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Ti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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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径400米。
当人偶为了自保启动该模式后，高敏探测器和后备电源全功率激活，半径400米以内的所有人体热源和移动物体都是破坏对象。
狄特里希·冯·罗恩戈林很少亲自参加战斗。一方面他的能力不适合，另一方面，生物丝和丝线，操纵方法是完全不同的。
使用生物丝，控制人类杀人——此即称作“操偶师”。
使用钢丝，钢琴线，或者其他合金或高分子丝线，直接在室内战斗——应该是归类到“琴弦师”的范畴。
“当然可以做出来啊。在微电脑上搭载计算着力点和拉动点的系统并不难——正好相反，对于不能即时应变的人偶而言，这种武器反而是很好控制的。”少年笑眯了眼，“室内战十分有优势呢——正好最近无聊的时候合成出了新的高分子材料，拿来用用看。”
“室外呢？”
“火箭炮啊。”
“以前也没见你这样战斗过。”
“我有自动化步兵不是么，而且感觉那种战斗方式还是让女孩子来更有美感吧。”
那是完成艾丝缇人偶后不久，玩心还很重的操偶师下了不少力气在少女的战斗能力上。终于完成整个杀戮模式的操偶师处于一种极为满足的懒散当中，让同僚连吐槽都懒得吐槽。
“就像是蜘蛛一样，而且我的艾丝缇比蜘蛛更灵巧——好想看她战斗起来，把那帮圣女信徒们统统斩杀的样子啊。”
脖子的切面光滑而平整。
血液也是，视觉在捕捉到断面上精细的肌肉脉络和骨骼的切面以后，才迟迟喷发出来。
视觉此刻已经没什么用了，启动的探测器已经凌驾于所有感官系统之上。
看到的都是红的。没法控制手脚甚至眼球的现在，好像在看一个严重偏色的电影。
红色的。
红色的。
被弄脏的宫殿。
被弄脏的走廊。
瑞伊迷惘的表情就这样定格在脸上。
登基的时候她曾躲在门的后面偷偷看新任女王，结果和好奇而打开门的艾丝缇撞到头，就这样认识了。她是个怪脾气的女仆，嘴上不留口德看起来很粗鲁，可是事情却做得十分细致。她和一个来阿尔比恩留学的男人一见钟情，以艾丝缇全程围观到咂舌的速度结了婚，还在整天想着要是休年假该到哪度蜜月，还总是让跑过很多地方的艾丝缇帮着参考。
“真的好厉害！”记忆中的女仆笑得很高兴，“我们的公主殿下竟走过这么多地方……而我们却只有在这里，每天做着相同的事情。”
“瑞伊……”
“没事啦，因为父母身体不好，这次蜜月也不会走远的。”她合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宣传册，有点遗憾地按在胸口，“虽然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好想去一下这些美丽的可以称之为远方的地方啊，和他一起。”
就这样死了。
就这样死了。
连惨叫都发不出。连视线都无法控制。她的头就这样滚在一边，而身体……瑞伊没有头的身体，慢慢立了起来。
是生物丝。接收到生物丝的尸体被人偶控制，摇摇晃晃地在前面行走。探测器判定尸体为“己方”，那具身体被左手的生物丝操纵，和右手的钢丝协同，跳着诡异的舞蹈，前进。
原本是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攻击的话，人偶一个人就足够。
所以——那只是人偶制造者埋在行动程式里的，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恶作剧而已。
遇到谢菲尔特的时候，那个被操纵的身体直冲过去。高大的管家以前曾是布里基特二世的保镖，惊愕仅仅是一瞬间，然后便迅速避开尸体的攻击。
“陛下！”
一贯冷静的他竟大喊着向自己跑过来。
快逃啊。
发不出声音。
快逃啊。
连眉头都没法动一动。
然后，像被看不见的橡皮擦了擦一样，谢菲尔特的身影，变成了好几段。
刚才尸体攻击给他缠上了钢丝，现在的人偶伸手一拉，那个人，就变成了几段。
血喷出来，溅到艾丝缇没法眨动的眼球上。
要是有灵魂的话，它现在是不是在尖叫到坏掉呢。
可是自己偏偏什么都做不了。她的视觉里都是这部让人发疯的影片——没有触觉，没有嗅觉，只是看着，听着，闭上眼睛捂住耳朵都是痴心妄想。
空气里是否弥漫着血腥味？不知道。有人跑过来了。不断有人跑过来。
啊，好多人。大约有三十人左右，训练有素的护卫或仆从。有很多认识的脸，说过一两句话，交换过笑容或者无奈的眼神，从来不需过问的——对自己忠诚的人们。
你们跑啊。快跑啊傻瓜你们为什么不跑为什么要关心我为什么不离开快跑啊快跑啊快跑啊——
人偶甩开身上的尸块，左手握拳收回生物丝。没有头的女仆倒下，取而代之的是使用“加速”一般像炮弹一样直冲过去的红发女孩。
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们，只看到沾满血的陛下，右手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艾丝缇迅速躬身，高速绕过几人，在他们还没回头的时候四肢着地，野兽一般贴在地板上，右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撤。
就如同童话一般——
“红桃皇后”，把不听话的子民的脑袋，通通砍了下来。
屠戮。
连□□和生命本身都是廉价品一般的，屠戮。
如果还有什么幸事，那就是这种屠戮来得太迅速，那些人们，还没来得及痛。
探测器是嗜血动物，空间上400米半径内找不到活体也没关系，人偶继续行走，“反正半径有400米这么广，只要多走几步，就一定能找到活体。”
这不是自保，这是以保护为借口的屠杀。这只是他认为很好玩而做出的功能。因为操偶师觉得，“沾满血的艾丝缇，那样看起来是不是更可爱了呢”。
仅仅是这样的原因而已。
“艾丝缇！”
谁在喊。
谁都好，不要过来……跑的远远的好不好……
倒在地上的他们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只要在动就是要破坏的，所以，自己，在把他们分成小块……
“艾丝缇，这是——”
“大哥危险！”艾丝缇听到声线相似的一声断喝，“不要靠近艾丝缇，她身上有钢丝！”
对的温妮纱，快和维吉一起离开到外面自己就没办法用丝了快把我破坏掉——
“——大哥！”
——不要过来！！！！
她看见那铁色的眸子，里面都是疼惜。
——快走！！！
“艾丝缇……”维吉对人偶低语，他的陛下在那里，“别害怕，我在这里。”
——走啊！
就在自己要向他挥起线的时候，长生种架剑挥开，使用“加速”退到远处。
正当他和温妮纱准备再往回撤的时候——
艾丝缇也瞬移到他们身旁。
“什——”
她竟然也会使用“加速”——
艾丝缇冲向温妮纱，用头发防身的温妮纱只愣了万分之一秒，就鼓动头发，变成钢刺的头发直直戳向人偶的四肢，将艾丝缇钉在墙上。
“温妮纱！”
“放心，人偶没有要害。”金发的妹妹咬牙，“艾丝缇，能说话吗？”
人偶没有反应。
“不行吗……”
“温妮纱你在这里，我去看看前面有没有活下来的人。”维吉说完，就使用加速离开了。
“知道。”
——太好了。
没有反应的人偶，从心底里感谢面前的人。
“那人果然没安好心。”温妮纱狠狠皱着眉头，对着人偶说话，“我说什么来着。艾丝缇你也真够能忍的，我听大哥说了，这一阵子你在参议院中大受排挤……你应该先削掉那帮混蛋大臣！等你身体好了以后一定要狠狠罚他们，有毛病吗！自己家的女王是什么处境都不关心还瞎嚷嚷什么国事效率！”
看到说着说着就生气起来的金发女孩，艾丝缇从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你们还活着，你们阻止了我。
维吉回来，朝自己妹妹摇了摇头。
“卫兵，保镖，仆人。具体数字不能断定，因为都被……”
“……”
“艾丝缇，如果你在听的话。”曼彻斯特伯爵转向面无表情的人偶，“伊林公爵已经接到消息正在往这里赶，剩下的人还在院子里，让我们俩来看看情况，我刚才已经跟他们联系说你已经被制服，没关系，我们会一直在旁边直到你修好。”
一个陈述句，听起来竟如此温暖。
“听着——这不是你的错，有人借你的手杀死了这些人，该下到地狱最底层的是那个人，不是你。我曾与女王签订契约，就算现在契约不再，我也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我的陛下。”
现在的自己要是能流出眼泪的话，肯定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没事。”维吉伸手，想要抚摸女孩头发，“没事的。我说过，有我在——咦？”
曼彻斯特伯爵低头。
温妮纱的头发，正穿过自己的胸膛。
血液喷出。
“……诶？”
“大哥……”温妮纱呆呆地发话，头发却无视主人的意志，开始在她哥哥的胸膛里搅动。
“……！！”
维吉痛得倒吸气，温妮纱却把头发都从艾丝缇身上撤回来，一根一根钢针似的金线，慢慢刺入哥哥的身体。
艾丝缇从墙上滑下来，站稳。
仔细看的话——先前收回的生物丝，已经连上禁锢女孩的温妮纱。急性子的温妮纱只封住艾丝缇的腕部，没有把手指一起钉在墙上，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致命的错误。
温妮纱的头发突然发力，金色钢针从身体穿出，血顺着身上密密麻麻的孔洞流下来。
双胞胎哥哥无力地向后倒去。人偶的视野不给艾丝缇一点可以看到的范围，不知是否是一种怜悯。
随后，那些好似有生命的金发又变粗了一点，好像突然看到猎物的蛇群一般，一起对准自己的主人。
“啊……”
温妮纱微微张开嘴巴。
——不……
不能用的嗓子在哭喊。
不要。
不要。
加速也没用的。这是女孩自己的武器。连逃离都做不到。连挣脱都是妄想。
嚓。
金色的头发。
扎进温妮纱·华许的头颅里，四肢里，腹部，胸口，脸。
然后使劲地，像是用尽少女最后一点气力似的，开始翻动。
温妮纱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因为已经有钢针通过大张的口腔刺穿喉咙，翻动，发出恶心而粘稠的叽咕的声音。脸被翻开，腹部被翻开，胸口，四肢，皮肤被剥离出来，肉被抽拉出来，肠子飞溅出去，骨头露出大半，金发染上新鲜的血色。
印在艾丝缇虚假的视网膜里。
倒下去了。
那个脾气不好但人不坏的朋友。
就算是长生种，这样被头发撕裂开，也是没有救的。
探测器在隔了一阵以后，确认该活体已无生命征兆。接着它检测到大量人体不断过来，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操纵人偶的身体跑过去。
人偶跃出窗户。
视线的尽头有很多人。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该死的。
关心她的人，爱戴她的人，换句话来说没有多少权力的人，都聚集在这里。有罪的人，腐败的人，在宫殿之上的蛀虫，还在家径自喝着下午茶，等事态稳定再问问什么情况。
这里没有一个人有罪，没有一个人应该被杀。
人偶举起右手，挥动钢丝。
肢解。
切割。
操纵。
确认目标死亡，发现新活体，锁定。
连修饰词语都懒得加以堆砌。
仅仅是重复相同的动作，不断循环，不断循环。
那些可以说话可以行动的□□慢慢变成散发着温度的肉块，肢体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她脚下的头颅被狠狠一剁，脑浆迸裂出来，而她接着反作用力高高跃起。宫殿前面的广场上人逐渐减少，直到再也没有一具完整的身体，人的血液好像流也流不尽似的，渗进花岗岩地面的缝隙，大概永远都洗不干净了。
拿枪的人没有射击，拿剑的人不忍砍下，他们眼睁睁看着女孩，那个平日没大没小对他们鼓励支持甚至私下来还对他们诉苦的陛下，将他们的同僚杀死，却只是震惊而忘记了仇恨。
说起来这也是女孩自作自受。他们不愿给失控的陛下给予解脱，因为被女孩影响过而爱戴她的人们，始终相信还事情还有希望。
所以，哪怕自己的生命即将被她终结，他们也毫无怨言。
“……我还是，无法对您开枪呢。”艾丝缇切掉某个人的头之前，他好像很无奈似地笑了。
后来动甲胄出动。操纵动甲胄的士兵用广播向艾丝缇喊道，“陛下我们绝不会伤害您，所以失礼了！”
他们都相信这个沾满血的人偶背后，还有一个他们熟悉的，此时此刻在哭喊着的，灵魂。
——为什么？
——杀掉我啊。
快点用炮弹将我轰碎，炸成一万片也赎不了此刻犯下的罪啊。
左手腕打开。三发□□，分别命中三个动甲胄的要害。
他们不知道人偶还有对动甲胄的武器，所以连最基本的规避动作都没有。
爆炸。
探测器被震得嗡嗡响，金黄的火焰和席卷死尸和宫殿，冲到很高地方点燃云彩。
人偶的探测器好像带上制作者自己的性格似的，在动甲胄也没有动静以后，还有七发□□。“红桃皇后”转身，尽数射向她一直居住的宫殿。
听觉系统也不够用了，毁灭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发过来的一样。
人偶敏捷地避开飞来的瓦砾，站定，好像在强迫艾丝缇欣赏。
起火的艾丝缇的家把天空熏黑，强迫它变成单调的布景，宫殿那华美的巴洛克式面容被打出焦黑的空洞，令人作呕。自己的房间，房间里还放着给亚伯神父的寄不出去的信，瑞伊的谢菲尔特的很多人的尸首，还有倒在走廊中间满身是血但也许还活着的维吉，此时此刻，全部被送入火海，化为灰烬。
夕阳西下，血染的太阳照射血染的宫殿，一起燃烧，互相拉扯着堕入地狱。
——当护卫队觐见女王时他们发誓保护女王的马刀，刀锋光芒似雪；当某一个中午女仆悄悄端来茶点，窗帘拉起时温柔的橙红；当一个下雨的傍晚坐在窗台边思念远方的同伴，灰蓝的雨和象牙色的宫墙无声安慰；当国事访问完毕夜里回来，他们为自己亮起的浅黄的灯。她那个时候突然会很想哭，即使外面再冰冷，即使依然一人独行，可她有家了，那是她的家。
于是所有依靠变成焦黑的废墟，所有笑容变成零落的肉块，被所有的所有支持着而走到现在的毁灭者艾丝缇·布兰雪，却还站在这里。
【能源不足10%，杀戮模式终止。】
就在这个时候，那无形的束缚松开了。
“啊……”
她发出声音，软软地瘫在地上。
玩笑一般的自由。
能做什么呢。
她已经毫无办法可想，因为就算是她，此刻也没有希望可言了。
那就去死吧……犯下的罪，即将犯的罪，请让我用一死来阻止来道歉吧。
艾丝缇强迫自己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火海。
感觉不到痛的。应该好好痛一下才对。没有带手套的手指被钢丝割裂了一点，但还能用。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只要人偶能用，就很难保证下次不会做一样的噩梦。
火焰越来越近，也许这才是唯一的……
……已经不需要救赎了，狠狠地罚我吧。
火舌开始舔吻自己的手，艾丝缇将手按在胸前，闭上眼睛。
见到瑞伊他们的话，不道歉可不行呢。
然而故事，从来没有可能这么温柔地完结。
【新任务。】
就在艾丝缇以为自己要被烈焰带到永恒的死亡之时。
【主人来到。坐标：】
艾丝缇想再走一步站到火焰当中，却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人偶的控制权再次交给那个该死的探测器，女孩后退几步，将烧焦的手指拍打几下消灭火焰，随后利落地转身，向坐标方向跑去。
脑海里弹出一幅地图。沾满了血的少女从废墟中脱出，选择一条不被发现的路，奔跑。
最后一点电源，正在一点一滴耗尽。
探测器捕捉到很多活体热源，在这个命令模式下，它选择变幻路线和急停，避开那些刚才它还渴求着血的猎物。
就这样走走停停，绕路。不知是天色还是视觉本身，看到的景象越来越暗。
天空与摇摆的裙裾都染上了血，独缺一双烧红的舞鞋。
街道楼房渐渐幻化成树林，有着金银的枝条和亮晶晶的钻石。那是去赴一场永不结束的舞会，就算舞鞋跳的破烂也不能停止旋转；那里等待的人，是王子还是魔鬼？在遥远的东方文化里被称为“逢魔之刻”的时间里，人偶也跑去与恶魔相逢。跌跌撞撞地奔跑，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无视内心而踏出的脚步，每一步都踩得没有实感。
踏进去的是另一个世界吧。除了漆黑和血红，没有其他颜色的世界。
当结束所爱的人们的性命之时，就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不，从死去之后，就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梦境一般，童话一般，红发血衣的女孩儿，赤脚行走在无尽的冬夜。
她已经跟刺骨的寒冷融为一体，麻木的大脑里再也调动不出一个温暖的回忆或者积极的想法。她没有感觉，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她所知道的，就是这冰冷的，黑暗的，比死亡更冷更黑的，暗夜。
——“我来接你了。”
【 】
任务完成的提示都听不到，可他的声音却那么清晰。
那个人站在远处，风吹动他的头发可掩不住他的笑容，罂粟花一般的笑容。
视觉系统已经分辨不了其他颜色。
在艾丝缇看到的画面里，那个微笑的操偶师背后，升起一轮血红的月亮。
“果然，艾丝缇沾满血的样子……”
他慢慢走过来，眼中都是痴迷的光芒。
“……最棒了。这样的艾丝缇，我根本不想让给别人。”
他伸手抚摸人偶的脸。
“四个月没有这样见面呢。”
他将她身上的血污视为无物，紧紧将女孩抱在怀里，就像当初迎来她的尸体一样。
“想我吗？我好想你。”
“身上都有谁的血呢？有那个女仆的吧，还有管家的。能走到这里的话，那华许家的双胞胎也被干掉了吧。好样的，不愧是我的艾丝缇。”
“瘟神简呢？那女人该不会没杀吧……算了，本来杀戮模式就是我做来玩的东西，艾丝缇玩得开心就好。”
“啊，手指受伤了。怎么会烧伤？有没有影响战斗？”
“好想你啊。好久没这么抱着你了，让我多抱一会。”
“有没有等不及让我来接你？”
“唔，等不及的是我才对……”
“我喜欢你，艾丝缇，我最喜欢你了。”
“待会我们就离开，回到我们的家。以后都不会再接这种任务，你就一直一直待在我旁边。都忘了吧，那个神父，阿尔比恩，都忘了吧。你只有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永远都在一起哦。谁要是敢阻拦我们，一律杀——”
哽住了。
女孩的手掐上他脖子。
少年惊异地睁大眼。
他分明从那青金色的眸子里看到深不见底的杀意。
——死吧。
手越掐越紧。
——“本来杀戮模式就是我做来玩的东西”，多么轻松的一句话。
人偶将少年扑倒，手腕用上全部的力量，虎口在微微颤动。少年想说什么，但是被扼住喉咙发不出声音。
——杀了你。
他没有反抗，只是注视着女孩的深咖啡眸子，带上异样的光芒。
——杀了你，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杀了你杀了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慢慢黯淡的视野里，最后看到的是笑容。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笑。
人偶能量归零。
扼住狄特里希的手突然失去力量，艾丝缇倒在他身上。
狄特里希坐了起来。
“果然……”明明刚才是千钧一发的死里逃生，可是少年却笑得像个刚知道自己考满分的小孩子，“只要做过分的事，你就回来了……”
他俯身抱起沾满血的红发女孩。闭上眼的她好像再也不会醒过来一样。
可是她回来了，掐住主人脖子就是证明。需要这么多血的生祭才能让她回到自己身边，艾丝缇，其实你才是恶魔吧，还是个麻烦的恶魔。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哦。
他亲吻沉睡人偶的脸颊，抱着她，向潜艇所在的方向走去。
罗马，深夜。
亚伯·奈特罗德最后一个到达圣省务院办公室，在那里的其他AX成员们一起看向他，都露出复杂的表情。
“亚伯。”卡特琳娜坐在那里，静静开口。
“出了什么事？”亚伯环视四周，周围气氛让他也紧张起来。
“亚伯，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冷静地听完。”
拜占庭，清晨。
本该是长生种就寝的时间，然而现在的星皇宫内，却聚集了包括女皇在内的许多人。
“……对于阿尔比恩本土的影响难以估计，以目前事态来看，管制媒体已经没有用了。这些都是他们本土的问题，而与我们相关的是，‘永无岛’的领导人维吉·华许亦死于这场骚乱之中……陛下？”
“……”
“陛下？需要做些什么吗？”
“艾丝缇她……怎么会……”长生种之母的小女孩低头刮着手指，这是她内心烦乱的证据，“……总之，先派人火速去往‘永无岛’……叫孟菲斯伯爵过来吧，他迟早要知道的。”
5月17日。
那一夜的伦迪尼姆，凛若寒冬。
最后的喧闹，最初的分叉点。如果没有这件事情，那么这个故事的结局，就是你们在另一个故事里看到的那样。
温柔的故事结束了，童话故事开始了，梦也开始了——
“晚安，亲爱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Ti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