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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重要的东西? ...

  •   “小望~~~~”
      一个陌生的水蓝色短发的男生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叫着别人的名字扑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头,对现在的状况一片费解,“那个……你认错人了吧……?”
      “小望~~你在说什么啊~~~你的玩笑真没创意~~~~~”
      “……抱歉……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那个,我叫伏曦,不是什么小望。”
      “……”
      “……”
      “诶??”

      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普贤就睡在我的旁边,才确定了昨天闹剧般的一幕不是梦。他睡着的样子还蛮好看的,乖乖的,还抱着一个颜色简单到只有黑白的人形公仔(据说这就是那个什么小望),和昨天不由分说直接扑过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人。趁现在还早,这家伙还没醒,我开始思考起这件事。
      我承认,事情来的速度快得令我这一向沉稳的人也不知所措。虽然他一再的肯定我是他的什么小望,但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只是伏曦。为了我是谁的问题,争论了两个小时,然后我们都累了,普贤说他没有地方去了,连小望(他指的是我)也不要他,他真的没有地方去了,这样我就收留了他。即使如此,也不能说我承认了我是小望,那根本就是毫无边际的事儿。我只是出于一个善良人对待无家可归的流浪少年的同情。

      七点多我出门去公司的时候普贤还在睡。看他睡觉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叫醒他。算了,随他去吧,醒了以后就会自己走吧。
      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过去的时候我几乎快要崩溃了。虽然是个陌生人,但我想起普贤的时候总会有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我们以前真的见过?这样说的话,却又无论如何想不出时间和地点,或许是梦里?
      伏曦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开始嘲笑自己。

      到楼下时,发现自家的灯是亮着的。
      不会吧?还在啊?
      “当当当党~~~~~欢迎回来哦~~~小望~~~~~”一进门就看见了普贤特写的脸部,我这才发现这个男孩子的皮肤是有多么的精致和白皙。他身子一侧,两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后有满满一桌子的菜。
      “……没想到你还会做家事啊……”
      对于他的去留我并没有提出什么质疑,也许在他一进门的瞬间我就在心底里想留下他了,虽然我还是不太习惯他叫我小望,不过都由他去吧,我实在无法对着一脸无辜相的美少年发火。所以,我终究什么都没做,只是本能的走过去尝了尝他做的菜。
      “恩,味道不错。还有水蜜桃的沙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老实说,我当时看到水蜜桃沙拉的时候确实有点小鹿乱撞的感觉。
      “说什么啊~~小望你最喜欢吃水蜜桃的沙拉,这个我当然知道啊~~~”普贤堆了满脸的幸福,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诶……原来是小望喜欢吃的东西啊,竟然会和我有一样奇怪的口味。世界还真是小啊。
      真是讨厌!一瞬间,竟然嫉妒起那个叫什么小望的人来了。
      我边这么想着边偷偷的看了下普贤,他怀里抱着那只公仔,一脸天真无邪的幸福……

      普贤到来的这段时间,他总是和我睡在一起,因为他说不要一个人睡。还好我的床够宽。
      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做噩梦,每天都在凌晨天边泛白的时候醒来,和梦里天的颜色是一样的。这时候看到普贤就在我的身边,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和踏实感。我跟普贤说噩梦的事,普贤笑说我工作太累了。可是我说过梦的内容后,他却只笑不语。我浅浅的感觉到他似乎是知道什么的。

      小望…………小望…………望……小望…………
      恩?!
      又一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了,梦里一个模糊的人影叫着我小望,我隐约的觉得那个人是普贤。天一片深蓝,远处似乎有朝霞的橙红色,之后太阳在瞬间升起,一片白恍恍的,眼睛被刺的无法睁开,感觉背着光面对我的人对我笑了一下,我就醒来了。
      我看了一下表,凌晨四点半,对于夏天来说,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出了一身汗,便自顾自的跑去洗澡。洗完了就躺在沙发上假寐,生怕吵醒了普贤。从五点一直躺到六点半,我没有进入睡眠,一直努力试图回忆普贤所说的事。从某种程度来说,我觉得普贤不像在撒谎,当然,他也绝不像一个有妄想症的人。可是,我还是什么也没记起来。
      六点半起来做早餐,顺便塞两口。那是给普贤做的,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在用一些没营养的东西凑合。七点多,出门,上班。然后一整天都期待着普贤做的晚餐,才多久而已,我已经依赖于这样的生活模式了呢。
      十点要开新企化案的会议,相当重要。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么大的企化,结果紧张的我竟然把企化案忘在了家里?!从九点半开始就一直给家里打电话,可是就是没人接听。这么重要的时候,普贤这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
      九点五十五的时候,有人跟我说下面有人找我。从十层冲了下去,看见水蓝色头发的少年拿着文件夹坐在休息区。心里面的石头一下子落了下来,自己竟然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抱歉,久等了吧。”
      “啊,没有~ 我看见这个你落在家里,不好意思,我随便翻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写着是今天要用的呢,就给你送过来了。”
      “真是救了我啊~!!我现在马上要开会,你留下吧,中午请你吃饭~!”我抱着文件夹就好象如获至宝一般。
      “好。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普贤温柔的对我微笑。
      中午开完会,第一个冲出来,等电梯的人很多,就从安全通道一路跑下来。结果看见普贤正在和人说话。坐在他对面的是我们公司出了名的美男子杨戬。我和杨戬虽然不在一个部门,却也是很熟络的朋友,我们打小儿就是同学,他是公司的小开,我能一毕业就进来也全仰仗杨戬的关系。
      “你们认识??”我走过去问。
      “不,不认识的。只是看见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忍不住想搭个话。”杨戬笑笑,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小望好慢的~~~~”杨戬走后,普贤开始以撒娇的方式抱怨开来。
      虽然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是普贤一直叫我小望。刚开始我还很不爽,不过习惯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了。好吧好吧,我就姑且当那个什么小望吧,只要普贤喜欢。
      中午吃了大餐,普贤很是满足,说跑个腿儿就换回来这么一顿实在是值了。貌似已经铁了心以后要经常的往这里跑。只是真要这么吃下去,我想没几天就会见到月光了。

      后来我的企化案终于得以实现的时候,全组人一起开了庆功会。杨戬这家伙也去了,他明明连我们部门的人都不是,更不要提是我们组的了。可是大家还是很开心他到场,尤其是那些未婚的姐妹们,盛装打扮准备把杨戬钓到手。
      杨戬是晚些到的,我们已经吃完饭在KTV里续摊儿了。他到的时候带着普贤。我楞在那里,看杨戬像介绍朋友一般把普贤介绍给我组里的同事们。事实上,我从来不知道杨戬和普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的,心里犯起了浓重的醋意。
      我会犯这么重的醋意完全是因为我知道杨戬这家伙喜欢什么。他的情人我也见过,总是爱戴着帽子,看不见眼睛只能看见笑容的韦护,是他爸爸生意场上的朋友家里的公子。可是杨戬一直给我的感觉是很专一的,他是那种断可以为了韦护和他爸断绝父子关系的人,这我不是没见过。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普贤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乖巧的少年模样,看样子我的同事们都很喜欢他。尤其是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准备钓杨戬的姐姐们,现在全都围在普贤的身边,对他问长问短,以亲弟弟相称。这边的男同胞们,雷震子和姬发一干人等已经开始上演麦霸的终极战争。我喝啤酒的时候杨戬坐了过来。
      “怎么,不高兴呢?”杨戬看我不动声色就问到。
      “没有啊,我哪儿写着不高兴呢。”
      “伏曦,你骗的了谁也骗不了我。”杨戬笑笑,喝了口啤酒继续说,“我和普贤是很偶然的在外面碰到的,看他也没有事可做就带他过来了,信不信由你。”
      “你干吗跟我说这个……”我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突然松了一口气。
      “哈哈~~那好吧,是我多虑了~~”杨戬又笑,“那我先走了,还有事呢。”
      “韦护也看的太紧了吧……”我开起杨戬的玩笑。
      “什么啊,那家伙今天回家了,他母亲大人生日。”杨戬辩解着,“行了,不跟你说了,先走了。”
      杨戬刚起身又转过头来伏在我的肩头对我耳语:“啊对了!你可要对普贤好点啊,不然我可不答应。”
      接着姐姐妹妹们遗憾的送他们的王子出门,半天才回来。
      有了这个空隙,普贤坐了过来,叹了一口气开始喝果汁。这家伙非常容易醉,醉了以后很缠人,已经被我明令禁止喝酒了。
      “杨戬……恩,你跟他很熟??”因为杨戬走的时候说了那样的话我又忍不住问了起来。
      普贤继续喝果汁直到杯子空了,他没有看我轻描淡写的说:“还好吧,也不是很熟,谈的来而已。”
      “哦……这样啊……”我纯属没话找话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什么嘛~~小望~~莫不是……你在嫉妒??”普贤笑着看我,他那时的笑容简直让我觉得他是杨戬上身!!

      第二天醒来阳光出奇的好,好到我完全是被阳光晃到才会醒的。起来才发现普贤不在,看看表,已经九点半了。
      最近一直的低质量睡眠借助昨天饮酒的关系终于好了一些,虽然头有些痛胃也不太舒服。吃饭的时候发现普贤留了字条在桌子上:[我出去一下,中午就回来~!] 我笑了笑,想着这个上午该怎么打发,不料胃痛的实在不舒服,无奈之举,只好直奔了医院。
      医生说我酒精摄入过多,本来就不太好的胃有轻微的溃疡。开了药给我,还叫我注意饮酒。像小学生般接受了教育,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庆功会的后遗症着实不是我这老胃可以忍受的了的。看来以后要注意才是。
      这么想着,离开的时候经过脑外科的时候看见了普贤。正奇怪呢,怎么普贤跑到医院来了??难道他有什么不舒服吗??正想进去叫他时,发现他旁边坐着杨戬。
      我楞在脑外科的门诊门口足足有十秒钟的时间,突然不知怎的,像作贼一样迅速的躲了起来。还好普贤他们背对着我。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普贤和杨戬一下子都背叛了我一样,快步离开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儿,拿着手机几次想给普贤打电话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虽然立秋已有一段时间,但是中午的时候还是非常的热,走了很久我的头上一直在冒汗,可是又为什么我觉得那么冷呢??想着想着,手机的振动从我的右手一直传到了我的大脑,吓了我一跳,马上接了电话。
      “喂……”
      “小望吗??你在哪里啊??我到家了可是你不在。你什么时候回来??”普贤优雅的声线从手机里传出来。
      “……”
      “……小望??喂??你在听吗??”
      “……普贤,我中午不回去了。”
      我挂了普贤的电话,去了我的高中。

      我的高中实在是个美丽的学校,比我的大学更让我留恋。那里有我重要的回忆和伙伴。常常觉得心烦了,就会到那里的大看台去坐一坐。高考失利是,和大学的女友分手是,刚入公司的时候也是。那里安静如静止,会动的只有云和偶尔飞过的不知是谁家的鸽子。
      我坐在那里想我最近的事,全都是反常的。从普贤莫名其妙的出现和他的身世,杨戬的态度,我都觉得反常。普贤他明明……自己想了想都没好意思在心里喊出来,是啊,普贤他一开始喜欢的人就不是我吧……小望??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真的把自己当做小望了呢??也从来没问过普贤的情况,我甚至连他的父母是否活着都不知道?!刚开始是问了也不说,后来就不想问了,怕他离开??
      好吧,那么坦白的承认普贤喜欢的人其实不是自己就能好过多了吧。这段时间完全是我在自作多情。
      夕阳来的时候我正享受着微风,忽然听到杨戬怒气冲冲的声音,只是那不是我的名字。
      “吕望!!”
      我刚优雅的转过头杨戬的拳头就不由分说的打了上来,我觉得鼻子一阵酸痛。
      “吕望!!我昨天跟你说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杨戬生气的对我吼,我不得不承认,杨戬连生气的样子都比我帅。
      “哥……算了……算了……别打小望……”普贤惊恐的拦住杨戬。
      什么??普贤叫杨戬什么??……哥??
      “车祸也就算了!不是都好了吗?!失忆就失忆了!为什么不把我们全忘了啊?!为什么惟独忘了普贤?!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相信你才交给你的!你以为你出个车祸就全算了?!……”
      杨戬一直在吼,我莫名其妙的听着。
      吕望??车祸??失忆??我吗??
      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啊……
      后来韦护赶过来制止了杨戬,他一点一点的跟我说。说我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出了车祸,大脑储存记忆的部分区域出了状况,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比如普贤。还很奇怪的认定自己叫做伏曦。那时,普贤又刚好作为学生代表出国交流去了。
      后来韦护又跟我说,我毕业到进入公司的这一年多普贤不在我身边真的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本来就是重要的人,又碰上了这么悲剧的事,在这个时候他却不在身边,对于我关于他的记忆的恢复是没有好处的。韦护和杨戬也商量要不要叫普贤回来,可是杨戬说如果是吕望的话,他会希望普贤好好的在那边学习的。于是以时差为借口仿我的口气写邮件给普贤。
      韦护告诉我说,伏曦,你是吕望啊。
      是吗?
      如果韦护说的都是真的,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真是该死……

      杨戬还在一旁生气,可是他已经平静很多了,所以与其说是在生气不如说他在无奈。
      韦护过去安慰杨戬,普贤走了过来:“抱歉啊小望,还疼吗??”
      “不……不疼了……”我一直盯着普贤希望能想起什么。
      “没关系的,小望。慢慢想,总是会好起来的……”普贤对我笑,可是我却觉得他笑的分外忧伤。
      “但愿吧……”我叹了一口气。

      后来我们又逛了逛校园,走的时候站在正门对着的教学楼前,我突然望着教学楼出了神。已经走向校门的三人不得不停下来叫我。
      “吕望。”杨戬叫我。
      我回过头去,普贤站在他的身旁,我有种模糊的感觉,我的重要的东西好象正蠢蠢欲动着。
      我用力想着,杨戬看我用力思考的表情不禁要笑,普贤拦住了他。普贤试探的轻轻向前走了两步,他说:“你好,我是普贤。我可以叫你小望吗?”然后头一歪的微笑。
      我突然觉得,很多年前,在我上高中的时候,也有个少年这样对我说过。那是我高中最重要的回忆。当时那少年也是对我说完以后歪着头对我笑。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谁,只是觉得这场景很熟悉。
      “吕望?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杨戬冲了过来。
      我是想起了点什么啊……可是……到底是什么呢??刚才的那个熟悉的念头到底是什么呢??

      韦护和杨戬送我们回家的过程中我和普贤一句话也没说。我没注意普贤在干什么因为我一直在出神。
      到家以后就看到一桌子的菜已经凉了。普贤叫我去冲澡,他说把饭菜热热再来吃的。我乖乖的去了。洗完以后走出来时听见了普贤的啜泣声。
      “……普贤……”我在他身前轻轻的唤他。
      “小望……”普贤还是有些哽咽,“其实,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就会把我忘了呢??你既没忘记你痛恨的秃头老师,也没忘记你大学的女友,更没忘记我哥,可是你怎么就能把我忘了呢……”
      “普贤……”我抱着他,感觉他的颤抖,心里跟着一起颤抖。
      “我不是怪你,我怪我自己明明察觉到了奇怪还是没有赶回来啊……”
      听普贤这么说,我心里更难过了。
      “普贤。其实,忘与不忘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很确定我自己是爱着你的。也感觉的到你爱着的人是我,这就足够了。”
      “可是……我很不甘心啊……我真的很不甘心啊……”
      普贤在我怀里大哭,他把我新换上的衬衫哭到我不得不再换一件。
      那天晚上我们相拥着入睡,有从未有过的幸福感。醒来就再像往常一样生活,只是我确定了普贤叫的那个小望真真实实的是我。再后来九月份的时候,普贤开始了研究生的学习生活,我仍然在杨戬爸爸的公司上班。我们也仍然住在一起。那些关于普贤的过往的回忆我也终究没能记起来,虽然医生不停的说我很有希望只是时间问题。

      某一天的某个时候,普贤轻描淡写的说,其实那些事你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因为你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东西。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笑说,我知道的。
      我也笑了,说,我也知道的。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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