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秦劫（大纲文）》八爪鱼

8、（八）

　　玄广带着昏迷的瑞昭逃出城外，来到一座废宅。瑞昭终于醒来，玄广将自己在古书上查到之事告知瑞昭，瑞昭震惊之余，不愿成为以血为生的怪物，平静地请求玄广用法术收了自己，以免贻害人间。玄广感念瑞昭坚毅正直，只是因为要对自己信守承诺才落得如此下场，更加对他心存怜惜，不愿就此杀了一个好人，因此提议带瑞昭去昆仑山向师尊无澹求助，或许他会有办法补救，令瑞昭再变回常人。瑞昭将信将疑，但又心存希望，只得答应。玄广又提出，另一颗神珠下落不明，而此珠现在已经成为大害，若是落入他人手中，难免会酿成一场灾祸，不如两人在此先等待蒙浩的消息，找回另外一颗神珠，再回昆仑。并且，瑞昭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无法预料，两人也需要一同想出些办法来让他平稳下来，这样他们才好踏上回茫崖宫的千里之路。瑞昭点头答应，但要求玄广一定找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以免他狂性大发的时候伤害到别人。

　　茫崖宫内。无澹醒来后，辛渚向他禀明了事情的始末。无澹听说定元神珠现世并被带到了咸阳，顿感事态严重。身为定元神族的继承人，他知道关于定元神珠的那些传说，也明白长生不老背后的秘密。于是他立刻命辛渚携驭颛剑和金龙白虎下山相助玄广，并嘱咐辛渚，必要时候，可以用驭颛剑诛杀妖孽。同时，无澹又传书给散落在秦国的七名弟子，要他们也一同寻找神珠的下落，务必将它们带回茫崖宫。

　　辛渚星夜赶至咸阳，巧遇卢稚。卢稚从驭颛剑认出辛渚乃茫崖宫弟子，于是假意归还古卷，并在辛渚面前痛骂自己，希望能够在这个非常时刻帮忙去寻神珠，以将功补罪。为了取得辛渚的信任，卢稚还将在秦宫内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辛渚，声言瑞昭已经吞下一颗神珠变成怪物。言语之间，辛渚流露出对玄广的不满，卢稚立刻又煽风点火，告诉辛渚，玄广正是帮助瑞昭逃脱的罪魁祸首，而且他还偷走了另一颗神珠。辛渚果然听信了卢稚的话，以为玄广被瑞昭所迷惑，不分奸邪，决定立刻去寻这两人，一定要将他们抓回茫崖宫问罪。卢稚在蒙浩的授意下，将玄广和瑞昭的去向告诉了辛渚，并陪同辛渚一同去寻二人。送走卢稚和辛渚后，蒙浩立刻将消息告诉了胡亥和赵高，并承诺将瑞昭抓回后，会直接交与他们，又誓言追随胡亥，拥戴他为皇帝，条件是取代蒙恬成为大将军。赵高问蒙浩如何抓回瑞昭，蒙浩坦言，与辛渚同行的卢稚就是内应，他会悄悄尾随其后，待辛渚和玄广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再出手将其一网成擒，杀掉二人，抓回瑞昭。

　　玄广和瑞昭躲在荒郊野外，一边等待咸阳的消息，一边尝试压制瑞昭体内的狂性。瑞昭强迫自己遍试各种飞禽走兽的血，希望能找到一种可以替代人血，但却因为灵性不足，始终无法成功。玄广看着瑞昭吃尽苦头，仍不放弃，敬佩感动之余，倍感心痛，更加悉心照顾，并且不断开导心情不佳的瑞昭。瑞昭因为未食人血，日渐烦躁，玄广情急之下欲用自身的鲜血压制瑞昭的狂性，瑞昭坚决不肯。正当无措之时，两人遇到一名奄奄一息的逃犯，瑞昭关切上前询问，那人恳求瑞昭将自己的骨殖带回家中，玄广趁机向他要了鲜血，并答应再送些钱给他的妻子生活，这才解了燃眉之急。瑞昭担心玄广的做法有违门规，玄广坦言，若是能让瑞昭恢复正常，自己就是被逐出师门也心甘情愿。瑞昭震惊，玄广托词这是对瑞昭信守自己承诺的回报，可两人心中却都隐隐滋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感。有了鲜血的来源，瑞昭的情形终于渐渐好转，两人朝夕相对，感情日笃。

　　过了数日，仍不见咸阳有任何动静，瑞昭有些焦急，便催促玄广去打探消息。玄广仔细叮嘱一番后，才起身向咸阳而去。这一日，玄广路经小镇，正巧被辛渚看到，辛渚追问瑞昭和神珠下落。玄广将自己所知告诉辛渚，辛渚听到玄广说另一颗神珠不在他身上，且言语间对瑞昭多加维护，于是更加确信玄广被瑞昭所惑，意图私吞神珠，忍不住出言相讽。玄广气不过辛渚的尖酸刻薄和无端猜忌，与他争吵起来。辛渚提出要见瑞昭以辨真伪，于是二人回到瑞昭歇息的树林，却发现瑞昭不见踪影，而地上有一滩血迹，而且根据气味判断是新鲜的人血。玄广心中焦急，害怕瑞昭遇到不测，辛渚则借机指责玄广因私情而害大义，姑息瑞昭这个妖孽而害了他人的性命。

　　两人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村子发现了瑞昭。原来瑞昭从虎口中求出一个小孩，强忍伤痛，保护小孩回到自己的村里。瑞昭忍住要吸血的欲望，不顾村民的挽留，迅速逃离了村子。辛渚追上瑞昭，不由分说就要下杀手除掉妖孽，玄广挺身挡下，与辛渚理论。辛渚根本不听玄广的解释，一心只想杀了瑞昭回去向师尊邀功。他放出金龙白虎缠住玄广，自己则拿出驭颛剑追杀瑞昭。瑞昭不敌辛渚，被驭颛一剑贯胸，玄广见状大怒，出手伤了金龙白虎，回身向辛渚奋力攻击。慌乱之间，辛渚无法拔出驭颛剑，又敌不过愤怒的玄广，只得扔下金龙白虎，落荒而逃。

　　瑞昭被驭颛剑重伤，渐渐压制不住自己吸血的本能，玄广情急之下，将手臂上的伤口凑到瑞昭的嘴边，让他吸自己的血补充元气。瑞昭不肯，玄广劝他，如果现在不吸血压抑住狂性，等到真的失去了控制，恐怕自己就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瑞昭心中百般挣扎，玄广告诫他，不要因为一时的不忍而铸成大错。他现在已经不同以前，因此也不可能再用以前的想法来衡量事情，必须要懂得取舍，才可以渡过难关。瑞昭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没有退路，无法正常的活着，甚至无法正常的死去，从今往后的岁月，只能在不断克制自己欲念的痛苦中继续生存下去。他默默地举起玄广的手，终于低下了头。玄广虽看不到瑞昭的脸，可却感觉到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臂之上，顿时心痛难当，下意识地将瑞昭拥入了怀中。身体内的鲜血在不断地流失，可玄广却似乎毫无知觉，直到瑞昭用意志力强迫自己停下来，玄广才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吸过玄广的血后，瑞昭总算恢复了常态。他试着想将玄广带回两人暂住的废宅，可是被驭颛剑重伤后，瑞昭早已筋疲力尽，自己几乎都一动也不能动，更不要说带着玄广了。正在这时，蒙浩突然带兵出现，瑞昭大喜，正想让蒙浩帮忙医治玄广，哪知蒙浩却忽然声称，玄广偷走神珠并劫持了瑞昭，按照始皇的口谕，格杀勿论。说完，不待两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便直接下杀手准备解决玄广，带走瑞昭。瑞昭从震惊中惊醒过来，立刻不顾重伤拼命拦住蒙浩，护住了无法移动的玄广。眼见玄广危在旦夕，茫崖宫的几位弟子忽然出现。他们虽然可以护住玄广，但因为势单力孤，却无法将瑞昭从蒙浩手中夺回。被师兄弟们带走之前，玄广忽然清醒了过来，他无法移动半分，只能转过头，向着瑞昭的方向大声喊道：“保重自己，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