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组Ⅲ》易容术九

1、百象枪杀案1

　　百象市是座小城，繁华的街道只有两条，而且它们还交错在一起。义节路是其中更清静也更狭窄的那条路，路两旁种着常青树木，在夏天能带来一些阴凉，但在这深秋，却把温暖的阳光给挡去了大半。

　　路旁有穿着深灰色杂线高领毛衣的青年男人挑了有阳光的地方站着，他微笑着看着前面，似乎是在观察路上的行人与车辆，又似乎只是在想自己的事，什么都没看。

　　“‘风吹吧’？这店在哪呢？”小安往车窗外张望，片刻后，她眼睛一亮，“啊，在那里！我看到老大了！”

　　开车的叶莱顺着小安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程锦。

　　程锦也看到了她们，他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抬手朝叶莱她们挥了挥。

　　叶莱把车停到路边，小安打开车门跳下车：“老大！你来啦！”

　　程锦笑着看她：“小心点，这是公路上。”

　　“知道啦，我看后面没车才下的。”小安往程锦身后张望了一下，“老大，杨老师呢？”

　　“我把他留在北京了。”程锦逗她。

　　“那不行！得赶紧快递过来，要航空加急快递！”小安边说着边往路边那家叫“风吹吧”的咖啡店里看去，那家店靠街的这一面是玻璃墙，店里的情景不说一览无余，也能看到大部分，但她没有看到杨思觅。

　　叶莱停好车后也走过来：“老大。”她观察着程锦的脸色，似乎苍白了些，这是病了吗？

　　程锦看了眼叶莱停在路边的车：“停这可以？”本来就不宽的路两边停了不少汽车，并且这里的交通居然还不堵塞，怪事。

　　叶莱笑道：“入乡随俗啊，这里大家都这么停，还是小城市便利。”

　　小安认真点头：“嗯，这地方养老不错。”

　　程锦失笑，这姑娘才多大，居然能想到养老这事。

　　叶莱：“老大，你是不是觉得冷？”百象市地处江南，这时节并不冷，她现在只穿着短袖加薄外套。

　　程锦笑道：“还好。”

　　叶莱拉起了程锦的手，程锦微微一愣，叶莱皱眉：“老大，你的手很冰啊。”

　　“咦？”小安也把手伸了过来，她摸了摸程锦的手，然后也道，“真的很冰，老大，你没事吧？现在这天还不算冷啊，难道是病了？”她伸手要去探程锦的额头，被程锦偏头避开。

　　“没有生病。”程锦笑了笑，抽出自己的手，“是之前那病毒的缘故，血压有点低。解毒药水已经研制出来了，但解毒需要几周。”

　　至于完全解毒，因为没有先例的缘故，根本不知道到底需要多久，不过这个就不需要告诉小安他们了。

　　“几周没关系，又可以休假啦！”欢快地说完后，小安才意识到这话在心里想想就好，不应该说出来的，她讨好地仰脸朝程锦傻笑。

　　叶莱边摇头边笑，伸手搂住小安：“你别闹了。老大，我们进去说话吧。”这路边风不小。

　　进了咖啡店，程锦带她们走向最里面，绕过拐角，叶莱和小安看到杨思觅和韩彬正坐在靠墙的一张桌子旁。

　　杨思觅靠在墙边的长沙发上，他向左侧着身，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几缕漆黑发丝覆在他脸上，衬得他的皮肤白得透明。

　　韩彬低着头在看一本杂志，听到声音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叶莱和小安，站起来问：“步欢和游铎呢？”

　　小安叹气道：“我们可倒霉了，被人抢先了一步。”她边说着边把韩彬先前的位置给坐了，因为那位置在杨思觅旁边。

　　韩彬没在意，换了个位置坐下：“什么抢先了一步？”

　　叶莱道：“我去点咖啡，你们有特殊要求吗？”没人回应，她便去柜台了。

　　“我们看中的人——也就是我们的嫌疑人——抢先一步上西天去了。”小安说完后，凑近杨思觅，去看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杨思觅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倒向另一侧，靠到刚在他另一边坐下的程锦身上，然后他眼也不睁地就伸手去握程锦的手，但意外地没有摸到，他睁开眼，看到是程锦一直在把手移开，他坐直身体，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锦。

　　程锦笑道：“我的手凉。”

　　“嗯。”杨思觅应了一声，又去拉程锦的手，这次握住了，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倒回程锦身上。

　　“小安，那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韩彬把一直歪着头看杨思觅的小安叫回去。

　　“啊？哦，我没有打算，反正你们来了嘛。”小安笑眯眯地道。

　　他们那案子已经折腾了两星期了，本来他们已经找到了嫌疑人，但没想到这个嫌疑人很快就死了，就死在刑警们要去找他的几个小时之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韩彬低头继续翻杂志：“我们啊，我们在休假，帮不上你们的忙了。”

　　小安大吃一惊：“为什么？老大和杨思觅可以说是在休病假。你为什么也在休假？你回去后，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韩彬想了想，道：“季灼死了。”

　　叶莱回来了，惊讶地问：“怎么就死了？”

　　小安在旁边道：“难道是你杀的？”她说着又去看杨思觅，是杨老师杀的可能性更大。

　　韩彬道：“不是我。”

　　果然是杨老师吗？“我想也不是你。但不是你，你为什么要休假，难道是你看到了什么超出心理承受能力的血腥现场？”小安好奇地问。

　　韩彬无言。

　　一直垂眸沉默的程锦笑着开口：“他被其他部门借用了一周，加班加点的，一直都没怎么合眼，休假是应该的。”

　　小安道：“可我看他脸色比你还好呢。”

　　“……”

　　正聊着，服务员把叶莱点的饮料和甜点送过来了，叶莱帮忙分配，程锦被分到一杯咖啡，杨思觅却是分到一大杯奶绿色的饮料，程锦端起来尝了一口，有茶味，奶味也很重，而且很甜。

　　杨思觅大约是闻到了香味，睁眼了，他看了看程锦，把程锦的咖啡拿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推还给程锦：“比局里的咖啡好一点。”

　　程锦笑道：“这是自然。”

　　“杨老师，有蛋糕。”叶莱把桌子中间的那盘色彩缤纷的切片蛋糕往杨思觅这边推了推。

　　白色的芝士、黑色的巧克力、红色的草莓、金黄的栗子、蓝紫的蓝莓，绿色的抹茶……

　　程锦想，叶莱大约是每种颜色挑了一块，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多了点，有十块，杨思觅如果对它们有兴趣，那最多能让他吃两块。

　　“栗子慕斯好吃。”小安把那个边缘镀了金色的小碟子放到杨思觅面前。

　　杨思觅看了程锦一眼。

　　这是等我试吃？程锦放开杨思觅的手，拿起勺子挖了一点，很快便给出个简洁的评价：“很甜。”

　　他把勺子放到杨思觅手里，然后拿出钱包，翻出张卡递给叶莱：“我们组奖金的百分之二十我转入了这张卡里，以后非工作时间的公共消费从这上面支出。”

　　“好啊，我会收好发票的。”叶莱接过卡，放进自己的钱包。

　　程锦看了看周围，这个点，这里的人倒也不多，可以稍微谈点公事，他问叶莱：“叶子，那案子怎么回事？”

　　就知道程锦会问起，叶莱从小安的背包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程锦。

　　程锦右手拿着咖啡，左手翻开资料，杨思觅靠在他肩头跟着一目十行地扫了几眼，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便去吃他的蛋糕了。

　　百象市这个案子是系列枪击案，时间跨度稍微有点长。

　　第一个案子发生在两年前，离百象市一百来公里的宣县有位女士死于枪杀。

　　然后三个月前，离百象市大约有三小时车程的昔阳市有一人死于持枪抢劫。

　　接着十几天前，百象市现任副市长在外出时被杀。

　　经检测，这几位被害人死于同一支枪射出来的子弹。

　　在第一个案子中，宣县的那位被害人是位女士，她清晨出门时头部被飞来的某物击中，随后她被送往医院，经检查，击中她的是一颗子弹，后来这位不幸的女士重伤不治身亡了。

　　第二个案子中，昔阳市的被害人是个中年男人，他驾车去银行取钱，提着皮包回车上时被杀，皮包被凶手带走了，但实际上包里只有一万块。

　　——当时看到这里时，步欢一本正经地说：“也不能说这位凶手目光短浅，毕竟还有人为了十块钱就抢劫杀人的……”

　　然后他被叶莱“揍”了：“什么啊，凶手抢劫前当然都认为抢到了一只肥羊，怎么会是真的为了十块钱就杀人。”

　　第三个被害人是百象市的副市长之一，他叫聂海林，死在了一家酒店的卫生间里，他中枪十分钟后就被人发现了，可惜已经死亡了，他的死亡原因一直没有对外界公开。

　　特案组会被叫来查这个枪杀系列案，原因之一是枪杀案容易造成人心惶惶，还有就是聂海林实际上正在被双规调查，有关部门怀疑他有违法乱纪行为。

　　这么一来，聂海林的死亡就很可疑了，他的被害可能是被人灭口，有人怕被他连累，所以狗急跳墙雇凶杀人。

　　不过，针对聂林海的双规调查是秘密进行的，他家人和同事都不知道这事。如果他是被灭口，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获知相关消息的。

作者有话说

　　姑娘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