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谭曙

1、序曲

　　这个故事，发生在局势动荡不安的五代。
　　公元927年，马殷建楚，以潭州为都城，改名长沙府。马殷在位期间，向中原王朝纳贡称臣，种植茶叶，进行贸易，又铸造铅铁钱，获利至富。时国内战事稀少，经济发展，社会富庶。
　　吴善恩就出生在这个相对平静的时期，她六岁时，父母相继亡故，于是投奔到在都城长沙为官的兄长那里。兄长吴守恩膝下有三女一男，幼子吴功与善恩同岁……

　　序曲
　　善恩进入山洞不久，就和偏偏他们走散了。她手上举的火把也渐渐有熄灭之势，她必须尽快找到出口。她小心而惶惑地向前走着，山洞里阴冷阴冷地，好像凝结着无穷无尽的寒气。
　　“啊——嚏——”她打了一个喷嚏，缩了缩小小的身体。
　　“是谁？谁在那里？”不远处响起吴功的声音，她欣喜地寻过去。
　　吴功、偏偏、还有似语都在。那里好像是山洞寒冷的源泉，吴功他们站立的地方，一面洞壁全是冰，冰的深处，有一个黑暗地模糊不清的人影。
　　“他是谁？”这个人为什么被封在冰里面，冰里面很冷，他死了吗？她既好奇又畏惧。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而言，这样的场景是很吓人的。
　　“不知道。”偏偏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细微地颤抖。这不过是一个死人。对偏偏来说，死人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见到这个死人，她会觉得害怕。他好像会随时扑出来抓住她。
　　“我看他死了很久了，你看他的脸，煞白煞白地……”吴功装模做样地分析。
　　“我们走吧！”偏偏说，并且率先走了出去。
　　“哦——”善恩应了一声，却挪不动脚步。她明明恐惧，却移不开目光。透过寒冷地冰层，那个黑暗静默地身影——多么孤独的身影！她以前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现在好像忽然间明白了。她小小的心，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哀伤，这哀伤漫过恐惧。
　　“走了！”吴功在喊。
　　“来了。”她轻轻叹口气，转身追上去。
　　……
　　她怜惜他。这个小小的孩子在怜惜他。
　　居然，是一个人类的小孩！
　　叶光纪凝望着通天镜映出的冰封着的孤独身影，嘴角缓缓浮起笑容。同一个身影，偏偏看到的是掠夺，而那个小孩，却看到孤独。
　　孤独。多有趣的字眼。
　　漫长无涯际地永恒，无处消遣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