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背的距离》天性始燃

3、第三章

　　离小学开学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天了，虽然是夏末，天气依然还是很燥热。司明的父母上班了，只有司明一个人呆在家里无事可做。冰箱里的冰淇淋早就已经吃完了，还好在前一天他老妈给他煮了花生，让他没事吃着玩的。此刻，他正坐在电视机的旁边，一边吹着电风扇，一边看着动画片，捎带吃着花生。等动画片结束，他那盆花生也吃的差不多了，小肚子撑得滚瓜溜圆，又觉得无聊的紧。
　　要不说死明这孩子精呢，他看着吃剩的花生皮黑黑的眼珠一转就有了计较，他连忙把隔壁的陆东找来，决定共谋大事。司明把他的想法那么一说，原本睡的迷迷糊糊的陆东立刻就来了精神，不是激动的精神，而是吓出的精神。陆东挨揍是挨怕了的，他能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事情如果暴露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他连忙摆手让死明去另请高明。这个单元楼里除了陆东哪里还有什么“高明”啊，不也就陆东这么一个替他顶雷的吗。司明是拼死了不放他回去，司明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对他的小哥哥说咱把头藏起来不就没人知道是咱俩干的了么。陆东想想也是，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答应也得答应啊。哎，谁叫司明是他弟弟，虽然不是亲的。
　　在司明的“逼迫”下，陆东屁颠屁颠的找来了透明塑料袋，把花生皮装进去，用长绳子绑好后顺着司明家的阳台就悬到了楼下，位置计算的很是精确，为此司明还到楼下实地“勘察”过，这让司明一想到危害结果的发生就窃笑不已。
　　这时候正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天气炎热，街上的人很少，等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骑自行车的冒失小伙子，这个小伙子骑的飞快，一下子就中了“镖”，明显的还没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呢。骑出好远了才缓过神来，边骑还边回头看这个让他中“镖”的不明物体。陆东和司明探出头来看的是真真切切啊，陆东显然也不担心事情暴露后的挨打了，这俩小子差点就笑破了肚皮。
　　到了大人们下班的点，中埋伏的那就更多了，这俩小子偷眼看着，这些中了埋伏的人反映都不一样，有诧异的，有吃惊的，有愤怒的，也有无可奈何的，有哭笑不得的，更有自我解嘲的，每每的都让这俩小子的笑声此起彼伏。尤其是自己的父母也中了“镖”，而且巧合的是，当那包花生皮碰到司明他老爸的时候，那塑料袋破了，那些花生皮以及沤出来的汤汤水水一股脑的撒到了司明他老爸头上，这更是让他们没心没肺的乐不可支，眼看着就要笑的抽过去了，后领子却被人一把拎了起来，这幸灾乐祸的笑声就此戛然而止。
　　有句话说的好叫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司明不是智者，顶多也就算是一小破孩儿，他的行迹败露也就是必然的了，他只想到把头藏起来人家就不会发现是他做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那跟从他们家阳台顺下去的绳子暴露了他们的位置，绳子不是从他家阳台上顺下去的么，不是他还能是谁。再者说了，整栋楼上也就他能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他要不是这干坏事的正主儿，那才叫奇了怪呢。
　　司明的老爸抄了一个顺手的扫帚疙瘩对着司明的小屁股就是一顿暴打。他急忙用他最大的声音哭天抢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街坊四邻都赶到的时候，司明的小屁股都已经揍青了，他哭的更厉害了。
　　挨打过后，由于行动不便这个客观性原因，俩小鬼头老老实实的窝在家里等着开学。
　　开学分班后，这俩小子又分在一个班里了，而且司明还当上了班长。
　　捣蛋包司明当上了班长？这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可人家上了小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司明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一点，他觉得自己怎么着也算是个小学生了吧，和那些成天拖着鼻涕，胸口系个手帕的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了。这个认知让小皮猴委实的乖了那么几天，上课是认认真真的听讲，下课后是仔仔细细的完成作业。看那架势，都就快成了全班学习的楷模了。说到底，先前挨的那顿胖揍也确实在一定时期内起了不言而欲的作用。老师也觉得司明这孩子机灵又讨喜，就让捣蛋包司明当了一班之长。陆东这个看着憨厚的孩子则当上了学习委员。就这几天的出采，让司明得到了班长的职位。每次上课之前都要大声喊起立坐下的，这着实让他兴奋新鲜了几天着实让他兴奋新鲜了几天。后来新鲜劲一过，也就那么回事。于是他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那么上心了。
　　话说回来，司明之所以在上课的时候挺直腰板是想在新老师面前装个好孩子，今后就算自己偷偷摸摸地做了什么坏事，也别让老师联想到自己，在这个重要问题上，司明还是很清楚的。他下课仔细完成作业是因为他老爸在盛怒之下把他给禁足了，连他最爱看的《圣斗士星矢》也不让看，他每天的课余生活就只能跟作业较劲，精力全放到作业上了，能写的不好吗。
　　老房子的隔音不好，司明已经听见陆东家里传来《圣斗士星矢》的主题曲了，他只能愤恨的咬了咬手中的铅笔，心里哀叹着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不一会儿，司明的救星出现了，他分明听见了陆东说话的声音，连忙蹑手蹑脚的靠近门口，耳朵支的高高的，就生怕听漏了一个字。不过他的耳朵很快就耷拉了下来，不用说，陆东肯定是让老爸打发回家了。司明垂头丧气的坐到书桌前，开始了他的作业生涯。
　　第二天，司明也是如此精神萎靡，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正当他在心里叹息不已的时候，陆东递给他一件东西。“这是什么？”
　　“当然是我录的《圣斗士星矢》了，看你这个可怜像，给你解解馋吧。”
　　司明立刻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激动不已。
　　陆东一个小孩子，手上也不可能有空白磁带，临时用来应急的是陆东他老爸最喜欢的邓丽君的磁带。正处在兴奋之中的司明想到了一个问题：“陆东啊，你录这带子的时候就没被你老爸发现吗？”
　　“我那有那么傻啊，被我老爸发现还了得，这可是他最喜欢的邓丽君啊，他要知道的话，非打断我的腿不可。”也难怪陆东会这么说，每次陆东做错事的时候，他的爸爸总是说：“好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这句话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不过说是这么说，陆东的腿还不是好好的？
　　“还好我们家的录音机上盖了个防尘罩，录音的时候不拿下防尘罩，我不说有谁会看出来我在录音啊！”
　　司明第一次觉得其实陆东也不是那么傻啊。
　　虽然司明老爸的高压政策还在持续中，可司明也学会了在严密的管理下暗渡陈仓。录音机早就被司明打着学习汉语拼音的名义要了过来放在自己的屋里，家里还放着几盘汉语拼音和乘法小九九的磁带，等着把这些全都录成《圣斗士星矢》。打着如意算盘，司明偷偷乐了起来。
　　司明家高压政策一直到第一次月考结束，这次月考司明考的不错，语文数学都是双百，他老爹终于肯放他“出山”了。陆东也不错，就是数学比司明少了2分。
　　第二天早晨俩小孩一起上学的时候，司明发现陆东的腿似乎有点不正常，怎么说呢，看上去就像有点瘸。
　　“你的腿怎么了啊？”
　　“唉，”陆东叹气说：“你终于解脱了，可我却倒了大霉，昨天我书包里藏的磁带让我老爸发现了，他一听发现心爱的邓丽君变成了《圣斗士星矢》，我的腿没断已经是幸运了。”
　　那天之后，陆东被禁止看《圣斗士星矢》，于是司明家的各种磁带变成了《圣斗士星矢》的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