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Q（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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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广大学生的怨念终于被上帝听到，还是罪孽深重的出卷人终于被每天至少一万遍的［真想让试卷在他的鼻孔里升华］给诅咒致死，帝光中学二年级在期中考试期间似乎发生了一场凶杀案。
顺便一提，据帝光中学男子篮球部的美女经理——桃井五月的情报显示，这场恐怖凶杀案的大概时间是在第二天的某场考试上，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还有待考证。
当然，这和绿间真太郎同学没有半毛钱关系。
现在的绿间同学很生气，非常生气，就算是有人在他面前当场嗝屁他都不会管。
橘水树少女驼着背坐在椅子上，双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低着头不敢看绿间。
“综上所述，在一星期前曾信誓旦旦地保证英语一定要考到６０分以上的橘同学，”
听着绿间面不改色地说完超长前缀终于说到自己的名字，少女的手底打滑，在下巴差点和课桌先生来一个爱的撞击时猛地刹车，哆哆嗦嗦地直起身子。
绿间推了推眼镜，将卷子摔在桌子上，脸上打满了大量的阴影。
“请给我在１０秒中之内解释清楚。”
“啊……啊啊那个……就是那……啊不不对！等等１０秒钟怎么解……”
“好了你不用说了１０秒到了。”绿间双手猛地往桌上一拍，撑着站了起来，镜片随着身体的动作闪过一阵寒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少女紧张得只能维持着盯着他看这个动作。
安静了差不多半分钟，在橘水树下巴上的冷汗滴到地板上的同时，绿间睁开了眼睛。
“天天拖着我到图书馆补习也就算了，上课干别的事情也就算了，给你复印笔记也就算了，借你滚滚铅笔也就算了，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也就算了，没考高分也就算了……”
绿间念经似的吐出一大段字，额头上的十字路口以每五个字就多一个的速度逐渐增加。
“为什么连及格都没有啊！这已经不是有没有进步的问题了吧！要补习了哦！被我辅导了一个星期的你要被强制参加课后补习了哦！你是在看不起我吗橘水树同学！”
“对……对不起，都怪我一不小心弄坏了绿间同学的滚滚铅笔……”
“滚滚铅笔倒没什么大不了，我也不是只有一支，”看到少女真的很内疚的样子，绿间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虽然本人还是一脸严肃：“关键是你这次的英语成绩比你以前的还要低，请告诉我原因，我可不认为我哪里教错了。”
——况且本来就不该全靠滚滚铅笔混过考试。
“呜……”
少女动了动嘴唇，视线四处游离，就是不看绿间，这在绿间眼里都成了心虚的证明。
“我……啊啊啊绿间同学上课了打铃了对不起再见！”
闭着眼睛喊出一大段话的水树少女迅速转过头去，整个人趴在桌上，两条手臂紧紧环住脑袋。
——好像我要砍她的头似的。
绿间在心里嘀咕着，也不去追问少女。他利索地将书一本一本摆好，安静地等待老师。
※
“小枫枫枫枫枫枫枫你没事吧————”
随着一阵急促脚步声连带着用力拉开门发出的刺耳声音，黑长发的少女挂着两根海带泪一边大喊着一边飞扑到正在做蛋糕的家政部光杆司令身上。
少女攀上双肩的手臂就像开关一样，酒红色头发的娇小少女拍着面粉的手瞬间停滞在空中，在黑发少女即将把脸蛋凑上去的时候精准地一巴掌拍上少女的脑门。
“你想让我做出鼻涕蛋糕吗小汐，请离我远点。”
“嗷嗷嗷小枫我担心死你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美丽的妾身！”正在翻手机的柚木汐里看着七濑枫一脸［神圣的厨房不允许被玷污］的表情，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认真做蛋糕的少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汐里，她转过身拿了几个鸡蛋，凉凉地开口：“不给你发物理答案可不是我的错哦，作弊的话不是太对不起你之前的认真复习（放屁）了吗？”
“喂喂你别以为我听不到括号里的话哦虽然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汐里理直气壮地吼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奔跑：“但这个不算什么，考试时发生了一件比这个更恐怖的事！”
“哦？什么事？”七濑枫有点好奇，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在物理考试的时候，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七濑枫的手停下了。
她心里想了很多种方法让汐里清醒过来，因为害怕鬼谈的阿枫少女一点都不想听到类似的玩笑。
当她转过头的时候，看到的是汐里十分认真严肃的表情，虽然脸上还挂着刚才自己拍上去的面粉巴掌印，但看到这个画面的阿枫竟然一点都不想笑。
啪——
这是一巴掌拍上汐里的脸的声音。
“喂喂喂喂喂喂这不对吧！！你的反应完全错误了吧！！按照上面的描写你应该尖叫着昏过去才对啊你的设定不是害怕鬼谈吗？！就算不昏过去你也不应该又来一巴掌啊救命！！”
被勇士七濑枫两巴掌打回原形的汐里不满的大叫，挥舞地双臂想把阿枫的头摁得更低。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一个一个都变得神经兮兮的。”
七濑枫凭借着强大的臂力将比她高出１５公分的汐里的手臂抓下来，不满地说。
“事情大了去了！！”汐里将手中的手机猛地往前伸，几乎要凑到阿枫的鼻子上：“你仔细看看这条短信。”
“她被我腰斩了，腿和腰已经分家了，快死了吧。”
七濑枫一字一句地读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恶作剧短信吧？”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好了！”汐里将手机伸会，手指在键盘上摁了几下，又变回了先前的姿势：“关键是这条短信的发送时间，是在我发短信问你要物理答案的时候发给我的，而且还是陌生号码。”
“……然后呢？”酒红色头发的娇小少女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呆呆地问了一句。
“然后？！然后我担心死了好不好！！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语毕，黑发少女又将面前的百合友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才冷静了一点。
“太好了你没事！”
“……小汐。”
“救命你要是出事了妾身也活不下去了！”
“……喂，小汐你看看这个……”
“嘤嘤嘤我的布丁！”
“柚！木！汐！里！我不是说过不要把你的鼻涕弄到我的蛋糕里吗？！”
“嗷嗷嗷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今天的橘水树很奇怪……呸！
在物理课上想到这句话的绿间觉得自己的智商一定是变低了。
——她哪天不奇怪？不不不她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吧！
这么想着，视线不自觉地在前座少女的手上停留。
从早上开始……啊，不对，从期中考试期间开始，少女就一直拿着绿间给的那只滚滚铅笔盯着看，偶尔还会看看绿间，然后笑得阳光灿烂，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东西。
而且不止如此。在下课的时候，她有时候还会跑到操场边上的草丛中，拿着那支铅笔。
——是去画画吗？不对她没有带纸，而且她也没办法画画。
——啊啊啊为什么我要这么关注她啊！她怎样才不管我的事！
绿间迅速扭过头，推了推眼镜，决定抓紧在校时间写作业。
但这份专注也就维持了几个字的时间。当绿间抬起头将幸运物往桌子内侧挪一点的时候，他的眼睛猛地瞪大。
前桌上摆着一副太阳镜。
几周前的事就像打开了快退的电影一般重新在绿间的脑子里闪过，这使他遵照了身体的自然反应抓起太阳镜冲了出去，完全忘记了他的傲娇设定和泪流满面一脸大姨妈的作者。
——在太阳光充足的下午跑到操场上还不戴太阳镜她是想慢性自杀吗？！
这句话在绿间的脑子里四处碰撞着，直到他抵达橘水树身边时才停止。
察觉到头顶上突然出现的阴影和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蹲着的少女仰起头，还没有看清楚就被一只大手往脸上扣了一个东西，然后少女所见的世界便暗了几分。
摸上有些温热的太阳镜框架，她站了起来，盯着绿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好好关照新来的同学。老师不是这么说过吗？”
绿间在水树的视线洗礼下扭过头，动作极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镜。
“虽然很感谢你给我送过来，但我现在不想用哦。”
“欸？可是你不是害怕太……不对谁特地给你送过来啊！”
绿间条件反射地顶了一句，他看着少女拿下太阳镜一瞬间眯起来的眼睛，扯了扯嘴角。
“既然眼睛不舒服的话还是戴上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点事。”
绿间似乎有些理解错误，所以少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首先很感谢绿间同学的关心。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戴哟。”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去在草丛中摸索着，然后站起身。
在绿间疑惑的眼神下，少女将手中的东西伸高，直至绿间耳边的鬓角。这是绿间才看清少女手中的是一株草。
“橘同学，这是……”
“一样的哦！”
“哈？”
“绿间同学的头发，和这株草的颜色是一样的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
“是绿色哦！呐呐！”
少女越来越兴奋，言语中的感情似乎要在空气中爆炸。她又迅速转过身，拿了好多不同的植物，一样一样地伸到绿间的头发一样高的地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以绿间的视角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少女脸上的红晕。
“它们！都是绿色的吧！”
然后又指向草丛中的一朵小红花。
“和它的颜色不一样！因为深浅不同！”
转过头来，大声说出来的声音惊动了花上的蝴蝶。
“没错吧！绿间同学我说的没错吧！呐！”
绿间怔怔地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小说和以前遇到的各类各样的人。小说里的人大多遭遇悲惨，主人公的自哀自怨让整本小说都好像浸在黑水中的石头一般是人压抑。生活中的人们也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抱怨着，抱怨着，好像很难感受到开心的感情一样。
但是——
绿间的手指摩挲着太阳镜坚硬的边框，情不自禁在少女旁边蹲了下来。
在健全的人们愁眉苦脸地抱怨生活的苦痛时，少女却在为发现了绿色与其他颜色的不同而开心地不行。
“好开心！感觉离大家的世界又近了一步呢！”
少女因为离正常的世界近了一步而幸福不已。
——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笨蛋橘同学。
绿间就在旁边看着少女喜气洋洋地在草丛中扒拉着，偶尔想告诉她某朵花的颜色，却被少女挥舞着双臂制止了。
“我想自己来辨别啦绿间同学在一边看着就好了啦！”
“喂喂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很忙的啊！”
虽然嘴巴上快速地说出了有点过分的话，但高个少年还是一直蹲在少女旁边……
才不是因为脚麻了站不起来。
绿间不知道蹲了多久，当他终于忍不住想要站起来时，忽然听到了抽泣声。
少女双手埋在花丛中，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她张了张嘴，可惜只发出了几个不成调的音符。
“橘同学也是脚麻了吗？”
条件反射说出这句话的绿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
“能和大家又近了一点……”
“欸？”
“能找到办法分辨颜色，虽然很麻烦呜呜……”
“……嗯。”绿间默默地将沾满泪水的花拿到一边。
“这样下去，总觉得可以呢！总觉得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能亲手触摸到这个世界！”
“……嗯……”
绿间忽然感到一片小小的阴影，抬起头才发现橘水树站了起来，在发现橘水树张开双臂站在阳光下的时候，绿间猛的站了起来，顾不上那阵眩晕。
“喂喂快到树荫下来！”
“被希望的阳光照射着，我！好！幸！福！”
※
“橘同学，为什么要拿着那只铅笔啊，明明都断了。”
“哦哦哦！就算是断了我也会收好的哦。噗哈哈说来也不好意思，在英语考试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这只铅笔上的图案和绿间同学你的发色深浅一样呢！因为觉得这会是一种分辨颜色的方法所以就一个激动把笔弄断了噗嘿。”
“喂！！原来这就是你英语不及格的原因吗？！太可恶了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啊！”
“嘤嘤嘤救命绿间同学的表情好恐怖！”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Q（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