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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克利切的故事—2 ...

  •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哈利想起这个名字,他还想起,好像就在不久之前,它听到过它。
      “是它,”赫敏小声说道,一把抓住了罗恩的手臂,“他们在岩洞里取出来的,那个假魂器!”
      小天狼星忽然看向邓布利多。
      “你知道?”他没头没脑地问。
      “很遗憾,我不知道。”邓布利多回答,目光中含着一点哀伤,“我只是有一些联想。”
      小天狼星又沉默了片刻,继续读起来,他口气很有些迟疑,好像在家门口拆卸一个意料之外的包裹,心中非常警惕似的。

      【一阵兴奋传遍哈利的全身,可他并没有马上意识到为什么。他又读了一遍牌子,赫敏已经下了一段楼梯。
      “赫敏,”哈利说,一边惊讶自己的声音如此平静,“上来。”
      “怎么啦?”
      “R.A.B.,我想我找到他了。”
      一声惊叫,赫敏奔上楼梯。
      “在你妈妈的信里?可我没看见——”
      哈利摇摇头,指着雷古勒斯的牌子。赫敏看后紧紧抓住哈利的胳膊,疼得他呲牙咧嘴。
      “小天狼星的弟弟?”她低声问。
      “是个食死徒,”哈利说(小天狼星的声音顿了一下),“小天狼星跟我说过,他年轻时候加入的,后来害怕了,想要退出——他们就杀死了他。”
      “对得上啊!”赫敏叫道,“如果他是食死徒,就能接触伏地魔,他后来悔悟了,就有可能想打败伏地魔!”】

      小天狼星遽然把石板放了下来,神情像是被激怒了。
      “这是什么意思?它是在戏弄我吗?”他问道,双眼狂怒地大睁,身体绷紧,哈利在他脸上看到了遥远的黑暗的影子,“如果这只是一个可能的未来——”
      “也可能是过去,大脚板。”卢平轻声说,“提醒一些我们错过的,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哈,”小天狼星尖刻地说,声音出奇地尖锐,几乎像是吠叫,“又来了,老好人莱姆斯,’你应该对他好一点’,’他心里不是这个意思’,哪一次这些满脑子纯血论的家伙领过情吗?这都是幻想!只不过是你们的自我安慰罢了!”
      他指着那行字,把石板摔在一边。卢平无言地伸出手,想把石板接过来,小天狼星瞪了他一眼——奇怪地,还嫌恶地瞥了一眼斯内普,又夺了回去。他盯着下面的文字,好像和字母有深仇大恨似的。

      【她放开哈利,伏在栏杆上尖叫道:“罗恩!罗恩!快来啊!”
      一分钟后,罗恩出现了,举着魔杖,气喘吁吁。
      “搞什么名堂?如果又是巨蜘蛛,我可要先吃早饭——”
      赫敏指指门上雷古勒斯的牌子,罗恩皱眉端详着。
      “什么呀?这是小天狼星的弟弟,对不对?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雷古勒斯……R.A.B.!挂坠盒——你们不会认为——”
      “我们来查个明白。”哈利说。他推了推门,是锁着的。赫敏用魔杖指着门把手说:“阿拉霍洞开。”咔哒一声,门开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像他们面前真的轻轻打开了一扇尘封的真相之门一样。哈利努力回想,他是不是在格里莫广场真的看到过这个房间。他没有去过小天狼星的房间,小天狼星不喜欢住在自己的家里。这样看来,他一定也不愿意每天路过死去的弟弟的卧室,上面贴着手写的,孩子气的警告……但是是的,哈利见过那个黑暗中的楼梯口,他仿佛随着幻想中的情景,一起走进了那扇窄门……

      【三人跨过门槛,打量着四周,雷古勒斯的卧室比小天狼星的小一点儿,但也同样可以感到先前的富丽。小天狼星希望表现自己与家中其他成员的不同,雷古勒斯强调的则恰恰相反。斯莱特林的银色和绿色随处可见,覆盖着床、墙壁和窗户。布莱克家族饰章和“永远纯粹“①的格言精心描绘在床头,下面有许多泛黄的剪报,粘成不规则的拼贴画。赫敏走过去看了看。

      “都是关于伏地魔的,”她说,“雷古勒斯似乎是当了几年崇拜者之后成为食死徒的……”
      她坐下来读剪报,床罩上扬起一小股灰尘。哈利则注意到一张照片,一支霍格沃茨魁地奇球队在像框中微笑挥手。他凑近一些,看到了球员胸前的蛇形图案,是斯莱特林队。他一眼就找到了雷古勒斯,坐在前排中间:黑头发和略带高傲的表情,和他哥哥一样,但个子瘦小一些,不如小天狼星那么英俊。
      “他是找球手。”哈利说。】

      小天狼星好像被什么蜇了一下。

      【“什么?”赫敏茫然地问,还沉浸在伏地魔的剪报中。
      “他坐在前排中间,那是找球手的……没什么。”哈利意识到没人在听:罗恩趴在地上查看衣柜底下。哈利寻找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走到桌边。然而,这里也有人搜过了,抽屉里的东西不久前翻动过,灰尘被搅乱了。可是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旧羽毛笔、看上去被粗鲁翻动过的老课本,还有一只不久前打破的墨水瓶,黏稠的墨汁沾得抽屉里到处都是。】

      哈利感觉很不好意思。在教父死后,在家家里搜寻线索,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当着小天狼星的面听他描述自己如何在他家宅里翻箱倒柜,让他感觉自己是蒙顿格斯。好在小天狼星看起来自己陷入回忆里,没有注意他。

      【“有个轻巧的办法,”看见哈利把沾了墨汁的手往牛仔裤上擦,赫敏说。她举起魔杖念道:“挂坠盒飞来!”】

      听众们中发出一些可疑的声音,显然对此感到不以为然,又不想破坏气氛。赫敏在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哈利不得不承认,想靠飞来咒召唤伏地魔的一片灵魂,听起来是有点蠢。

      【没有动静。罗恩刚才正在褪色的窗帘褶缝中搜寻,见状一脸失望。
      “那就完了?不在这儿?”
      “哦,它可能还在这儿,但被施了抵抗咒,”赫敏说,“防止它被咒语召出,你知道。”
      “就像伏地魔对岩洞中的石盆施的那种。”哈利说,想起了他无法召出假挂坠盒。
      “那我们怎么能找到它呢?”罗恩问。
      “用手搜。”赫敏说。
      “好主意。”罗恩翻了翻眼睛(现实中的罗恩也翻了个白眼),继续检查他的窗帘。
      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找遍了屋里的每一寸角落,最后被迫得出结论:挂坠盒不在这里。】

      “啊。”有人失望地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是卢娜。
      “这很正常,不是吗。”韦斯莱夫人有些不安地说,“如果今年我们开会的时候楼上一直躺着伏地魔的一块灵魂……如果它活着的话,我们不是应该感觉到什么?”
      大家为这个可怕的描述面面相觑,然后邓布利多顶着一些责难的目光泰然地说:“技术上讲,这不是会主动暴露的那类魔法造物,需要有个人把它激活,和它产生互动。”
      “但是想象一下,”穆迪说,“如果哪个白痴在喝茶时打开一个古董玩意儿,就被伏地魔附身了,那我们可就被一网打尽了!”
      “你为什么要去碰那些古董玩意儿?”小天狼星防卫地说,语气十分尖刻。
      “大概是因为这种东西在你家到处都是吧?”斯内普静悄悄地说,语气更加刻薄,“我记得你说什么来着,布莱克,“总算这房子还能派上点用场”,果然是很有用,藏着黑魔头的一大秘密。说起来,也许他是主动放到那里去的呢,觉得布莱克家族的房子比阴尸大军更加保险……”
      小天狼星把石板向他脸上砸去,两个人都作势要跳起来。这个空间的防卫魔法久违地触发了,把所有人都按在原位。石板在空中转了一个弧线,重新落到小天狼星腿上。他气得脸色都变了。
      “你这个肮脏卑鄙的——”
      “你这套话我都听厌了。”斯内普嘶嘶地说,“你不也是这样骂你的弟弟的吗?现在你觉得他可能是个好人,又可以捍卫他的名誉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要我说——”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从什么时候起你是食死徒的代言人了?哦我忘了你一直都是,伏地魔想必——”
      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挥了一下手,大厅里的声音也消失了。哈利看见小天狼星和斯内普互相无声地辱骂了一阵,唾沫飞溅。最后他们终于发现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终于都愤恨地闭上了嘴,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格林德沃打了个响指,声音又回来了。哈利开始说话,发现他的声音又消失了。格林德沃又从手指里打出一个声音,非常清脆,似乎暗示没有问题。大家都像金鱼似的张口闭口几次,终于发现是格林德沃在反复搞鬼。这下吸引了全部的仇恨,连小天狼星和斯内普都开始瞪他。
      “对不起,”黑巫师毫无歉意地说,再次取消了这个无声咒,“实在有点好玩。”
      哈利的感受在恼火和觉得非常好笑之间,又不想把后者表现出来,一时把脸都憋红了。小天狼星冷冷地和斯内普交换了一个视线,终于选择重新开始读。

      【太阳已经升起,隔着楼梯口污浊的窗玻璃仍然光芒刺眼。
      “不过,它有可能在宅子里的其他地方。”下楼时,赫敏用鼓劲的语气说。哈利和罗恩有些气馁,她却似乎更加坚定了。“不管他是否摧毁了挂坠盒,他都不会希望让伏地魔发现它,是不是?记得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有那么多可怕的机关吗?朝每个人发射螺丝钉的老爷钟,还有要把罗恩勒死的旧袍子。也许都是雷古勒斯用来掩护挂坠盒的,尽管我们当时没有意……意……”
      哈利和罗恩都望着她,赫敏一只脚悬在空中,表情好像刚刚被施了消除记忆咒,甚至眼神都散了。
      “……意识到。”她耳语般地说。
      “怎么回事?”罗恩问。
      “是有个挂坠盒。”
      “什么?”哈利和罗恩齐声叫道。
      “在客厅的柜子里,没人打得开,我们……我们……”】

      韦斯林夫人惊呼了一声,当时是她带领大家执行的大扫除。罗恩赶紧叫道:“我没被怎么样!”双胞胎同时嚷道:“我(你)当时还想偷它!”穆迪吐出一声咒骂,意思大约是“还真有这么回事”。唐克斯安慰他说:“我们当时好像还没开始开会。”金斯莱说:“意思是它现在没了?”麦格教授责备道:“你们解决不了怎么不来问问大人?”卢平回护说:“这不是他们能识别的。”哈利辩解道:“可它们看起来都一样危险啊!”
      小天狼星当时和哈利他们一起打扫,他面色阴沉,读得飞快。

      【哈利感到一块砖头从胸口坠到肚子里。他记起来了:他还摸过一下呢,当时大家传看着那个东西,轮流尝试想把它撬开。后来它被丢进了一个垃圾袋,那里面还有装着肉瘤粉的鼻烟盒和让每个人打磕睡的音乐盒……
      “克利切从我们这里偷走了许多东西。”哈利说,这是最后的可能性,他们的最后一线希望,他要紧紧抓住,直到不得不放手。“他在厨房碗柜里藏了一大堆宝贝。来吧。”
      他一步两级地跑下楼梯,两个朋友噔噔噔地跟在后面。声音那么大,跑过走廊时,把小天狼星母亲的画像都吵醒了。
      “脏货!泥巴种!渣滓!”她在后面尖叫。(哈利担保小天狼星复述的语气和他母亲一样充满憎恨。)三个人冲进地下的厨房,把门重重地关上。】

      “这就是标题的意思!”纳威惊奇地说,难得地打断了阅读,“你们的家养小精灵藏着那个挂坠!”
      “就是每次路过厨房都在背后晃悠的那只吗?”穆迪问唐克斯说,哈利对他大为佩服,忽视克利切的低声辱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哈利冲过房间,在克利切的碗柜门前打着滑煞住脚,拽开了门。家养小精灵睡过的那堆肮脏的旧毯子还在,可是不再闪闪发光地缀满克利切搜集的小摆设。只有一本旧版的《生而高贵:巫师家谱》。哈利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抓起毯子抖了又抖。一只死耗子掉了出来,惨兮兮地滚到地上。罗恩shen吟了一声,倒在一张椅子上。赫敏闭上了眼睛。】

      一阵沉默。

      【“还没有完,”哈利说,他提高嗓门叫道,“克利切!”
      啪的一声,哈利极不情愿地从小天狼星名下继承的家养小精灵出现了。】

      “看在蟾蜍脑袋的份上。”小天狼星忍不住说,“我怕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教父。”
      哈利甚至都想不出话来安慰他。

      【他站在冷冰冰、空荡荡的壁炉跟前:瘦瘦小小,只有半人高,苍白的皮肤打着褶垂下来,蝙蝠般的耳朵里冒出大量白毛。他仍穿着他们第一次见他时穿的那块肮脏的抹布,投向哈利的轻蔑眼神表明他对换主人的态度也和衣着一样没有改变。
      “主人,”克利切用他那牛蛙嗓子嘶哑地说,低低地鞠了一躬,对着膝盖嘀咕道,“回到我女主人的老宅,带着败类韦斯莱和泥巴种——”
      “我禁止你叫任何人’败类’或是’泥巴种’。”哈利吼道,就算这家养小精灵没有把小天狼星出卖给伏地魔,他也会觉得克利切那长长的鼻子和充血的眼睛极不可爱。】

      “我——什么?”哈利喊道。
      “先听他说完!”赫敏一把按住他。
      “可是他说——”
      “能不能安静一点儿!”

      【“我有话问你,”哈利说,他低头望着小精灵,心跳加快了,“我命令你如实回答,明白吗?”
      “是,主人。”克利切说,又低低地鞠了一躬。哈利看到他的嘴唇在无声地蠕动,无疑是在默念现在禁止他说的侮辱性的话语。
      “两年前,”哈利说道,心脏咚咚地撞击着肋骨,“楼上客厅里有一个挺大的金挂坠盒,被我们扔掉了,你有没有把它捡回来?”
      片刻的沉默,克利切直起身子注视着哈利的面庞,然后说:“捡回来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它现在在哪儿?”哈利欣然问道,罗恩和赫敏也露出了喜色。
      克利切闭上眼睛,似乎不忍看到他们对他下一个词的反应。
      “没了。”
      “没了?”哈利失声叫道,喜悦一下子泄去,“你说什么,挂坠盒没了?”】

      大厅里发出一片懊恼的声音。这个反转令人又沮丧又疲惫,“哈利”面前的道路显得更加艰难晦暗了。小天狼星沉默了几秒钟,才继续往下读。

      【小精灵哆嗦着,摇摇晃晃。
      “克利切,”哈利厉声说,“我命令你——”
      “蒙顿格斯·弗莱奇,”小精灵嘶声说,仍然紧闭双眼,“都被蒙顿格斯·弗莱奇偷走了——”】

      “如果是这样。”穆迪松了一口气,“应该还是能找到他的。”
      “但是如果他卖给什么人了呢?”金斯莱说,“到处跑的巫师有很多。”
      他们没有讨论下去。小天狼星看起来没有在意蒙顿格斯这回事。他的表情紧绷,似乎非常专注在下面的内容。

      【“——贝拉小姐和西茜小姐的照片、我女主人的手套、一级梅林勋章、有家族饰章的高脚杯,还有,还有——”
      克利切大口喘气,干瘪的胸脯急剧起伏,然后他睁开眼睛,发出一声令人血液凝固的尖叫。
      “——还有挂坠盒,雷古勒斯少爷的挂坠盒,克利切犯了错误,克利切没能执行少爷的命令!”】

      没人评论。赫敏“啊”了一声,自己捂住了嘴。卢娜轻轻说道:“他真可怜呀。”
      哈利没法和她解释这个小精灵和他一直贯彻的强烈恶意:他都能想到克利切能骂卢娜什么了,但是现在这也不重要。

      【哈利本能地做出反应:当克利切冲向立在炉边的拨火棍时,他扑到小精灵身上,把他压住。赫敏的尖叫和克利切的哭喊混在一起,但哈利的吼声比它们都响:“克利切,我命令你不许动!”
      他感到小精灵僵住了,才放开手。克利切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泪水从凹陷的眼窝里哗哗涌出。
      “哈利,让他起来!”赫敏悄声说。
      “好让他用拨火棍痛打自己?”哈利不以为然地说,在小精灵旁边跪了下来,“我可不想。好了,克利切,我要听真话:你怎么知道蒙顿格斯·弗莱奇偷走了挂坠盒?”

      “克利切看到的!”小精灵叫道,泪水顺着他的长鼻子流进咧开的嘴巴里,可以看到一口发灰的牙齿,“克利切看到他从克利切的碗柜里出来,捧的全是克利切的宝贝,克利切叫那个窃贼站住,可是蒙顿格斯·弗莱奇哈哈大笑,跑——跑……”

      “你说那挂坠盒是’雷古勒斯少爷的’,”哈利说,“为什么?它是哪儿来的?雷古勒斯跟它有什么关系?克利切,坐起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关于那个挂坠盒,还有雷古勒斯跟它的关系!”】

      ①原文为法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克利切的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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