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丑（GL）》涼罱

14、 凝泪眼，杳杳神京路，断鸿声远长天暮。

　　过了几日，沐了和秦嫣终于回到了北魏。一路过来，看到到处都是死伤的北魏士兵，还有一些燃烧殆尽的房屋。可谓是满目疮痍。

　　到了都城的魏兴门，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了。

　　沐了立马跳下马车，“沐了见过二皇兄！”

　　“哈哈哈，了儿回来了。快快请起。”来迎接二人的便是燕王，沐向学。

　　秦嫣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便抑制不住地颤抖。

　　“怎么了？”沐了自然是感觉到了，牵过秦嫣的手，“可是难受了？赶路这么多天难为你了。一会儿回宫了让太医来好好诊治一下。”

　　“哈哈哈！这是自然，不过，恐怕不用了儿费心了！”沐向学看着沐了心疼秦嫣的样子，果然自己当年的棋没有下错。这个女人就是沐了的软肋。大皇子已经给自己软禁了，父皇也已经被自己架空，三皇妹不用担心的弱女子角色，韩王就是个智障更不用担心，唯一有点可能性的就是这个沐了。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军事才能并不逊色于自己。只是看来现在陷入感情里面，怕是没了当年的魄力了。

　　“来人啊！把沐了给我压下去！”说着便从旁边涌上很多侍卫把沐了围了起来。

　　“二皇兄，你这是？”好早之前就觉得这个二皇兄绝对不是小角色，只是如今在北魏如此危机之时，没想到自家的后院还着了火。“好！把我压下去自然是可以，只是嫣儿她身体不适，可否先让人诊治一下？”

　　秦嫣对着沐了摇头，眼睛里面全是不舍与心疼，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管我了不好么？

　　“了儿，你甚是在意嫣儿啊。哈哈，不过两个女人在一起能干个什么事儿。”燕王的眼里写满了不屑，“好了，嫣儿你可以过来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回到本王的身边了。”

　　沐了听完这句话，立马就愣在了那里。回去？什么意思？不解地望向秦嫣，却只见对方抽离了自己紧握的手，慢慢地走到了燕王那里。

　　“哈哈哈，嫣儿你终于回来了。你要知道本王想你好些年了。今晚就嫣儿侍寝吧。”然后附到秦嫣的耳边，虽然声音小，但是用绝对能够让沐了听见的声音说道：“本王不介意你还是不是处子之身。哈哈哈。”说着一口亲在了秦嫣的脸上，然后手也搂上了秦嫣的腰，“还愣着干什么，把沐了给本王压下去！”说完便搂着秦嫣离开了。

　　沐了觉得被压下天牢并没有什么，只是当她看见秦嫣几乎没有反抗地跟着燕王离开的时候，那种心疼，仿佛要把她给五马分尸了一般，支离破碎。

　　“啊————————————————————————————”

　　划破长空的呐喊，然后沐了倒了下去。

　　走到一半秦嫣，脚停了下来，本能地想往沐了的身边而去。

　　“你要是敢去，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要了她的命！”说着搂着秦嫣彻底地离开了。

　　等到沐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是漆黑一片，到处充斥着一股恶臭。耳边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狱卒下流的语言，以及一些不知道在这里关了多久的犯人们的呻吟声。

　　沐了揉了揉坐了起来，她身上还是好好的，和刚到北魏的时候一样。只是现在心里的疼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环顾四周，只有一些干草，以及不知道放在那里多久了的一碗清水以及一个馒头。实在是提不起食欲，虽然肚子已经在抗议，但是她现在只想这么坐着。

　　靠在墙边，看着从狭窄的铁窗外面透下的月光。沐了的嘴角有一抹微笑。因为她想起，在东阳的时候，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就这么环抱着秦嫣，两个人在自己北寒莊回廊上看着这轮明月。只是想起秦嫣在二皇兄怀里离开的样子，自己还是疼。不过，也好，这样至少秦嫣不用在这里，她不应该受苦不是么。

　　就这样，在天牢里面又过了两日。这两日沐了就喝了清水，那个比石头还硬的馒头早已经被长期居住在牢里的老鼠们不知道拖去了哪里。沐了基本没有变换过姿势，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只是眼神还是愣愣地望着外面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或者她能够干什么。虽然她是北魏的公主，可是现在北魏变得如此这般，她竟然什么也干不了。更何况，别说北魏了，她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国家兴亡。

　　一会儿，狱卒头头走了过来，瞟了一眼坐在里面的沐了，“来人呐，开门。燕王殿下召见她。”

　　沐了就这样被几个人拉扯着直接送到了舍予殿。抬头，看见了坐在龙椅上的燕王，还有站在一边的秦嫣。似乎，她过得挺好。沐了笑笑，这样她就放心了。

　　秦嫣看见就仅仅几日不见，自己磨破了嘴皮总算是让燕王把她放了出来，可是就这么几天，那个人儿居然就已经消瘦得如此厉害。不过，那一抹笑容却更加刺疼了秦嫣得心。她怎么会不明白那一抹笑容的含义。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更加心疼。多想站到她的身边去，抱着她，告诉她自己还在。只是，一切都变了不是么。从小到大自己就是一颗棋子。

　　想起那夜燕王的话，“你以为本王把你们这些国色天香的美人儿训练出来就是为了做一个探子么？”“看来本王的计策很是成功，本来以为她沐了会是本王在北魏唯一的对手，看来终究过不了美人关啊，哈哈哈。女人就是用来睡觉的，放在心里的人，成得了什么大事。愚蠢！”

　　原来自己在东阳的一举一动都在燕王的掌控之中，自己的探子的任务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因为自己打探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他了如指掌的。甚至自己和沐了的生活。为什么燕王没有阻止，那就是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一个人最脆弱的事情就是动了感情。

　　“哈哈哈。了儿，你看看你，本王吩咐过好好照顾你的啊。是不是，闹脾气不好好吃饭啊。”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还是思念美人儿心切啊！”

　　说着沐了抬起头，眼里充满的都是愤怒，如果她现在还有力气，恨不得冲上去杀了这个男人！

　　“啧啧，不过本王甚是理解啊。这么好的美人儿，任谁都是流连忘返啊。是不是啊。本王可是都差点沦陷在那温柔乡里面了啊！哈哈哈”说着还不忘一把搂过秦嫣。

　　沐了眼里的愤怒瞬间转化成悲哀。她当然明白燕王话里的意思。眼睛怔怔地望着坐在燕王怀里的秦嫣，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你敢说话，信不信本王让她血溅当场！”说着还不忘在秦嫣的脸上留下一吻。“哈哈哈哈。你看清楚了吧了儿！你爱上的女人，至始至终都是本王养在你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无论你对她再好，只要本王有需要，她就会立马回到本王的身边。哈哈。当然了，这个需要，可以是各方面的。”

　　沐了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嘴里的漫开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她挣开旁边两个侍卫的搀扶，勉强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她的眼里没有别人，“嫣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不信，这么多年来，在自己怀里笑得那么幸福，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秦嫣，难道都是在演戏？“告诉我啊！”沐了气得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秦嫣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你活着。“你忘了我吧。”伴随着一滴眼泪，秦嫣说出了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沐了笑开了，只是满脸的泪水又骗得了谁呢？“燕王殿下，沐了不想回天牢。只求燕王让沐了去东魏郡，或者西魏郡。想来现在的沐了也不是燕王的眼中钉了吧。放我出去，您也没有什么担忧了。”眼睛布满了血丝，等了这么多天，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好！”燕王一把推开怀里的秦嫣，“本王自然是要让了儿过得舒心了。来人呐，送五公主出城，送去东魏郡向阳殿，让五公主好好在那里待着休养一些时日！”

　　直到离开都城，踏上连接着东魏郡索桥，沐了没有再回过头。她不忍在看站在燕王身边的秦嫣。原来这就是我始终弄不明白的你的那些眼泪。原来，你始终都是燕王的人。那么至少让我把那些日子留在心里，即使你可能是在演戏，但是，我沐了可是真真正正爱着你这个叫做秦嫣的女子。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深情，也不会再有的深情。

　　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咽下眼中的泪水，踏上桥的一瞬间。这几日来不曾进食，今天又受到了如此深重的打击，让沐了吐了一口鲜血，然后晕死在了随行丫鬟的怀里。

　　也好，就这么死了，那么是不是不会再难受了？

　　“燕王殿下，我们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您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回到寝宫的秦嫣听到侍卫来报，沐了晕死在了去东魏郡的路上，让她再也忍不住了，跑来了燕王的寝宫。

　　“啪！”燕王殿下一巴掌闪在了秦嫣的脸上，“你给本王注意点言辞，本王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这个女人来质问！就像本王说的，你不过是本王养在身边多年的一条狗而已！哼，为了让她彻底爬不起来，本王可是煞费苦心啊。还是……”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刚被自己打过的秦嫣，眼里透出一股邪恶，“还是，你想和本王发生点什么？”

　　秦嫣的美目一瞪，她恨死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前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做好探子该做的事情，那么有天是不是可以和沐了逃离开这一切。所以她选择了顺从，只为了让沐了好好地活下来。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狠心，一再利用自己去伤害那个人，现在，只怕是深情如那人，也不在爱自己了吧。

　　“燕王殿下想，秦嫣自然是不能违抗了。”眼神从刚才的凛冽，到了现在如死灰一般。

　　“呵呵，美人儿啊。”说着燕王就摸上了秦嫣的脸，“滚！这样的你，一点也挑不起本王的征服欲，何况，本王对别人的女人没兴趣。”

　　秦嫣笑笑，“那秦嫣就先告退了。”

　　走在偌大的北魏皇宫里面，看着东边的天空。你现在好些了么？嫣儿不好，不能守在你的身边。嫣儿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呢？

　　这个皇宫，曾经刺激陪着沐了走了不知道多少遍。因为以前那个人总是和自己在一起，从来没有觉得这皇宫居然如此的大，如此的冰冷。好像在一个巨大的棺材里面，让人看不到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