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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甜蜜的烦恼(中) ...

  •   吃晚饭时,大家围坐在一张圆桌旁,米宏远夫妇坐在主位上,米艾坐在父亲身边,挨着董璐璐和尚博文,尹思泽被有意无意地安排在董璐璐旁边,他旁边是尹思源,然后是徐美琳、岳可和徐芷兰。
      晚餐十分丰盛,徐芷兰对身边的岳可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亲切地询问了她近来的种种,又让尹思源多照顾她。徐美琳也看上去比以往更活泼,将公司里的趣闻轶事讲了几桩,大家听的很开心。
      米艾却只专心低头剥蟹。米宏远最爱吃蟹,医生却禁止他吃蟹膏,于是她只将蟹肉剔出来放到父亲碟子里,偶尔与董璐璐和尚博文低声说几句话。
      对于尚博文的出现,徐芷兰是十分好奇的,可偏偏徐美琳对一切正面或是侧面的询问都以淡淡的微笑作答,于是别人也不好再问。在众人疑惑、猜测和不解的目光中,男主角尚博文却显的很坦然,不仅照原计划向米宏远汇报了项目进展情况,也向尹思源表达了希望增加项目经费的意思。
      尹思源听了没有表态,倒是尹思泽突然笑了笑:“美琳,你下次能不能别把公司的人带回来谈工作,我吃饭都没胃口了。”
      徐美琳听了道:“你就承认你不爱工作得了呗,何必怪到我和博文头上。”
      尹思泽挑了嘴角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倒是米宏远想了想道:“尚博文……我们之前认识?”
      尚博文看了看米艾这才道:“我和米艾从小认识。”
      米宏远听了这话,似乎想起什么一样:“你是……哦,是你,都长这么大了。”
      尚博文笑笑,没有说话。
      徐芷兰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这么说你和米艾是同学?”
      “是邻居。”尚博文坦然道:“所以五岁时就认识了。”
      “那时候我工作忙,他就住我们旁边,他父母也忙,他和米艾都是艾凌一起照顾着。”米宏远似乎很感慨:“这么多年没见,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听了米艾母亲的名字,徐芷兰的表情僵了一下,似乎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董璐璐却是第一次知道米艾还有这么个一起长大的朋友,不由得道:“喂,米艾,你不够意思啊,有这么帅的青梅竹马也不告诉我,亏我还把你当朋友。”
      她本是开玩笑,所以并不怕别人听,可偏偏这桌上只有她自己说的无心,听的人却是个个有心。
      徐美琳看了看董璐璐,脸色有些不悦,可是却又说不出什么,只拉着姑妈徐芷兰和岳可聊天。尹思泽见了笑笑,夹了菜自顾自地吃着。尚博文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董璐璐,有些无可奈何。
      米艾向来知道董璐璐是张大嘴,于是也不好怪她,只将手里剥好的蟹放到她碟子里道:“咱们快点吃,吃完钓鱼去。”
      董璐璐撇撇嘴,不再言语。
      徐芷兰显然对米艾和尚博文的关系十分好奇,可是侄女明显不愿意多提,她也不能多问,于是便招呼大家吃饭,又对大儿子道:“这几天工作太累,我看你也不怎么吃饭,这是你爱吃海胆,我让小可早上从家里带来的,你倒是尝一口。”
      听了这话,一直低头剥蟹的米艾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见尹思源面前的碟子里果然堆了不少吃的,却似乎完全没有动过。仿佛感觉到米艾的目光,尹思源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相遇,米艾一怔,慌忙低下头避开了。
      尹思源看着她,过了一会,才拿起筷子,慢慢将碟子里的东西一一吃完。
      尹思泽看着大哥,又看看米艾,目光不无嘲讽,于是将手里的餐巾扔到桌上向众人笑道:“我吃完了,先去钓鱼。”说完,也不等众人同意,转身就走了出去。
      徐美琳见了,向岳可和尚博文道:“我们也去吧。”
      米宏远道:“你们都去,我们自己慢慢吃。”又向米艾道:“你也去,陪朋友一起玩。”
      米艾只得洗了手,和大家一起出来。
      夕阳刚刚落下,天边还有一抹粉红,度假村的湖边已经有人支起了一排排小帐篷,各类渔具排开,颇有规模。
      米艾不会钓鱼,于是只站在桥上看热闹。尹思泽是个中高手,已经有所收获,不过他向来喜欢海钓,显然兴趣不高,任由徐美琳和岳可摆弄着渔杆,于是董璐璐终于有机会和他聊天。
      米艾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尚博文:“你要不要试试?”
      尚博文看了看她:“你不是有话问我?”
      米艾想了想:“本来有,可是现在又没有了。”
      “哦?”尚博文好奇:“说说看,想问我什么?”
      米艾想起本来要问他为什么和徐美琳一起来,可又感觉这话问出来有点酸,于是脸上一热,转过头不看他:“忘记了。”
      尚博文笑笑不再追问,只道:“项目出了点问题,原来的预算不够,暂时搁置了,所以提前回来。在公司遇到了徐美琳,她说要带我来见董事长,于是就来了。”
      米艾默默听了,心里平静了许多,笑着伸手:“我的礼物呢?”
      “在房间里。”尚博文笑:“一会儿拿给你。”
      米艾十分好奇是什么,可是知道现在问了他也不会说,于是只得作罢。徐美琳和岳可的鱼上钩了,慌忙笑着手忙脚乱地收线,尹思泽不紧不慢地拉过两个人的杆,干净利落地几下就把活蹦乱跳的鱼丢进了桶里。米艾也不由好奇地从桥上跑过去看,尹思泽看了看她和尚博文,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鱼钩又扔进了湖里。
      “我也想钓。”米艾跃跃欲试。
      尹思泽将另一个鱼杆拿来,手臂环在米艾的肩膀上,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使用,然后向尚博文挑眉道:“试试?”
      尚博文不动声色,径自拿起一个慢慢上饵。
      尹思泽笑了笑,继续耐心教着米艾。
      过了一会儿,杆果然有了动静,米艾高兴极了,尹思泽从容地替她收了线,将鱼放进了桶里,再看尚博文,也有了收获。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顿了顿,谁都没说话。
      回到房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挂在空中,徐芷兰让服务生给每个房间都送了月饼和酒水,米艾和董璐璐坐着吃了会儿月饼,又聊了一会儿天,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尚博文的短信,约她去取礼物。
      度假村后面一个漂亮的小花园,有一处石头砌成的喷泉,尚博文坐在喷泉旁,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米艾接过来没打开,先问是什么,尚博文替她打开,掀开上面的软纸,米艾见了,轻轻“啊”了一声,却好久没说出话来。
      脆脆薄薄的纸里面包着几个小点心,一掀开就闻到淡淡的清香,点心外的酥皮在月光下薄得透明,仿佛能看得到里面的馅儿,每一种都是米艾的最爱。小时候,母亲在世的时候,经常会买这种点心给她吃,那时并没有现在这么多零食,这种小小的酥皮点心几乎伴着米艾的童年。后来母亲去世了,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爱吃这个。长大后,连她自己都渐渐遗忘了,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
      米艾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外面的酥皮融化在嘴里,里面的馅却香甜的让人想要流泪,舌尖心头,溢满了童年的味道,久违的有人疼爱的幸福。
      她低着头,慢慢吃着,沉默的像个孩子。
      尚博文抬手将她垂在耳边的头发理好,低声道:“头发长了,该剪了。”
      米艾点了点头,却不敢看他,生怕动一动,眼晴会就有什么流出来。
      “真好吃。”她低着头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尚博文也笑了:“你说梦话的时候被我听到了。”
      “骗子。”
      “下次你再说就录下来。”
      “你敢!?”米艾推他。
      尚博文笑:“还流口水呢,要不我拍下来?”
      “才没有。”米艾抬起头来伸手打他。
      看着她,尚博文的笑容却变淡了,任由她打,然后伸手替她擦了擦脸颊眼角,这才道:“谁说没有,现在就流了。”
      米艾微微咬着嘴唇,红着眼睛看着他,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尚博文有点慌,想了半天,才将她轻轻揽进怀里。第一次,米艾乖乖地伏在他的胸前,一动也没有动,晚风吹来,扫过他胸前的衣服,一片湿凉。他紧了紧手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赶走那股凉意。
      当米艾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是深夜了,董璐璐已经睡下了,米艾抱着点心盒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刚刚的情景像梦境一样在眼前闪过,头晕晕的,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她和尚博文不是第一天认识,可是今晚他们之间却似乎有了新的开始。但这种感觉是什么,她却说不清楚。
      怔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梳洗,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白天从尹思泽处得来的巧克力,打开包装,味道一如继往的香甜,却不知怎么的没有了吃的胃口。
      夜晚,米艾许久无法入睡,似乎又见到了妈妈,这次她没有哭,而是坐在妈妈身边吃着酥饼,妈妈摸着她的头发,笑的和以前一样好看。可是吃着吃着,手里的酥饼却变成了巧克力,她惊慌地想要藏起来,却看到妈妈失望的眼神,她想要解释,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紧接着,手机闹钟响了。米艾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拉开窗帘,初秋的早晨耀眼的阳光照进来,让人一下子清醒许多。
      董璐璐早起床了,换上了一身运动装,一副准备晨练的样子。
      “看我怎么样?”
      米艾揉了揉眼睛:“不错,年轻十岁。”
      “听说你二哥喜欢锻炼身体。”
      “你怎么知道?”米艾有点惊讶。
      “你大哥说的啊。”董璐璐道。
      米艾一怔:“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啊,对了,你不在。”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你出去后你大哥来找过你,我说你去后面花园马上回来,咦?你没见到他?不对啊,你下去没多久他就来了。不过他可真酷,一共没和我说上两句话,我问他知不知道二哥喜欢什么,他就看了我一眼说了两个字:锻炼。要不是看在他长的帅的份上,我才不告诉他你在哪呢。”
      米艾听的云里雾里的:“可是我没看到他……”
      “哦,那就是他没去找你呗。”董璐璐道。
      “他找我……什么事?”
      “说是你把巧克力忘在餐厅了,就是那个。”董璐璐指了指桌上的盒子。
      “这个不是你拿回来的?”米艾道。
      “当然不是我。”董璐璐瞪大眼睛:“我都不知道这巧克力是你的,上面都是英文,进口货?”
      “哦……”米艾含糊地应着,脑袋里却乱成一团,众多的思想在里面纠缠,却理不出个头绪。
      董璐璐说要出去锻炼,说不定能和尹思泽制造个偶遇什么的。
      米艾怔怔地坐了一会儿,才收拾好披了件衣服出门。
      初秋早晨带着些微的凉意,空气却清爽地让人想叹息,来到昨天钓鱼的桥上,看到湖上有人在泛舟,是尹思泽和董璐璐,见到米艾,董璐璐远远向她招手,米艾笑了笑,转头远远看见父亲和徐芷兰,以及尹思源和徐美琳等一行人,像是散步回来。
      尹思泽把船靠了岸,董璐璐问米艾要不要上去。米艾犹豫了一下,却看到了尹思源,于是想了想,还是上了船,船桨撑开水面向湖面滑去。
      湖水并不深,而且清澈见底,偶尔在水草间能看到鱼儿游来游去。尹思泽的船划的非常稳,显然是老手。董璐璐和米艾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这时米宏远等人已经来到了岸边,远远地看向这里,看意思是要他们回来,于是尹思泽便驾船向岸边驶去。
      董璐璐一只手撩着湖水,一边想了想道:“奇怪,怎么不见尚博文?”
      米艾没有说话。
      “不会是还没起床吧?”董璐璐道。
      划船的尹思泽听了,也看向米艾。
      “他回去了。”被他看的无奈,米艾只得道。
      “为什么?”董璐璐奇怪:“不是说好明天一起走吗?”
      “他还有事,只是来汇报工作。”米艾回答,却看见尹思泽看向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
      “啊,我想起来了。”董璐璐突然道:“刚刚看见他在门口,怪不得,原来是来找你。你们有什么话昨天晚上说到半夜,今天早上还要说啊?”
      米艾正不知说什么好,却见尹思泽轻轻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船身一晃,董璐璐重心不稳倒了过来,米艾毫无防备,被她这么一撞,身子一歪,扑嗵一声掉进了水里。
      一股凉意瞬间将她包围住,好在船已经到了湖边,水并不深,米艾挣扎着站了起来,全身都湿透了。岸上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到了,纷纷跑过来。
      米艾虽然吓了一跳,但因为湖水很浅,倒感觉没什么,只想回到船上去,看看董璐璐被惊的还没缓过神来,便向尹思泽伸出了手,可却发现后者根本没有要拉她上去的意思。
      她惊讶地看着他,手臂僵在空中,尹思泽还是不动,那双平时充满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一点温度,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很乐意见到她如此狼狈。
      “米艾!”米宏远的声音从岸上传来。
      米艾回头看了看父亲,又转过来看了看尹思泽,然后缓缓放下了手臂。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尹思泽才微微动了动身子,伸出了手,可是这次米艾却没有上前。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尹思泽别过了头,似乎在说服自己不要和她计较,继而回身也扑嗵一声跳到了水里。
      他伸手去捉她的手臂,却被甩开了。
      湖水只没过了腰,米艾不理会他,径自转身向岸上走去,他跟在后面,船上的董璐璐不由叫道:“喂,你们,回来……我不会划船。”
      尹思泽听了脚步一顿,似是在犹豫,这时却见岸边有人跳下了水,向这边走来。
      “哥……”尹思泽看着向他们走来的尹思源,后者却没有说话,拉起米艾,将她抱在怀里。
      “哥!”尹思泽叫道。
      “我说过,我的事自己解决。”尹思源回身看了他一眼,径自抱着米艾向岸上走去。
      一阵冷风吹来,米艾蜷在他的怀里瑟缩了一下,尹思源的手臂紧了紧,低声道:“别担心,没事了。”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前,隔着衣服,感觉得到他灼热的体温,还有沉稳而坚定的心跳,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甜蜜的烦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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