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龚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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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做这样的梦了，在一条小船上。梦里的我总是孤零零的。没有歌声，没有欢笑。只有哗哗的水声。哗，哗，一条一条荡开去。
早上的阳光照得很刺眼。我被这一缕明亮刺得恍惚。仍是迟到，仍是罚站，仍是沉默不语。我有多就没说话了呢。谁知道。这所学校谁会注意我。
冬天的风很凛冽，我耷拉着我的书包站在走廊上。有点冷。或许是该下雪的时候了，久久期盼仍未等到。走廊的窗外黑乎乎一片树木，叶子掉了露出缝隙，于是就露出那边了无人烟的街道。
我拖沓着我的书包在走廊上来回地走以便取暖。有偶尔进出的人，他们说我便是这样拖沓的女生。沙庆水对我的评价是散漫。岂止散漫。我快冻得散架。
跑到楼下的公话亭里，想不到可以拨谁的号码。我最亲爱的人已背离我远去，来回走一遭仍是孑身一人呵。
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去校超市买一罐加热咖啡。仍不温暖，但是已足够。小心舔掉罐壁上的咖啡，无比贪婪的样子。想起很久以前的冠一来。那个总为我买咖啡的男孩子。眼睛大大的，头发软软的，稚气未脱的样子。是喜欢他买的咖啡的。但你瞧，我现在仍孑然一身。
上帝注定我寂寞。
罗丛发短信说早安。他说他也迟到了，趴在桌子上睡不着觉。我笑笑，用力将咖啡馆从走廊的窗户里扔出去。它发出寂寞空洞的响声，骨碌碌的跑掉了。仍是百无聊赖。
我说罗丛你来找我吧，中午。我在校门口等你。不久回了短信，知道了。
见他的时候仍是早上那该死的一身，脏兮兮的校服。他穿着戴帽子的大衣。他问我怎么了。我抽了抽鼻涕，不知说什么，拉他胳膊，喂，请我吃拉面，兰州拉面。他握住我手，说，好吧。
我们从那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孩子们中穿过，找一家拉面馆。老板是回族人。我说两碗牛肉拉面。然后我们就坐到油油的桌子旁边。它把它厚厚的手套扔给我，说，出了什么事。它的口气一向如此，并不是淡漠或者生气。
我笑咪咪，想见你了。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脑袋缩进高领毛衣里。我想我的本意是说实话，我想说我孤单，我寂寞，我害怕。但我没有。他亦了解我没有说真话。
老板的面一直没上。我伸手去要罗丛手上的烟。他躲闪了。以琳不是不让你抽了吗。怎么还抽。我抢过来掉在嘴上。我们没关系了，3个月以前说了拜拜。我现在没人管了，多幸福呢。
他又抢回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你们闹别扭了吗。
我们本来就没关系。我抓烟，他抓我。小西，你别折磨自己了行么。虽然没见过一井，但我知道你这样不止的。知道吗。是不是因为一井跟以琳吵架？
我没那么恶俗。吃面吃面。我甩开他的手，径自吃面。他没有动。怎么了，可是你掏钱哦。我的钱用来买咖啡。他拿起筷子，却仍是看着我。我不理他，呼噜噜的吞面。真是暖和。
下午不想上的话带你出去玩。我下午有酒。答应我就这一回，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好好在学校呆着—还有，不许抽烟了。
抽烟是好事，干吗禁止呢。
想去的话就答应我。他固执的盯着我。
为什么我的朋友总是禁止我干这干那的。我晃晃脑袋。
他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这是为你好。还有，忘掉那个叫一井的人。
当然当然，我全部答应你。我抬头冲他讨好的笑，可是我今天能抽吧。他无可奈何的扯扯嘴角，把那根烟递给我点上。
呵呵，你总是管不了我。
如你所知，罗丛并不是什么好孩子。最近一个高一的女生拼死拼活的追他，疯了一样。他却并不理那个女生。任她胡闹。
之前并没有同他的朋友出去过。我回班让拉贝特给我请了假，扔下校服出了门。
他带我去挤公交车，热热的空气令我很舒适。他把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一只手戴着手套，另外一只手套在我这里。我们开始闲聊。
那个老追你的女生怎么样了。没有新花样么。
有啊，她跟着我们去了酒吧，然后被保安轰出来了。他挠挠头。你多大啊，就去酒吧。我抬脸看他，一脸不服气。他露出的一的神色，哥哥我十八啦。哈哈。我推他一下，转过脸不理他。
其实就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寂寞。罗丛是令人温暖而愉快的男子。
他也不说话，同我一块望向窗外整排整排一起脱发的梧桐。
一同喝酒的有好几个人，可是我不记得了。罗丛不让我喝多，我很生气，跟他大吵大闹。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拉住我，乖哦。伸手摸我头发。
我一定喝醉了，转头笑嘻嘻的说，帅哥。他笑，说，我叫梁亚军。我拍拍他肩，笑着说，我叫龚西呀。罗丛却突然大吼起来，龚西你少给我这个样！你要在这样下去，我直接去找白一井你信不信！？
我愣住，他从没给我发过这么大的火。亚军把我拉到后面去，小□□吗啊。—没事，你别怕。他拍拍我脑袋。我点点头，我回学校去了。罗丛没说话。梁亚军把手机号要走，说，有事给你打电话。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回到学校，趴着一直一直睡，睡到晚自习。拉贝特却叫醒我，有人找你。手机一直在震动。却是亚军同学。
礼拜天来昌华的flier吧。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然后他突然挂掉，留下我一个人莫名其妙。
再见到罗丛是周日在昌华路的flier。
亚军没来么。我抬头问他。他笑了笑，好像有点歉疚样子。我笑笑，没表示什么。进去的时候他忽然回头跟我说，我们约好了的，不抽烟。我点点头，知道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十多个人在了，都是成双成对。
哎，你看你哥哥我一个人惨不惨啊。他挠了挠头，笑笑。
谁让你不找老婆呢，那高一的女的就挺好的。
我总不能祸害祖国的花朵是吧，我是个混混。他转过头去，若无其事的抽烟。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过头沉默。亚军帅哥正在这时给我打电话过来，叫我出去接他。
他只穿了一件棉布褂子站在十一月的冷风里，瑟瑟发抖。我拍拍他肩膀，嗨。他回过头来，笑笑。
干吗去了啊，刚才，一直不在呢。
吃蛋糕去了。今天我生日。
我跳起来，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呢。我都不知道的啊。什么礼物都没有买。
来就行了，买什么礼物啊。没事。你要是觉得愧疚的话给我唱首生日歌好了。我好多年没有听别人唱过生日歌了。他一边抖一边说。
唱完以后他拉我进了包房，罗丛不在，他便拉我在身边坐下。
好像很久都没有来过ktv似的，但也只不过是3个月之前。好像是上辈子。摇摇头，也不过是那个样子啊。失恋而已。考试不及格而已。好朋友背叛而已。如此而已。
从flier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晚上七点吧。一群男孩子喝酒肯定会喝很多，倒是罗丛还比较清醒。他送我去车站坐车。只是没想到会碰上一井。
他仍是穿那一身，只是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他看见我，愣了一下，从车站的另一端远远的望过来。罗丛问，你们认识？我摇摇头，不认识。然后转过身背对一井。确实，认识仍是憎恨他，因为曾经那么喜欢他。
117路来的时候罗丛拍我背让我上了车。我看见一井也跳上来。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们紧挨着站着。却什么都没说。装作毫不相识。真是可笑。
到帝王广场的时候我下了车。他也跟了下来。问我，为什么早下车。我笑笑，那你为什么跟着我。他愣一下，没说话。默默地跟我走，掏出烟来抽。我问他要烟。他手顿了一下。转过头来，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八月份吧。
西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变成什么样子已经是我的自由了，你管不着。我冲他冷笑。
然后我转身走掉。我们不欢而散。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龚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