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歆意

35、约定

　　不管雷鸣愿不愿意，有钱还是要赚的，有机会还是要争取的。不过，他开始厌烦某些应酬，能推多推。加上这阵子他重感冒一场，打针吃药，也以此作为借口，酒少喝烟少抽，回家也渐渐早了。同时他们也如愿地找了大家都能凑到一起的时间带着乐乐去郊游。
　　他们定了一个依山傍水的景区，可以游泳、划船、放风筝……对大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去哪里玩，而是可以全家聚在一起。对乐乐来说，去哪里玩都一样的开心，只要爸爸妈妈都陪着自己。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天气，一路上大片大片在市里看不到的绿油油的田地，原本极度兴奋的乐乐，看着不断后退的重复的景物，一颤一颤地很快闭上眼睛，在后排睡在雷诺怀里。
　　雷鸣则在副座上，指点林湾开车。林湾虽然拿驾照的日子久了却很少上路，而且跑这么远的地方，起初有点拘谨，渐渐地熟练自如。远远的几个小孩在路边玩，她放慢车速。
　　“那几个小孩离我们还远，咱们是上坡就用不着早早就松油门，”雷鸣看看林湾，顺手将抚抚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但是要留意路边……”
　　卢玉梅在后面看到儿子媳妇亲昵的小动作，很是开心。她笑着说“林湾是做了妈妈的人见了小孩是格外小心的。这点啊，雷鸣你恐怕不容易理解。”
　　“妈你这也太小看我了！我是做爸爸的，我理解的。但是没有必要这样处理啊，我开车这么多年……”
　　“是啊！我是新手经验也不足，以后多向你学习啊！”林湾应着，她今天心情很好，阳光晒在她红润的脸上洋溢着青春健康的气息，象是年轻了十岁。
　　雷鸣看着她的侧脸，居然有些痴了。
　　“依我看还是小心一点好，又不赶这两分钟时间。湾湾小心是好事，人家开得好好的，雷鸣别乱教。”
　　雷鸣听着卢玉梅的话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猛地想起了朱轶。他的笑
　　容就象碰到一黑洞，一下子被吸走了。
　　林湾发现他的异样，转头瞟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他回过神来，转过脸看着前方，“哦，我在想啊就是名师出高徒啊，你开得好还不是我教得好，是吧老婆？”雷鸣说着，轻轻咳了几声。
　　林湾又扭头看他一眼，“是啊是啊雷老师。喝点水吧，我给你装了柚子茶在那包里。”
　　雷鸣脸上挂着笑拿着包，“妈，你瞧湾湾做的柚子茶，不比您做的差啊！”
　　“是啊，湾湾的手艺是不错。那天老雷也这么说来着。”
　　“那也是妈妈的方子好用。”
　　雷鸣看着林湾和自己妈妈客气推让，脸上露出许久未见的调皮的神色，“唉呀你们别推了，其实主要是我厉害，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婆，是吧！妈？”
　　卢玉梅老两口都大笑起来，“哈哈，你还真会抢功劳啊！是人家湾湾聪明又懂事学什么都好……”
　　大家的笑声吵醒了乐乐，她朦胧着眼神从爷爷怀里挣出来，“风筝呢？我的风筝怎么不见了？”
　　“哪里有风筝！”
　　小姑娘愣了一下，“哦！那我是做梦了，我梦见大风把我风筝吹跑了。”她说着，伸了个懒腰。
　　“大风啊？”林湾突然想起了什么，“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雨呢，看样子不象呢。”
　　雷诺却微微皱着眉看了看远处的天，“这天气，难说了！”
　　“管它呢，到时候再说。反正天晴有天晴的玩法下雨有下雨的玩法……”
　　一路的欢声笑语，时不时间杂着雷鸣的几声咳嗽。心情好时间过得也特别快，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很清亮的小河，大片绿油油的草地。的确，是个适合效游的地方。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艳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大片的云层挡住，远远的一片天边已经转黑了。
　　卢玉梅下了车，看着天边说，“咱们好不容易一家人出来玩，可老天可得捧捧场啊！”
　　“不要紧的，就算今天下雨，咱们还有得是机会，是吧，林湾。”雷鸣从后厢里拿出大家准备烧烤的食物，“咱们定好，以后每个月至少要郊游一次。”
　　林湾的兴致还是很高，没有被黑了半边的天影响心情，“好呀，那咱们就说这么说定了。如果是你爽约怎么办？”
　　雷鸣亲切地搂着她的肩，将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那就罚呗！”说着，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
　　这一幕却被小乐乐撞个正着，她兴奋的起哄，“哦哦哦！爸爸亲妈妈喽！”
　　乐乐话音刚落，大家却没有心情玩笑忙碌起来。因为狂风大起，天边的乌云很快铺满了半边天。下大雨已是眼前的事。大家提着大包小包转移到自助烧烤的帐篷里。在伙计的帮助下点燃了烧烤盆，林湾和卢玉梅开始支烤架，这时在轰隆隆的雷声中，大颗的雨点夹着闪电落了下来。
　　雷鸣抱着乐乐，每闪一下电打一声雷，他都轻轻地摇着女儿，“乐乐，你怕不怕？”
　　“嗯……我有一点怕，打雷的声音好吓人啊！”
　　“乐乐不要怕啊，怕打雷干什么啊！你看咱们就姓雷，你爸爸就雷鸣，电闪雷鸣嘛，你叫雷嘉乐，打雷的时候高兴对吧，所以什么都可以怕，就是打雷不能怕！”
　　“那妈妈不姓雷，她怕不怕啊？”
　　“妈妈不会怕啊？妈妈虽然不姓雷，可是爸爸会保护她的。乐乐，打雷是怎么回事啊，你知道吗？”
　　乐乐眨眨眼睛，“嗯，是，是白云在打架……”
　　“打雷是这样的……”
　　他哄女儿柔声的话语传到林湾耳里，她禁不住转头看看雷鸣，悄悄笑了笑，虽然这时她眼里盈满了泪，不过她这眼泪不为别的，只因为碳火的烟，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雷电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雨转小了，划船放风筝的计划泡汤了。但在一家人在帐篷里自有他们的乐趣。林湾和卢玉梅烤着各种食物，连白菜也试着烤烤，雷诺给她们打下手装盘加碳。而雷鸣陪着乐乐拿着一个装饮料的细脖子的玻璃瓶子，在帐篷边一滴滴地接着从顶上落下的水珠，一边接，一边听着水珠那叮叮咚咚的声音。
　　乐乐玩了一会，玩闷了，撅着小嘴失望地看着天，“小头爸爸说如果老天下雨了他会把雨全吞下去，爸爸，你会不会啊？”
　　雷鸣一时反应不过来，小头爸爸是谁？“他怎么能把雨水全吞下去呢?”
　　林湾听到这里，端着盘子走过来，递了只鸡翅膀给雷鸣，一边看着乐乐温柔地说，“小头爸爸那是在夸口啊，你不记得拉，小头爸爸后来也没有能吞掉雨水，可他们在雨中的生日宴会也挺开心是不是？”
　　乐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雷鸣塞了口鸡肉在她嘴里，她小嘴里塞得满满的，鼓着腮帮子说不了话。
　　雷鸣趁机凑在林湾耳边小声说，“差点忘了小头爸爸是谁？”
　　林湾摸摸乐乐的头发，看看雷鸣，“你呀，多长时间没陪过她了？自己检讨下？”
　　“是的是的！”雷鸣忙不住地说着，看着林湾走开，还冲着她挤挤眼睛。突然，他有了个主意。自己车上，不是还有乐乐的雨衣，还有她去采草莓准备的雨靴嘛。
　　他伸手试试雨滴，嗯，已经小了。说完，他蹲下身子搂着乐乐，小声说，“爸爸带你去玩个好玩的？”
　　乐乐看着他，一脸的惊喜。
　　“小声点啊，别让妈妈听到！准备好没有？咱们一起冲！一、二、三……”
　　话音刚落，雷鸣抱着乐乐冲出帐篷，等其他人发现时，这一大一小已经在前面的草坪上兴奋地踩起水来。雷鸣撑着伞，看着全副武装的乐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跳着，时不时的滑倒在地上，时不时地踩出水花溅在自己身上，两人肆意地大笑着，雷鸣也象个孩子一样和乐乐蹦着，浑然不顾身上已经湿了一片，不顾自己生病还没有痊愈。他们的笑声吸了不少人观看，甚至有些小孩子也冲到草地上跟着他们嬉戏起来。
　　林湾和两位老人走到帐篷边看着玩得如此开心的两个“孩子”。
　　卢玉梅皱着眉着，“雷鸣这孩子三十岁了还疯成这样子。自己病还没好利落呢，别把乐乐也弄生病了。”
　　林湾笑眼看看她，想说什么，那话到嘴边又停住。
　　此时草地上的笑声更大了，雷鸣被乐乐和几个男孩子推倒在地上。他笑着爬起来，身上被染得黄一片绿一片。
　　卢玉梅大声叫着，“雷鸣你……”
　　雷诺却笑了，小声阻止她，“你也说他象孩子，让他们玩吧，湿就湿了，乐乐穿着雨衣的。”
　　“你瞧这两人，就跟泥人似的。”卢玉梅不满了看了眼雷诺，“雷鸣感冒还没好利索呢。”
　　“这点感冒算什么，也别太小看你儿子了。”
　　这时乐乐冲了过来扑进林湾怀里，她笑吟吟地转头身指着雷鸣，“妈妈，你看爸爸的衣服，我们画的画好看吗？”
　　乐乐的“画”当然是好看的，这次郊游总之是快乐的。这种快乐不在于地点，不在于方式，不在于天气，在于全家人都没有压力地快乐地参与。
　　虽然快乐，卢玉梅还是非常担心雷鸣的健康。他的衣服几乎全湿透了。不过还好，他的感冒没有加重，这原因呢，大概是因为那天太开心，心情好可以增加抵抗力吧；这心情好不仅仅是全家出去玩。在回家的路上，林湾看到有个果农的孩子在路边推了个小车在卖枇杷，她居然把一大袋子二十多斤全买了下来。晚饭过后乐乐跟着奶奶下楼了，她就开始对付那堆枇杷，剥皮去核，仔细地撕成丝，慢慢地熬……就这样她忙到后半夜。
　　雷鸣一直陪着她。帮着她一起剥皮，他的手指甲也和她的一样，变得黄黄的，虽然他开始剥出来的果肉坑坑洼洼的，虽然他开始看着那一大袋子枇杷直发怵。陪着林湾干这些事情，他得很舒服，那三四个小时过得非常快。
　　特别当那枇杷膏终于可以出锅了，他在林湾温柔的注视下尝到第一口枇杷膏时，只觉得那一丝甜从舌头沿着毛细血管和神经蔓延，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他那味道真甜，那滋味让他如此舒坦，他词穷，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只能紧紧握着林湾的手，握得那样紧似乎恨不得她就是他身体的一个部分，一生一世。
　　林湾心情也非常好，不仅仅是当天的快乐，还有期盼。很快了，等她辞了职她就有很多时间可以调整，可以和雷鸣的节奏一致。对两夫妻来说，对总是没有时间在一起的人来说这是最重要的。
　　她没有想到的是：雷诺没有批准她的辞职。而在听了她叙述的理由后，只是笑着轻轻摇摇头，给了一个月的大假，当做这两年里她没有用过的年假，还有数不清次数加班的换休。他的看法也很正确，雷鸣现在不分日夜的状态也只是暂时了，随着那小区的活动结束他的生活也会趋于规律。即使他那些朋友喜欢夜生活，可雷鸣自己会有主张，毕竟长期如此，谁吃得消。若只是为了配合他暂时的不规律的状态而改变她长期的规律的生活，没有必要。
　　其实她心里是没有底的。回到家中，雷鸣不在，乐乐在奶奶家里，她看着空空的房子，原来兴奋的心情突然冷静下来。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一举动到底是不是一时冲动。这样做对这个家，对于她和雷鸣的关系是不是有益，自己没有和雷鸣商量就做了这一决定，他会怎么想？这时她突然无比感谢雷诺，他毕竟是清醒的旁观者，也给自己留了回旋的余地。
　　她拿起电话打算问问雷鸣在哪里，手机却先响了，是周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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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里雷鸣和林湾的关系是不是自然的问题,可能我是断断续续的码的字,暂时没有这种感觉.过段时间再回过来看看体会体会.不合适的,就改.呵呵,谢谢大家提的意见,继续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