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波特的倒贴史》小山重叠金明灭

9、第九章

　　第九章

　　金妮隆巴顿脸色憔悴，昨天夜里她根本没能睡着。她的女儿还没有十岁，她的父亲就去世了。她不该相信那个波特，不该将抚养权让给波特！

　　“妈妈，今天不是周末啊，为什么要去隆巴顿叔叔家？”莉莉仰着头不解的问牵着她的手的母亲。

　　“莉莉，你爸爸临时有急事，特别通知妈妈来接你，詹姆很想你，莉莉不想哥哥吗？”

　　“爸爸太讨厌了，总是不陪我！”

　　“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还有你隆巴顿叔叔，詹姆哥哥，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那，爸爸呢？”

　　莉莉亮晶晶的绿眼睛里毫无遮掩的与她的母亲对视，金妮抬手，抚摸着女儿柔软的红发，半晌不能回话。

　　“莉莉，你爸爸，你爸爸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在一起，好不好？”

　　“真的吗？”

　　“是啊，妈妈不会骗你的。”

　　“嗯！”小姑娘笑眯了眼。

　　金妮抽噎了一下，努力平静下来：“走吧，回你隆巴顿叔叔家。”

　　距离波特在爆炸事故中失踪已经五天了，金丝莱特和琼斯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能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对立阵营倒是抓住了着一点，可劲的给他们添堵。

　　波特的失踪是瞒不住的，魔法部有出勤记录，任务委派记录，加上敌对阵营的有意追查，《预言家日报》上出现了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声称金丝莱特一方并未处理好圣芒戈爆炸袭击事件，并且掩盖死亡人员的存在，并且隐晦的暗示爆炸袭击并不简单。此时正值改革与大选时期，金丝莱特一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设计几乎完全失败！不得已，金斯莱特只好放出波特被卷入爆炸可能遇害的消息。

　　“告诉那个混蛋！这事我干不了！”金丝莱特完全可以发誓，着一个月他的情绪波动是从小大大几十年的总和！

　　“梅林，你朝我发脾气有什么用！你难道你真敢撂下那人不干了？”琼斯也很烦躁，他明明可以在圣芒戈悠闲的做他的医生，偶尔干点医生以外的事情，梅林知道怎么突然间局面到了如此剑拔弩张的境地。

　　“琼斯，你说怎么办，斯内普就要回来了，我要怎么对他说？”这才是他最烦的事情，政治斗争好说，但和斯内普打交道，他压力大，能在伏地魔手下当间谍，还一当十几年，自己再他面前就是个小崽子。

　　金丝莱特焦躁的在地板上来回兜圈，“难道我要说‘嘿，斯内普，实在抱歉让波特那小子人间蒸发了，你放心！没找到尸体就有希望！’梅林！还不如让他将我熬成一锅毒药！”

　　“这点确实麻烦……”琼斯皱着眉头，“你觉得波特死了没？”

　　“哈？那家伙？我死了他都没可能死！那就是个妖孽，是个祸害！没听说吗？祸害遗千年！混蛋波特出过的事还少吗？还活蹦乱跳到现在，”金丝莱特表情激动，“但那个祸害铁了心不出现，连他女儿都不管了！”

　　“金，为什么我觉得，他这次凶多吉少？”

　　金斯莱特骤然转头，颈椎骨扭的嘎嘣脆响：“琼斯，这不好笑！”

　　琼斯的话意外的点中了千里之外波特的现状。波特命大，没有死在圣芒戈的爆炸事故中，但他马上就要死于窒息，还是愚蠢的在路边的浅水坑里窒息。

　　伦敦一连下了两天的雨，老城区路面坑洼，有点积水很正常。波特在第二场爆炸发生时，本能的激发出全部的魔力保护自己。魔力流转，激发了波特身上唯一一件炼金物品——一支老旧的怀表。这是哈利从波特家老宅挖出来的，有着和波特记忆中韦斯莱家的石英钟相似的功能，能显示每一位家庭成员的位置。自从哈利成了波特，倒也觉得挺实用，就一直戴着了。料想古老巫师贵族家的东西一般也不会太简单，抵御一次致命危机的功能，着实保了波特一命。

　　怀表已经报废了，若是还能再用一次，说不定就能给波特一点力量让他翻个身，不至于脸朝下，溺死在路边积水里。

　　波特现在手脚发软，根本是一丝力量也无，波特的意识还算清醒，他明显感觉到他颈部的异状，十有八九是在爆炸的冲击中骨折了，若不是这样，他至少还能侧个头，留一个鼻孔呼吸。更糟糕的是，魔力过度激发，现在波特的身体像是干旱了十年的大地榨不出一丝水分一样，凝不起一丝一毫的魔力，要是能活下去，怕是日后和麻瓜无异了。波特在窒息的几近昏迷时这样想着。

　　大难不死的波特。

　　这是波特曾经最讨厌的外号，是斯内普最经常的讽刺。生冷的音调总是充满嘲弄，总能激起他的愤怒，热血上头，成了斯内普口中的‘巨怪’。此时他却不得不感叹他的大难不死了。

　　“嘿，波特先生，注意你的颈椎！”年轻男子关切的说着，将大一捧百合小心的插进床头柜上的花瓶里。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稍微挪动一下头部，已经这么躺着一个上午了，现在浑身不舒服。”

　　“别忘了你骨折的颈椎，波特先生。”

　　“啊，好的，丹尼斯。说真的，你能过来帮我调整一下姿势么？”

　　波特的脖子被护具围着，动弹不得，只能尽可能斜着眼睛，栓着眼球的几条肌肉酸的不行。除了脖子，波特的左腿也被打了厚厚一层石膏吊的高高的，右边胸口一道大大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被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掩盖住，全身上下的擦伤不计其数，一头原本就和鸡窝差不多的头发焦了一片，看着相当凄惨。可见在被救助之前是何其险峻的伤势。

　　丹尼斯道尔那天夜里刚值完班回家，在黑漆漆的道路上冷不丁看见一个跟被□□寻仇了似得的男人，吓得差点报了警。谁能想到这么一号人物居然还是自己的熟人。虽然他们相识的过程不提也罢。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波特被闷在水中窒息的晕厥了，加上失血过多，估计只要丹尼斯再晚到一分钟，见到的就只是一具尸体了。于是丹尼斯刚下班，就又要回到医院忙活。波特真该庆幸丹尼斯的职业是护士。

　　丹尼斯扶着波特调整了一下姿势，在波特的病例上勾画了几笔，道：“我还有其他几个病人要去查看，不能总呆在你这里，要是有什么需求别总等着我来，医院里许多小护小姐都很乐意照顾你。”

　　“丹尼斯，你绝对是在嘲笑我，我都这副尊荣了。”波特无聊的挥了挥唯一能动的右手，左小臂在爆炸中由于护着头，被高热的火焰燎了一片皮肤，现在一动不动都在疼。

　　“波特先生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受欢迎吧，可爱的护士小姐们都好几次缠着我打听你的事了，我告诉他们你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怎么样？”丹尼斯戏谑的说。

　　波特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我就想着要快点康复，好离开这里，你别给我找麻烦。”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丹尼斯和波特虽然见面不多，但印象里波特也不像是什么高危职业着，一般人单身，还养着孩子，也不太可能从事高危职业。

　　“啧，”波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别担心那么多，我很好，你还是快去工作吧。”

　　丹尼斯狐疑的看着他：“好吧，既然你不能告诉我我就不问了，不过，处于对医院对病人的负责，在你养病的这段时间，可别再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丹尼斯扬着病例本指着波特，倒是颇为严肃。

　　也不能怪他多想，在和平年代能伤成这样，更别提丹尼斯刚遇见波特时那一身明显的火药味，丹尼尔倒是确信了几分波特可能是□□中人的怀疑，毕竟再怎么想，普通人也不会想象到自己的世界之中还隐藏着另外一个世界。虽然觉得波特可能和□□有关，但是他还是救了波特，并且看在朋友的份上，果断处理了波特身上的疑点，不然连住院都难。

　　波特躺在病床上斜着眼睛目送这位够意思的新朋友气势十足的离开，不得不感叹工作中的丹尼斯和工作外的丹尼斯差别太大了，第一次见他时留给波特的狼狈印象完全被刷新了。波特在庆幸自己的大难不死的同时也由衷感谢这位才见过几面的朋友的慷慨救助，他的医药费还是丹尼斯给垫付的。

　　波特想到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就十分无奈。在没有神奇魔法的麻瓜界，伤筋动骨都是得躺几个月的大事，波特不是不想联络魔法界的人，而是现在，他的身体里没有丝毫魔力。虽然说，魔力的消耗是可以依靠魔法师自身来补充，巫师的身体本身就是蕴养魔力的天然场所，但是，在爆炸的一瞬间为了激发那只怀表，波特献祭出了所有魔力，一丝一毫都被榨干了，就像是被烈日烤得龟裂的大地，身体的魔力本源干涸了。
　　波特暂时成为了普通人，还是身受重伤的普通人。虽然比较可怜，但也比成了哑炮要好太多。要是当时魔力不是被释放到干涸的地步，要是当时波特体内还残有一丝魔力，波特就真的不幸了。魔法界的哑炮就是魔力孱弱到无法支持哪怕是最少消耗的魔咒的巫师后裔，如果当时波特的魔力没有抽干，那么波特就算身体痊愈，魔力也回不来了。

　　现在，波特要做的，也是他仅仅能做的，只有等。等到他体内缓缓孕育出的魔力先修补好他干涸的躯体，这是最基本的，只有等身体修补好，他的魔力才能储存，才能依靠魔力将自身的信息传回魔法界，不过光这么一个过程，在他处麻瓜界，没有任何外界魔力作为辅助的情况下，时间漫长到绝望。波特懊恼不已，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除了这件事，波特现在最担心的，是斯内普。

　　哪天他不顾劝阻也要去就斯内普，那时他有多坚定，现在他就有多担心！那天，波特根被没能看清病床上的情况，病床上的人形到底是不是斯内普？

　　斯内普在知道波特生死不明的信息已是一周之后。看着带着一脸沉重的金丝莱特，斯内普出奇的平静。金丝莱特简单解释了一番关于波特的情况，认命的等待着斯内普的诘难。

　　“波特死了？”斯内普问。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没有找到波特的尸体。”尸体这个词金丝莱特说的艰涩。

　　“这样么，”斯内普保持面无表情，眼皮都不曾动一下，“既然事情都结束了，你们也应该兑现承诺了，我不希望在这个魔法界还有人能打扰我日后平静的生活。”说完，斯内普起身走了，留下金丝莱特与琼斯大眼瞪小眼。

　　波特对于斯内普来说，一直是个丢不得又喜欢不起来的累赘，斯内普对波特的恶意源自其父，贯穿了他短短的后半生，只要是波特，斯内普就不会有好感，更何况，斯内普不认为这里的波特和他有任何关系。虽然他不可避免的迁怒了这个世界的波特，他不是无动于衷，但他仅有的一丝内疚也只是为了他的无理迁怒。

　　这个世界没有属于他的一切，同理，也没有属于他的，必须肩负的责任。斯内普在上辈子做到了他所承诺的一切，他不欠任何人了。斯内普一直认为，死亡才能让他刑满释放，在他决然赴死的时候，梅林居然让他活了过来！斯内普绝不会让他的生命再次填在那些无意义的人或事上！

　　斯内普已经决定了他日后的生活方式，既然这个魔法界已然没有了属于他的一切，他又何必在这样一个地方承受着附带的一切？金丝莱特的邀请给了他在魔法界金蝉脱壳的机会，也算是他身为一个巫师能为他的家做的最后一件事。魔法界的局势斯内普看的很清楚，他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淌水这摊浑水的，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斯内普要离开，最好的安身之地，便是普通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