴尬。
      “你好,贝拉特里克斯。”

      犯人坐在小床上缓缓抬头,贝拉特里克斯只剩下一个躯壳,她骨瘦如柴、灰发杂乱,眼睛是疯狂、深沉、激烈的蓝色。它们从她枯瘦的脸色看过来。即便她现在这样,却依然能看到她身上昔日的美貌,甚至是优雅,不可否认布莱克们都拥有这项品质。
      “好好好,波特的小泥巴种来看我了,是什么让我拥有这等乐事?”

      外表如此瘦弱,可她的声音却低沉洪亮,与她的双眼交相辉映,赫敏这样想到。她已经记不起来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居高临下,但她想得到唯一那次听见这女人的声音,那时贝拉特里克斯正在疯狂地对着哈利咯咯笑,还有他们五年级在魔法部的那些经历。
      这可不是让人愉快的回忆。

      贝拉特里克斯拿手指划着牢房的金属条,一边看着她的访客,看上去只有扭捏作态和古怪好奇,守卫魔法因为她的接触发出劈啪声。
      他们让她穿上阿兹卡班标准的黑条纹外衣和长裤,无可否认她这身扮相的威严,就好像是丝绸锦缎而非粗糙的手工棉布罩在她瘦骨嶙峋的躯体上。

      赫敏展开施了魔法的羊皮纸,她只需一点时间复制贝拉特里克斯的黑魔标记,真的,除非有必要,她不想和这个女人多待一刻。
      “我来此是为了取得你黑魔标记的印刻,从金属栏杆里伸出你的手臂。”这不是一个请求。

      贝拉特里克斯盯着那羊皮纸看了一会儿,然后眼神嘲弄着赫敏:“就不能找个真正的奥罗开始我的审讯?你们这些人两个月来做了什么?或者是三个月了?”她这种简单的傲慢无礼让人想起西里斯,她回到身后的墙边,心烦意乱地舔舔嘴唇:“看不见月亮……”
      “我今天不是来审问你的,但你可以放心,他们没有忘了你。”赫敏回答,虽然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没在听。

      “但最后不是奥罗带我进来的,对不对?你们的人可做不到这件事,卢修斯的儿子最后抓住了我。没想到吧?我猜这感觉很美……”
      赫敏控制不住,当然在她被指派这次任务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控制不住。斯克林杰在审问前,和自己一起和犯人谈话时脾气暴躁。接下去冲出口的话赫敏一点不惊讶。

      “你杀了他的母亲。”
      贝拉特里克斯枯瘦的脸抽动了下,她眨眨眼,又舔舔嘴唇。

      “我没有,是那个男孩,扎比尼干的。”
      “由你授命的。”赫敏冷静地提醒她。

      “茜茜很软弱,”贝拉特里克斯声音嘶哑,唾液积在嘴角:“她总是很软弱。现在,安多米达是一个该死的血统背叛猪,一个嫁给麻瓜的婊@子,但至少……至少我们亲爱的、疯狂的安多米达有布莱克家的勇气。”她开始在小小的牢房里踱步咆哮痛骂:“我应该猜到我的侄子会跟他的母亲一样,智力低下、意志软弱。我错得离谱。我比任何人都想他像他父亲多些,我确定包括德拉科自己,马尔福们都是顽强固执的生物。”
      这时她的表情有些柔软下来,但看上去仍旧疯狂:“哦,我出色的侄子。他穿过地狱找到我,你知道吗?我知道,哦,是的是的是的,我知道。毕竟那是我自己设计的地狱,他找了我多少年?我听说……”

      “五年。”赫敏心不在焉地说,突然觉得更冷了。
      贝拉特里克斯的眉毛挑起,她看上去有一刻陷入沉思:“五年?真的?真是耻辱,这种毅力应该奉献给黑魔王。”她的眼睛对着赫敏眯起,看上去思路在重新聚焦,继续激昂演讲。

      “你们这种肮脏的人是在浪费时间,”她声明,脸上是纯粹的怨毒:“你们这些胆小鬼,谁想到我们的德拉科会变成这样?最后虽不至于是个懦夫,但懦夫的结果可能更好。他应该因为耻辱而孤独死去,茜茜就是这样。”贝拉特里克斯重重点头:“她死是因为她胆敢为自己和她的儿子计划一个不一样的生活,可怜的误入歧途的糊涂茜茜以为可以逃开她的命运。”
      赫敏想我们又回到了这狗屁命运上,她已经在德拉科身上受够了。

      “我们都有选择,贝拉特里克斯。”
      “而你肮脏的血液决定了你的选择,泥巴种,它帮不了你。”贝拉特里克斯语气中的嫌恶不可动摇。

      赫敏意识到自己正盯着一个疯女人,但是她依然有种势不可挡的冲动对贝拉特里克斯的暴力做些什么。这就是正义,为了那些被她杀害的无辜生命,甚至是那些更多的被毁灭的生命和家庭,为了她人生中散布的那些罪恶。
      但是执行正义不是她的工作。

      虽然魔法部有不足之处,虽然魔法部有迂回暧昧的策略,最终亚瑟韦斯莱是对的,这都是一个过程。
      即使五年前魔法部对德拉科做了这些不公正的事情,即使他忍受着那些失去,但他依然相信这个过程,没有想要对贝拉特里克斯执行终极的报复。梅林知道他有机会可以杀了她。
      赫敏想到这个时胸中感到疼痛,真切的或者是幻觉,她不能分辨。它感觉确实存在,这可能是源于要在贝拉特里克斯面前掩藏她的怒气和厌恶。也许她只是极端讨厌这个早上分派给她的任务。

      但她知道这也许是因为那块包裹着她内心的坚硬的石头,裂开的缝隙日益变大,这并不全是不好的感觉,但肯定令人害怕。
      屈服于自己的怒气,赫敏走近贝拉特里克斯牢房的金属栏杆,用非常平静和严厉的语气说道:“等我们了结了你,我们就会去找汤姆里德尔,然后我们会阻止他,永远地。”

      贝拉特里克斯凶狠地露出牙来怒吼,但赫敏还没有说完。
      “伸出你的胳膊或者我叫上两个强壮的麻瓜出身的男巫来,毫无理由地把你剥个精光,只是因为我乐意看你被践踏。然后,贝拉特里克斯,我会愉快地得到你黑魔标记的印刻。”

      贝拉特里克斯怨恨地看着赫敏,然后从两个栏杆中间伸出她细瘦的右臂。她苍白的皮肤松弛薄透,黑魔标记就在她前臂的内侧延伸褪色。赫敏仔细地避免自己直接接触,一边将羊皮纸盖在烙印的皮肤上,当她移开羊皮纸,一个印刻已经转移到了羊皮纸上,非常完美的复制品。
      转瞬即逝间,一对难以置信的黑色翅膀如鬼影一般跃过她的眼前,赫敏眨眨眼,将这讨厌的记忆挥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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