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月黑水冷办事夜 ...
-
李小鱼一连两天都在房里教满奇英文，她觉得自己要吐血了。
满奇对声音有超出常人想象的模仿能力和记忆能力，小鸟在窗外的树枝上停留了飞走，他就能学出小鸟啁啾的清脆叫声。她指着26个字母发了三遍音，他就能指着每个字母自己排着念下来，一个晚上就把26个字母全部记住了。
李小鱼打算让应青再仔细看看他，真的是人吗？分明是妖怪！
她惊讶之余还是满心欢喜的，仿佛发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现在揉圆搓扁就看她的施教方针了。初为人师的李小鱼终于在伟大的唐朝盛世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个乐趣。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摸着满奇的头说，[你真是个宝贝呀。]。满奇就学她说话，[你真是个宝贝呀。]，学得有些稚气，李小鱼不由得看着他笑弯了眼。
这天中午正列了几个单词在纸上教满奇，冷不防应青进了屋，看她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满奇旁边嘴里振振有辞。应青皱起眉头，但没说话。李小鱼怕他发火，赶紧起身窜到他身边拉着他袖子说，[别生气别生气，我都好了，你看，这不是活蹦乱跳吗？]。
应青本来想责备她不躺在床上休息，但看她仰着娇俏的脸拉着自己的袖子一番抢白，生气的话就没说得出口。[你这样也不怕着凉。] 应青拂开她的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都快夏天了，还着凉，我晚上盖着被子热得都睡不着！] 李小鱼小声嘟囔着。应青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些日子太忙，都忘了帮她换下春被了。他蹲下身，一脸宠溺温柔地看着她说，[就是怕你生病。]。
李小鱼撇撇嘴，[整天憋着才要生病呢。]。
这时旁边的满奇突然说了句，[不准病]。
应青转头看着仍然坐在桌边的孩子，两天不见，整个人的感觉似乎变了，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李小鱼冲满奇做个鬼脸，又转头问应青，[你这几天在忙什么，怎么人瘦了？]。
她无心一句话，却让应青苍白的脸飞上一抹胭红，[没什么，无非是些家里的杂事。]。他站起来，转头看见桌子上鬼画符一样的纸，[这是写的什么？]。
李小鱼不知道怎么和应青解释，就随口说，[我教满奇学道术呢。]。
[满奇？]，他看看桌边的男孩又看看李小鱼，[你还真喜欢给别人起新名字。]。
这话说得有点儿怪味，李小鱼转了转眼球也没想出哪里怪。又想起自己给他改名字的事，哦，难怪他这么说呢。
应青嘱咐了她几句起居注意的事就出门了，李小鱼看着他的背影想，他可真像她老妈啊，那么爱罗嗦。
下午教了点儿语法给满奇，这个他好象理解不了，李小鱼讲了半天头晕眼花，赶他回房间后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真是长，晚上店小二来送晚饭她都没起得来，只是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在一片树林里绕啊绕，怎么都走不出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破锣嗓子就唱上了。睡觉睡到自然醒是李小鱼一向的人生追求，被人为弄醒时她只有一肚子的火气。加上昨天晚上走了一晚上的树林子火气就更大了，她诈尸一样坐了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却丝毫没用处，生气地把枕头摔在地上，跳到窗前推开窗户也开始大声唱：
[喂——
么介就唔使唱
做么介想堐
在这恬静个暗晡头
饭也食唔落
目也睡唔落
想起来实在真堪该]
几嗓子唱出去唐三就没动静了，李小鱼叹了口气，坐回床边上，呆呆看着窗外。
正看着，窗户外的树枝突然动了，李小鱼吓了一跳，外面是棵挺高的柳树，最高的地方已经高出客栈的屋顶了。只见一根柳枝慢慢长进她房里，好象手一样掀开了茶杯的盖子，枝头滴下一滴白色的液体在里面后又慢慢缩了出去。
李小鱼慢慢走到茶杯前呆呆看着杯里的水，白色的液体在其中旋转着旋转着，最后一杯水倒变成一块白色的羊脂玉似的，只是那玉上凸出个人脸来，李小鱼觉得好笑，是唐三的脸。
[笑什么？晚上我来找你。] 那张白玉脸不满地说。
[你这个样子真是丑毙了，亏你想得出来。] 李小鱼终于出了当初他说自己唱歌烂时的那口气。
[丑？嘿嘿。] 唐三笑了。不反驳？李小鱼觉得不妙。
[把茶水倒在窗外的柳树上，晚上见。] 匆匆说完那白玉脸陷了下去，杯子里的水又恢复了透明。
李小玉端着杯子上看看，下看看，心想假如我不泼，唐三是不是就回不去了？她一想到这，又突然想把水倒进夜壶里。心里挣扎了半天还是把水泼到了外面的柳树上，隐约听到有人叫，[哎呀！]，也不知道泼到哪个倒霉的头上了。
知道晚上要办事，李小鱼就没心情教英文了，坐在屋子里一会儿走来走去，一会儿坐在椅子上发呆，脑海里构思着晚上可能发生的事。
满奇推门进去时她靠在窗户旁，呆呆看着天空出神，满奇慌张地放下托盘抢到李小鱼身旁紧紧抱住了她。
[你干嘛？] 李小鱼被他一抱莫名其妙地说，挣了挣发现他抱得很紧。
[别跳……] 满奇抬起头，李小鱼发现他脸上有泪。她又不是要跳楼，不用这么紧张吧？
她伸手帮满奇抹了抹眼泪，挣开他的胳膊说，[活着多好，我才不跳呢。不准哭。]。
满奇听了她的话就止住了眼泪，拖她到桌子旁吃饭。李小鱼没吃早饭还真有些饿，狼吞虎咽吃起来，抬起头发现满奇一直看着她，[你吃了吗？吃了就回房背字母去，别在这盯着我，影响我消化。]。
她把满奇赶了出去，现在她不想看见任何人，因为她开始为晚上的事觉得紧张了。
黑夜如约来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但现在李小鱼一点儿都没有这种朦胧美好的心境。她现在还没把这件事和任何人说，但上次火老鼠的事又让她有点儿后怕。希望做完法就赶紧放她走，害怕的她现在对什么美少年都没兴趣了。
一声呼哨后，李小鱼的心揪紧了，不多会儿窗口多了个黑影。
[我们真要从窗户这跳下去吗？] 李小鱼抱着唐三的脖子问，此刻唐三抱起她正打算往下跳。
[闭上眼睛，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说完伸手帮李小鱼合上眼睛，李小鱼觉得他的手一片冰凉。
耳边是呼呼的风响，她感觉到自己以很快的速度在城里穿行。唐三的心跳很平稳，脚步很稳健，她甚至感觉不到颠簸。看来他是个武功高强的树妖，李小鱼紧紧闭着眼睛想。
不知过了多久，唐三停了下来，[睁开眼吧。]。
李小鱼睁开眼，夜色浓得化不开，半天她才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勉强看见自己的手。
[这是哪里？] 李小鱼好奇地问，眼前是一条湍急的河流，这天晚上没月亮，河上黑黢黢的。
[这就是十里的界限。] 他看着脚下的河流，眼里燃烧着火簇。是的，终于要自由了。
[那现在怎么办？] 李小鱼觉得气氛很凝重不得不问他。
唐三的目光从河流慢慢转到李小鱼身上，眸子幽深地看着她说，[你得把衣服脱光]。
李小鱼顿时觉得气血冲脑，这该不会是个蓄谋已久惨绝人寰的xx案吧？！她看着唐三没动，她想回客栈，她想看见应青。
唐三看她脸色变了，突然妩媚一笑，如同黑夜中绽放的刹那烟火，[你真坏，不是那样的。]。
依旧是李小鱼一头黑线，那到底是怎样？[你能一口气把这个过程讲解给我听吗？] 她口气很不好地问。
[施术者，裸，立河中，破手指滴血于被束者臂之缚藤，念真言后即可解缚。] 他简单说了一遍。
听起来很简单，李小鱼开始往河里走，[不准偷看，小心我报官。]。唐三好笑地跟在她身后，[你以为报官有用吗？]。
他看李小鱼东倒西歪几乎要被河水带走，便走到李小鱼前面拉住她一只手引着她往河中央走。
[唐三，你的手怎么比河水还凉？]
[因为我无情。]
走到河中央，李小鱼磨磨蹭蹭开始脱衣服。唐三背对着她看着天空，连颗星星都没有。
[好了。] 李小鱼冻得瑟瑟发抖，虽然快到夏天了，但晚上还是有些凉，水也很冷。她心想，鲤鱼精居然不适应河水，可见以前是个温室养出来的妖精。[你还在等什么？] 她看着一直背对她的唐三牙关打着颤问。
[过来。] 唐三依旧没转身。
李小鱼走了过去，唐三向后伸出手臂握住她两只手向前一带一扣，李小鱼便紧紧贴在他身后，手搂在他腰上。虽然他的手很冷，但他身上却是火热的。李小鱼开始怀疑他根本就是中了玄冥神掌。
[这样就看不见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左手，右手一挥，红藤蠕动起来，流出殷红的液体。他捉起李小鱼右手，轻声说，[忍着点儿。]。还没等李小鱼反应过疼，他就咬破了她的食指，李小鱼只觉得浑身一颤，膝关节处有点儿麻。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向红藤上汩汩流着液体的红色伤口按下去，这时，河边传来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月黑水冷办事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