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有力量的》斯芬克斯MT

1、全

　　“文字是有力量的，拉米瑞兹说。”拿着书本的好友这样对威尔说。

　　“什么？”威尔掏了下耳朵，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太阳，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好友是否中暑了，“拉米瑞兹是谁？”他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里有叫做这个的。

　　“我的笔名，威尔。”好友——约书亚平和地向威尔解释着自己的笔名，并试图向他灌输自己的新发现，“听着，文字确实是有力量的。”

　　“相比之下，我宁愿相信我的肌肉是有力量的。”威尔摇摇头，他屈起手臂向好友展示，“这才是力量，约书亚。”他无法理解好友所说的——文字？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他和西区那些混蛋干架的时候，那东西可没有帮助他。

　　“这只是针对这个世界的。”约书亚宽容地注视着威尔，就像看一个在无理取闹的孩子，他轻轻拍着自己好友结实的肩膀，“威尔，你得换一个认识世界的眼光。”

　　“我可没有近视。”威尔说，他决定暂时放弃和好友的沟通，因为约书亚显然已经因为炎热而变得神志不清了。

　　不过如果威尔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他一定会感叹自己的好友真是个厉害的神棍。

　　1、跟踪者

　　“约书亚。”威尔困扰地看着自己的好友，他挠了挠自己的金发，“最近有人跟踪我。”

　　约书亚抬眼看了威尔一眼，然后继续沉浸在书本之中。

　　对于好友这种冷漠的态度，已经十分习惯的威尔，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这几天的遭遇，“每当我深夜下班后经过那个街区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就是路灯坏了的那个，我总能感觉有人跟在我的身后。”

　　“你看见他了？”约书亚漫不经心地说着，并顺手将手中的书翻过了一页。

　　“不。”威尔摇摇头，表情有着显而易见的困惑，“每当我回头的时候，身后都没有人。”

　　“那是你的错觉。”约书亚知道那片街区，由于某些恶作剧的小鬼，街区的路灯被砸碎了，直到最近也没有修好，真是该死的效率——当然，现在谈论的重点不是这个，“那片区域没有一点光亮？”他问。

　　“勉强可以看清地面。”威尔诚实地说。

　　“所以他只是隐藏在黑暗里了——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有那个跟踪者的话。”约书亚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将手中的书本快速翻过了许多页。

　　看着约书亚过于快速的翻书频率，威尔也不能确定，好友是否真的在阅读书本上的文字，“他为什么要跟踪我？”摇摇了头，他决定不在好友看书的问题上困扰太久。

　　“别忘了，我们谈论的前提是，真的有这个跟踪者。”约书亚的目光终于从书本上转移，他看着自己金发的好友，“你懂我的意思，是吗？”

　　威尔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他对约书亚说，“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但是你却找不到他？”约书亚问。

　　“是的，没错。”威尔很高兴好友明白了自己想表达的，“不止一次，我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甚至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可是我却看不见他。”说到这里，威尔皱紧了眉头，他也觉得自己的话相当滑稽，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的好友，“你不会认为我在说谎吗？”

　　“如果说你还有什么美好的品质，那大概就是不会说谎。”翻完手中书本的约书亚说，他合上书本，动作轻柔得就像一个完美情人，“别担心，威尔。”约书亚说着眯起了眼睛，似乎透过眼前的好友，在直视着什么未知的东西，“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约书亚的保证并没有让威尔放心，甚至他压根不觉得自己的好友能够保护自己，所以他只能心事重重地离开，决定今晚一定要抓住那个跟踪自己的混蛋。

　　短暂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太久，傍晚的霞光笼罩了整片街区，威尔张望了一下挂在墙壁上的巨大时钟，“我该走了，约书亚。”

　　再次沉浸在书本中的约书亚只是冷漠地挥挥手，对此，威尔也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他没有去责怪朋友的态度，“晚上要吃点什么吗？”没有地方可以居住的威尔暂时接住在约书亚的家中，所以打工回来前，他会替约书亚带一些食物作为收留自己的回报。

　　“今晚我去找你。”约书亚说，他翻阅着手中的书本，声音冷淡，一点都不像去接自己的好朋友下班，反而像是在找仇家寻仇。

　　威尔有些惊讶地挑挑眉，但是时间不允许他再说些什么，所以他只能急匆匆地奔出大门，然后在心底思考着约书亚反常的行动后隐藏了什么。

　　打工很快就结束，威尔在酒吧的门口，并没有看见自己瘦削的黑发好友，所以他很快就把这归咎为——约书亚已经忘记下午的约定——这不值得惊讶，事实上，约书亚经常会这样，而威尔早已经习惯了。

　　已经进入冬天的夜晚令威尔觉得有些寒冷，威尔裹紧了自己的薄外套，再走过一条街道，他就会进入那片黑暗的街区，下午的时候，威尔已经观察过了，那里的路灯依旧没有修好的迹象，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再次穿过那片黑暗。

　　背着包的威尔慢慢靠近那片黑暗，那东西就像一个远古的巨兽一样，张大着嘴巴，不怀好意地窥视着这个即将进入自己腹中的年轻人，很快，当威尔的双脚完全踏入黑暗的那一刻，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回来了，他试图忽略这种感受，快步行走着，但是显然，黑暗中的跟踪者并不准备放过威尔。

　　他在一步一步地靠近。

　　虽然听不见脚步声，但是威尔就是那样确信，他在靠近自己。

　　“该死。”威尔捂住自己的耳朵发出一声咒骂，他快速回头，直视着那片黑暗——什么都没有，只有纯粹的黑暗。

　　就在刚刚，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粘腻的舌头舔舐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他作呕，他必须找出那个黑暗中的混蛋，因为他已经确信，他在试探自己。

　　一点一点的试探。

　　最初的跟踪，后来的气息，以及刚刚的…………他在一步一步的试探，如果他无法反击，那个东西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吞噬自己。

　　威尔闭上眼睛，他试图找出黑暗中藏匿的那个东西的气息。

　　很快，他感觉，有什么靠近了自己。

　　就是现在——

　　他睁开眼睛，向着左前方抓去，他感觉自己的手抓住了什么，那种充盈的感觉还回荡在他的指尖，但是下一秒，手中抓住的东西就消失了。

　　“威尔。”好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不远方，他的手中拿着手电，令威尔身边的一小块地方出现了光明。

　　“你来了。”约书亚的出现令威尔松了口气，他快步走到约书亚的身边，“我以为你忘记了下午的事情。”

　　“你觉得我是那种随意忘记与别人的约定的混蛋吗？”约书亚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满意味，他直视好友，看见他有些苍白的脸庞，“出现了？”他问。

　　威尔点点头，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表情有着掩饰不住的困惑，“我刚刚抓住他了。”他绝对不会告诉好友，在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居然出现了恐惧的念头，即使是不久前，他被西区的那些混蛋一起围攻的时候，心中也没有一丝恐惧。

　　约书亚总说这只是他反应迟钝，但是威尔觉得，那是由于他对于自己力量的自信。

　　而刚刚，威尔却感觉到了恐惧。

　　那恐怕是因为，他第一次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那种无法反抗的感觉。

　　“但是现在没有。”约书亚一贯有些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威尔的沉思，他看着好友的脸色，思索着他究竟遇到了什么。

　　“约书亚。”犹豫了一会儿，威尔说，“刚刚，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当然，这不是指他的肌肉消失了，而是黑暗中的那个人，令他觉得无力反抗。

　　“文字就是力量，威尔。”约书亚意味深长地说，他看着远处的黑暗，他知道那里有什么，也知道好友在困惑些什么。

　　有些时候世界就是这样，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就比如力量。

　　约书亚伸出手指，指着那片黑暗，嘴里开始念叨着什么，那是十分冗长而华丽的长句，很长时间，威尔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甚至不明白他的朋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背诗集。

　　但是随着这句话的逐渐完成，威尔发现，这长句表达的意思只要一个简单的单词便可以概括——

　　攻击。

　　约书亚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片区域便被照射得犹如白昼，黑暗中蹲着的东西在这绝对的光亮中，显出他原本的模样——

　　那是一个漆黑可怖的怪兽。

　　约书亚手中射出的光芒撕碎了怪兽的身体。

　　当一切结束后，刺目的光线消失，这里又变回了黑暗，但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威尔看着自己的好友。

　　约书亚有对他说——

　　“你看威尔，文字是有力量的。”

　　2、文字

　　上周五深夜发生的一切，在威尔看来就像一部不切实际的奇幻剧，他不明白那是怎么发生的，也不明白那是怎么被解决的，他只是像平时一样去酒吧打工，那片街区的路灯终于全部修好，这大概是这段时间最值得庆贺的事情。

　　终于，威尔觉得，他得去问问自己的好友，上周五发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坐在好友的面前，威尔有些迟疑地搓搓手，似乎在犹豫如何开口。

　　“你没看错。”坐在沙发上的约书亚说，他的手上照例拿着一本书。

　　“文字就是力量？”威尔问，他索性坐在了好友的身边，“我不明白。”

　　约书亚推开了好友离自己过近的身体，“威尔，我记得不久前，我就和你说过这件事情。”

　　威尔努力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发生在某个夏日午后的事情，但是他已经把那归咎于好友中暑后的失常，“你是认真的？”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有说谎的爱好。”约书亚有些冷淡地说，他看了眼好友，或许是好友失落的样子打动了他，他决定向威尔仔细地解释一下这一切。

　　“文字是最变换无穷的东西。”约书亚说，“即使是吃饭，也可以有许多种表达的方式。”他对威尔说，“不同的文字组合，会产生不同的力量。”

　　这令威尔有些费解，“文字的力量可以攻击？”他想起了上周五的那一切，约书亚口中发出的长句直接摧毁了那个黑暗中的东西。

　　“冗长而华丽的文字会造成巨大的攻击？这没错。”说到这里，约书亚不屑地哼了声，“当然，更多时候，这是为了作秀，只有最低级的家伙，才会使用这种方式。”

　　“文字的力量并不在于冗长而华丽，这是只有初学者才会犯的错误。”约书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昨天的那种攻击方式，是我最不喜欢的。”

　　“你喜欢的是什么？”威尔问。

　　“精简的文字。”约书亚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明白对这个只信奉肌肉才是力量的好友来说，这是难以理解的东西，“那些冗长的东西，并不适合战斗，因为你的敌人不会让你有充分的时间念完，而如果被打断，这些文字的攻击力甚至不如最普通的‘攻击’这个单词。”

　　约书亚的大致讲解让威尔的脑袋里出现了个概括的印象，“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威尔当然还记得那个被约书亚的文字消灭的东西，它丑恶异常，就像故事中最低等的丑陋魔族，一想起自己被那个东西舔舐了耳朵，威尔就觉得十分恶心。

　　“一种黑暗生物。”约书亚说，“它不会被世俗的力量消灭。”他看了眼好友胳膊上的肌肉，“也不会被抓住。”

　　威尔记得之前，他明明抓住了那个黑色的东西，却在下一秒从他手中消失了踪影。

　　“它们只能被文字捕捉，被文字消灭。”约书亚已经翻完了手中的书，他合上书本，“而你，威尔，我亲爱的好友，你似乎被它们盯上了。”

　　“什么？”威尔吃惊地瞪大眼睛，“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你的□□，这种鲜活的力量令它们着迷。”约书亚有些不负责任地说，“或许你没有发现，但是威尔，你的耳朵上已经被打上了猎物的记号。”

　　约书亚的话令威尔反射性地摸向耳朵，接着他冲向浴室。

　　镜子里，那个金发男人的耳朵上，出现了黑色的花纹，看上去就像刺青一样。

　　“碰。”威尔重重捶了下洗脸台，他走出浴室，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好友。

　　“我该怎么做？”他问，对待这种东西，他没有一丁点儿的经验。

　　“很简单。”约书亚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把手中的书本递给好友，“你应该多看一点书，接着掌握文字的力量。”

　　“你在说笑？”威尔看着自己有些坏心的好友，“你明明知道，这比让猩猩学会说话更困难。”他打心底里厌恶文字。

　　“或者你可以选择，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收起坏心，约书亚认真地对威尔说，“相信我，它们无处不在。”

　　3

　　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威尔也得照常工作，更何况，现在不是世界末日，他只是被一些黑暗生物缠上了而已。

　　“约书亚。”打工前，威尔找到了自己在花园中的好友，“你可以告诉我一些东西吗？”

　　“例如？”约书亚问。

　　“比如如何击退那些东西。”威尔说，他看着自己的好友，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毕竟被那些东西盯上，确实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约书亚撑着脑袋，遗憾地对威尔摇头，“我没法帮你。”

　　威尔失望地看着约书亚，希望好友能够改变主意。

　　“亲爱的威尔，我并不是冷酷得不愿伸出援手。”约书亚认真地说，“只是我无法帮你，因为文字的力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施展，这是种力量，特殊的力量。”

　　“就像魔法一样？”威尔低头看着坐在长椅上的好友，“只有魔法师才能施展？”

　　“这样说没错。”约书亚说。

　　约书亚的答案令威尔有些失落，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这确实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儿，威尔的习惯令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纠结，“我得走了，约书亚。”他现在自己打工的时间快到了。

　　“记住别和陌生人离开，我会去接你的。”约书亚提醒好友，他知道那群黑暗生物究竟有多饥渴，它们需要这样年轻充满生命力的身体。

　　只有这样，它们才能不单单只生活在黑暗中。

　　威尔虽然牢牢记住了约书亚的善意提醒，但是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无法控制，至少当自己的老板命令他送一名熟客离开的时候，他不能拒绝，因为他目前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喝醉的男人叫做艾利森，就住在离酒吧不远的那个街区，他常常关顾这家酒吧，算是这里的常客。

　　往日里，威尔挺愿意与这位艾利森先生交谈，因为他学识渊博，十分善于言辞，虽然热爱带血的食物，但是谁没一丁点儿的怪癖呢？

　　“艾利森先生。”威尔搭着艾利森高大的身体离开酒吧，从后巷中吹来的寒风令威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被他搭在肩膀上的艾利森先生或许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一点，“威尔？”他有些困惑地看着身边的威尔，“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得负责送您回家。”威尔挑眉说到，索性的是，老板答应自己，把艾利森先生安全送回家后，他今天的工作就全部结束了。

　　“车钥匙在我的口袋里。”艾利森捂住自己的脑袋说，“我感觉我快吐了。”

　　威尔让艾利森搭住墙壁站在后巷里，“我可不希望您吐在我的身上，艾利森。”

　　“放心，我会付你干洗费的。”搭住墙壁，艾利森含糊不清地说，看上去他醉得很严重，至少就威尔的认识，这位艾利森先生讲话从没有这样过。

　　凭借着后巷中微弱的灯光，威尔掏出了艾利森裤子中的车钥匙，“需要我扶你过去吗？”

　　艾利森虚弱地点点头，他靠在威尔的肩膀上。

　　就像带着一袋大型垃圾一样，威尔艰难地找到了艾利森停在街边停车场中的汽车，他打开了后座，把艾利森重重地扔了进去——就像抛垃圾一样。

　　“唔。”威尔粗暴的动作令艾利森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然后他翻了个身，在后座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沉沉睡去，甚至还发出了鼾声。

　　“希望能在约书亚来到前回来。”威尔说，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现在是12点30分，希望他能在1点前回来。

　　他熟练地把车钥匙插进汽车里，然后踩下油门，驶出这个临时停车场。

　　驶出停车场不久，威尔就发现了一个不幸的事实——那条送艾利森回家的公路无法行驶，这意味着他必须绕一大圈，经过那片他经常行走的街区。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待那片街区，威尔还有些本能性的恐惧。

　　那种粘腻的触感，以及耳朵上的黑色花纹，不断提醒着威尔发生在那片黑暗中的一切。

　　“不过那东西已经被约书亚消灭了。”他低声安慰自己，而那些东西也只能在黑暗中生存，如果说这个大城市还有什么令人感激的地方，那大概是整个夜晚不间断的灯火通明，只要不待在有黑暗存在的地方，那些东西就不会出现。

　　威尔打过方向盘，开始向那片街区驶去。

　　无论什么时候，那片街区都是安静的可怕，即使那里的路灯已经被全部修好，威尔抓紧方向盘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唔。”后座的艾利森发出了一串动静，从后视镜看去，似乎是他准备翻身，却不幸地掉在地上。

　　“该死。”后座发出一声模糊的咒骂，艾利森揉着脑袋从后座的地上爬起，他将脑袋搭在副驾驶座椅上，“为什么从这里走。”

　　“禁止通行。”威尔简洁地说，他看着身边的艾利森，“你确定不坐在位子上？”

　　艾利森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不。”

　　威尔耸耸肩，没有继续劝告艾利森——事实上，他对很多人都不怎么有耐心。

　　他突然加快了速度，似乎想快速穿过这片街区——

　　“你想离开这里是吗？”艾利森靠近威尔。

　　威尔瞪大了双眼，他发现自己没法行动，身体不受他的控制，而汽车也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禁止了一样，停在了街区中。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艾利森的表情看上去相当恶意，他捏了下威尔的耳朵，仅仅是这样，威尔脆弱的皮肤就被他尖锐的指甲划开了，“我喜欢这个味道，鲜血的味道。”威尔的角度能清楚地看着艾利森的表情，他看着他陶醉地舔舐着尖锐指甲上的鲜血。

　　“但是显然，你以后都没法尝到了。”约书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接着是约书亚那饱含力量的攻击文字。

　　艾利森被约书亚的文字击伤，这令威尔发现，他居然能活动了，他急忙钻出汽车，跑到约书亚的身边。

　　“你可真狼狈。”约书亚说，他示意威尔站在自己的身边，“让我的攻击力量赋于这双手上。”他说，然后将手指点上威尔的双手。

　　那一瞬间，威尔感觉到一股充沛的力量席卷他的身体，他大吼一声，冲向艾利森，一拳击向他的腹部。

　　这是威尔熟悉的战斗，他交替着双拳，攻击着艾利森。

　　远处的约书亚冷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战斗，艾利森尖锐的指甲刺中了威尔的胳膊，威尔抓住那双插进自己胳膊中的手，另外一拳击向艾利森的脑袋。

　　接着就是单方面的暴力。

　　威尔十分擅长这种战斗，任何一个在街上长大的孩子都很擅长，而威尔一直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停下，威尔。”约书亚说，他口中说着什么，然后指向被威尔击倒在地的艾利森。

　　刺目的白光炸开，一团黑色的东西发出嘶吼，然后消失在白光中。

　　解决完这一切，约书亚连同威尔一起，把可怜的艾利森先生送回家。

　　相信第二天艾利森先生醒来的时候，一定会思考今晚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艾利森先生？”和约书亚一起步行回家的威尔问道，“发生了什么？”

　　“被那些黑暗生物寄生了。”约书亚轻松地说，“就像它们想对你做的那样。”他看着自己的好友，“老实说，如果不是你，我想这会很困难。”

　　“这些黑暗生物有了身体之后，文字的力量对它们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约书亚说，“并且它们也不再惧怕光线，如何消灭这些拥有身体的黑暗生物，一直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这些黑暗生物一旦寄生入人体，就难以分离，所以往往是一起被消灭。”

　　威尔虽然难以接受，但是却能理解这种决定，虽然身体依旧是人类的，但是本质已经变成了黑暗生物，这些东西的存在只会让被害的人类越来越多。

　　“但是艾利森……”威尔停下脚步，刚刚的艾利森虽然看上去十分凄惨，但是至少他还活着。

　　“那些黑暗生物没有身体前是没有痛觉的，所以当寄生的身体遭遇到过于剧烈的疼痛后，它的意识就会和寄生体的意识分离，这样就能够单独消灭黑暗生物。”约书亚做了一个分离的手势，“就像这样，‘嘭’得被分开了。”

　　威尔上下打量自己的好友，“你希望我和你合作？”他认识的约书亚一向懒得向他解释这些，所以他只能这样猜测好友今天的反常。

　　约书亚沉默了片刻，“是的。”他确实希望威尔能够与自己合作，因为他一人可没法消灭那些已经拥有了身体的黑暗生物，至少没法这样相对平和地消灭。

　　“我得思考一下。”威尔对约书亚说，事实上，这一切的发展都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和他的朋友突然就像英雄一样，得拯救被黑暗生物寄生的人类。

　　这听上去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但是——

　　威尔摸着自己的耳朵，看向好友，“它们会来找我，是吗？”

　　“当然。”约书亚说，“你是它们的猎物。”

　　“如果成为你的同伴，我就能够成为狩猎者？”威尔不喜欢被动的感觉，如果一定要参加战斗，他宁愿自己是狩猎的那一个。

　　“没错。”约书亚拿出一本书——这令威尔相当的疑惑，不明白他究竟是从哪儿拿出的，约书亚并没有在意好友疑惑的视线，他只是借着路灯翻阅手中的书，把空间留给好友独自思考。

　　“好吧。”威尔终于做出决定，他看着好友，“有工资吗？”他可不想做白工。

　　约书亚伸出手指，报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你应该早一点说的。”威尔说，这个数字已经足够令他心动了。

　　约书亚把书本收到怀里，“接下里得缔结同伴约定了。”

　　“威尔·史密斯先生，请问你愿意和约书亚·安德森先生成为并肩作战的同伴吗？”约书亚问道，他的手中出现一道熟悉的白光。

　　“愿意。”威尔说完后，白光立即出现在威尔的手臂上，一阵刺痛过后，留在威尔手臂上的是他和约书亚姓氏的缩写。

　　约书亚手臂上的相同位置也有个同样的标记。

　　“结束了。”约书亚说。

　　威尔抓了下脑袋，这过程奇妙又短暂，他抚摸着手臂上的标记，“现在可以回家了？”

　　约书亚拦下一辆出租车，他和威尔坐进车里后，报出目的地，“接下来我们有很多工作得做。”他把手中的书递给威尔。

　　凭借着窗外的光线，威尔勉强看清书本上的内容——

　　这根本不是书。

　　准确地说，这是一份一份的委托书，上面写满了黑暗生物出现的地点以及事件，甚至还有解决后的金额。

　　“我已经看好了几个，明天我们就立即出发。”约书亚说，他亲昵地拍着威尔的肩膀，“相信我，你会爱上这种充实的生活的。”

　　威尔一点都不这么认为。

　　他甚至突然觉得，和约书亚变成战斗同伴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

　　威尔看着手臂上的标记。

　　好吧，他和约书亚成为战斗同伴的事实，相信短时期内是无法改变了。

　　而那些黑暗生物——

　　威尔相信它们一定会找寻机会再次行动。

　　这是场无尽的战斗，无论是对他们，还是那些黑暗生物来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