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夜礼服蒙面

2、第 2 章

　　笑笑觉得这一天实在是糟透了，从早上就开始不顺。丁妈妈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大早起床就开始数落她，从小到大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被拿出来说一通，简直没有一丁点的好。等到骂累了，丁妈妈最后做了个总结，笑笑的人生之所以这么失败，就是因为到现在还没有嫁出去！
　　下午笑笑带着极其恶劣的心情出门去相亲，半路遇到车祸被堵在机场高速一个半小时。等到她终于坎坷地到了相亲地点，却发现男方居然是刘美仁。
　　事先都不知情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出于对贾白的盲目信任，笑笑第一时间打电话求救，本想贾白可以救她于水火，谁知最后却是陷她于沼泽。
　　笑笑自暴自弃地想，算了，反正本来在刘美仁面前形象也不怎么样，就破罐子破摔吧。因此，当贾白说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她默默地收拾了包跟在后面出来了。

　　看见站在门口那四个人的那一刻，笑笑还沉浸在想自绝的情绪里没反应过来，直到贾白拉过她说：“这是笑笑，后面的是她男朋友，都是熟人，一起去吃个饭好了。”
　　笑笑这才反应过来，看清楚眼前那一对靠在一起的男女是谁后，笑笑心里猛地震了一下，迅速转头去看贾白，却只望见她完美的招牌式笑容。
　　笑笑顿时自愧不如。看自己这点大惊小怪的样子，真是上不了台面。贾白就是贾白，即便奸夫淫/妇携手站在面前，也能风雨不动安如山。

　　六个人，分三辆车，开去丽晶酒店。
　　原本甄墨是有司机的，但是他给司机提前下了班，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一路上甄墨一直拧着眉头，贾白则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在酒店前面一个路口的红绿灯，甄墨抽了支烟点上，贾白一声不吭地开了窗子。
　　甄墨嗤笑一声，说：“看见旧情人心里痒痒了？”
　　贾白习惯性地咬着指甲，头都没回：“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甄墨把烟摁灭：“也是，你那么多旧情人，哪里顾得过来？”
　　贾白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莫名其妙地找什么茬，明明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好不到哪儿去。于是往后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彼此彼此，赶不上甄总，还得多学习。”
　　红灯变绿灯，甄墨猛地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盯着前面那辆突然加速的宝马X6，秦遇握住方向盘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有些微微发抖。这次回国，秦遇想了很多次再次见到贾白和甄墨，他该什么反应，他们该是什么样子，可是在真的见面的那一刻，他又觉得这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贾白变了很多，以前她总是一头清汤挂面的长直发，配上白瓷一样的肌肤和精致清冷的五官，让人觉得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而现在她烫了大卷，蓬松的发丝散落在肩头，眉眼间都是妩媚缱绻。
　　很美，却不是他记忆中贾白的样子。
　　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有什么会总是一成不变呢。秦遇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一踩油门差点跟那辆坐着甄墨和贾白的车追尾。
　　坐在副驾驶的阮佳人一直出神地盯着空中某一个点，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差点出车祸也没发现。秦遇转头看一眼阮佳人的侧脸，心里想，这是怎么了呢，他们四个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到了酒店，贾白百年不遇地主动挽着甄墨的手站在门口等后面的四位，甄墨似笑非笑地看她：“心虚啊，做戏给谁看呢？”
　　贾白说：“那你倒是甩下我自己先进去啊。”
　　甄墨懒懒地眯起眼：“我偏就喜欢秀甜蜜。”

　　阮佳人和秦遇下车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耳鬓厮磨的恩爱秀。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酒店辉煌的灯光打在那二人身上，他们的面容好似都罩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贾白的笑却好似一把尖锐的刻刀从雾里刺出来。
　　阮佳人咬咬唇，而后挽着秦遇的胳膊高扬着头走过去，高跟鞋在地面上一声一声响得清脆。

　　几乎同时到达的笑笑和刘美仁跟在他们后面，看着阮佳人窈窕的背影，刘美仁扯一下笑笑的衣服，小声问：“我怎么觉得杀气这么重啊？”
　　笑笑白他一眼，挽起袖子恶狠狠地说：“废话，今天就是来打仗的，你以为是开茶话会呢？等会儿给我提好一万分的精神，要是敢掉链子，我明天就去公司里说，你托人说媒跟我相亲！”
　　刘美仁一张脸顿时皱成一团，真要命，他怎么就跟笑笑扯到一块去了呢，明明他的菜是安好这样的大美人好吗？媒婆真是瞎了眼啊……

　　六个人各怀心思地进了包间坐下,服务员进来点菜，甄墨把菜单往阮佳人和秦遇那边一推：“今天给你们俩接风，你们点。”
　　阮佳人一点都不客气地拿过菜单来，用手指点了几个，然后歪头问秦遇：“你还想吃什么菜？或者点份主食？”
　　秦遇摇摇头：“不用了，你点的就行。”
　　阮佳人把菜单推到甄墨这边；“我们点完了，你们看还要什么？”
　　看甄墨自顾自地又点了几个菜后合上了菜单，阮佳人笑问：“你都不问下贾白想吃什么啊？”
　　甄墨看她一眼，说：“我刚才点的就是她爱吃的。”
　　话音才落，正在看菜单的笑笑突然转头对刘美仁说：“看见了没？这就是新好男人的典范，学着点啊，可别以后跟你出去还得我自己点菜。”
　　看着刘美仁瞬间黑下去的脸，贾白扑哧一声乐了。笑笑这小妮子真行，看来她是对那个刘美仁有点意思呢，逮着机会就直接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定性了，刘美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没法反驳，只能委身从了。
　　等贾白笑完了，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有点不对，这才醒悟过来，哎哟喂，笑笑刚才那话不仅明强了刘美仁，还暗讽了阮佳人呢。自己这一声笑，在他们听来可就笑得有点意味深长了。贾白立刻收了笑，端起茶杯专心致志地喝水。

　　甄墨扫了一眼对面脸色不大对的两人，再看看做贵妇品茶状的贾白，嘴角噙起一丝笑。他悠悠然地问：“这几年，你们在国外怎么样？”
　　阮佳人望着甄墨，笑得很是舒心：“还不错。我们都在NYU读MBA，因为同专业，所以上课考试都能一起。我懒得看书做作业的时候，秦遇就全帮我做了，我也就沾着秦遇的光一路顺顺利利地毕业了。哦对了，你们不知道吧，现在秦遇的厨艺可好了。在纽约的时候，我吃不惯西餐，又懒得天天往唐人街跑，一个月瘦了十斤，秦遇就去学了做饭。回来后天天做给我吃，没过多久不但把我给喂回来了，还又胖了几斤。”阮佳人望着秦遇笑得很是甜蜜，顿了顿，接着说，“虽然现在秦遇的水准可以算是大厨了，不过我最爱吃的一道菜，还是他做的番茄炒蛋，怎么吃都不腻的。改天让秦遇做给你们尝尝。”
　　听到这里，贾白终于把头从茶碗里抬起来，见阮佳人正一脸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就淡然地点点头，说：“好啊，我也很久没吃过了。”

　　贾白算了算，从大三那年的暑假到现在，整四年没有吃过番茄炒蛋了，嗯，确实蛮久的。何必呢，不就是因为这辈子秦遇第一次下厨做饭，就是给贾白做番茄炒蛋么，阮佳人明明从小就讨厌吃鸡蛋，居然还硬着头皮吃这道菜这么多年，也够难为她的。

　　阮佳人讲完了她和秦遇的国外生存简史，问：“你们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不等贾白回话，甄墨就点头道：“还不错，除了我们俩结婚了，没什么其他的大事儿。”

　　“当啷”！
　　秦遇正端起茶杯喝水，手一抖，杯子掉地上砸了个粉碎，站在旁边的服务员赶紧过来收拾残局。
　　秦遇望着贾白没说话，脸色比桌布还白。阮佳人则好像一个闹钟突然被人按了停，上一秒还笑得春光灿烂，这一秒就寒冬腊月。

　　一阵压抑的沉默后，阮佳人率先哈哈大笑起来，她“啪”地一拍桌子，对服务员道：“把柜子上的那瓶茅台给我开了！”然后拿过俩啤酒杯子往桌上一放，拿过酒瓶就倒了大半杯，说，“你们结婚也没通知我们，喜酒没喝到，这里就算补上了。”端起其中一杯就一干而尽，然后把另外一杯往贾白那边一推。
　　贾白刚想端杯子，甄墨抬手拦住她，说：“我们就扯了个证，还没办婚礼呢，也没告诉几个人。贾白肠胃不好不能多喝酒，我来吧。”
　　阮佳人“啪”地一拍桌子，狠狠瞪着甄墨，双眼泛红道：“怎么，我祝贺一下自己姐妹结婚，都不给面子喝个酒么？”
　　甄墨还想说什么，贾白端起那杯酒就干了下去。沸腾的酒水从胸腔一路烧到腹腔，烧得贾白眼前晃了一晃，刚把酒劲压下去，眼前又多了一杯酒。
　　阮佳人笑靥如花地望着她，说：“这一杯就该你们说恭喜了，因为，我跟秦遇也要订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在！哪！里！啊！你！们！都！不！爱！我！了！吗！
T_______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