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物所思凡

31、他们在慢慢学着约会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那也是要看对象的，如果是林慕，子七觉得，也像是隔座山。
　　她觉得自己就像古代的男子，而林慕则是那待字闺中的姑娘，他要使出浑身解数来猜测女子的心意，好把她迎娶过门。

　　专门上网搜索如何约会，弹出一堆网页，子七一个一个看去，她想估计工作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吧。
　　临出门时，被阳光刺了一眼，再看清前面的景色时，脑中已成为一片空白。
　　手中捏着那张卡片，想着怎么过去才好。走着走着，来到了他们那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上。
　　透过玻璃窗，精壮健硕的模特身上套了一件深蓝色的圆领羊毛衫。
　　子七像卖火柴的小姑娘看见了橱窗中的火鸡似的，盯着衣服着了迷，她记得当时见他在自家穿着父亲宽大的毛衣。天冷了，是不是可以送他一件羊毛衫，借此，去找他。
　　她转了一圈，挑了一件米黄色的V领毛衫，林慕肤色白，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很衬，她甚至幻想到他穿着这件衣服在家中走动，很居家。
　　旁边的导购小姐看着她的笑由嘴角逐渐扩大，应该是想到自己的恋人了吧。
　　“小姐，这件确实很不错，是今年上市的新款。请问一下，您是要买给爱人的吗”
　　红色的浮云出现在子七的脸上。
　　“那就包上一件吧”
　　“好的，那么，要多大号”
　　“嗯。。这个。。”
　　子七还真不知道林慕的衣码，她看向旁边，看见那个模特，笑道。
　　“就和那模特一样的吧”
　　导购小姐看着子七一脸幸福，又不由得道“小姐的爱人身材真好”

　　拎着袋子出来，子七还想着刚才的导购称他为她的“爱人”。
　　爱人，爱人，是真心相爱的人吧。
　　看向窗外的风景，十一月的天，树叶散落，寒风凛冽，应该说是萧条，可是，子七觉得它们好美。

　　那是一个小区，大概是在子七毕业那年建成的。
　　门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在火炉暖暖的室内看电视。子七路过的时候，他正好看过来，两人都友好的冲对方一笑。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很久，家里没有人。
　　子七慢腾腾的走下楼，她不要再想，历史总会一幕幕的重复着。

　　“嘭嘭嘭”
　　老头开门看见是刚才的那个姑娘，目光中有一丝疑惑。
　　“大爷，我给我爸买了一件衣服，有点小，送给你吧”子七把手中的袋子塞到老头手中。
　　“哎”老头瞅着东西感觉莫名其妙，赶紧推过去。
　　“我这是帮儿子值班呢。别看我年纪大，我这人不多。。。”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子七一松手，跑远了。

　　直到跑出一道街后，子七才慢慢晃过神，自己这是怎么了，好歹算是一件衣服，花了好些银子。
　　可是，那些衣服见证了她又一次的失落，她不想这样。

　　手机响起，显示林慕。
　　“喂，林慕”
　　“嗯”不知他在什么地方，那边声音有点嘈杂。
　　“你。。今天不在家么”
　　“嗯，在工地上呢。你去过那里了”
　　“啊，没有，我没去”说完后，才发现有欲盖弥彰的感觉，子七又补上一句“我今天去找工作了”
　　“哦，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嘈杂的声音逐渐变小。
　　“准备回家”
　　“过来，陪我吃饭吧”
　　“嗯，好”她快速的回答道。
　　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心急了，跟他说话，有点不自在，冰凉的手心里出了许多汗。

　　饭桌上，不自在的感觉更甚。
　　也许是因为对面的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吧，子七很紧张。
　　端正身子，僵硬的执起筷子，一口一口嚼着食物，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她控制不住。

　　“这菜不好吃么”林慕轻笑着问道。
　　他一开始是真的饿了，没有顾及到子七，等到看她时，才发现，她机械式的动作。他是凶猛的野兽吗，这么害怕，做出这样的姿势。当然，他是知道原因的。
　　他凑近子七，“子七同学，你是要吃到别人哄我们走么”

　　子七抬头看向他，他眼中戏谑的笑，黑色的瞳孔中映有一个小小的自己。
　　“不是，不是，你等等我”她加快速度，再也顾不上形象。
　　她不知道，她的样子有多好玩，林慕捂住嘴巴轻笑。

　　两人走在路上，夜色深深袭来，过了一条繁华的街道，十字路口的斜前方出散出许多人，子七看去，是一个电影院。
　　算是他们那里最大的一个影院吧。
　　她上学的时候总是路过这个路口，她看着这件破旧的电影院翻新，看着它推出一期一期最新上映的电影，却从没进去过。印象中，除了很小的时候全家一起去看过电影，就再没去过那里。

　　本来是并肩而走的两人，忽然少了一个人，林慕转身看去，子七正慢吞吞地看着路的另一侧走着，‘嘭’撞到他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看去才发现是林慕。
　　子七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期待和他在一起，却会在他面前做出这样那样的糗事，显得自己很笨，她暗自懊恼。

　　林慕抬起她又低下的头，对她说道“我们去看电影吧”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
　　他拉着子七的胳膊穿过马路，认真地看向电子屏幕，转头对她说道，“真好，今晚还有一场”
　　看电影，那是约会必备的事。子七忽然记起了搜集的那些，他们今天一起吃了饭，还要去看电影，他们在慢慢学着约会。

　　约100分钟的电影，前半段时间，子七全用来偷瞄林慕了。
　　林慕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他侧头冲她一笑，她才赶紧瞅向屏幕，是一群企鹅，很欢快的样子。
　　“是不是我比那些企鹅更好看”
　　林慕哈出的气吐向子七的耳际，引起她全身战栗。
　　她逼着自己盯着屏幕，不再理他，后来竟真的看进去了，可惜，那时已经快到结局。
　　散场后，差不多十一点，林慕牵起子七的手。
　　“走吧，我送你回家”
　　温暖的手掌中是一个冰凉的小手。

　　与想象的一样，柔弱无骨，却又不一样，很冰，像冰块。
　　他皱眉“一直是这样吗，你的手，很冷”
　　子七知道自己的手脚在冬天会变得冰冷，她每次都会套上厚袜子，靴子，手会伸进口袋里或是戴上手套，可是这样，依然抵不住寒冷带来的手脚变化。
　　她怕冰住林慕，想抽出手来。
　　林慕用力一握，两人的手握的更紧，“别动”

　　子七咬住嘴唇，走在林慕旁边，她太高兴，太激动，她想说出什么来纾解自己。
　　“刚才那部片子蛮好看的”
　　“哦~，你还看了啊”
　　什么嘛，不要以为自己听不出他调笑的语气。
　　“我看了的，那个Erik好可爱的，他的歌声也好美妙，而且很勇敢。我也想有那样的。。。。”忽然停住话头，子七说不下去了。
　　“那样的什么”林慕不知她为什么没有说下去。
　　“没，没什么，我们快走吧”子七用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袖子轻摇道。
　　有一丝撒娇的含义，她赶紧扯开这个话题，幸好，林慕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在子七家楼下告别，“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嗯，我看着你回去”
　　“好”
　　灯光下，两人的影子拉长，子七手中还有暖暖的温度，她转身，几步跑到林慕面前，抱住他，踮起脚尖，“谢谢，谢谢你”
　　又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反身跑上楼。

　　林慕是真的没反应过来，谢他，谢他什么。
　　午夜时分，路上已经没有行人，连一辆车的踪影都没有，林慕再次看到电影院上面的巨型海报，鹰隼般的眼睛直视那只快乐的大脚。

　　是儿子，原来她想说儿子。

　　静悄悄地开启门，踮着脚尖进了屋，子七迅速地洗漱完后就脱衣钻进被窝，她伸出手关上开关，被窝很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烫。
　　另一室的赵牧城对旁边的人道，“回来了，快睡吧”
　　回复他的是一个淡淡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