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家庭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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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周末。
格茨虽然一脸菜色，还是坚强地挺起胸按门铃。
开门的是加西亚，她拥抱我们。
“好久不见，尤其是你，格茨。有一年没来了吧？”
格茨苦笑：“很抱歉，工作很忙。”他看见我一脸坏笑，趁加西亚背过身去的时候吐了吐舌头。
乔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还是穿着“围裙”出来把我抱起来：“噢，我的小公主，总算舍得来了！”
他永远不舍得放弃这个甜腻的称呼。光看外表，他比我看起来大不了几岁，“小公主”什么的，太让人难为情了！
我双脚悬空，挂在他怀里羞死了：“好了，乔，放我下来。”
“亲亲。”
我无奈地把唇贴上他唇角：“我爱你，乔。饶了我吧。”
“我更爱你。”乔回吻我的脸颊，恋恋不舍地把我放下。
“他们的关系还是那么让人嫉妒，对不对？”加西亚对着墙角说道。刚才我背对那边，没留意到还有别的客人。
黑色短发的男子站起来，微笑说：“确实。”
他大方地走过来对格茨伸出手：“你好，我是西蒙。很高兴见到你。”
格茨与他握手：“叫我格茨吧。”
乔在我的逼视中低下头去：“呃，你知道西蒙也是古代饮食的爱好者，而且见识很多，我们……”
“常见面？”
乔小心翼翼地说：“嗯，在你和他……以后早几年完全没来往，后来凑巧碰见他……我想你和格茨也挺长时间了，应该没什么关系。”
“那你今天至少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
乔往厨房遁：“我一时忘了……那个，我去做菜，你们先聊着。”
我无可奈何地转身，视线和西蒙对上。
“希望你不介意我今天来。”西蒙一脸歉意，“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离开。”
格茨插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我连忙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加西亚唯恐天下不乱：“西蒙二十年前和我们的小公主约会过半年。”
格茨看我一眼，我连忙解释：“后来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只是比较惊讶乔也请了他。”
格茨笑笑：“这很平常，我不是小心眼的人。你别紧张，海音。”
加西亚捂着嘴笑：“海音，大家都比你看得开。格茨和西蒙都是很棒的情人。况且在明兰，同时约会几个人也不是很稀奇的事情。”
西蒙点头：“你和格茨是很般配的一对，我很羡慕。”
加西亚拍拍他的肩膀，眨眨眼：“我都见过你带着一打不同的女朋友了，我也很羡慕你。”
格茨和西蒙都笑了，我也勉强笑出来。
晚饭吃得很愉快，西蒙同乔、加西亚在古代生活方式上很有共同语言，我插不上嘴。而格茨一直在跟蛋包饭搏斗。
乔终于看不过去，按住他握餐刀的手：“不用勉强的，我可以给你拿点营养液。”
西蒙恰在此时拿餐巾擦了擦嘴，意犹未尽地问：“乔，我可以再要一份吗？”
“噢，当然可以，你的大胃口可是对我厨艺的褒奖。”乔兴手舞足蹈地帮西蒙端来一份。
我小声对格茨说：“需要我帮你拿点营养液吗？”
格茨看看西蒙，默默继续不停地吃。
本来吃完饭还有茶会，但格茨脸色铁青，我和乔说了半天好话，得以被批准带着格茨先走。
我送他回家，确认他安然入睡才离开。
街灯下，一人拉长的影子显得特别孤寂。
我吓了一跳：“西蒙，你怎么在这里？”
“正巧路过这片区域。”
信他才怪，不过把话说开难免尴尬。我走下台阶，与他并排同行。
“不开飞行器？”
“格茨明天还要上班，我打算去坐快速列车。”
“还是不习惯传送？也是，你是母体直接孕育出生，没机会做增强。”
我摇摇头，低头看脚尖：“不行，基因的制肘太强大。咳，已经习惯啦，反正我不足的地方，也不止这一样了。”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说起来，乔和加西亚感情还是挺好哦。”西蒙很体贴的把话题岔开了。
“嗯。这都多少年了？那么强势的女人，也只有乔受得了。”
“他们今年过了五十二周年的纪念日。”
我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二月份在房间里看见一份纪念品，有刻字。”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噢，今天时间太短，我没留意。”好像上次也是带了一会儿就走了，哦，还有上上次。从进门开始就像跳蚤似的不自在，只想着怎么赶紧离开。
“加西亚说乔最近的状况有好转。有时间的话，你还是多陪陪他。”加西亚和乔说这些事？为什么她不对我说？
我掩饰失落：“嗯，我会的。”
“我送你回去吧？快速列车时间太长了。”
我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你别跟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去陪女朋友吧。晚餐已经耽误你不少时间。”
西蒙说：“我喜欢乔。和他相处是种享受。”看来西蒙和乔的交往比我知道的还要多。
我听了有点难过：“是，进了抑郁期以后他一直很坚强。有时候我也觉得很困惑，我们有这么先进的科技，有几乎可以无尽的生命，却无法摆脱抑郁的困扰。”
“事事岂能尽如人意。你如果多陪他，他会开心。我知道你一直急于离开明兰，可是如果去亚兰，最快也要三十五年。以乔目前的状况，他没法承受的。”
我咬住下唇：“可我很想、很想出去看看。”
西蒙叹口气，像乔似的拍拍我的头：“还好格茨也不符合旅行要求，不然你早跑掉。你也很不容易，乔说你坚持替他支付治疗费用，虽然加西亚也愿意替他付。”
我有点不好意思：“到底是男人，总不能生病也要女朋友买单。”
“我看加西亚挺乐意的。”
我伸出一只手指头在他脸孔前左右晃晃：“你还不够懂女人。”
西蒙双目含笑：“也许你是对的。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他第二次提出送我，我还是摇头：“不，西蒙，当我说不的时候，就意味着不。”
“噢，好的。”
我看看路牌，这里已经离车站不远了。
我冲西蒙笑笑：“你回去吧，不然要走很远的回头路。我自己走过去。”
西蒙硬是送我到车站，还坚持付了持票钱，陪我到上车。
快速列车在现今算是相当慢的一种通行方式，而且因为维护费用很高，一点也不便宜。
但是全民公投的时候，明兰的居民宁愿捐款也要留下它，是对旧时光的留恋吗？环绕整个明兰的快速列车，在飞行器和传送普及之前，是联通星球各地的枢纽。
和西蒙恋爱的时候他住得很远，大部分时候他坐车来找我。偶尔我去找他约个会，差不多要坐三个钟头的车，但他仍会坚持送我回来。
两个人贴在车窗前，看青山绿树，看海底深邃，看天空碧蓝。不需要说很多话，心里盈盈的都是欢喜，甚至可以从彼此的眼中读到同样的期望——希望这车永不到站。
如今我一人乘坐，风景似乎也没有变太多。可是心中这空落落空落落的沟壑，是怎么回事？
想起西蒙在我上车前突然说：“其实加西亚说的不对。我不是很好的情人。”
“吓，蹦出来这么一句。为什么不是？”
“我其实是个很小心眼的人。”
我非常不解，但是西蒙却摆摆手说：“没事，你快去。”
走到车门口的时候，我回头望。
西蒙还站在入站口。
我们就像当年的翻版，只是换了个位置。
以前被送到家以后，我总是会偷偷溜出来跟着西蒙，站在入站口看他上车才回去。如果一不小心被发现了，立刻被扭送回家，并遭受严肃批评。从此他总会在上车前反复确认有没有“尾巴”。偶尔没被发现，我怀着小窃喜一路欢欣，会手舞足蹈地告诉西蒙我是如何又成功地骗过他。西蒙无奈而宠溺的语气我仍记得。
“海音，你真是个坏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家庭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