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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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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若不知道自己那天到底是怎么回的家。事实上,她浑浑噩噩的,任凭自己跟随着拥挤的人群上了一辆公交车。
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习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看着窗外的风景,习若竟觉得刚刚压下去的眼泪又有了往外涌的冲动,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沾染了点点泪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
耳边是环绕的是陈奕迅的老歌,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习若觉得她再听下去会崩溃的,她本来就是忍不住眼泪的人,她真怕自己会哭出来,毫无形象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所以后来,习若果断地选择了下车,尽管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习若挽着包包沿着马路牙子走着,不经意间看到前面有一个广场,习若索性就走了过去,找了张无人的长椅坐了下去,抱着包包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虽然已是到了夏天,但好在前两天台风刚过,天气还是蛮凉爽的,所以好多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出来玩,正好广场上也是设施齐全,有荡秋千的,有玩双杠的,有坐跷跷板的……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家长们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孩子玩,也是笑眯眯的,多么的其乐融融啊!习若不禁心生羡慕起来,顿时又更觉自己处境悲凉。
其实习若一点都不愿意去相这亲的,要不是她小姨一个劲的夸男方条件好,家里有钱,习若她妈妈也不至于逼着习若去。
其实,习若和她爸都不喜欢有钱人,习若她爸就经常对习若说,“找对象就该门当户对,老话呢还是有道理的,找一那么有钱的,你去给人当保姆啊”。但是习爸这话也不是说就找一个穷小子,习若她爸的意思呢是得找一潜力股,必须得有能力,而不是个靠家里的二世祖,而且吧这家庭条件不能比习若她们家差,得比她们家好,但是只要好一点点就够了,也不能差距太大,所以说习若她爸这条件也挺高。
话说回来,本来习若也没报什么想法,但是经不住习妈妈的唠叨,“你今年都25了,该上心了。你看人家婷婷,跟你一样大,去年年底就结婚了,现在都怀了两个多月了。我也不是让你多早就结婚,但你好歹得有个男朋友了吧。女孩子年纪一点点大上去,就不好找了。我和你说正经的,你给我严肃点,别玩你那手机了。明天穿漂亮点,把态度给我摆端正了,知道了没!”
“知道了,老妈,你就别唠叨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睡晚了就不漂亮了啊!”
“嫌我烦,嫌我话多了,我那是为你好,你个没良心的丫头。等你找到个像样的男朋友了,你看我还啰嗦不”。
“行行行,我保证赶紧找一个回来,您赶紧去睡吧!明天,我保证完成任务”,说着就推着习母出来房间。
“什么完成任务,那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又不是为了……”
“知道了知道了,早点睡哈,晚安!”说着习若就啪地关上了门,原本嬉皮笑脸的模样也褪了下去,习若无力地靠着冷硬的木门,似是要找寻一个支点撑起她的身躯和灵魂,否则便要瘫软下去似的。门外,传来习母的声音,“个死丫头”。
习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陆翼然,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
今天她妈妈究竟讲了什么,其实习若真不清楚,因为她压根儿没怎么听进去。她只记得她妈妈说,男方是一个建筑师,马上就成博士了,配她个本科生绰绰有余,家里条件也是相当不错,父亲是公务员,好像官还做得挺大,母亲呢是大学教授,书香世家……习若忽然就想到了陆翼然,和他条件多像啊,习若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别痴人说梦了,太可笑了。
习若也知道自己是该找个男朋友了,陆翼然已经是过去时了,他们是再无可能了,毕竟当初她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们怕是再也不会见面了,就算见了,也该和《半生缘》里的顾曼桢和沈世钧一样,于车水马龙之间擦身而过,人家还能相望无言,他们呢?怕是只有相见成仇了。
习若把自己仍在床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任眼泪滑落,渗进枕头之中。她知道,她是该彻底忘了陆翼然了,她和陆翼然之间早已无路可走,她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和昨天告别,去开始新生活,没有陆翼然的生活。
习若是哭累了才睡过去的,但是半夜又醒了,哭醒了。
习若知道自己很傻,明明爱死了陆翼然,却伤他那么深。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习若心中的痛又有谁知道呢?
那是习若大四的时候,当时习若正忙着实习找工作,而陆翼然呢,已经打算出国留学,忙着各种考试和手续。那时候,习若基本上一直在无锡,而陆翼然因为要忙出国的相关事宜就一直在上海,虽然两个城市相距并不远,但是两人都个忙个的,根本没有机会见面。
那个时候的习若其实相当矛盾,也是相当痛苦的。她一直以为陆翼然家里只是有点小钱而已,直到他母亲的秘书找上门,习若才知道原来她也钓了个公子哥。习若记得自己很郑重地问过陆翼然他的家庭背景,后来想想他当时回答得其实很含糊,就说了他父母的职业,习若也没好意思仔细问下去,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家也就是一中产阶级,想想真是傻的可以。
习若记得在去见陆母的途中,那个自称是陆夫人秘书的男人向她介绍了陆翼然的父母。习若起初觉得很不可思议,市委副书记的儿子,军区师长的孙子,苏氏集团掌门人唯一的外孙,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居然砸中了她,砸得习若有些不知所措。习若从没想过这辈子居然还能碰上这样的“纨绔子弟”,并且还谈了一场恋爱,真跟做梦似的。然而惊惶无措之后便是被骗的愤怒。习若这辈子最无法忍受的便是欺骗和背叛,但是习若也没有傻到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得判陆翼然死刑,内部问题以后再解决。
习若就这样带着忐忑的心情去见了陆翼然的母亲。就像很多小说里的桥段一样,无非就是那么几句台词,不过比起那些“恶婆婆”来,陆翼然的母亲已经是相当客气了,没有冷嘲热讽,变相挖苦,一语中的,直述事实,可是习若那颗高傲的心还是很疼,家庭是她能选择得了的吗?不能。所以,尽管习若抗拒承认,但是在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关于她和陆翼然的未来。
那天晚上,习若终于还是拨通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彩铃,习若竟觉得讽刺,还是陈奕迅的那首《淘汰》。
我说了所有的谎
你全都相信
简单的我爱你
你却老不信
你书里的剧情
我不想上演
因为我喜欢喜剧收尾
我试过完美放弃
的确很踏实
醒来了
梦散了
你我都走散了
情歌歌词何必押韵
就算我是K歌之王
也不见得把 爱情唱得完美
……
习若觉得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有了往外涌的趋势,想好的话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片茫然。
“我接个电话,你们等我一会儿。喂,冉冉,”“哟!不会是大嫂查勤吧!”旁边戏谑的男声也一同传入耳中。
“滚,一边去。”
“…嗯。你现在很忙吗?我没打扰你吧?”
“嗯,还好,还有一张工程图没有画完,不过快了。”陆翼然说着已经走出了小会议室,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你……忙吧,别太晚了,我挂了。”
“别,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我不忙。是不是工作出问题了?”
“不是,我都挺好的。”习若实在是问不出口,说她懦弱也好,逃避也好,她好像还没有做好承受这一切的准备。
“真的?”陆翼然显然不太相信。
“嗯。”
“是不是生病了?我听着嗓子怎么有点哑,是不是慢性咽炎又发作了?”
“嗯。就是有点小感冒,没什么事。”
“我怎么交代的你都忘了!让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一不在你就生病,你让我怎么放心,”
“哎呀,我真的只是有点感冒而已,你别小题大做”,陆翼然话还没说完就被习若打断了。
“什么小题大做,我那是心疼。好好吃药睡觉,听到没有!”
“嗯。我知道了。那……我挂了,”
“不行,”
“为什么啊”习若佯装不解。
那头陆翼然就快咬牙切齿了,“你说呢?别告诉我你真不记得了!”
最后习若终是磨不过陆翼然,对着手机吧唧一口算是good night kiss,陆翼然才算满意的挂了电话。
电话照样还是习若先挂的,陆翼然是从来不会先挂习若电话的,这点风度陆翼然倒是保持的很好,可是他对她再好,也不能抹去陆翼然欺骗她的事实。
其实就算陆翼然的母亲没有找上门,习若隐隐得也觉察到了什么,但她终究还是天真了。从陆翼然要去德国留学开始,习若就开始隐隐的不安起来,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她一开始以为的那样,也许她攀上了一个富二代或者是暴发户。虽然不愿意去想去承认,但是习若心中很清楚,这段感情只怕是要无疾而终的。她是应该束手就擒还是负隅抵抗,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