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带梦缘》云喵

3、这个惹人的桃花眼

　　“怎么跟着走都能撞到我身上？”被可奈撞在背上的桃花眼少爷无奈地摇头叹气，手里的扇子轻轻地摇着：“要知道，丫鬟需要做的事情很多的……”

　　“你才丫鬟！你全家都丫鬟！你……”正想扯着桃花眼少爷的袖子对着他一阵暴吼，结果突然看到他的脸上再次露出戏谑的表情：旁边正有一群衙役，手扶着腰间的大砍刀，挺胸抬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好吧，我是丫鬟……

　　“你刚才说什么？刚刚风有点大听不清楚。”桃花眼少爷悠哉地摇着扇子，笑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在周围花痴女的眼里，简直是一个超级磁铁的中心，眼睛根本拔不出来；而对此时的可奈来说，倾国倾城的笑容简直是大地震……
　　“我……我说我知道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咱小女子也不落后，就忍他一时……
　　“嗯。”再傻的人也能听出来，此时的桃花眼少爷很满意。

　　拨开比战争时期的枪林弹雨还浓密的女人，桃花眼少爷微笑着看着周围的女子或流着口水，对着自己目瞪口呆；或手捂着胸口大喊大叫，说“他看我了”；或扯着身旁的好友抓狂一般地蹦跶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好帅啊”……

　　剩下的还未失态的男人，则或愤恨或嫉妒或羡慕地看着桃花眼少爷。桃花眼少爷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样子，悠然而去，背后唯一还保持着正常状态的可奈一脸怨念地继续跟着，然后被周围的花痴女拦下了：“干什么的？什么人？帅哥是大家的，你想干什么？”本来在桃花眼少爷身边还十分宽广的道路，瞬间变得水泄不通，把可奈团团围住，好似困在铁桶中一般。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我想吗？身不由己啊我……

　　“喂，还不走？”桃花眼少爷轻轻扬起一只白皙的手，往后一扬，玉柄折扇准确无误地落进了还被围在花痴女队伍里郁闷的可奈的手心里：“你们若对我的心腹丫鬟太为难的话，可是会给我造成麻烦的。”

　　只一瞬间，本来水泄不通的道路瞬间变成了宽广的道路，速度之快，就好像刚才发生的是一场梦一样。可奈一时反应不过来，错愕地站在原地。

　　“发什么愣呢？”桃花眼少爷走了几步，见没人跟过来，就走过来伸手去拉她的手：“还不快走？”可奈迅速后退：既然是古代，那么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他的手要是真的碰上了，周围的女子不论已婚的还是未婚的，凶狠的眼神足以杀死自己千万次……

　　“知、知道了。”可奈低眉顺眼，努力做出一个电视剧里看到的样子比较乖巧的丫鬟的行为。桃花眼少爷的手空空地在空气里抓了一下，随即转换方向，直接把她拎了起来：“那就快走！”可奈认命地耷拉下头：谁叫自己当众驳了人家的面子呢？但是自己又不敢不驳，真是悲催……
　　哼，我明明是21世纪的新女性，怎么就这么窝囊呢？……但是……唉……好吧，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桃花眼少爷一直像拎小鸡一样，把可奈一直拎到了一个湖边的酒馆里，吩咐小二给自己准备一个雅间，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湖面的那种。然后一路拎着可奈上楼，一直走进了雅间，把可奈扔到了餐桌旁边的座位上，然后就从腰上解下一条方巾，遮住自己的脸颊，轻轻推开雅间的窗户，静静地趴在窗户边上看着。

　　“少爷，为什么你看美景还要遮着面孔？”可奈无力地趴在桌边，准备看这个桃花眼怎么折腾自己，结果都半个时辰了，他趴在窗边都没有动过，也没有出声。要不是头还在做摇摆动作，自己真以为他直接保持那个姿势坐化了……

　　“没有办法，只要被那些花痴女看到我在这个雅间里，她们就会想尽办法进来，或者在窗外大呼小叫，扰我兴致。”桃花眼少爷此时的表情竟然带着一丝落寞：“但是，自己一个人看景却也好无聊，想找一个不太闹又信得过的人说说话。”

　　“……”可奈终归是个心软的女孩子，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趴在窗边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情景：“也罢，谁叫本姑娘心软呢？就好好对待你这个桃花眼……”话刚出口，差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呢？嘴巴怎么就关不紧呢？

　　“哦？那我就多谢涵雨了。”桃花眼的嘴角轻轻勾起：“不过，我不姓桃，也不叫桃花眼，我的名字叫宇文洛霄。”
　　“……知道了……”还好还好，他暂时没有生气。当然，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外面突然闹起来，街上沸沸扬扬的，有几个人一边跑着一边叫着，但声音混杂在一起，听不真切。突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家丁冲了进来：“少爷，少爷！出大事了！”
　　“哦？什么事情？”
　　“南宫小姐死了，是身边的丫鬟杀死的！”家庭气喘吁吁地说。

　　“那个丫鬟身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是黑色的吗？”可奈忍不住问道。
　　家丁看着可奈，神色有些犹豫。因为摸不清眼前女孩子的身份，这么人命关天的丑闻，是不敢轻易跟外人说的：外面都传少爷和南宫小姐会成为结发夫妻，这个节骨眼上传出南宫小姐死去的消息，岂不是会被人议论是少爷把南宫小姐克死的？

　　“无妨，是个朋友。既然她想知道，那你就说吧。”宇文洛霄耸了耸肩：本来就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南宫小姐没有什么情分，因此碰到这种事情，他虽然觉得她可怜，却也没有太过伤心。
　　“是，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跟夜行衣似的。鬓角还插着一朵杜若花，花上有些许痕迹，看起来像是鲜血被擦拭过的样子，恐怕是血溅出的时候沾上的吧。”家丁回答。

　　“这样么……”可奈的眼神黯淡下来：究竟是那人碰巧被人抓住了，还是她根本就是个替死鬼？昨天的行凶的女子是穿着黑色的类似夜行衣的衣服，但是，她的头发只是松松地挽了个发髻，根本没有任何花朵的装饰。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回去。”宇文洛霄示意家丁走了出去，若有所思地看着可奈：“在我家庭院里的时候，你就问过南宫小姐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如果我说，我在昨天的梦里，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杀死了南宫小姐，你会信吗？但是，那个女子的头发上并没有插着花。”可奈低着头回答，眼神有些慌乱。这样的话，其实换自己也不太相信，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自己又怎么会知道？
　　“梦？照你这么说，梦里梦见自己死去，那么醒来家人就已经给自己下葬了？”宇文洛霄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想多了。”

　　“……”可奈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外闹哄哄的人群，轻轻叹气：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毕竟命案是在宇文洛霄家的庭院里发生的，所以即使是不在场，宇文洛霄也需要到公堂去一趟，可奈为了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一定要跟着宇文洛霄去。一路上，可奈低着头跟着他的后面，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角。宇文洛霄感觉自己的衣服震动得厉害，回头一看，可奈神色慌张，呼吸急促，手抖个不停，就笑着轻轻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这么大的一个人，还害怕凶杀案吗？”

　　可奈悄悄地叹了口气：虽然他给了自己一点心安的感觉，但是，自己真正害怕的不是凶杀案，而是那个自己离得可能最近，但却也最遥远的真相。

　　“堂下何人？”
　　“小女姓何名碧晴，是南宫府上的丫鬟。”可奈在宇文洛霄的背后，看着眼前这个身形与昨夜梦里看到的女子身材相仿的丫鬟：名字是不太一样，但是，淑容也可能是个假名。只是，她鬓角插着的杜若花，却是自己昨晚没有看到的。

　　“你为什么要杀死南宫小姐？”县官一拍惊堂木。
　　“我没有，我没有……”何碧晴摇着头，一脸慌乱：“虽然……我真的没有……”可奈很认真地看着何碧晴脸上的表情：她好像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说的“虽然”，是不是指自己虽然有杀心，却早被人先下手了？这个丫鬟，正是自己刚刚在府内看到的，嘴里嘀咕着“她叫我过去到底要做什么呢”的那个丫鬟，但是，南宫小姐不是淑容叫去的吗？真是一团乱……

　　宇文洛霄抿着嘴唇看着可奈认真思索的样子：她沉思的样子真是别有一番风韵，比刚刚呆萌中又想耍小聪明的样子还让人不自觉地着迷。

　　“你胡说！我亲眼看到你用匕首杀死了小姐，那凶器也被府内的家丁所找到，你还想抵赖！”另外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子走上堂来，可奈认出了她，正是把自己的手划伤的那个女子：“如果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庭院里那个鲜有人去的地方？为什么不爱出门的南宫小姐也会出现在那里，这怎么会是巧合呢？”

　　“你，你居然……”何碧晴气得浑身发抖。这就更让可奈不明白了：看起来，何碧晴好像跟这个女子认识，而且曾经约定过什么，不过这个女子没有遵守，使得何碧晴气恼不已，可是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