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千岁冢】假如我们可以忘记网球~SIDE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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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们可以忘记网球
SIDE T
“手冢啊我昨天做了个很奇怪的噩梦居然说你要娶美由纪而且还在夏威夷那么俗套的地方办婚礼还特地要瞒着我我说要接你一起去其实我是想毁掉你的机票不让你去后来你更神奇地跟我一路开车到北海道是我开的车哦居然有人敢发驾照给我而且明明东京是夏天到北海道就变冬天了就算开着空调你还说冷最后我以为我阻止了婚礼你居然告诉我其实都是骗我的婚礼要过几天才举行美由纪已经入籍了不可能不娶她的原来你是在惩罚我不懂你的心情还在自己心里纠结十几年不说出来真是太可怕了我想要是现实也是这样那我还不如先确认好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再说其实这种梦根本不可能发生啦我在瞎担心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梦里面却说是美由纪先认识你的而且最好笑的是你在里面完全不会提网球耶手冢你不提网球怎么可能呢所以说这是不可能的啦”
手冢国光在结束了晨间部活动一进教室就看见一个高大的阴影兴奋地扑了上来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大段话让手冢不得不佩服对方的体能。在脑中反刍了一遍，刚理出头绪还没回上一句就听到身后被堵在教室门外同班的佐原漫不经心地说：“呦，小千，你终于告白啦？”
没错，手冢也得出同样的结论——3年3组的千岁千里同学终于在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的状况下告白了。
显然这一行为的主体尚未感觉到自身行为的意义，他只是反驳佐原说哪有啊佐原老大你不要乱说了好不好我只是在说我昨晚做的那个梦啦，完全没有一点自觉。
明明你的动机从国中就没单纯过……手冢想起敏感的大石在国二的全国大赛上说你看狮子乐中学那个人不就是去年他们学校来交流时那个一直瞪着手冢你的高个子么怎么今年他还是老针对你我看你比赛时小心点为好不要触发旧伤了——他的确敏锐过人，只不过直觉弄错方向，误解了千岁用意。
当时手冢想说大石你果然还是老老实实做副部长比较好，要做部长的看人都像你这样的误差那青学也就没什么希望了。但看到他认真的脸就放弃打破他梦想的冲动，手冢顺着他把话题转向自己左臂的事。
后来左肩出问题的时候在九州遇上狮子乐中学的人联想到以前那个孩子就想笑，不过那人早已不在狮子乐，加上美由纪的出现就更是无暇搭理。前些天美由纪来了趟东京说是个人赛之前想见个教练硬是赖在俱乐部不走，千岁那时感叹难得的俱乐部时间就泡汤了下次活动说不定又要被佐原老大绑去排练这样差不多又要隔上一周才能过来。
刚走到自己座位就听见千岁跟佐原说今天的排练走早点有别的事，佐原说我知道就是近藤他们班松井拜托你的对吧好啦去吧去吧。他最从高二时被佐原拖下水后一直以强迫外援的身份被戏剧部指使来指使去，到三年级了因为跟佐原分在同一个班更无回天之日，不过好在有“鬼女”之称的佐原栗香对千岁还算宽容，俱乐部那边还是没什么较大的冲突。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来，升上三年级的千岁可以用“得偿夙愿”来形容。手冢记得在三年级第一学期开学前千岁看完分班表之后的表情，真是白痴得可以，当场叫他把自己打一顿他肯定也愿意。后来手冢过去一看，果然是这样，手冢国光和千岁千里的名字在同一张纸上。被千岁发现他的到来之后就是没完没了的太好了手冢我终于跟你在同一个班了以后一起去俱乐部吧。手冢到现在也不大明白一起去俱乐部跟在不在同一个班级有什么联系，当时只是立刻提醒说三年级没有什么时候每周最多只去两次俱乐部要增加补习校的时间。那时千岁明显僵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原状说没关系反正都在一个班级了以后可以在教室里切磋网球了。
手冢同样也没弄明白千岁说的在教室切磋网球是指实际拿着球拍还是仅限于口头上的，当然前者从校规上来看是不大可能的，那便只有后者了。真不明白，既然都在同一个班级每天有很多其他的话题可以说为什么千岁还是只提网球好像在他了解中的手冢国光就如同一个倒立在那里的网球拍，拍柄上插个网球就是头，旁边向四个方向插四根球柱就是四肢地站在那里，除了网球什么都不知道。
那和乾那种数据狂有什么不同。国三从都大会的准备阶段开始乾总是跑来汇报说今天各学校总共派来多少“间谍”，其中都内的是多少，关东的是多少，关西的又有多少，其中特别要注意的是大阪的四天宝寺中，他们有个队员经常出没于青学校园和青学的比赛场地而且大量的经历全投在手冢你身上，看来他们学校找到什么对策来对付你了我这个周末准备去他们学校侦查一下。手冢很想说你会错意了其实那人不是所谓的“间谍”，但看在这是乾的个人爱好不应该打击的理由上，他只是说据我所知的四天宝寺中是这样这样的这次他们很可能会那样那样以增加乾的成就感。
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乾一看到手冢在双打中遇上那个“间谍”立刻退出场外专心收集资料从而最终免去本来就得输的人输了之后青学还要被人说成两对一不公平的局面。
不会是因为那次失败导致现在这种状态的千岁出现吧？按学号排的座位，千岁正好坐在手冢的右前方，手冢上课时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背影。身高、相貌、才华、学力、个性、人缘等等任何方面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的千岁，为什么一遇上手冢就气势全无，好像脑子里混乱地烧着一锅稀饭似的，调理来条理去，最后只能想到网球。
“然后呢？”看千岁刚在位子上坐定，手冢突然这样问他；他赶紧回过头来，似乎手冢难得主动这样说话一样震惊，但同时带有摸不着脑袋地回问：“然……然后？”“你不是要确认我到底喜不喜欢你吗？”一听这话，千岁的表情说明他想起方才叙述梦境时的失言，迅速寻找借口敷衍过去。
“然后……恩，对了手冢，今天我不去俱乐部活动了，有点其他的事情啊，帮我跟教练请个假好不好？”
果然……连敷衍用的话都只有网球。手冢脸面上照旧是想变一时间都变不了的表情，应声说我知道了，就抽出书本完全不顾仍扭着身体在那里的千岁。
“手冢……你都不问我去哪里的吗……”想都不用想，现在抬头看见的肯定是千岁那张毫无形象可言的耷拉着的脸，手冢习惯了在这种时候非常配合他的要求：“恩，你去哪里？”“啊……这个不能说啦……”那你为什么要我问……手冢忍住快要抽筋的嘴角把手里的书翻到下一页，决定今天再也不理会这个无聊的人。
午休时带着便当去了学生会办公室，手冢一推开门就听见二年级时同班的会计松井在跟副会长丸山说什么来啊来啊一起来正缺人呢我都想拉上会长但想想他还是算了吧，看到手冢进来就立刻闭嘴让手冢想不怀疑都很难。你们在说什么呢？刚问就看出来松井想敷衍了事，说什么会长你要组织部活动的肯定没时间所以不敢麻烦你；这话手冢听着就上火，在你们看来我就是一球拍做的人对吧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我怎么有机会展现其他方面的兴趣。以上的心理活动虽然手冢没说出来，但他想自己的脸上大概也表现得差不多了，所以松井会立刻说会长我错了今天下午5点要去跟S女高的一年生联谊啊这么好康的事我不应该瞒您的……
联谊？陌生的词汇，手冢记得最近一次听到还是在高一进校没多久时接到不二（兄）的电话，问有没有兴趣联系两校网球部联谊啊。手冢想来大概跟校际交流没什么区别就跟当时的部长说了，部长一边用惊疑的眼神看着他一边爽快地答应。手冢到当天还在纳闷为什么网球部交流不安排在网球场而是在保龄球馆难道像以前青学搞过的活动那样时，不二（兄）就带着一群女孩子出现了。这才知道自己的理解错误，不二（兄）的学校女生众多网球部男女同部且男生少得可怜，这所谓的“联谊”就是所谓的以恋爱为目的的群体“相亲”。一听完不二（兄）的解释，手冢想也不想转身就走，结果弄得名声不好以后再也没人找手冢去联谊。
幸亏那天千岁有事没办法，一开始手冢是认为虽然不是部员千岁一起去交流还是会很有收获的。
正想着原来是这种事拒绝比较方便，就听丸山问松井说小千那边有空的吧女孩子都喜欢小千的啊他不去可不行啊，松井立刻说同意了同意了鬼女放人了听说俱乐部那边也不去了小千一向很仗义的。
要是没有听到这句话就好了。手冢在说了5点在哪里好的我知道了之后开始后悔，部活动怎么办俱乐部那边怎么办，最重要的是，自己出现在那种场合……简直是未知的状况。
听上去千岁倒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很得人心，似乎也十分乐意，毕竟他为了这个连难得的网球俱乐部活动都可以推辞掉，都高中三年级了也不想想到底该就业还是升学升学该升哪一所就知道玩……手冢阴沉着解决了便当和学生会的事情走回班级就看到千岁跟同学笑成一团，于是也不提联谊的事，径直回到座位。千岁却扭头过来说他们刚刚提到今年全国大赛的事部里准备得如何啊听说Z高的XX如何如何之类。手冢无意识地应着，看着千岁一下午都没说其实是要去联谊所以不能去俱乐部，他不悦地决定联谊这种事与他无关，就先去了网球部里。
在休息室的时候收到真田发来的一条MAIL，说这次全国大赛以真正男子汉的气魄来决一胜负吧。这种MAIL不是第一次收到了，手冢暂时没去理会，心想要是被你们部长知道你又擅自发这种MAIL挑衅的话不知你会被怎么修理。边想着这次如何回复边站在场边看部员训练，手冢从简单的肯定句，想到加油一类鼓励的话，再想到更有气势的必胜的内容，然后是想干脆邪恶地问真田你发这种MAIL幸村知道不知道啊……翻来覆去地斟酌着等副部过来提醒需不需要换接球训练了刚刚的跑圈实在是太久了大家坚持不住的，手冢这才发现时间已经接近PM4：40。想到中午松井说为了方便女孩子所以选的地点是靠近S女高的，车程大约有半个小时。
手冢平静地说，交给你了，然后脱着运动外套向休息室奔去，留下惊奇的副部定在原地也不知道让部员停止跑圈。
什么都没细想地冲到目的地一看，手冢不是一般的后悔，约定的地方居然是KTV。喧闹、拥挤、昏暗……还能找出什么更令手冢反感的地方吗？他迟到了，里面已经开始，站在包间门口就听见女孩子的笑闹声，以及一群男生用来吸引注意的嘶吼。手冢似乎没有听见千岁的声音，抱着看看瞧的心情推开门，没想到就被松井一眼抓住拉了进去。
千岁果然在里面，而且左右两边都是女生。
坐在千岁左边的女生一看见手冢就很兴奋地招呼他到她身边坐，还挪出了空地。看看就在千岁左手边的位置又看看因为他的出现而完全呆在那里的千岁，手冢表情复杂地坐了过去，也没有跟千岁打声招呼。在松井介绍完手冢的身份之后，其他的女生都两眼放光地抢着问起他的手机号码；X高是典型的秀才学校，这就是女孩们的目的，有像手冢这样既是年级前三又是学生会长还是网球名手最重要的是长得还如此英俊的完美对象，那当然要争先恐后地扑上来。
同样完美的还有另一个，总是开朗从容地笑着的千岁同学。但今天女孩子们都会奇怪，为什么一想靠近手冢同学就会被千岁同学笑着挡在一旁。
“手冢你怎么来了？部活动还没结束吧？你不是还要去俱乐部吗？”终于抽出空的千岁转过来悄声询问，手冢来这里本身就是件怪事，更别说他还将那样的脸孔冷在女生面前。手冢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免不了在今天又一次从千岁口中听到网球之后显得更加阴沉。
这时坐在一旁的女生拿来歌本让手冢点歌，手冢还没接过就被千岁依旧用笑容挡了下来，似乎他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跟手冢说……“为什么你就认定我不会唱歌？！”声音不大，但突如其来的怒火足以震撼到离他最近的千岁。
“我不是这……”“是不是我只能碰网球只能说网球要是偏移了一点我就不是手冢国光了？”“不……你看……这……”“你总是在跟我说网球网球网球既然这么热爱网球就不要放着俱乐部不管到这种地方来啊！”“这，不，这是……”千岁明显已经想不出究竟应该用什么来解释这越发复杂的问题了，手冢看他频频扫过周围的人还想办法示意负责主持的松井，就知道他又要想什么借口敷衍过去。刚想张嘴问他准备掖掖藏藏到哪一天，突然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
“手冢身体不舒服，我陪他去校医室！”千岁这声完全没搞清楚场合的大喊让整个包房忽然间安静下来，似乎回想起自己的错误，他匆匆傻笑一下就在反应过来的松井“千岁同学你去吧记得回来上课”的调笑中把手冢半扛了出去，也不去管房间里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反复说着我放手咯手冢你别再突然喊出来了我真的放手咯——这样的千岁瞬间就变成一种对待小孩子的口吻令手冢很不满，但先前那阵难得爆发出来的冲动已经迅速冷静下来，居然暴露出了这样的一面真是今天不明智举动中最甚的。
“真没想到，手冢你居然还能这样……”千岁看他挂上一如既往的神情，心有余悸地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全部都是幻觉，“明明昨天还在梦里警告我理智一点的手冢能说……”“然后呢？”“啊啊？又是然后？”千岁立刻后悔自己一时漏嘴又提到了那个梦，更后悔今天早上把这个梦说给手冢听，“那不过是梦罢了，不能……”“我又没说你的梦，”真是联想力充足，手冢确定那个梦在千岁脑中占的空间绝对不止是一点点，“我问你还准不准备继续把我当成一个球拍做的人对待？”“当然不会啊，手冢，我真的不是那样想你的……唉，我解释不清楚，反正我只不过在我们之间只能找到这个联系了我不能放弃啊。”
真是笨蛋，请你拿你对付刚刚那些女孩子的千分之一来对付我也就不至于变成这样了。手冢想着，板起的表情在包房外走廊色彩鲜艳的灯光中变得柔和起来。走了两步，在离门口较远的角落停下：“不过，你那个梦我也想知道。”
千岁听见了之后似乎变得很委屈，挠挠头问想知道什么啊我都说过了吧。“总有没告诉我的。”你可完全没有说为什么你要阻止我跟美由纪结婚不辞劳苦地把我带到北海道去……
努力回忆，千岁几乎找不出早上的完整记忆；这让手冢的眼神都跟着浮动起来——不过，总算是给他找到了。
“想起来了，”千岁一脸得意地说，“当时我好像很很生自己的气，手冢你竟然亲了我一下，我立刻就原谅自己了！”边说，还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是嘴唇哦”地示意着。
……………………笨…………蛋…………
手冢完全不想管顾这个男人地甩下他，向着KTV的出口疾走；千岁以为是提到吻的事情惹怒了手冢，急忙追着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梦本来就不准的你别生气啊……
“至少，至少去把书包拿着再……”话未说完就被手冢的斜睨逼回了肚子里。
……千岁千里，等你学会了正确的方法，再来找我告白吧！
——SIDE T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千岁冢】假如我们可以忘记网球~SIDE 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