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度偏执》花开堪折

7、混血儿

　　许逸停下脚步顺着转弯角落望去，只见五六个高大点的男孩正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边上一个左手打着石膏绑带的黄毛男孩正嚣张地指挥恶骂。
　　许逸看不清被揍的人的模样，只依稀瞧见身影似是很瘦小，蜷缩着身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被揍打也不还手。下手的男孩们也够狠，许逸可以看见地上还流落了斑斑点点血迹，这人被揍得这么惨竟也不吭一声，忍耐性倒是极好。
　　许逸并不打算做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并非他打不过这几个比他稍高大点的男孩，也非他不想惹事或是心冷，而是这被揍的人，许逸觉得没必要救。一群愿打，一个愿挨，别人自甘欠虐，他何必多事。
　　许逸提起脚便要再度离去，耳边却响起那嚣张黄毛的声音，“柏一杰，你个小洋鬼子，今儿怎么不还手？还手啊！你在一小不是很威风吗？连小爷的地盘也敢占！今儿有本事把你那天揍小爷的劲使出来啊！你个孬种！呸！不过是个没爹的小杂毛！还敢在小爷的地盘上耍威风，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闭嘴！”黄毛男孩的话尚未喷完，一道阴冷的声音插入，似是不常开口，稚嫩的嗓音略显分沙哑与沉闷。话刚落，只听见一人“啊！”的一声痛呼，却是一个男孩儿被踢到了下腹。
　　许逸再次回头望去，只见“战场”已然才算开始，那被揍的人竟是个混血儿，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个眼眸，但还可看出那是双漂亮的蓝眸。
　　这男孩儿年纪大概与许逸一般大，不知是因为遗传了白种人的肤色还是别的，看起来脸色很苍白，特别是在额上的血迹下更增一分惨。
　　混血男孩的个子也是瘦小，不比许逸高多少分，但干架的狠劲儿，却让许逸心底惊嘘，这男孩儿并不像学过拳脚功夫，但次次出手的准劲儿与狠劲儿真不像是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倒有几分□□孩子的气势，许逸突然想到了上辈子那容家的小太子不就是这种气度，何其相似。

　　“柏一杰！你……你想干什么？还想揍小爷？你就不怕……”那五六个方才揍混血儿的男孩已是全部倒地，鼻青脸肿，捂胸捧腹，嗷嗷嘘呼，而一旁的黄毛男孩见混血儿血流满面慢吞吞走向自己，竟是有些怕了，虽然面上逞强。
　　“你！”混血儿竟没揍黄毛男孩，只阴沉着张脸目光不善，缓缓走到被吓得脸色苍白差点摔倒的黄毛面前，俯视道，“若有下次，我会杀了你！”混血儿的语气格外平静，但声音却冷得让人打颤。
　　黄毛男孩儿直接被惊吓得双眼瞪大，嘴巴裂开，在混血儿下一句“滚！”的惊醒下，被方才倒地的其中一人拖着跌跌撞撞离去。
　　无人寂静的小巷，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木破破碎碎洒落，空气里血腥的锈味随风飘荡，似惹恼树上暂“午休”的知了，又开始“知了——知了——”的喧闹。

　　“嘭！”混血儿双脚一颤，脑袋几晃，摩擦着墙壁摔倒而下，似是晕了，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许逸眉梢轻皱，叹息一声，终快走到混血儿的身边，蹲下伸手便要搀扶却不料混血儿双眼猛地睁开，许逸措手不及竟被混血儿狠狠推倒，随即混血儿竟着身想将许逸压住，被许逸快速反应伸手一勾，脚一弹，反将混血儿压在身下。
　　“啪！”反手便给混血儿一耳光，许逸冷冷开口，“真他妈的好心没好报！小子，这是还你的，别随地给我乱咬人！”
　　被擒住手脚的混血儿目光凶狠地盯着许逸，一眨也不眨，如果是寻常孩子可能会被吓住，那蓝色的瞳孔里竟隐隐泛起血丝，如同恶魔。
　　虽没被吓住，但许逸心里也泛起几分诧异，这是传说中的双色眸？
　　“你的眼睛……”不禁将心里的好奇脱口而出，却见混血儿那凶狠的目光闪过一抹慌乱，血丝尽褪，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挣扎的手脚也开始颤抖，嘴巴呢喃着，“不，不，我不是怪物，不是……”
　　混血儿开口竟换成了英语，幸好许逸听得懂，见混血儿方才的狠劲顿失，一下变成这副害怕虚弱的模样，被推倒的一丝怒气也随之消散，难言的心绪浮上心头。
　　“你不是怪物，你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漂亮。”
　　脱口而出的话令许逸怔了，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抚上男孩的脑袋，微凉的发丝掠过指尖，心，恍惚了。
　　似乎梦里也曾有那么一个人这般对他说，你不是野孩子，你是我一生中的最重要。

　　“你……”听到许逸的话，混血儿男孩倏地睁开双眼，目光一片震惊，却在话出的下一秒——晕了。
　　许逸愕然，拍着混血儿的脸，“喂，喂！”
　　这次竟是真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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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白的墙壁，阴凉的温度，空气里处处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儿，忍下翻涌的厌恶与眩晕，许逸头也不回快速奔出了医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许逸再次肯定，医院仍是他不变的厌恶克星。
　　摸摸口袋里仅剩的五毛钱，再瞟瞟前方渺渺路途，许逸为自己的“善心”所付出的五十九块五毛心痛，舔舔干燥的唇舌，握紧最后五毛钱，许逸终还是朝着医院门口卖冰水的小摊走去。
　　原是等着那混血儿的家长来还医疗费，但医院的气息实在让他忍不住反胃恶心，也许还未等到人来，他便要晕了。
　　许逸开始后悔了，他应该拨打医院电话交给医院来处理才是，完全犯不着做回好人，反正那混血儿手机上也有家里的电话。果然，他还是被那混血儿那虚弱惊慌的模样勾乱了心绪。
　　吸完最后一口冰水，脑袋一阵清醒，浑身也清凉些许，再望望渺渺不见边的公路，似乎走着回去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就当作身体锻炼吧，许逸这般心里安慰，双手捂着脑门，顶着火辣辣的阳光轻哼小曲欢快而去。

　　回到陈大胖的家已是下午，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许逸的腿脚早已阵阵酸软，浑身疲惫，在陈大胖焦急的咆哮中竟是睡着了，等到醒来太阳已是快落山，抬头望向闹钟，已指向五点，看来今天是回不成镇上，只待明天了。
　　瞥了眼身旁睡得香的陈大胖，那嘴角漫流的口水与那枕头下的一滩水迹，还有那搭在自己腿上的胖腿，许逸狠狠吸了口气，抬起另一只脚……
　　“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