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莲》三寸缘分

6、第005章

　　该走的都走了。我报复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但是，看着无辜的杨倩和这场不欢而散的饭局，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寂静的包厢中过了很久之后我和杨倩一前一后走出了出去。是杨倩先离开的，我紧跟在她的身后。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我和杨倩走出饭店旋转玻璃大门的时候发现已是乌云密布，寒意铺天盖地。
　　我本以为我和这个陌生女子之间就此就会画上句号。曲终人散，她拿了我的钱，而我也利用她达到了目的。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公平交易。交易结束，他们会毫无交集的与彼此擦肩而过。可是我没有想到，这却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走出饭店旋转的玻璃大门后，一直走在我前面的杨倩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看着我，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怨言，只有尚未风干的红酒。她的面容很平静，平静的让犯错的我觉得有点心虚。我没有勇气抬头去看她脸上的红酒。我低下了头，看着脚下被风带过的梧桐树叶声音低低地向她道歉“对不起。”
　　她没有回应我的道歉。由于我低着头，所以也没有看到她当时的神情。在我说出那三个字后，我看到那个白色的信封塞到了我的手中。我抬头，她已转身向前方的公交站牌走去。
　　不知道是她在抽泣还是冷的缘故。望着她的背影，我看到她娇小单薄的肩膀在不住地颤抖着。
　　过往的路人纷纷向她投来惊奇异样的目光。在那些人的目光中，在那件被红酒打湿的白衬衣下，她的狼狈与可怜让我在忽然间心疼。我脱下自己的西服，冲上去将娇小单薄的她裹进我的西服中，用胳膊将颤抖不止的她拥进我的臂弯。然后用挑衅的目光回视那些看杨倩笑话的陌生人，向他们宣誓她并不是没人要，被人遗弃的可怜虫。
　　此时的她或许真的需要一些依靠和安慰。她没有拒绝我的莽撞，在我的臂弯中她不躲不闪，乖乖地任由着我搂着她穿过一条条繁华的大街。
　　我的脚步，停在了一家服装店的门前。望着服装店水晶橱窗中展示的那一件件高档名牌的服饰，我松开了胳膊。然后又像进饭店时间的那样霸道，不由分说地牵着杨倩的手走进了服装店。
　　她的手在我的手中挣扎，声音恐慌不安“你要做什么”
　　我转头，看到她眼神中的困惑和不解。
　　这是一家被装扮的如同水晶宫殿一样美丽的女式服装店。此时导购已经迎上来一脸笑意的向我们介绍他们店最近上市衣服的款式和名字。
　　我的目光盯在杨倩被红酒泼湿的衬衣上。因为这件被红酒泼湿的衣服，外面的那些路人才会用那样异样的目光看她。我盯着她的衬衣问“你就这样回去？”
　　她已明白了我的用意，赶忙摇头微笑“不用了。我没事的”
　　从她的笑容中，蕴藏了每个女孩子想要得到的那种幸福。尽管那种幸福如此之淡，但还是被我看到了。她笑容中蕴藏的那种幸福，又让我莫名的想到了一个人——贝贝。
　　恍惚间，我忽然发现，原来两年前的某一天有一对亲密的恋人曾经在这家服装店中留下过她们温馨的一刻。我眼角的光芒认真地从衣架上的每一件衣服上扫过。一件白色的毛衣，和两年前的款式相同，相同的颜色，只是摆在了不同的位置。两年前的摆在最起眼的位置，而此刻的这件毛衣却被理货员摆在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一角。那沉默的样子就像是已被人当尾货处理。
　　顺着我的目光，导购和杨倩的目光也停在了那件白色毛衣的上面。
　　雪一样白的颜色，拥有丝绒一样的光泽，只不过款式比较过时一点。但在怎么过时，比起杨倩身上的那件在市场批发摊一件20多块钱处理的白衬衣，显然不知道要好多少。
　　我走过去，从衣架上拿下那件质软如丝绸的毛衣塞到杨倩的手中。
　　“去试试”
　　我的语气冷淡，我也不知道是命令还是在哀求。
　　杨倩拿着毛衣的手有点错乱，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但她已被导购拉着手走向了试衣间。
　　看着杨倩的背影，两年前在这家服饰店中的那一幕在我的大脑中如电影花絮一般闪过。两年，没想到时间会是这样的快。那毛衣上的标价让我忍不住叹气，两年，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款式，一件原来是800多块钱的毛衣没想到在两年后跌价成了200多块钱。难道，这世间的东西就这么不廉价吗!
　　我缓缓闭上眼睛，觉得心中有泪轻轻淌过。
　　大概10分钟左右后，穿着白色毛衣的杨倩蹑手蹑脚来到我的面前。她低着头，在服装店耀眼的灯光下，我看到她脸颊上有微微的潮红。
　　从我认识杨倩到我进监狱的那段日子里，我眼中的杨倩都是温顺的，温顺的可以逆来顺受，即使我做出那么伤害她的事情，她也毫无怨言地爱着我。温顺的让我觉得她就是懦弱的代言人，温顺的让我担心，让我担心在我入狱后她没有办法在活下去。但是我错了，在我入狱后，为了营救我，为了撑起我那个已经破败了的家，让我从她身上看到了所有女人都无法具备的坚韧和坚强。
　　这是一件开领的休闲毛衣。穿在杨倩的身上刚好合身。她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很久后才喃喃地，低低地说了一句话“这衣服这么贵….我看，还是…..不要了吧”
　　不要了那三个字说的依恋不舍。我能够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对这件毛衣的喜爱。
　　跟在杨倩身后的导购员一直在窃窃偷笑。其实，在我刚看到从试衣间中走出来的杨倩后也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我此刻的心中想着贝贝，没有心思，没有力气去笑。
　　我知道导购员在笑什么。杨倩身上那件旧的有点起毛的牛仔裤和那双已经很少在市面上见到的女式运动鞋搭配那件毛衣实在是有点说不出的滑稽与古怪。
　　这打扮走出去，只会引起更多路人异样的目光。
　　我的目光落在橱窗中用来吸引顾客眼球的那几款短裙上，对导购投去很会意的脸色。
　　导购小姐立马明白我的意思。立刻春光满面，热情洋溢地拉着杨倩滔滔不绝地介绍他们店里买的最火最热，而是是价钱最高的裙子，并且不耐其烦地让杨倩一一试穿。
　　在导购伶牙俐齿的推销和过分热情的举动下，杨倩毫无还嘴之力和拒绝之举。她除了对站在一旁的我投来求救目光外只有一一接受导购小姐的热情去试穿一件件那些只有她站在大街上隔窗相望却莫不能及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