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百象枪杀案9（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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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办公室，小安便道：“可以往聂真真的方向查，杨老师发现是她举报了她老爸。”
大家都诧异地看向小安。
步欢怀疑地道：“大义灭亲？思想觉悟这么高？”
小安满不在乎地道：“谁知道呢，那女人像个疯子。”
程锦拍了拍小安的头：“好好说话。”
小安缩了缩头，跑去开她的电脑了。
程锦道：“也不必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聂真真身上，她不敢雇凶杀人。”
叶莱道：“老大，其实我们已经有一个重点怀疑对象了。”
程锦问：“是谁？”
叶莱道：“高老板提供给我们的名单中的一个人，他叫邓飞，在高老板手下干活有一年多了，聂副市长被杀时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昔阳市的案子发生时他也在昔阳市内，但宣县的案子时间有点早，没人能肯定他那天是在宣县。”
程锦想了想：“邓飞不就是昨天被你们当证人带回来过的那个中等个子的男人？”昨天他和杨思觅去找游铎时，曾与邓飞有过一面之缘。
游铎有些沮丧：“是的，就是那个人。”昨天问过话后被他们放走了。
程锦道：“那人现在在哪？”
叶莱道：“我联系了高老板帮忙查找邓飞的行踪，他还没给回音。”
程锦点头，又问：“聂真真的生父没有消息？”
聂真真的生父名叫梁磊，疑似有坐牢前科，程锦让叶莱他们把他找出来，但这人居然行踪诡秘得像消失了一样，什么也查不到，但越是这样就越加可疑。
叶莱摇头：“还在找。”
程锦没再说什么，拿出手机拨打高圆福的电话，好一会儿后高圆福才接起来，他气喘嘘嘘地道：“跑了，邓飞跑了。”
程锦开启免提：“怎么回事？”
高圆福道：“不知道啊，就是找不到人了……”
程锦这边能听到高老板正在骂他的手下废物。“跑了多久了？”
手机里传来高老板询问他手下的声音，那些人也不能确定，讨论半天才得出个结论：跑了不超过一小时。
程锦道：“你们都辛苦了。”
挂断电话后，他说：“那我去找王局长，让他派出所有警力去追捕。”
叶莱他们都沉默着跟着程锦一起出门。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王云局长下楼来了。
“程组长，我正要找你，有好消息，有人自称凶手来自首了！”
程锦皱眉：“什么人？”
王云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去大厅那边一看，来的人居然就是邓飞，他没有逃跑，而是跑来公安局自首了。
叶莱他们气得都在心里撞墙，他们这么久的努力就这么功亏一篑了，在最后一刻，这只黑羊居然奔到了王云的羊圈里去了！这本该是他们的犯人啊！
邓飞把杀孙家伟的那把枪带过来了，他承认了自己是警方现在正在调查的四桩谋杀案的凶手。
第一桩案子他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受害者，他说只是想试试枪，他觉得不会被抓到，事实也的确如此；
第二桩他当时缺钱花了，走投无路之下，他跑到银行门口蹲点，刚好看到一个宣县的有钱亲戚，便动手了；
第三桩他却说是聂海林自己想死，雇他去杀他，他说聂海林很配合，这笔生意做起来很轻松；
第四桩，孙家伟怀疑上了他，他只好杀人灭口。
叶莱道：“怎么可能？聂副市长怎么会雇人杀自己？”
程锦道：“继续听。”
审讯室中，警察问邓飞，聂海林怎么雇他的，又怎么付钱给他的。
邓飞道：“是他打电话给我的，我给高老板当司机时，曾接送过聂副市长，可能他觉得我看起来像个□□，敢杀人吧。
“他是在前一天打电话给我的，他当时说得很急，只说让我帮他一个忙，找到他杀了他，然后又告诉我一个地址，说那里有很多钱，我一开始不信，但后来果然在那套公寓里找到那些钱，十几箱的现金，我当时没带包，只随身带走了十几万。
“后来我再打电话给他就没人接了，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找到他问问清楚，后来我在那家宾馆找到了他，我差点被人发现，还是他掩护了我，那时我才知道他是被双规了，然后他让我杀了他，我想到那屋子里的钱，就做了。”
王云很满意：“这案子总算是完美告破了！”
程锦道：“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王云迟疑地看着程锦，最终点头：“那你问吧。”其实就算他反对，也拦不住程锦。
审讯室里的警察出来，换程锦和杨思觅进去。
看着邓飞，程锦问：“为什么来自首？”
邓飞看一眼程锦，目光移向斜上方，审讯室墙上贴着八个大字，他念出前半句：“坦白从宽，不是吗？”
“你杀了四个人，从不了宽。”程锦道，“为什么不跑？”
邓飞垂下视线：“我不想跑不行吗？”
“你杀孙家伟是为了把那三起命案栽赃给他？”
邓飞道：“是。”
程锦沉默了片刻，又问：“知道梁磊在哪里吗？”同是宣县人，邓飞和梁磊认识的概率很大。
邓飞愣了下，没有否认他认识梁磊，道：“他死了。”
“哦？”
邓飞道：“很多年前就死了。”
程锦道：“怎么死的，为什么我没查到这方面的记录？”
邓飞冷笑：“这位领导，你大约是不知道人命有多贱吧？无论好人坏人，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多得是，我年轻时在黑煤矿干过活，在那里死的人就是白死，当然活着也是白活，很多地方都是这样，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一桩一桩讲给你听。”
程锦看着他，当然不是人命贱，而是对方把人命看得贱。他大概不觉得杀人算多大的错？这种人会来自首可真稀奇。
程锦问：“梁磊怎么死的？”
邓飞眯眼看着程锦：“救我时死的，十六年前，我们把那黑煤矿的老板和打手干掉了一大半，逃跑时他中枪了，后来我把他埋在了那里。”
他把地址告诉了程锦，又道：“那地方听说现在开发了，你可以去挖挖看，运气好，找到磊哥的尸骨，就发发善心帮忙安葬了吧。”
程锦想了想：“我不相信你。”
邓飞嗤笑一声。
杨思觅看看程锦，把手肘支到桌上，托着下巴用好奇地眼神打量着邓飞。
邓飞有意无意地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立刻便移开了目光。他们这种人对危险有天生的直觉。
杨思觅道：“梁磊没死。”
邓飞冷声道：“死了。”
程锦看看他，道：“让我猜一下：他救你一命，所以你现在还他一命？”
邓飞瞪他：“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杨思觅冷冷地道：“管好你的眼睛，别这么看他。”
“……”邓飞和杨思觅对视，额上暴出青筋，眼睛气得发红，但最终还是愤愤地转开脸看向了别处。
程锦继续道：“从你现在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你和梁磊好像关系非常好，他究竟是救过你一命还是救过你好几命？”
没等邓飞再次否认，杨思觅道：“程锦，这种亡命之徒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一点多了，我饿了。”
邓飞听得一愣，想转头去看杨思觅，但又莫名地畏惧对方，最终只是僵着脸地看向了程锦。
程锦道：“既然你连死都不怕，那就把以前犯的案子都说出来吧……”他还想说什么，但杨思觅已经拖着他往外走了，他也就停了口。
审讯室外的王云问：“程组长，有新情况吗？”
程锦摇头。
王云很高兴，想到杨思觅刚才说饿了，立即热情地邀请程锦他们一起去吃饭。
程锦道：“不了，我去看看聂真真和她母亲。”
王云连连点头：“对，既然凶手抓到了，是得尽快通知被害人家属。”
聂真真和她母亲邹燕还在局里，聂真真看到程锦他们时有些畏缩，邹燕的目光接触到杨思觅时，眼中也闪过一丝怨愤。
程锦把邓飞的照片放到聂真真面前：“你见过这个人吗？”
聂真真看了看她母亲，然后道：“见过，他说是我爸的朋友，请我吃过东西。”
她看到她母亲皱起了眉，连忙道：“妈，只是吃饭，我没有收他送的礼物。”
邹燕道：“你爸是副市长，怎么会有这种身份的朋友？”
聂真真咬了咬唇，没有反驳。
程锦道：“当时他身边还有别人吗？”
聂真真摇头。
程锦又道：“他附近还有别人在吗？”
聂真真道：“我不记得了。”
程锦道：“你再好好想想。”
聂真真激动地道：“我不记得了！你们觉得我在骗人是吧！那就当我是在撒谎好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似乎濒临崩溃。
邹燕抓住聂真真的手：“真真，安静下来，没人说不相信你。”
聂真真捂着脸哭泣起来。
“程组长，我女儿说了不记得，你就别再逼她了。”邹燕被激起了攻击性，她现在就像一只护着小鸡的母鸡。
程锦道：“那么女士，借一步说话好吗？”
邹燕跟着程锦走到了一旁。
程锦问：“你知道你前夫梁磊的情况吗？”
邹燕一愣：“我不知道……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问起他了。他，他回百象市了？”她紧紧地盯着程锦，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期盼。
各种答案在程锦脑海里过了一遍，最终他简单地道：“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邹燕冷下了脸，皱着眉道：“抱歉，我和他没任何关系，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程锦点头：“那么，女士，我们就告辞了。对了，凶手已经找到了，具体的事情王局长会来和您说的。”
出门和特案组其他人会合后，韩彬道：“你们怀疑梁磊和这个案子有关？但他从来没有出现过，难道他有隐形能力？”
游铎道：“所以就是说，要么他不存在，要么他非常非常危险？”
程锦道：“是这样。”
步欢摸了摸下巴：“你太多疑了吧？”
程锦微笑地看着他：“哦？”
步欢立刻道：“当我什么也没说！”
叶莱把步欢推开，边跟着程锦往前走边问道：“老大，如果梁磊和这个案子有关，那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程锦平静地道：“那我们就被他耍了，他玩了两遍金蝉脱壳，成功地甩掉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且还借邓飞的口让‘梁磊’这个身份死了，现在他大约一身轻松地在唱‘明天会更好’吧。”
大家都愣住了，如果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还活着……大家心中万马奔腾而过。
杨思觅说话了：“现在我们可以坐明天的飞机去沁源了，小安，查一下明天有哪架军用飞机去沁源，让他们来百象接我们。”
“……”
大家都看向杨思觅：还是杨老师心态好。
因为邓飞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凶手，而且他能说出作案细节，所以王云虽然觉得程锦临走前的神情有些不对，但在事实面前，警方还是很快就把邓飞认定为真凶。
后来，邓飞又承认了另外两桩一直没找到凶手的杀人案也是他做的，不出意外，以后他会被判处死刑。
聂海林副市长的案子虽然结了，但因他而起的反腐调查没有停止。
程锦和监察部负责此案的相关人员简单地沟通过一次，他提到高圆福曾在聂海林的案子中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又说高圆福只是个想自保的商人，你给他一点机会他或许能给你几倍回报。
不久后，牢固的百象市关系网被监察部顺利地撕开了第一个洞，之后进度飞快，很快便有一大片人落马。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百象枪杀案9（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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