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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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浅是个极为败家的女人，但是在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对于攒钱这件事却极为热衷。
她攒的钱来源之一便是卖废纸。
舟浅的字很漂亮，用她老爸的话总结就是：我闺女写得一手漂亮字，那叫一个清秀、潇洒、活泼。这便要拜小时候李栎桢孜孜不倦地督促她练字所赐，如果没有李栎桢就凭她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决计没有办法练出这样的功底。李栎桢练软笔，舟浅好动总是不经意的就把墨汁蹭在手上、衣服上，她极讨厌那种臭臭的感觉于是半路改练硬笔，每天一小时，一个星期下来两人就能积攒出好多用过的纸，舟浅每个月月末清理一次拿去卖给郑阳的爷爷。
郑阳爷爷并不很大量的回收废品，只是偶尔沿街捡一些空瓶子，积攒的差不多了就拿去回收站换钱拿给郑阳花。因此舟浅对每次卖废纸给郑阳爷爷时他都会对郑阳说：“阳阳又有零钱花喽！”而郑阳在一旁笑的欢畅的情景印象很深，甚至在郑阳爷爷刚刚去世的那一段时间梦里翻来覆去全是这一段，他们脸上的表情，模糊又异常清晰。舟浅和李栎桢去医院看郑阳爷爷那次，老人拉着舟浅的手说：“我们阳阳没有福气，你们小时候我就跟他说，对面舟浅那丫头以后能当我孙媳妇就好啦，阳阳听了还脸红。可是你看，这小子也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都几年了？不着家啊，把我这老头子忘到脑后去了吧？小时候给他换零钱花的时候他还总是说长大了要孝敬我，我老了给我端屎端尿，唉，我都要死了，到现在也没见着他啊！”一番话听得人心酸，舟浅一直到离开病房都强忍着眼泪，她没有办法说郑阳他其实悄悄回来过，她没有办法说他仔细询问过您是否安好，她没有办法说他已经……已经死去……
郑阳离家出走以后为了谋生四处打工，他的文化课完全不过关，上学时当过几年运动员所以身体素质还不错，就在工地上做苦力，后来工头拖欠工资，他几乎吃不上饭，被逼的没有办法纠集了一众人蹲坑蹲点儿终于找到工头协商不妥之后把他打了一顿，就是那个举动彻底改变了郑阳的一生。也许到他真正饿的一包五毛钱的干脆面都吃不起的时候他就乖乖回家了，但是总要有个“偏偏”，偏偏被当时坐在车里看戏的老板看中从此走上了打手的生涯。
所谓“打手”是卖命的营生。
这是一条不归路。
当警察找到舟浅调查郑阳的时候，舟浅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首尔遇到郑阳了。自己去首尔为了看演唱会为了游玩，可郑阳不是，碰到他只能说是巧合，事实上他是去跑路的。
警察说，他们早就已经掌握了郑阳的犯罪事实，但是为了钓大鱼他们一直是在暗里跟踪。他的老板为谋取利益与人发生各种纠纷，最后都是派郑阳去解决的，最近他的老板因为一些琐事被推到风口浪尖，又有线人爆出郑阳手里握有足以令他老板一辈子都没法翻身的犯罪证据并且S市某天深夜发生抢案后郑阳突然失踪，警方有理由怀疑郑阳已经遇害。舟浅当时听得双腿一软幸好李栎桢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后来有一天舟浅对李栎桢说：“好奇怪，你看郑姨知道郑阳出事的时候的样子，明明很惊慌却强自镇定的嘱咐不可以让郑阳爷爷知晓然后利落的打理一切，可是眼睛里的悲伤和难过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偷偷抹眼泪也不是假装的，这样一个根本不坏的人，怎么那时候对郑阳那么不好呢？”
李栎桢叹口气摸摸舟浅半长不短的头发：“关心则乱而已。”
“咦？不要打哑谜。”
“等以后咱有了宝宝你就知道了。”
“讨厌~不知羞耻！”
因为几天前舟妈妈念叨过舟浅说什么两人世界也过得差不多了，该准备要个宝宝了，这话恰巧被和舟父下完棋出来吃饭的李栎桢听到，暗地里对舟浅挑逗的挑了挑眉，晚上回去好一顿折腾，还美名其曰奉岳母大人之命实施造人计划。第二天早晨舟浅瞄了几眼可怜兮兮地躺在地板上的套/套咬牙切齿，内心怨念无比：这厮打着要宝宝的旗号把老娘折腾的死去活来，嗯……爽的老娘都不晓得什么时候用了套\套，还不止一个两个，真是……太丢脸了。每逢周末李栎桢是坚决不会去公司的，早早就醒了躺在某人身边看她睡觉已多时，此时某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她懊恼的样子就知道她小脑袋里在想什么杂七杂八的，实在忍不住笑得开怀连带着床都跟着颤动，舟浅知道他在笑她，在他怀里翻过身面对他气鼓鼓的捶他胸口，李栎桢任她捶了几下才摁住她白嫩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你还是小孩子呢，虽然我无比相信我自己的能力一个人能照顾好你们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但是我真的不能保证以你的性格不跟自己的宝宝争风吃醋，所以，小宝贝你乖一点，嗯？”
声线里带着清晨醒来特有的暗哑，眼神温柔的犹如色泽诱人上好的蜜糖可以溺死人，虽然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有点不是那么对劲儿，但是没出息的舟浅仍旧抵抗不住这样性感的诱惑无须计较那些有的没得“喵呜”一声扑到她的亲亲老公身上撒娇完全忘记了两个人都是赤身裸体的状态于是想当然的又被修理了一通。
由于这样惨痛的经历，舟浅对“生宝宝”、“造人”“要小孩”之类的话题很是敏感，一提及她就会想到各种激烈的场面而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偏偏李某人还一副：“你心里想的其实我都晓得，宝贝脸红的模样好可爱我好喜欢~”的样子，恶劣的总是故意提起。
“讨厌？不知羞耻？”李栎桢皱皱好看的眉头，慢悠悠地解衣服扣子“怎么办，我明明记得昨晚有人喜欢的不得了呢，哦~看来有人是忘记了，看来我要辛苦一点儿帮某人回复一下记忆了……”
于是那么沉重深远的话题在李色狼神不知鬼不觉的引导下变异成了……床上激战……当然，李栎桢说的没错，在舟浅有了宝宝后真的是明白了郑姨的初心，只可惜郑阳年少无知不懂珍惜，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圣诞节前夕，明明忙得要死的李栎桢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以舟浅大姨妈驾到就在圣诞节前后为免在异国被大姨妈折腾的死去活来又恐假他人之手照顾不周为由扣留了她的护照不许她去日本看演唱会，舟浅利用□□等等各种手段谈判无效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自己的那张票送给了在她的带领下也喜欢上同一个乐队的这次本来打算同去的宋思。
舟浅后来想，如果不是李栎桢临时整这么一出，后面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年前张张约舟浅一起去囤囤家，舟浅虽然不待见齐天朗但是看囤囤整天被关在自己别墅范围内跨出一步都要报备委实是可怜，而且据说齐天朗最近做起了甩手掌柜这样一来顺便还能搅毁他与囤囤的两人世界何乐不为呢？于是推掉前一天和自家老公约好的丰盛晚餐欣然答应一起前往。齐天朗一看见舟浅就头疼，想起刚刚李栎桢在电话里笑中带狠的说：“不许欺负我老婆。”，偏偏手里有个项目还在和他谈，实在是不好将此时正抱着自己老婆腰身撒娇说：“小家伙快出来喊干妈~”笑得小人得志的某人轰出去，于是恶狠狠地吼某人：“你轻点儿抱我老婆，小心耽误我儿子生长发育，还有注意你的言辞，不要教坏我儿子！”，然后对某人竖起的中指视而不见对张张点头温文有礼的微笑：“你们聊，我去书房了，有事情叫我。”齐天朗人精儿一样的，知道囤囤的闺蜜中真正不好惹的是张张，平时说话也格外客气。
囤囤挺着肚子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斜躺在沙发上对舟浅呼来唤去，
“浅浅，我好渴，帮我倒杯水。”
“唉，你看看你，都怪你家三木把你宠的，别说我是孕妇要更叫小心照顾，平常人大冬天也不能给喝冰水啊。快去给我换一杯。”
“这么烫，先给我放一边晾着，一会儿提醒我喝。”
在齐家负责照顾囤囤饮食起居的阿姨看不下去要帮忙的时候舟浅终于发飙了。
“囤囤你丫的欠踢是吧？以前你也不这样啊，是不是你们家齐天朗知道我要来就开始教你怎么折腾我？”
囤囤眨眨眼，“被你猜中了。”
舟浅简直被气的要吐血，扑上去贴着囤囤的肚子告状：“干儿子你快出来帮你干妈我报仇，你妈妈是个没良心的，从高中到现在我当了她快十年闺蜜啊，就为她才认识了四年的你的爹就对我进行打击报复了，不靠谱啊不靠谱，你们家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你身上了啊……”。
一番话让囤囤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推开她“好了，别贫了。”舟浅卖萌的撅嘴，起身发现张张幽怨地盯着囤囤的肚子看吓了一跳。
“喂，张张，你想什么呢？
“亲爱的，我好像……怀孕了……”
舟浅：“……”
囤囤：“……”
舟浅和囤囤：“啊！~~~”
齐天朗在书房听见无比刺耳的尖叫声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错号，吓坏小宝宝就不好了，掏掏耳朵给李栎桢打了个电话：“记得看时间差不多就把你媳妇接走。”然后又给宋思打去电话，那厮晚上通宵陪小侄子打电动这会儿正睡的云里梦里稀里糊涂的接听了电话瞬间就清醒了，齐天朗说：“有一种三分钟的手术你知道吗？”宋思又不傻联想到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从床上弹起来就直接冲进浴室：尼玛三分钟无痛人流大街上百分之八十的传单都是这个有谁还不知道三分钟手术啊啊啊！齐天朗挂掉电话笑得阴险，心里十分欢乐的碎碎碎念：让你们毁掉我的二人世界！悠悠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令牌令牌牌~~
舟浅瞪大眼睛想不错过张张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说，奸夫是何人，给本宫从实招来！”
张张看着眼前舟浅和囤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有点后悔找她们商量对策，想到所谓的奸夫突然又有点儿小害羞，脸红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圣诞节……日……日本……”。
舟浅最先反应过来，看来宋思那小子把张张拐过去下手了“哈哈哈，宋思终于男人了一回，哀家甚为欢喜~”
囤囤是个心思单纯的人，知道自己的闺蜜跟宋思那个看起来不靠谱其实很可靠的痞子OOXX了心里很高兴，笑够了就自顾自的端起杯子喝水。舟浅在李栎桢面前时而女王时而小萝莉，什么事情都完全不用她操心就对了，可是舟浅在朋友面前不是这样的，她的心思细腻，聪明独立，她扮演的是军师角色，当然，你看她大大咧咧的样子也许不像，但是事实上，她只是猥琐……
舟浅笑够了表情就严肃起来：“张张，你爱宋思吗？”
张张右手拇指摩擦食指，那是她在思考的惯有动作：“我……不知道……”
舟浅皱皱眉：“那……这个孩子……”
“他是一个生命体，他属于我的一部分，我要他。”张张说这个时候没有一丝犹豫。
“他属于你也属于宋思，宋思有知情权，那么，你要跟宋思共同抚养他吗？你知道，宋思绝对愿意的。”
“浅浅，我……我没想好。”
“张张你还记得吗？你高中的时候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我记得，浅浅，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有爱上他之前，我不会答应和他结婚。”
天刚黑的时候李栎桢先宋思一步来接舟浅和张张，本来囤囤没心没肺的要留他们在家里一起吃饭害齐天朗一个劲儿的跟她使眼色，舟浅心里有事情急着带张张走，看齐天朗的样子故意要囤囤跟他闹别扭：“走啦走啦，你们家齐天朗的样子看起来要是我们再不走他就要往我们身上泼水赶我们走啦，快走快走，以后再也不来了，省得碍人眼~”。一番话听得囤囤急红了眼，李栎桢朝眉头皱得紧紧的齐天朗抱歉的笑笑，上车就捏舟浅鼻子：“囤囤不经气的，还怀着呢，要是有什么差池齐天朗来找你算账我可拦不了。”舟浅拍掉他的手揉揉鼻子：“自己老婆都哄不好的人，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大事？”张张在后面拍手：“儒家思想领悟的不错。”舟浅得意的“嗯哼”一声：“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哈哈哈哈~”张张实在看不得她得瑟的鬼样子，拍了她一下头跟李司机说：“你越发惯着她了。前几天她家太后跟我打电话聊天儿还说这个呢，快无法无天了。”李司机笑笑：“没办法，要‘齐家’嘛。”舟浅更得意了，高兴的冲李栎桢右脸“啵”了一口，还问香不香。
到了张张家楼下张张下车，舟浅探出脑袋：“张张，明天跟宋思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有需要，”舟浅捶了捶胸口“姐姐在这里。”张张在那么一瞬间突然想哭，但是她只是点点头笑笑转身上楼了。
李栎桢等张张家的灯亮了才开车，出小区的时候刚好宋思的车擦过去，两个人互相按了喇叭算打招呼。
“宋思犯错误了？”
“嗯哪，他男人了一回。”
李栎桢不动声色的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张张说她大姨妈没来，估计是有了。”
李栎桢又瞟了她一眼，过了好久才说话，语气里有掩不住的笑意：
“浅浅，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月事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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