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别(GL)》阿锌

11、盛夏光年——梦一开始就会破碎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每天在涟漪的呼唤声中起床，再在涟漪的催眠曲中睡着。手指间触碰到的是涟漪软软的身体，鼻息里是涟漪清爽的水果味。生活里，是涟漪。过的很平淡但是却很温暖。
　　安安有时会谈到自己的过去和静静过去，说着自己当时是多恨静静而现在又多在乎静静，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无论是心酸，高兴，难受，痛苦...安安始终是笑着的，而静静也只是默默的倾听着不做答复。
　　我偶尔也会插一句，或是讲讲自己的过往，连漪却藏着掖着，虽然也会讲着自己的过去但始终对自己的职业说一半藏一半，只是说自己是个自由职业者，没有束缚。我也不问，人家不想提的事我没有窥探的习惯。

　　初夏，看来栀子花也快开了，那么纯白的恋爱呢？

　　安安画这样的漫画的时候没有想过后果，想做就做了，想画就画了。
　　也许是因为这种原因，看客更喜欢安安的随性，不随主流只做自己。
　　当然，画有些漫画的时候更加没有想过后果，但是这次可不是销量的问题，变成了——人格问题。

　　“沈安安！你画的这都是些什么？”我拿着刚刚打扫才发现她藏着的床头柜缝里的漫画，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喂喂喂...你！哎哟，别那么大气嘛...”安安准备跟我大吵一架，质问我为什么摔了她的画的时候，眼神不经意瞟到地上画的内容，本来怒火中烧的脸现在挂满了狗腿的笑。
　　我深呼了一口气，压抑住心里想撕碎她的念头，瞪了她一眼才缓缓开口：“安安...我不是变态。”我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只知道我的声音很颤抖，我甚至觉得这样的话好像是有点违心。
　　“啊？温温，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安皱着眉，好像有些生气，这倒是让我更加气愤——明明是你干出这样的事你还好意思问我。
　　冷笑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压低了声音：“你自己知道。”
　　“温温，你知道...”安安的话没说完就被人截断了。
　　“这样变态吗？”连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了，蹲在地上看着一张张漫画，主人公都是我和连漪——像是牵手啊，拥抱啊...还有...接吻啊。
　　“漪，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极力想挽回点什么，可是这样的挽回却被她当做了借口。
　　“温，这样变态吗？”连漪又一次重复了那个问题，我愣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心里是清楚的，我对连漪，早就不只是友情了。
　　“我知道了，我还有事，饭在厨房，先走了。”连漪的语句很没有规律，似乎是乱了，我第一次见她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呆呆的愣在原地的样子，我觉得好无助，直到看着她走掉，还是连一句“别走”都挤不出来。
　　“温温，你觉得变态的话就不要让人家误会，连漪她，喜欢你很久了。”安安说的时候眼里满是闪烁的泪，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出门去追连漪了，我彻底傻在原地，脑子里满是那句话，连耳畔都是安安不间歇的声音——连漪她喜欢你，连漪她喜欢你。
　　静静拍拍我的肩，我才回过神看着她，她的眼睛里第一次除了淡漠有了其他的东西，那是一种名叫无可奈何的东西，看了我半晌才开口：“我和安，七年了。”全然不顾我僵硬的身体，静静也追出门去了。

　　我脑袋死机了半分钟才明白静静的那句话的意思，明白之后僵硬的身体立即坍塌了，倒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信任的朋友说喜欢我，看起来是死对头的两个人竟然是情侣...我不禁苦笑，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我开始怨恨自己，脑袋里连漪失落的质问，安安难受的解释，静静惊讶的坦白搅成一片，像一片沼泽地，埋没我，吞噬我。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睛就这样任凭自己慢慢下沉...直至消失不见。

　　直到我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这时候我才知道那不是个梦，连漪逃走了，安安去追了，静静离开了...什么时候会回来呢？大概是归期未定。
　　我支起自己破碎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到窗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可惜就是没有我所期盼的身影。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绝望。我好怕她们就这样一去不返，更怕回来了我该用什么表情什么方式去面对她们，特别是连漪。我心里清楚，或许我也是爱着她的，可是我对她的爱跟她对我的爱是一样的吗？做这样的抉择好难...真的好难...

　　“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大脑没反应过来，身体先做出了选择，冲到茶几边一把抄起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喂？漪？”
　　“温，漪最近会住朋友家，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回来。”
　　“喂？喂..”

　　没有我期待的声音，静静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我平静不下来，我知道，或者这一个“最近”会变成我们之间的海平线，我只能看着海面升高，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

　　“你们俩回去吧，她会担心。”连漪站在楼道口，笑着对安安和静静说。
　　“可是漪娘...”
　　“好，我们先走了，照顾自己。”静静扯了扯安安，示意她不要说话。
　　“嗯，知道。”看着那个熟悉的阳台，连漪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是绝望，是孤独，还是被拒绝后撕心裂肺的疼痛。
　　静静拉住安安的手，往楼上走着，背对着连漪走的越来越快，生怕回头看见连漪的样子，害怕看她哭，害怕装不出那样的淡漠。
　　连漪看着两人离开手牵手的样子，残破的心脏蓦地碎成一片一片的往下坠落，还必须扯出一丝笑颜，强迫着自己说——真好。

　　七月的雨如期而至。
　　淋湿的不只是地面。
　　还有碎了满地的两颗初恋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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