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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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燕栖楼的一间精致厢房里坐着，喝酒，听曲子，心里琢磨着事情怎么会搞到这个地方来。
我左边坐着康王、安王，右边是两个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斜对面那鸟都不鸟我的是装了柴欣本魂的“沈淑娴”沈千金，还有正前方期期艾艾唱着小曲儿的几位美女。
只可惜美女也有被忽略的时候。除了我，席面上的“男人”们没一个瞧她们的。为什么？问得好。
柴欣是乘着一顶小轿子随我出的门，打扮成啥模样我也是到了燕栖楼的门口方才晓得。柴欣从轿子里出来的那一刻，我呆了，众人也呆了。
惊的。
以轿子为中心，方圆三百米内的视线刷刷齐射过来，柴欣赚足了面子笑容更加甜美动人，那一刹那周围那些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皆被“秒杀”，木若呆鸡，鸦雀无声……
柴欣敛起娇容，内心肯定正得意得很。从容不迫地走进燕栖楼内，抬头挺胸直视前方，几步路走的不急不缓，不卑不亢。我打娘胎长到如今，头一回晓得，原来一个人走路可以走得这么好看。
等我回神过来顺便抹一口唾液时，猛然发现咽口水的大有人在，一股无名怒火直烧心头。我甩了一把袖子，头一个跟着进了门。
进了厢房更来气。
起先我专挑了个贴着柴欣的座，结果我刚一坐下，他便欠身起来，斜眼瞧着我，还装模做样念了句：“我坐这儿恐怕不合适，碍着了仁王爷岂不是要折我的寿？”说完悠悠踱了几步，无比华丽的转到两位公子哥儿的身边坐去了。
两位公子眉开眼笑，面若春花，立刻大献殷勤。康王安王默不做声坐到我身边，，眼却直勾勾望柴欣那边飘去，X X的，看了就窝火！
此刻柴欣竹筒倒豆子似的同他们说个没完，我却窝着一股无名怒火莫不做声，一个劲儿地只顾喝酒，听曲子。
一曲罢了，几位粉嫩水灵的美女下座，最俏的那个找准我身边一椅子，坐下了。
我依旧不做声，康王却待不住了，凑到我耳边：“五哥，平日里你话最多，怎的今天一声不吭了？”
我干笑几声，没接话。
柴欣嗤了声，席面上说：“怕是仁王觉得太闷了吧，正好几位都是有文采的，不如来行酒令，热闹一下？”一双妙目盼过来，摆明了是要给我难堪，我靠！
我还没应声，身边的美女却应了：“这个提议好，素闻仁王爷好文采，不如现下露一手？”
我轻轻放下酒杯，脸皮在众人眼中抖了抖，挤出一丝笑意：“好极，诸位好雅兴，不过我刚刚喝的多了，不胜酒力，你们随兴，别因为我扫了兴致。”说完，起身，准备开溜。
柴欣当然不肯就这么放过我。
“瞧仁王说的！总归，酒要大家一起喝才有兴致，少了那么一个，心里总有些许不舒服，我也想见识一下仁王的好文采，今个儿说什么也得露一手再走！”敢情柴欣这家伙妓院没少逛，一席话说出来怎么听着怎么奸情。
我还没开口，康王立刻接过话头：“沈小姐这话说对了！五哥，还不快露一手？”暗地里还向我使了个眼色，还以为给我造了个“讨欢”的好机会呢！我靠！！
被我狠狠瞪一眼，康王不做声了，但眼神里，还是疑惑的。
鸭子上了架，左右都推不得，认了。
我小叹一口气，端起身边美女刚刚斟满的酒。“那好，只这一次。”
我仰头，饮尽杯中酒。
洋洋洒洒，李白的《将进酒》就这么被我窃来了——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沉默……无声的沉默。
良久，柴欣第一个回过神，脸色竟有些许微红，看了看我，眼神低下去，再抬眼望望我，终于开口：“仁王爷……好文采。”
我低笑一声，踱到他跟前，十分诚恳地对上他的眼：“多谢沈小姐夸奖。”
我抬脚刚要转身出门，忽听门外一阵喧嚣，接着就冲进来一个家仆打扮的老人，抬起泪眼婆娑的小眼，望向我们这一桌男女老少，最后眼神定格向我看来，我心中“咯噔”一下，直觉没有好事。果不其然老人家下一秒钟就跪下了，老泪纵横——当然不是跪我，不过也差不多——“小姐啊~~~老奴我终于找到你了~~~！老爷~老爷啊~~！！我总算不负您的重望了~~~！”
我身后的柴欣一脸茫然看向我。
我盯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老人看了好一会儿，幡然醒悟。
我说怎么瞧着眼熟，沈淑娴家里的十大忠仆之一的老张！！
我抬起袖子搽搽汗，赶忙上前去扶：“老~~老人家，”乖乖，一紧张差点就习惯喊“老张”，还好发应快。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接着说：“您快请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您到这儿来，所谓何事？”我现在是仁王爷，虽然再明白不过，还是要问一问。
可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上了年纪的人一般比较唠叨，更何况是像老张这样老当益壮的。
张老人家把古装剧里最俗套不过的旧别重逢、故仆寻主的煽情大戏演了个全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寻人路上的艰辛，再掏心掏肺地表达了对沈老爷子的忠心赤肠，一席人唏嘘不已，连原本唱曲子的几位美女也跟着掉眼泪。可怜柴欣白着一张脸，默默承受着沉浸在氛围里的“无声控诉”。他暗地里瞧了我一眼，我举目望向窗外只当没看见。
终于，老张抹了一把鼻涕，转移话题中心，一双泪眼望过来：“老奴不敢奢求，只望仁王爷准老奴将我家小姐放行归家！”听到这话，康王安王终于忍不住捂了回袖子，我却弄的尴尬无比——
合着是暗地里骂我强抢民女！！？？
如今我是仁王爷，冤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我长叹一口气，开始游说工作。
我和柴欣共同努力，费尽口舌终于把老人家哄住，相信我只是请他家千金到府里小住，付出的代价是在仁王府腾出一间房给他，一直住到沈千金回家，并且答应绝不再让沈千金涉足这种烟花之地。
闹了大半天，笑话也让人看尽，终于收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