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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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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布衣是男是女,冰无漪再清楚不过。就算那天晚上黑灯瞎火,也不能让冰无漪自欺欺人,愣把剑布衣当作姑娘疼爱。
不过,一想到自己对着男人硬邦邦的身体也能发-情到狂乱,冰无漪觉得自己很欲求不满。
而一夜风流的结果,居然是剑布衣有了。莫不是……爱之厉不仅风度翩翩,连精华也胜人一筹,竟可令男子受孕?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自鸣得意的时候。
冰无漪一拍脑袋,转而眼巴巴看着剑布衣,等待好友的判决。
事到如今,即便杀了冰无漪也无济于事,剑布衣轻抚平坦的腹部,向冰无漪道出事情的原委。
“幼年时我曾误食一种红果,据义母所言,此果可孕育万物,男女皆可受孕。不过因我为男子,并不曾在意。谁知日前竟与你……”
说到此,剑布衣狠狠瞪了冰无漪一眼,后者立做俯首认错的乖巧状。
天大的便宜也占了,还买一送一,意外有了后代,即便剑布衣再揍他一顿出气,冰无漪也只有乖乖受了。
自从有了做准爹爹的认知后,冰无漪一反慵懒的常态,一边盘算着自家户头上的存银,应该足够喂饱一大一小两张嘴,一边跑前跑后小心伺候着剑布衣。
无奈何,从未有过这种经验的两人,往往乱中出错把事情弄到一团糟。尤其是冰无漪,手忙脚乱地尽帮倒忙也就罢了,及后在某天夜里,他竟睡到迷糊,稀里糊涂地飘到剑布衣的床边,翻身压到剑布衣身上要行非礼。若非剑布衣及时醒来,将毛手毛脚的人捆绑了扔到地上,恐怕半夜闹出人命来。
好在剑布衣肚中的孩子长得极快,可能因厉族并非人类的缘故,表面上虽看不出变化,但剑布衣能够觉察出来,肚中的孩子正在源源不断地汲取自己的功体,飞快成长。
平静而又闹哄哄的半年时光一晃而过,忽一日剑布衣在未事先告知冰无漪的情况下,突然只身离开了秋鸣山居。
向来潇洒自由惯了的冰无漪,忽然间懂得了孤寂的滋味——原来竟是这般不好受。
不知从何时起,秋鸣山居飘起了绵绵细雨,一如江南的梅雨季节,缠绵却压抑。
曾经,冰无漪很欣赏秋鸣山居的景色,尤其是近黄昏时,火红的枫叶映照美人如玉的容颜,折射出非同一般的风情——即使秋鸣山居的主人毫无身为美人的自觉。
不过,那时候的冰无漪更喜踏雨而来,手撑一把油油的纸伞,对那人皱眉隐忍的不悦恍若不觉,自顾自地欣赏空蒙的雨景。直到剑布衣忍无可忍,甩手进屋,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这场雨,恢复秋鸣山居的原景。
而今,人去山空,秋鸣山居的主人连声招呼也不打,怀着六甲的身孕无声离开,冰无漪表面风流依旧,日日醉卧美人榻,独酌赏景,内心却是欲哭无泪,有苦无处诉,有闷无处泄,唯有通过这连绵不绝的细雨,袒露真真切切的心声。
【剑布衣,只要你肯回来,本公子户头上的钱,全部留给你和孩子也无问题——啊!】
无论剑布衣和冰无漪有无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特异功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又是半年后,江湖有了最新出炉的传闻,有一位丰神俊朗的红衣男子,将当时风头正健、主动上门挑衅的血傀师打得半死不算,顺便还夺走了人家随身携带的宝剑并峰双器。
据闻,并峰双器曾是这位红衣男子的好友之遗物。
据闻,红衣男子身边,还带着一个约有一岁大模样的男孩。
据闻,这位红衣男子,竟是失踪半年之久的梦说剑布衣。
秦假仙风风火火跑来秋鸣山居,想找剑布衣确认江湖传闻是否属实,却误打误撞,让自怨自艾的宅厉冰无漪得知了剑布衣的下落。
冰无漪一跃而起,眨眼在秦假仙面前化光而去。
“喂喂,我老秦的话还没说完,你赶着要去投胎喔。”
“你说什么?”
秦假仙被又突然出现的冰无漪吓得连连倒退。
“阿妈喂!你吓鬼啊,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
冰无漪一指秦假仙:“剑布衣最后现身的地点。”
秦假仙却盘算着敲个竹杠:“我老秦的消息从来不是白给的……”
冰无漪冷声道:“本公子不介意送你一口冰棺。”
“……但对你无漪公子当然是另当别论,据说红衣男子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一个叫月歹竹的男人家里。”
“月歹竹?男人?可恶啊!”
冰无漪低低咒骂一声,再次化光而去,这一回是真正消失在秦假仙的面前。
可恶的乌鸦嘴,重出江湖也不是先回秋鸣山居,反而跑去什么歹竹子的家里,害自己这半年多来像个被抛弃的怨妇,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就怕错过重逢的时机。
冰无漪一意认定传闻中的红衣男子必是剑布衣无疑,在迷路七次拐错八个弯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叫月歹竹的家。
“这位公子,你要找谁?”
一个五官奇丑无比,胸前还挂着一个金灿灿的算盘的男子,跑出来接待。
据仆人介绍,此男子便是此间的主人,月歹竹。
冰无漪不待见此等丑陋之人,偏过头冲着月歹竹随意挥挥手,如赶苍蝇。
“去去去,把乌鸦嘴给本公子叫出来。”
“此地并无公子要找的人。”
“怎有可能!你若敢隐瞒,小心本公子把你这窝拆了,看你怎么藏那个乌鸦嘴。”
两人正牛头不对马嘴,争执不休间,突然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摇摇摆摆地晃入前厅。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精致的五官,浓长的睫毛,水蓝的细发,还有一双让冰无漪倍觉熟悉的眼眸。
与剑布衣一模一样的,一双天生的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