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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宋青书夜袭 ...

  •   相关无忌去留的事商议完毕,天色竟已微微暗下,早在张三丰几人为无忌吸取寒毒的时候,便过了饭食,现在只有唤道童重新准备了。
      张翠山见无忌昏昏沉沉,便提议说先将他送回房间。宋远桥于是叫住要去备饭的道童,要他带几个人收拾间客房,却被张翠山阻挡下来,张翠山说:“无忌毕竟身在病中,晚上须得人照料。既是我带他上山,便要待他尽心尽力。”
      宋远桥心知张翠山是个儒雅温文却又固执重责的性子,也不与他争,嘴里说着:“那你就快送这孩子回房间去,咱们师兄弟几个平日东奔西跑,也难得聚头。”张翠山心说,这自然是要聚一聚的,至于无忌的饭食,可遣道童送去,也就不那么挂心无忌了。
      张翠山回了自己的院子,从柜子里翻出好几床被子。此时正是盛夏,就算是夜里都有些热气,张翠山却料不准无忌的寒毒,只得一床一床压在无忌身上。
      无忌正在昏睡中,却像是回到了冰火岛的时光。寒风凛冽的夜晚,因为燃着火堆而不觉得怎么冷,他与爹娘说笑,义父在旁边摩挲着屠龙刀,那一头一脸的乱发和胡须遮去他的面目,无忌却能感受到义父在愉快的笑着。只是…陪伴他身边的爹娘和义父渐渐模糊,变作二师伯与他说过的花豹子,那豹子凶猛得狠,一把扑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无忌吃力的扭一扭身子,张翠山就着昏黄的灯光给他按住了身体,又提了提被子,直盖到无忌喉咙口,张翠山这才觉得妥当,便吹熄了油灯,从房间里走往厅堂。
      师兄弟几个都是醉心武学的,一日进食就为了填饱肚子。除却师傅张三丰的寿宴和几师兄弟的生辰,一般都不会聚在一起吃饭。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各自忙碌,好不容易七师兄弟齐聚武当,说说近日的见闻,也是趣事。
      席上众人信奉食不言寝不语,最初只听见碗筷的声音。待几人吃过饭,推杯换盏,几杯黄汤下肚,嘴里的话也多了。
      “咦,怎么不见青书?”张松溪正叙述着他到南疆的所见所闻,冷不丁听殷梨亭问了一句。
      “青书今日上山来了?”张翠山原本拈着酒杯浅酌,闻言笑问道。他们师兄弟七人,至今也就大师兄宋远桥成亲了,育有一子,年已四岁,名唤宋青书。宋远桥是个重礼的,甚至称得是严肃古板,说甚么武当山乃道教圣地,断没有让女子住上来的道理,在山下小镇里为师嫂王氏(编的)置办了房子,平白冷落她许多年。而师侄宋青书则因为年纪尚小而随母亲居住,不经常上山来。
      莫声谷正偷偷挪着酒杯,被殷梨亭伸手挡下了,他于是朝张翠山咧嘴:“青书如果上山了,保准晚上会去给五哥暖被子。”俞莲舟一眼瞪过来,莫声谷这才收起了挤眉弄眼的表情。
      莫声谷说得,也算是实话。武当七侠里,年纪小些的,原本算六侠殷梨亭和七侠莫声谷,殷梨亭现在不过十三,莫声谷更是年仅八岁,应该是最懂小孩子心思的。偏偏殷梨亭过静,不爱和宋青书乱跑瞎闹;莫声谷则是一副孩子脾气,性子又急,不是个会照顾人的。因而宋青书在武当山上玩得最要好的,竟是张翠山,因为他于稳重之余不失年轻人的跳脱,又对宋青书爱护有加,便是宋远桥那个当爹的,也不见得有他用心。
      张三丰坐于上座,他伸手去拿酒杯,坐其左侧的俞莲舟便给他斟酒,他含笑点头,接受了弟子的孝心。
      一杯酒喝尽了,有点点酒水沾在白须上晶亮亮,张三丰却不以为意,往日他还被人叫过“张邋遢”呢,不过是一副皮相,活得恣意的人从来不需要妆点它。
      “莲舟,你近日闲暇,便赶往回疆罢。”俞莲舟颔首应下,又听张三丰说:“昆仑山下按江湖所属,应由连环庄管辖,却不知怎么,由着个邪魔在那边大闹,你且过去解决一下,须得避开朱武后人行事,免得人家说咱们越俎代庖可不好。”
      提起正事,俞莲舟更是面色肃然:“是,弟子省的。”
      张翠山听了,笑说:“那正好,明日可与二哥一道下山!”
      俞莲舟见张翠山笑意盈盈,也不住微微扯动唇角,露出浅浅一个笑来。
      几人笑过闹过,便散了。张三丰是以“俗家弟子”的名义收徒,却也教导他们几个凡事自律,不能耽溺欢愉,几人都铭记在心,不敢有违。
      夏夜风已微凉,张翠山与几个师兄弟分了路,便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甫一入房,张翠山点了盏灯,就着幽幽的烛光凑在床边看张无忌,张无忌晚上没有发作寒毒,倒教那几床被子闷出汗来,张翠山见他面色恢复些许,安心不少,便自顾自的洗漱,然后上-床入睡。
      睡到半夜的时候,张翠山听见推门的声音,他心里已有了计较,就装作不知,待门吱嘎响过,将一轮明月关在门外,他听见脚步声渐渐向他靠近,然后猛然间凳子倒了,发出砰一声响。
      张翠山只听见悉悉索索的摸索声,接着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鼻音,倒似要哭出来了:“五叔…我怕。”睡在张翠山身边的张无忌似有所觉,缓缓从几床被单里钻出来,眯着睡眼看满屋漆黑。
      床头放着张椅子,堆着张翠山的衣物和一盏油灯,张翠山凭着不错的夜视能力,从衣服里摸出火折子,护住星星火光将油灯点亮。
      张无忌睡得有些久了,猛然碰见亮光,受不了的揉一揉眼睛,再睁眼时看见桌子边趴着个四五岁的孩子,他登时大惊失色:“爹爹,那是何人?”
      哪知那孩子一听张无忌管张翠山叫爹爹,哇一声便哭了起来。
      张无忌爬出被子,在床、上滚了滚,踩着鞋子蹲到孩子的面前,嘴里问着“你是何人”,明明见那孩子哭得伤心,却还像得了新奇一般戳了戳他的脸颊,于是那哭声越发大了。
      张翠山翻身下床,走过去张开双手将两个包子揽到怀里,这一路抱到床上,张翠山在张无忌瞪得老大的眼睛下将小孩的衣扣解开,边问着:“青书,你这么怎么?摔疼了么?”原来这软糯糯的孩子,是武当宋远桥的儿子宋青书。
      宋青书紧巴紧巴的攥着张翠山的亵衣,嘴里嘤嘤呜呜的说着:“他叫五叔爹爹!”宋青书的手指着张无忌,他刚才哭得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嘴也撅高了,像只捍卫领地的小狗,又像同主人卖乖的猫咪,委委屈屈的说:“有了他,五叔就不和青书玩了。”
      张无忌本来被宋青书闹得一愣一愣的,此时算是理明白了。他向来是个率直豁达的人,便跪在床、上,学着张翠山拍了拍宋青书的脑袋,说:“这个简单!你若和我玩儿,就不必怕爹爹不和你玩了。”
      宋青书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这一听觉得可好了,一把扑过去抱住张无忌不撒手,嘴里喊着:“那自然是好的,我和你玩儿!”
      两个小包子凑到一块儿,便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还是张翠山板着脸叫二人睡觉,这才终于消停。
      宋青书连睡觉的时候都拉着张无忌不放,两个包子抱做一团,张无忌还恨不得将宋青书也揉到棉被里来,被宋青书卡巴卡巴着眼睛小心拒绝了。
      睡到后半夜,张无忌寒毒发作,宋青书和张无忌靠的近,一阵阵寒冷袭来,冻得他直打哆嗦。张翠山贴着宋青书睡,被宋青书抖得像筛糠一般的动静惊醒,就着月光却看见宋青书还死死抱着张无忌。
      张翠山微微拧眉,细听宋青书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他凑过去一听——“好大一块冰糕。”还伴随着宋青书咂嘴的声音,张翠山哭笑不得,入手这般寒冷他也不肯放,原来竟是将张无忌当做冰糕了。
      张翠山将熟睡中的宋青书抱到另一边,侧身将张无忌搂入怀中,入怀的身体简直冷得像冰块,张无忌眉间青气萦绕,上下牙齿打架,似是将醒未醒。张翠山干脆点了他的睡穴,这一日折腾好几次的,别让孩子睡得不够。张翠山心里想着,运起真气为张无忌暖身。虽是成效甚微,但向来仁心的张五侠以为——做总是胜过不做的。
      心里乱七八糟,身体忽冷忽热,张翠山竟慢慢陷入梦乡。

  •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名字抽成???了-0-,修改章节不知道起不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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