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者》异界地缚灵

6、新工作

　　新年的第一天，基尔远离那些欢庆新年的人群，回到了那个小教堂。
　　他沉默的坐在做礼拜的人群中间，望着老神父背后的十字架。与黑暗殿堂不同，这个不大的教堂里充满了光明。
　　礼拜结束，人们纷纷离去，只有他还坐在原位思考着什么。老神父似乎对此并不见怪，一板一眼的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佝偻着腰慢慢踱向大门。
　　“——愿主保佑你，孩子。”临出门前，他回头对基尔说道。
　　“……也保佑你，神父。”他有些生硬的回应道。
　　等到老神父蹒跚的脚步声远去，基尔站了起来，慢慢走向礼拜堂后面的走廊。有人在那里等他，他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该忏悔些什么。”坐在忏悔室的椅子上，有些好笑的对着那扇漆黑的小窗说道。“我到目前为止的20多年里，也许犯过什么幼稚的错误，但绝没有做过任何邪恶的事情。”
　　“……是的，上帝总在给我们指引正确的道路。”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窗户后面响起，声音平稳安详。“你一直都做的很好。”
　　“……这个所谓的惩戒的力量，还有身份……也许你们很需要，但并不是我想要的。”冰冷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基尔摸了摸有些寂寞的嘴唇，抽烟的欲望异常强烈。
　　“……我知道，我的兄弟。那些痛苦的记忆也是你不想要的。”窗户下面的缝隙里适时的推出了一盒崭新的香烟。“主一直都在怜悯你……”
　　……是不是哪里有些误会了？基尔暗想，不过这显然对他的计划有利。
　　他伸手拿过那盒香烟，抽出一支含在嘴里，没有点燃。——这里毕竟是教堂。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金发的男人终于再次开口。
　　“……我一直在想，既然我都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那么……”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是不是也出现了呢？那些，被‘行刑者’夺取生命的……”
　　“………………”窗户后面的人陷入了沉默。这不是他所能预知的。
　　“……他们当中可不全是邪恶的魔物。”没有理会对面的沉默，基尔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所谓的魔女、巫师，甚至像你这样的牧师，以及……圣殿骑士……”
　　“………………”更加长久的沉默，窗户后面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答案。
　　“……行刑者不分青红皂白，也不会同情怜悯，他永远相信自己是正义的。”金发男人咧开一个有些残酷的笑，在苍白的脸上有些刺眼。“自以为在为信仰净化别人的灵魂，却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被称为‘黑暗’……”
　　“…………这不是你的错。”一直在持续的自言自语被那个平和的声音打断，基尔抬起头，发现窗户后面的人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面前。
　　红发整齐的拢在脑后，露出一张平静安宁的干净面孔。绿色的眼眸清澈温和，像是一块躺在水底的碧色水晶。黑色的牧师制服服帖的穿在有些偏瘦的身体上，立领上的白色扣带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出白光。他安静的站在基尔面前，手中握着一条熟悉的红色围巾。
　　基尔仰头望着他，突然忘记了“行刑者”设计资料的后半段是什么，半晌没有说话。
　　“……你要救赎我吗，菲尔牧师。”从唇间取下香烟夹在手指中，金发的男人轻声问道，僵硬的脸上难得扯出一丝自然地微笑。
　　“……这是天上的父所希望看到的。”红发牧师也微笑起来，轻轻的将围巾搭在基尔的肩上。
　　“……要是我已经坠入地狱迷失了方向呢？”
　　“……我会跳下去，找到你，然后把你带回来。”
　　“……”
　　“……愿主保佑你的灵魂，阿门。”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