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依长》流浪的纱

6、天涯人相望

　　战场就如那时一样的惨烈,云雾敛的大军把北冥刃围在了赤水河。北冥刃依旧是那样的温文儒雅，“云雾敛你竟然还能站在这里，想来是发现了夜桐。”
　　云雾敛一怔，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以为是夜桐回宫之事。“哈哈，北冥刃！本王自有贵人相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天亡我北淼，我北冥刃绝不认输！”护在北冥刃身边的亲兵，眼中同他们的王一样露出坚毅的目光。告诉他们的王，他们同他们的王生死与共！
　　“别做无谓的抵抗了，北冥刃。三军听令！格杀勿论！”
　　“谨遵王命！”铁血的呼喊响彻山峦。
　　瞬间无数的生命终结在了赤水河中，永久的埋葬，也包括北冥刃。云雾敛没有再看一眼，回马便冲上山，他知道夜桐会在山上。她说过会在山上等他。
　　夜桐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山边，她还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嘴边在有一股浓郁的血的味道，不是腥臭的感觉，反倒有一丝淡淡的清香。她没有看到那场屠杀，当她站到这里是只剩下赤红的河水。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云雾敛这样问她。
　　“夜桐愿以后半生赎罪。”夜桐茫然的跪在在上。
　　突然一支短剑从后方射出，夜桐在同一刻冲出用长剑隔开。“王受惊了。”
　　云雾敛对于夜桐的行为有些发愣，看到出现的夜雨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公主呢？”
　　夜雨抬起头直视着云雾敛，“王，蝶公主就在苍山上。”
　　“那她怎么不来见本王？”
　　“等结束后公主自会出现。”夜雨对于他从小就发誓效忠的王突然生出一股恨意，他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一下公主！公主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夜雨没有在说什么，反身下了山。
　　云雾敛同样没有去责问夜雨，因为他的心一直都在夜桐身上。他只要将夜桐关在他的身边就好，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他将夜桐关在宫中最偏僻的小院里，每天去看她一眼。
　　三天之后染蝶也回来了，染蝶真的回来了。只不过是夜雨赶着一辆装着棺材的马车回来的。夜雨穿着雪白的丧服，直直的冲进皇宫。
　　“来人!将他拦下来!”云雾敛不知道夜雨到底想干什么,他只能感觉到夜雨这个同他一起长大的男人非常的悲伤，那股怨气已经可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感觉到。忽然，云雾敛的心也痛了起来。
　　没有侍卫打得过这个暗卫营的黑衣首领，自然也没有人可以栏得下他。夜雨冲到殿前大喝道：“王上！您看看啊！那个您宠了近十年的蝶公主！看看这个伴了您近十年的女子！她死了！死了！”夜雨跪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大吼，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云雾敛猛地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侍卫，冲到夜雨面前，抓起他的衣襟大喝道：“你说什么！告诉我你在说什么！”
　　“王上，小公主死了，她真的死了。”夜雨低下头，这铁一般的汉子流着从未淌过的泪。这句话真的让云雾敛傻了，他打败了北淼占领了那片国土又有什么意思呢？
　　忽然云雾敛大喊道：“太医！太医！快传太医！”他奋力推开了尸棺，露出那张淡然而又疏离的面庞。

　　“救不活公主，我要你们陪葬！”云雾敛回过神来时他慌了，真的慌了，那张面庞何时有过这样冰冷，虽然不喜欢笑可也从未这样紧闭着双唇，拒绝着这个世界。他把染蝶从尸棺里抱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进了寝宫，毫不犹豫的把染蝶放到了他的龙床上。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慌乱的王。
　　他想起了他为什么要打下北淼的国土，是因为她。她说过，若是当王上没有些野心还不如闲云野鹤来的痛快，所以他要多下这个江山。只为染蝶，他的蝶公主这一句话。
　　只因为夜桐的眼睛那么像她，冷漠又疏离他才会以为自己爱上了夜桐。才会伤了他的蝶公主。
　　是染蝶，原来是染蝶。
　　云雾敛坐在床边，扶着染蝶的眉眼：“蝶儿，你怎么会这么傻，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染蝶没有任何的反映，太医也无力的宣告染蝶的死亡。云雾敛傻傻的坐在床前说不出一句话来。连侍卫来报说夜桐撑不下去时也没有任何反映。
　　时间就这样过去，染蝶被云雾敛放进了千年寒冰的冰棺里。每日下朝之后他都会来同染蝶说会儿话再离开。
　　“蝶儿，你已经去了一年了么？时间怎么这么快，我以为你还在我身边呢。蝶儿，你再等等。等我将王位传给王弟，我就去陪你。千万不要自己先走了。”
　　就在云雾敛要离开时，染蝶的眼角忽然流出了一滴泪。紧接着云雾敛欣喜若狂。

　　月依长，人还双
　　相伴到晓烛泪黄
　　月依长，盼天亮
　　独坐西栏忆梦长
　　月依长，旧时苍
　　伊人已是心微凉
　　月依长，天涯望
　　魂魄飞断当年惘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