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EXTRA忘却游戏》三月兔子

2、1

　　那是比所谓的冰天雪地还要冷上百倍的寒冷。
　　身上是一阵又一阵锥心之痛，似乎置身于熔岩之中，火辣辣的痛楚深入骨髓，仿佛要把这具身躯吞噬侵蚀溶化，彻底令其消失于天地间。
　　对此，她只是冷眼旁观，也只能不以为意。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习惯。当你习惯□□上的疼痛，当你习惯了受伤时，就会发现自己的心在逐渐变冷，将自己与这世界彻底隔离开来。
　　□□是炽热的疼，心底却是刺骨的冷。
　　处于冰冷黑暗中许久的人所渴望的往往相当简单，想要的不过是一抹能暖和内心的温暖，一个能让他们看到希望的光团。
　　将其独占、守护，小心翼翼地珍藏于怀中，不让任何人窥视。

　　为此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 × ×

　　醒来时，少女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类似医院气氛的房间内，随后发现，这里貌似是位于学校内的保健室？
　　从来没上过学，也没有学校知识的少女歪着头，不解自己为何会在这种地方。她记得自己被卷入一场奇怪的战争，然后被吉尔伽美什所救，之后就……
　　“醒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吉尔伽美什突然具体化，随意地靠墙抱胸俯视半躺在床上的少女。
　　而少女只是愣愣地望着他：“……吉尔伽美什？”
　　“看来那个杂种的推断错误了。”他不知为何皱眉，“那杂种说当你醒来时系统会归还你的记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非那一回事。”
　　“嗯，我还是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少女淡定地点头。但比起先前的那种慌张不甘，她现在的情绪却是相当平静。也不知为何，只是看着眼前骄傲的男人，心底就会有种安心感。
　　她下意识摸摸胸口，温暖的感觉让她不禁微微扬起嘴角。
　　“你在傻笑什么？”斜视少女，王者问道。
　　少女脸上还是那浅浅的笑容，直截了当地告白：“只是觉得和吉尔在一起很安心。我喜欢这种感觉。”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没有惊喜或诧异，他表现得如此平淡，好似这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
　　但对拥有全世界的王而言，臣民的仰慕的确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自然不会在意。
　　不过……
　　“本王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虚假的玩具箱内遇上这等趣事。作为三流玩笑这也的确算是有够滑稽的了。”王似笑非笑，看得少女轻度面瘫的脸上一片迷糊。
　　随后吉尔伽美什意示少女看向隔间外头。
　　“去问外头的那些人吧，想必这世界的人偶们会很乐意给你解惑的。”
　　少女一愣，放眼望去，果然见保健室隔间外还坐着一个紫色长发穿着医袍的女子。注意到她的视线，保健室小姐（？）明显松口气，“你们不继续谈情说爱了吗？既然这样就快点起来吧，别占着床位，待会儿大概还会有需要床位的入选者进来。”
　　谈情说爱？
　　少女望向身边俊美的英灵。如果说刚才那段对话是所谓的谈情说爱……
　　“还没谈够。”果断摇头！
　　“那就请你到别的地方继续谈恋爱吧，别占着床位了。”这时候保健室小姐身上传来嘀嘀嘀的声响，她拿起通讯器一看，又眼神坚定地看向少女。“又有一个昏倒的入选者要被送进来，你快让位吧。”
　　“哦。”
　　她倒是没有继续赖在床上的意思，很乖巧地就这样起床了。
　　“对了，我这里没有你的登记记录，你该不会是用了违规手段登陆这个世界，而且没记录自己的身份吧？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现在给你登记，不然到时候系统可能会出现些问题。”
　　嘴上说什么违规，但间桐樱看来也没有多重视那规则。
　　少女一听，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名字告知。
　　“我叫露雅。”

　　“好的。这是你的移动终端机。”做好记录后，间桐樱便将某样类似虚拟卡片的东西交给她，“这上面记载了系统发送的各种信息，本战的参赛者请务必要随时留意上面的讯息。就这样。如果还有什么事，请出门转左去与楼梯口处的神父言峰先生说吧。”
　　然后以无比风轻云淡的表情，送客。

　　× × ×

　　离开保健室后，果然在间桐樱所说的地方遇见了一位神父。
　　见着她的第一眼，露雅甚至还没开口，神父就认定了她的身份。
　　“恭喜你成功通过预选，从今以后你将正式成为参加圣杯战争的参赛者。我是言峰绮礼，是作为此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NPC。”
　　“……NPC？”
　　“哦，你的确是违规登陆，大概因此失去记忆吧？”他的语气中似乎带了点幸灾乐祸，“你似乎很惊讶我居然知道你失忆？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点解释吧。”
　　然后言峰绮礼说到话也终于让自从遇见吉尔伽美什便一直保持心情愉快的露雅有点郁闷了。
　　他说了一句：系统会归还参赛者的记忆。
　　似乎所有打算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都会在登陆预选时被那个什么系统消除记忆，作为普通学生开始度过寻常学生的日常生活。唯有那些能从虚假的日常中恢复自我的人才有资格参加这场圣杯战争——
　　不过因为露雅是违规参加，系统里没有她的记录，所以在删除了她的记忆后系统数据库中没有她的记录，自然没办法将记忆交还。
　　简单说就是，她被这所谓的系统洗脑了，现在找不回记忆了。
　　……当然，系统貌似一点也没想过要积极一点帮她找回记忆。
　　起码看身为系统NPC的言峰绮礼和间桐樱不以为意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在乎了。
　　“不过也别太悲观了，说不定某一天你能找回记忆也说不定。”这句话无疑就是风凉话。

　　至于所谓的系统一说，更是让她吃惊。
　　从他的桐樱的话里推断，这场圣杯战争举行的地点似乎是一个灵子虚拟世界。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身处的世界不是现实世界，一切都是虚假的。
　　难怪吉尔伽美什会说这里是玩具箱。
　　不过……露雅更在意的是，那些魔术师进入灵子世界的原理与概念……
　　这在现在这个时代似乎很常见，这个时代的魔术师们更是与她的概念中那种使用魔力的魔术师不同——在这个时代，魔术师的舞台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位于虚拟世界中的灵子骇客。
　　若真是如此……
　　“那圣杯战争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的？”
　　虚拟的世界中召唤Servant什么的——好吧，她成功了。所以不论这问题，但在这种环境中，圣杯战争的规则也一定有所变化，不会与自己脑子里的常识吻合吧。
　　神父倒是反问：“倒是你，知道什么是圣杯战争吗。”
　　不怪他这么问，毕竟一个失忆到连世界观都搞不清楚的人怎么会知道圣杯战争？
　　但露雅显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坦然点头。
　　“知道，就是由七个有资格者围绕圣杯展开的战争，最终胜利者将得到实现奇迹的愿望机。”
　　“唔，看来你的Servant给你补课了？”遇上一个失忆的Master，身为Servant会给予这种基本解说倒也不难理解。于是言峰绮礼便如此断定了。“既然如此，我就来和你说说这里的圣杯战争的不同之处吧。”
　　见言峰绮礼误会了，露雅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点头意示他继续。
　　“没错，这里举办的正是以模拟圣杯战争规则进行的战争，只是这里的形式与规则有些不同。魔术师将与Servant一同战斗，一旦落败就会失去所有的令咒，那组的Master与Servant将直接死亡，没有挽救的余地。
　　而且严格说来，这也不是战争，而是一对一的淘汰赛，只有最后剩下的那对优胜者能得到圣杯。这里不允许弃权，不是赢就是输。胜者进阶下场比赛，败者唯有死亡。”
　　顿了顿，他看了少女Master一眼，微笑道：
　　“至于Servant——你应该有所理解了吧？”
　　Master借由圣杯之力召唤出的兵器——英灵。但召唤英灵本体相当于奇迹，就是万能的圣杯也无法一次召唤复数英灵，才会有了Servant系统。
　　Servant，说到底并不等于是英灵，他们只是由将英灵的灵魂资料复制并纳入容器之中，作为英灵的分｜身现世的使魔罢了。就算死，也只是让记忆中的资料回归本体而已。
　　“没错。Servant被分类为七个职介……当然有时候也会视英灵的特性而召唤出不属于那七个职介的Servant。”

　　“明白了吗。”
　　“嗯，大致上明白了。”
　　听了她的答案，言峰绮礼很是满意。
　　“那么现在我就来正式宣布这次圣杯战争的规则吧。”

　　“从今天开始，你们魔术师们将会背负在一个名为Arena的战场战斗的命运。这次圣杯战争将会以淘汰赛方式进行，唯有从第一战赢到第七战，最终剩下的最后一人能得到圣杯。
　　换而言之，就是128位Master每个星期不断重复厮杀，最后剩下的那人便能达到圣杯之处，得到万能的愿望机。如此简化的规则，想来就算是脑子愚钝之人也能理解吧。”
　　言下之意——露雅就是那脑子愚钝之人？
　　好吧，一个因为违规登录而惨遭洗脑的家伙，在众人看来的确不怎么……
　　“每一回战将会进行七天，第一天到第六天是给每位Master的准备时间，在这六天内，你可以安排好杀死对方的手段。然后第七天就是你与敌对Master的最终对决日，在这一日内，你们之中唯有一人能生存下来。”

　　“规则到此结束，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致听完此处这奇妙的灵子圣杯战争的规则后，露雅沉默一阵，这才摇头。
　　“关于比赛进行方式我大概理解了。”顿了顿，她才歪头疑惑问道，“不过我想知道，我们要如何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言峰绮礼挑眉，然后仿佛了解了什么事情般，了然一笑。
　　“当系统选出敌对Master组合后，会通过移动终端通知各个Master。不过你的场合……因为违规登录，所以系统还没准备好你的敌对对象，你得等到明天才会公布。”
　　……说来说去，言峰绮礼还是在拐弯抹角说她违规登录的事。不过露雅毅然决定对这种话左耳进右耳出，反正她没记忆，没必要为以前的自己做的荒唐事负责。
　　就算真要责怪，也等她恢复记忆再说吧。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们会给每位进入圣杯战争的Master准备个人寝室，寝室的入口就在3—A班级。将这确认密码输入移动终端内就行了。”

　　“我今天要说的话就到此为止了。一次过将所有事情全部告知只会引起脑部混乱，让原本能明白的事情也变得理解不能。不过我建议你今天可以先去Arena试试水。”

　　对话结束后，露雅并没有急着离开，因为她还没决定好接下来该去哪里。
　　“吉尔，你有什么想逛的地方吗？”
　　随后直接问队伍中的主心骨——英灵·吉尔伽美什。
　　反正她是真无所谓，不管到哪里都一样，只要有对方在就是地狱她也甘之如饴。所以决定权还是交由吉尔伽美什定夺好了。
　　身后的英灵突然现身：
　　“就先去来场热身运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