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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自此以后,清挽同昳华的关系,比清挽刚醒来时更加陌生。白桑桑不懂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询问清挽,清挽还未开口便清泪几行,吓得白桑桑只好就此打住。
      再过几日便是白莲节了。叶归晚突然对清挽热络起来,知晓清挽对花卉很有见地,这几日便一直缠着清挽讲解关于花的各种知识。
      这日叶归晚过来,没有像往常一般询问什么珍稀花草,进屋便开口问道:“清挽,白莲节我们一起出去如何?”
      “桑桑和樱苏已经约好了我,怕是不行。”
      “那就一起呀。你,我,桑桑姑娘,许大人,嗯……还有昳华。”叶归晚说道。
      清挽眼神闪了闪,“夫君也去?”
      叶归晚笑了笑,一身白衣无上风华,“自然去的。”
      “怎么,不想同昳华一起出去?”
      清挽默,隔了一阵子便答应了。
      隔日便是白莲节,清挽梳妆起来,看见冬儿微红的眼,忙问道:“怎么了?”
      冬儿不语,咬着唇眼神似愤怒似恼恨似不甘似委屈似心疼。清挽便将她拉到一边,轻问道:“到底怎么了。受了委屈?”
      冬儿嚅喏了一下,哽着声音道:“……小姐,我们回将军府好不好?”
      清挽心中一愣。自是一股酸气冒上来,回将军府,她何曾没想过。可是回了,代表什么?代表外人的闲言碎语,代表爹爹的心疼大怒,
      代表她的脆弱。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维护自己夫君的名誉,何其重要,她怎么能因为自己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跑回将军府?这些道理,她不信冬儿不会明白。冬儿在她身边十余年,算是了解她的脾气的。今日怎么,说了这般胡话?
      料想一定出了什么事,清挽不答问道:“出什么事了?”
      听见这句话冬儿极力隐藏的情绪终是崩溃了:“……那个叶归晚,实在是欺人太甚!她明明知道那洒锦是大人专门为小姐种的……她还……她还……如此明目张胆的说今日她便要戴洒锦出去……小姐……你说她作什么如此嚣张!!!”
      清挽断断续续听完,反而不以为意的一笑,“……她若要戴,那便由她戴去罢。”
      “那小姐怎么办?”
      “……丞相府的花多得是,我随意戴一朵便好了。”
      “小姐!”
      清挽安抚一笑,轻轻道:“……冬儿,我不争,是因为我知道争了无用。白莲节是为心有期冀的善男信女而设。她心中有所期待,所以什么都争,只为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看。君子有成人之美,那便由她去罢。”
      “……小姐……那……你呢?”

      那你呢,你心中是否有所期待?
      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在何处?

      清挽笑:“若他见不得毫无装饰的我,自然也没资格享受最美的我。”
      冬儿愣住。
      这话,是白桑桑告诉她的。她犹记得说这话时那个女子眼角眉梢全是肆意洒脱,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傲气。
      冬儿不再言罢,收拾好妆容便出去了。

      清挽摘的花是石竹。一种白色的精巧花朵,花很小,指甲片一般大,清挽摘了一束,细细插在发间,像发丝上落了雪。白桑桑依然戴的是三色堇,红色,全部都是红。华辰被灭后,华辰地域再也长不出有三种颜色于一体的三色堇,只有红色,红艳艳一片的红色三色堇,妖冶的颜色与白桑桑相得益彰。令清挽稍稍惊讶的是,叶归晚并没有戴洒锦,只是一株颜色罕见的青色莲花,虽不及洒锦珍贵,但极其稀有。
      几人同行,相对无言。
      天渐渐黑下来,花灯闪耀。
      人群慢慢变得拥挤,几人同排而行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将将只能两人并行。叶归晚下意识的抓住顾南城的衣袖,局促不安:“……昳华,我们不要再走散了,好不好?”
      顾南城不语,颦着眉将叶归晚护在怀中,挡去汹涌的人群。眼角一扫,看见清挽同白桑桑一起,前进万分困难。,因为尉迟雪怀有身孕,许樱苏不得不护着她走出人群,经过清挽旁边的时候,对清挽不知说了什么,清挽微微点点头,于是清挽同白桑桑亦不急着往前走,看那意思像是要退出人群。
      叶归晚亦注意到这边,说道:“昳华,我们先去莲楼下等他们可好?”
      顾南城抿唇不语,他见那个女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朝这边看过来,心底有股怒气无法抑制。
      “好。”他道,转过身去亦不再看她。
      许樱苏说他先把尉迟雪送回府中然后再赶回来。于是清挽同白桑桑在河边许愿处等他。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每个人许愿之时的表情都如此虔诚美好,清挽看得出了神。
      “昨年许下的愿望,可成真?”白桑桑开口道。
      “……未曾。”
      “可还相信。”
      清挽默。半晌道:“相信。”
      白桑桑笑,“你便如此信他?”
      “不知为何,一直信的。”或许这就是身为女子的糊涂,毫无理由可言,只是凭着自己的一种感觉,信得莫名其妙。
      “可还能赌一次?”白桑桑挑眉问她,眼角带笑。
      清挽望着她,微微点头。
      “那好。”白桑桑牵起她便跑,“我们去莲楼。你可要仔细看清了同你站在同一光亮处的男子!”
      清挽笑。满心都是暖意融融的感动。
      有这般一个知己,今生何其有幸。
      当她们气喘吁吁跑到莲楼之下,已经没了顾南城和叶归晚的身影。清挽沉默不语。白桑桑不管,推着她进去。
      身后门关上。
      莲楼富丽堂皇的装饰,还是一如去年。可惜风景依旧,人不似昨年。清挽走得很慢,身后的人一群一群越过她走向前方,只有她——不疾不徐,不快不慢,走得毫无心思。
      她不想承认其实她已经在害怕。
      为何不怕?她心有所属,属的是他。一个女子,怎么会不害怕自己心属的男子同其他女子有一段传奇?
      她怕的不仅仅是他,她亦怕自己。
      是的,她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一个女子。得不到,努力之后还是得不到,她便会放弃。她爱他,所以愿意为了这般爱去成全他。
      如果这些爱恨交织,必须要一个人去成全,那就她来。
      她想,再痛不过失去母亲之痛,她当年哭过之后能好好活到现在,那么如今,她亦能。
      有人欢笑有人哭泣,人声喧闹,熙熙攘攘。一层一层,转向顶层。这或许就像人生,转啊转,转啊转,如果顶层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个人,慢慢转,不悲不喜的转,其实也能转完一生。只要没有期待。
      只要没有期待。
      而人,并不是非要期待不可的。路上风景何其之多,不入心,尚可入眼。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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