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给你（佐鸣）》啥呀啊啊啊啊

7、玛格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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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都给你•番外•玛格丽特（佐鸣无关）

　　二十岁那年我一把火烧了主屋前面那片不大的园子，曾经我最喜欢的地方。火蛇卷着稚嫩的白色花朵化成灰烬，烤的脸颊很暖。
　　那时，我在想，这二十年来我都得到了什么。

　　我叫风间半藏，云之国最大的商人风间玄彻的儿子。
　　不可否认的他很有钱，他认为他可以买到天下间所有的东西。可笑的是用钱买了那么多个女人，却从头到尾只有过我这么一个孩子。

　　因为他在我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人都是笨的，如果不是他买了那么多女人，我母亲又怎么会自杀。

　　然后我就独自一个人住在东院的主屋里，偶尔能看见看到我眼中就流有悲伤的父亲。我知道，我和母亲长的很象。

　　日子象清水般淡然寂寞，直到十四岁那年我认识千叶，那个仅大我一岁却成熟上许多的男孩。他在庭院前开垦出一个小小的花园，满满的只洒上一种浅灰色的种子。

　　“它叫玛格丽特，是菊花的一种，但是它比菊花精致，也比菊花高贵。”

　　那个少年有浅灰色微卷的短发，很活力的飞扬在头上，就象少年的笑容一样灿烂

　　“我叫千叶，千叶堪之助。我和爸爸一起来做园丁的，风间大人让我来东院，不过我还为这没有人住呢~~哈哈……”

　　从那以后，每天清晨我都在水珠滴落土地的声音中醒来，而不再是无休无止的噩梦。寂寞的时候我可以推开窗子看那个人用锄头细细的将土块研成末，在那种属于少年的认真神情中寻得一丝快乐。

　　我看见阳光下汗水顺着少年麦色的皮肤滴下，闪着晶亮的光。我看见少年从黑黝黝的土壤中寻到第一支破土的幼芽，高兴的大叫出来。
　　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容简直就是一种震撼，忽然间我发现快乐可以如此简单，比如说看见千叶活力四射的朝我挥挥手，说，“你也一起来看……”

　　等到第一朵稚嫩的白色花朵抖落露珠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内向的脆弱男孩。
　　我喜欢跟着千叶赖在园中不走，拔草施肥，抓虫子追蝴蝶，让阳光一点点的把我苍白如纸的皮肤晒成和他一样的小麦色，就如我的性格般变的健康活泼起来。

　　只是跟他比起来我总是很笨，翻墙没有他快，爬树也没有他高，一起去农户家偷苹果的时候，总是连累他也被狼狗追着咬。
　　他总是摇摇头说半藏你这个白痴是没得救的，然后麻利的跳下来把我托上树去，一次也没有扔下我不管。

　　不过我还是气结，爬树的时候狠狠的努力，不小心直直的从树上摔下来。掉下去的时候我想这下会不会摔断骨头……到地面的时候却发现我只是掉在软软的东西上被谈弹了出去。

　　千叶在我掉下去的时候一起跳了下来，横在我身下给我做了肉垫。

　　“你这个白痴真是没得救了！你要我跟着你一辈子吗？”

　　我一直都忘不了，那张带着血的爽朗笑脸。

　　千叶摔断了左手手骨右腿腿骨，还被我压折了两节肋骨。在医院里，我和千叶用他没有打石膏的手勾手指，一起发誓说

　　“我们这辈子再也不分开。”

　　那时候我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不分开。

　　千叶受伤，那年的园子由我负责照顾。不知道为什么那年的玛格丽特开的特别的好，白色的花朵簇簇拥拥的挤满了园子，清淡的香味飘到出了东院，象是一朵从天上遗落至人间的仙云。

　　而当那白色的玛格丽特绚烂盛开的时候，另一种花朵也在我心里无声无息的疯长了。

　　不过千叶看到这片繁盛花朵的时候，并没有如我预料般开心，甚至他没有露出一丁点喜色。他只是皱了皱眉，然后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拔掉了大半盛放中的花。
　　洁白的花瓣被大力拉扯的抖落，没进土地被踩的面目全非。湿润的须根仿佛是长在我心上，被扯出的时候心脏抽离似的疼痛。

　　“这样下去，不用等到今年秋天它们就会营养不足枯死的……”

　　他安慰我，用包着纱布的大手捋顺我的头发。我嗅得到他身上开始初具雏形的男人味，心脏砰砰一阵乱跳。
　　鬼使神差的，我吻了他。
　　只是蜻蜓点水似的轻吻，却象是咒印一样印上去。

　　忽然之间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我刚刚在可以被称为禁忌的边线上荒唐的迈出了脚。

　　我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紧张到苍白的脸，也看见自己在他眼中越来越大。
　　他吻回来，先是温柔磨蹭、启开唇瓣，然后近乎疯狂的在对方口中汲取奢望已久的味道，暴风骤雨般窒息。
　　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进房间什么时候被压在身下什么时候褪去的衣物……我知道一切进行的顺理成章的疯狂。
　　那股原始的撕痛扯裂我的神经的时候，我忽然明白，原来我已经不可救要的爱上了这个人。

　　这场意外是一件注定了的事故，象是一幕剧中被刻意隐藏的了高潮部分，出现时既叫人惊讶又叫人惊喜，而结束后却必定是走向灰烬一样叫人绝望的落幕。

　　那天之后他忽然不见了，带着巨额的钱票和风间家百年传呈下来的传家宝。
　　看着明显没有废多大力气就被打开的金库，父亲说这显然是早就计划好了的阴谋，蛰伏五年做足准备博取信任，然后一朝之间拿走所有东西。不过没关系，他笑着说，我知道千叶在的这五年你很快乐，这就足够了。

　　我看见父亲眼角的皱纹和额际的斑斑白发，忽然意识到这个全心全意想要补偿我的男人已经开始老了，原来在他眼中闪烁的光辉已不再有光彩，只有岁月燃烧过的灰烬，冰凉死寂，就象是我的心一样。

　　从再之后传来他要和幕川家小姐结婚的消息。
　　我见过那女孩，娇小的身材，如瀑黑发，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天然致命的女人味。
　　他有什么理由不选择她？我有什么理由阻止他选择她？
　　我知道我该在跳进悬崖之前及时收回脚，象他那样重新走回该走的路。
　　可惜，我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我认为的范围，它不可控制的长成一只畸形的怪物，嫉妒憎恨不甘心……还有固执的对那个约定的信任，以及随时间流逝涌动的思念。

　　我们曾经约定过……“我们这辈子再也不分开。”

　　我说，我要娶幕川家的小姐幕川绫子。
　　父亲说，好。

　　我忽然之间觉得其实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梦，我掐掐自己就能从梦中醒来，外面的阳光正好好的照着，千叶这个时候正在我拉开窗就能见到的园子里，哼着小曲儿给玛格丽特浇水……

　　是的……做梦，一个噩梦，一个千叶要杀我的噩梦。
　　我梦见他掐着我的脖子说“当初不如不念那夜温存杀了你，坏了我的大事…”面目狰狞的他高举起带着圆环的小尖刀，刺向我的胸口……
　　后来我知道那种小小却锋利的刀子叫做苦无，是忍者用的暗器中最常见的一种。这个叫做千叶堪之助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园丁，而是一名从小就被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他更不是为了钱在风间家伪装了这么多年，而是为了那块传家琉璃。

　　天啊，多么可怕的梦啊……
　　我企求老天，让我醒来吧，让我醒来吧……

　　苦无刺穿左胸口，我的身体和精神都不停的颤栗，最后一丝的希冀也破灭了，这个男人真的只是想残忍的杀了我。血浆味在口腔里扩散开来，我疼的几乎昏死过去。模糊中我看见他厌恶的擦了擦喷溅在他衣服上的血迹，扔下刀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知道我的血在不停的往外流，因为我越来越冷，心脏越来越凉。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我想，这是我的幸运还的不幸呢？你不知道我的心脏长在右边。

　　被我浇了汽油的花枝燃的很旺，绿色的叶子白色的花朵在热气中挣扎了几下便化成枯灰。不肖几刻，满园暗香浮动的花朵就变成冒着烟的焦土，一如我在绝望中复生的心般丑陋不堪。

　　我啮着血丝对那片焦土发誓，
　　“我风间半藏，尔后只为杀掉那个男人而活，哪怕遁落成妖……”

　　转身时忽然出现幻象，现在光秃丑陋的园子和六年前的那个重叠，一个少年顶着烈日站在园子里，用锄头细细的将土块研成末，满满的给园子洒上浅灰色的种子。然后转身对另一个站在窗子里的少年说，

　　“它叫玛格丽特，是菊花的一种，但是它比菊花精致，也比菊花高贵。

　　花语是……

　　不变的心，倾尽全部的爱……”

　　二十岁那年，我一把火烧了主屋前面那片不大的园子，曾经我最喜欢的地方。在最后一个火星都熄灭的时候，我想起曾经我跟另一个少年在医院里勾手指，他微笑着说‘我们再也不分开……’

　　无法控制的眼泪落了下来……流进焦土里，不变的心，我倾尽全部的爱……

　　——番外•玛格丽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