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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世事如棋,人情似纸,厚薄高低,何日休? ...


  •   子桑见岑泽不说话,那样子倒像是平静无事似的,心下到底也是感慨喟叹,刚想开口说话,便听见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拿起来去窗口接,对方的声音却着急得很:“柴小姐,我刚出去拿了李教授的处方,A602的病人就不见了,孩子和舒小姐都不在这儿,我以为是舒小姐带宝宝去楼下花园了,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等到。”

      子桑怔了怔,挂了电话匆匆打舒怡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这下子是着急起来,转过头来对岑泽道:“舒怡和孩子不见了,不要告诉我,是你们干的。”

      岑泽一下子仿佛是没听懂,仓皇抬起一双眸子来,有些愣愣看着她,子桑瞧他这一副傻样心下越发慌乱起来,说:“既不是你,还愣着干嘛,你不要你儿子了?走啊。”

      岑泽还是没听懂,于是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子桑忍下气来,将脚一跺,暗骂:“你真是傻了。”说着拿起沙发上的包来,转头就走。
      岑泽如今仿若海上沉沉浮浮一根空木,茫茫然无一丝头绪,唯将子桑当做最后一叶救命扁舟,看到子桑转身,他那么一瞬像是悚然回过神来,刹那的惶恐往身上袭来,忙站起身同他一块儿出去,外面的秘书还等着,见了他,迎上去问:“是去哪儿吗?”

      岑泽这才想起来,懵懵然问子桑:“去哪儿?”

      子桑见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瞪了他一眼,只说:“方林路34号。”

      是城东一带极为偏僻的的危房,政府上半年就已经对周边两三个区域实行了强制拆迁工作,因为这一片区域住户大多太过杂乱,政府回迁安置方案较难办理,便拖到了如今。

      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了,周边油烟四起,斑斑驳驳的残垣,因为墙屋不停往外头渗水,密密麻麻的青苔爬山虎遍布着,黑色的不知名物体渐渐往下漏出来,只听得家家户户的老式空调罩子,在风烟里头哗啦哗啦乱响着,台阶又颤又陡,吱呀吱呀几欲倒下去似的,还往上头溢出水来。

      子桑见岑泽抿着唇,那样子倒是有一两分委屈似的,瞥了他一眼,冷笑起来:“怎么了?心疼你旧情人了?还是心疼你儿子,你也用不着,她这是自作自受,活该着呢,我说了她也听不进去。”

      岑泽听了这话,只是静默不语,心下却愈发难受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自喉中发出苦涩的声音来:“对不起。”声音倒是闷闷的,像是对自己说的似的。

      子桑嗤笑出声,连连摆手:“别别,宋书记,您这话说的,你对不起什么了?”

      子桑有钥匙,开门进去,里面连四十个平方也没到,一眼望到头,却不见人,子桑本以为是舒怡为了宋家的事带孩子回来了也说不定,这下子,真是急起来了,忙去隔壁问了乔大妈,却说没有回来过。

      岑泽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慌乱无章到了极处,只觉前方有着狂风暴雨倾泻这袭来,几乎进了桥洞下方的暗无天日当中,深波汹涌携带者惊涛骇浪而来,连神思也是微微的恍惚,只是有些发愣的盯着这屋子看,看着看着,只是缓缓然的一阵心酸难受罢了。

      不知那里有风传来,吹的屋子里发出一两声的叮铃,叮铃声来,就像是在梦里头出现过的声音,岑泽突然的听到这个声音,身子震了震,只是一动不动在哪里,僵僵的,像是没了知觉似的,只是心头一阵阵的凉意。

      眼睁睁瞧着那个挂在床头的风铃,那本是极好的玫瑰木,年华沉淀,越发的透出苍茫的几缕哀婉,弥觉隽雅,悠悠一两丝飘渺。上头用石榴红玫瑰木雕了折枝梅花来。玫瑰代表的爱情,俗是俗的来,腻是腻的来,可是却是你侬我侬的韶华时光。那时候爱情正值又浓又腻,是真的仿佛要永永久久的腻在一起似的,是真的极精致的玫瑰木风铃,舒怡那时只是笑:“怎么和外头买的不一样?这样好看?”

      怎么能一样?那本是他做的,怎能一样。

      舒怡当时笑眯眯将自己衣领上系的那方白色底子黑花样的丝巾解下来,系在风铃下方,外面风一吹,丝巾上方仿佛还有她似有若无的馨香温软,悠悠不绝,随着叮咛声细碎。一直往人的心里头绕…

      他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她红了脸只说:“我不告诉你。”说着又羞涩转过头去,小女儿似的娇嗔,那眸光忽悠悠一转,灵动的仿佛是俏皮。只叫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他怎么不知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教人读了千万遍的话,却是这样迤逦!

      他心下恍若锋刀刺过,一阵高过一阵的钝痛,一针强过一阵,到了最后只剩下一片无望,只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从来不知,在他绝望之际,比他更绝望的却是她,她早就死了心,断了念了,才会对他说那些话,他从来不知,他却从来不知 ,舒怡,舒怡…

      风铃声清脆,在房间里轻轻摇曳,那白色底子的花样早就褪了色,有一种近似鸽灰的象牙白,是极好看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掉下泪来。

      岑泽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子桑说:“要不再去医院看看,邻居说没有回来过。”

      岑泽下了楼去,他一布一步往下走去,一步一步,像是先前走的久了,走不动了似的,一步一步,只是走得吃力,楼梯太陡,最后一级比上面少了两阶,他踩了个空,整个身子都恍然往前面扑去,幸是陈真真上前来扶,失声叫了一声:“宋书记…”

      岑泽缓缓把身子站了直,这才渐渐醒了过来,抬起一双眸子来,只温声问:“怎么了?”
      陈真真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因该说他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也看不懂,一时间仿佛是迷惘,却又好像不是恍然无望的感觉,目光之处却似复杂,有几分他不懂的恍惚。最后那一刹那又像是哀恸痛楚,最后化为一滩死水无微澜。

      岑泽同子桑去医院,到了医院病房里却并没有人,空荡荡的除了白色床单之上还有小孩子的两三件衣服,床头柜上放着手机和水杯,却还有一串钥匙,岑泽清清楚楚看见上头的那个钥匙串,一瞬间心中大恸,心下难受到了极处,手上的拳握得越发紧了起来,直直颤抖个不停。

      正微微愣着神,手机却响了起来,是秘书胡承临,问他:“工商局政治8号办公厅的电话,要帮您转进来吗?”

      岑泽不知道什么事,可是那预感一阵强过一阵,只要将人箍死在这样的恐惧里头似的,便说:“接进来吧。”

      却是贡志酬亲自打来的,只说:“宋书记今日出院,想来是好了?”还没等他说话,又道:“宋书记最近来对我关注颇多,直叫我好奇呢,想必不过多久,李主任就要请我去喝茶了吧。”不等他说,便突兀的挂掉了。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对方却是极为专业的口吻,只说:“赎金三千万人民币转到下面发给你的账号,通知银行划账,宋书记懂的,破财消灾,三千万买你儿子总是值得的。”

      两分五十八秒…

      之后又是另一个电话:“宋先生知道怎么做,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东西就玩花样,你儿子女人都安全得很,我们也不想弄得见红,你说是吧。宋书记向来警敏,知道我们什么意思。先给你听听。”说着对面传来孩童的抽泣声:“妈妈,妈妈…”

      两分五十秒…

      轰!
      他耳里只剩下波涛翻滚的嗡鸣,一波携带者一波上来,冲到脑门口,血气齐刷刷往上扣,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唯有刚刚孩子的声音,明明温糯的很,却一字一字记着他心房最最柔软的地方,他懵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眼睁睁瞧着那玫瑰木风铃在光晕忽明忽暗下,恍惚不定,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只以为这是梦,浑浑噩噩无一丝感觉,只看着那风铃上面的丝巾起了又落,落了又起,飘渺无望…自自己脊梁骨上方硬生生生出凉意来…

      他向来极能自持,缓缓扶着扶手坐下来,竭力让自己定下神来,目光只出一片迷离,盯着地水泥地板愣愣看了好一会儿,只是纹丝不动.

      子桑见她一副失了魂似的表情,一下子揪紧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恍然问:“怎么了?是不是关于舒怡的?”

      岑泽听到自己又干又涩的声音,却还能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表达平静,就像在叙述件□□下发的文件似的:“舒怡和孩子被绑架了,对方专业的很,三次电话都在三分以内。三千万入账。”

      子桑一下子傻了眼,只问:“绑架,怎么会有人绑她?绑她干嘛?难不成勒索,卖了他们两人都不值多少钱钱…”说到这里却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愣了一会儿神,才暗啐道:“嗬,现在这速度,蹭蹭蹭的,比神七还快,这么一会子功夫就挖出来了。”说着将眼皮一瞥,说:“你还愣着干嘛呀,叫银行划钱啊!多大点事儿啊。”

      岑泽却一副怏怏的表情,整个身子都凹了下去,低着头也看不到他任何表情,外头的阳光子百叶帘外影进来,明灭不定,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深不可测,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子桑倒是怔了一会儿,才试探道:“宋岑泽,你不会真那么没良心吧?就算舒怡和你没了情分,可山山可是你儿子啊。”

      见他一副半死半活的表情,子桑气不打一处来,将脚一跺,只道:“就知道你靠不住。”说着转过身准备,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了好久,终于还是拿出手机来,翻到的那一页上头有着两个字“景维”,她微微一个恍惚,愣神似的看着那两个字发出的淡蓝色荧光,指尖微微一颤,终于还是决定按下去…

      岑泽却突兀的站了起来,伸手就抢过他的手机:“不能报警!”子桑以为自己看错了,他那么一瞬间的目光,竟要急得喷出火来,通红通红的。

      子桑将手机一夺,说出脏话来:“神经病,谁说我要报警了?这我还不知道?你不划钱,我总得想办法吧。”

      岑泽松下一口起来,跨坐下去,只是摇头,微微发怔的摇头,那声音却是乏力到了极处:“不是的,对方明着要钱,可我知道,不是的…”

      子桑心急如焚:“宋岑泽,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你一口气说清楚成不成?反正是冲着你的,舒怡可不会得罪什么人。”

      岑泽手心里出了一手的冷汗,粘粘的沾在上面,又腻又难受,像是有几千几万只虫子在爬似的,一直往血管里头啃噬进去,只是摇头,说的语无伦次:“他要我手里的东西,做的一丝不苟,这样子声东击西,便万事都怪不到他了。明着是勒索,可真正要的不是…”说着缓缓站了起来,只低头说:“我得回去准备一下…“声音却微微的抖动,也不知是乏力还是什么,看上去只仿佛失去了万千神色似的,空灵灵的。子桑只瞧着他秀立的身形仿若一直往下压,往下压,就想飞风一吹就要到了似的…

      岑泽往家里头赶,一路上只对胡承临说:“把要交给李主任的五份报告全都调出来,千万不要发过去,然后再去私人账户划三千万到下面这个账户上。”

      胡承临大吃一惊,半响也反应不过来:“出什么事儿了?三千万,可是笔不小的数目,一时半会儿的…”

      岑泽面色却看不出什么,语气却隐隐的压抑,他向来和胡承临掏心挖肺的,这下子也只说:“他绑架了我儿子,真够老奸巨猾的,明着勒索,到时候什么事儿都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胡承临一口气没上来,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呆了好半会儿也不明白他什么时候生出来一个儿子了,见他这幅样子倒也不好多说,只道:“好的,我尽快去办,不过,得有点有时间。”

      盛子秋却不知从哪里知道的,这下子可是闹开了,连老太太也知道了。一进家门,还没下车,就听见勤务员上来告诉他:“东边打了电话来,要您过去呢。”

      这是天大的事儿,连在外头的老爷子也赶了回来,出了这样的事儿,老爷子破天荒的没有家法伺候,仿佛也是被怔住了,或是被惊住了,听了盛子秋讲了老半天两老也是云里雾里的,这样没有一点预兆的从天上掉下个重孙子来,竟然都五岁了,吓得老太太差点没脑溢血送院,佣人抚着缓了好久才渐渐定下神来。

      纵使老太太学识再高,这可是关于重孙子的事儿,还是宋家长孙,缓过劲儿来,早就掉下泪来了,痛心疾首:“这是做了什么孽了?你们就瞒吧,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儿,你们是不打算瞒一辈子,都五岁了现在才知道,你们是存了心让我和老爷子死了都闭不上眼睛,好端端一个五岁的孩子,我连面儿都没见过呢,连一面都没见过呢,就出了这样的事儿,要是,要是…先是出了皎皎的事儿,要是,要是这次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

      老太太出生晚清名宦世家,世代簪缨,又自小从事西式教育,是出了名的雍容端庄,这下子跟割了她的心头肉没什么两样,想想亦是,到了这个年纪,最盼的就是这个了,谁知盼到了个五岁的重孙子,却出了这样的事儿,论谁谁接受得了?

      老爷子也是,没了平日的镇定,细聆呼吸之声,只一种蓄势待发的勃然大怒,果不其然,将手中的烟狠狠一拧,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步,那目光简直像刀子似的,嗖嗖嗖,要将宋岑泽身上戳几千几万个洞,寒冽到了极处。底下人人皆平息静气的,生怕这位年逾古稀的大家长生气起来,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药似的,隐隐有火药味弥漫开来。

      果真,一等到宋文肇从机场赶回来,老爷子将手上的软鞭一扬,就骂道:“真真是混账,我几十年的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咱们宋家竟出了这样的事儿来,五岁了,孩子都竟然五岁了,六年前你干嘛去了?六年前你死哪儿去了?如今才捅出这样的事儿来了,宋家怎么会有你这样天性轻狂的孙子,真真是丢脸,害得人家辛辛苦苦替我们养了五年的孩子。”

      岑泽低着头不敢狡辩,那样子却是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我不知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火上浇油,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有脸说,你好有脸说这话,你不知道,你做的是你不知道,亏我平日夸你性谨善,你闯的祸你不知道?不是你这混帐东西做的事儿,六年前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儿自己不知道啊?人家这五岁的孩子从哪里来的?这种事情竟然不知道,不是你干的事儿?”

      这一通话是说的下面几人皆又窘又羞,又不知所措,老爷子像是失了心肝肉儿是的,连连垂首叹气:“看看你在外面惹的事儿,我,我,不管什么办法,翻了整个城,我也一定要找到孩子…”

      老爷子火气冲天,下面一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正巧有人来说,老爷子打电话叫的人已经到了,本以为是工作上什么得力的人,却不像是一位尚年轻的男子,头发却染成了棕灰色,不是很英俊的男子,尚君朗高挺,乍看上去浑身却透着寒气,很有不怒而威的威慑。让人忍不住心下一凛。

      管家只通知老爷子:“阮先生来了。”

      那位阮先生态度却是几清明有礼,眉毛极浓,微微一扬,下面一双丹凤眼却是极其的明亮,痞痞说:“宋老爷子,真是稀罕,这样火急火燎的把我从南边找来,是出什么事儿了?”

      宋老爷子见到他便微微安下心来,缓缓坐下来,叫了一声:“小佑啊。”又斜睨了一眼岑泽,恨铁不成钢道:“还不这不争气的东西惹出的事儿?”

      岑泽虽不认识这位阮先生,可他却认识他,笑眯眯道:“哟,这不是大少爷,他可是出了名的懂事儿,能惹什么事儿要叫到我?”说话见到有两三分玩世不恭的吊儿郎当。

      老爷子痛心疾首:“你来了,我也就放下一颗心来了,你是这上面的人,有人绑了我重孙子,你可一定要帮我弄出来!”

      那位阮先生显然大大的吃惊,不过一瞬又明白过来,却偏偏不紧张,反倒是笑了起来,轻轻一晒:“哟呵,真是稀罕事儿,大少爷是出名儿的正派,人人皆道那女人是拿眼睛撩都不撩,没想到这样不小心。”

      这句话说的露骨,不少用人诧异这位阮先生是什么人物,虽从打扮言语中猜到八成,却不想有这样的胆子,在老爷子面前这样调恺岑泽,老爷子却也不恼,只说:“不管怎么样,翻遍了整个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孩子安全的回来。”

      那位阮先生连连嬉笑道:“一定一定,您老的心尖子,那偾说安全回来,一根头发也是不能少的。”

      老爷子听他这样轻松的口气,倒是安下心来,松了口气指向岑渊道:“这个混小子,就会给我惹祸。”

      阮先生道:“哎,别介呀,什么惹不惹祸的,人家不给您老带了您千盼万盼的重孙子,我还不知您心里头这点算盘?”

      老爷子听到重孙子这三个字,倒底心下喜了起来,终于是笑了起来。

      岑泽接了胡承临的电话往外边去了,通知人备了钱和资料,安排人发过去,宋家老宅里头灯火通明到了大半晚,却没一个人有一点睡意,一根弦紧绷了整个晚上,到晨曦微露时分,一个电话铃声,啪嗒,将众人的线全部拉了段,岑泽拿起来接,人人直勾勾盯了岑泽看,对方声音依旧不平不稳:“一个人到我下面发给你的地址送东西,别耍花样,你知道我耍花样的后果。”顿了顿又道:“先让你验验,我们好好伺候着小少爷呢”说着,对面便传来孩子的声音,孩子也不懂事,只叫着:“妈妈,妈妈…”

      孩童的声音清脆的很,郎朗若外面初生的红日,耀亮了整个房间,别说是老太太,就是老爷子也只只要流下泪来,心底最最柔软的地方被这两声揪紧了,那还顾得上这么多,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脑海里就孩子的声音,说:“这一听就是咱们宋家的孩子,这声音,这声音,多亮啊…”

      岑泽却悚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太阳穴突突直跳,几乎是胆战心惊:“为什么孩子一直叫妈妈,舒怡呢?不和孩子在一起?你们把舒怡弄哪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世事如棋,人情似纸,厚薄高低,何日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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