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割袍断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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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看着燕南飞扬起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不知道怎么心里一股气。
傅红雪站在那里无喜无怒的，叶开也就不管什么了，一把飞刀就刺了过去。
而傅红雪动了，挥起一刀就将叶开的飞刀统统拦了下来。
“你让开，我要问他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跟着你。”叶开看着傅红雪挡在了燕三的面前，本想试图推开他，去质问后面的燕南飞。而傅红雪抓住了他的手腕，黑眸中带着凝然冷寂的光芒。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傅红雪回敬道：“我问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跟着我？”
叶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又如冰一样把自己封起来的人，略有失声的脱口而出：“我和他不一样。”
叶开和傅红雪是血脉相融的兄弟，怎么可能和这种横插一脚出来的人一样呢。
“我帮你找仇人，帮你分担仇恨，你还答应做我的朋友，这都是假的吗？”叶开脸色稍微有些苍白，他喉结动了动涩涩的说，却觉得嗓子干哑的厉害。
傅红雪闭了闭眼，刀横在跟前，说出了更狠的话语。
“你一直在接近我帮助我，可你我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帮我？恐怕是别有用心。”傅红雪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如刀伤人，血色淋漓。
“别有用心……哈哈，你说我别有用心？”叶开只觉得像仰头对着天疯狂的大笑，这真是他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这一笑让他往日的浪子心性彻底的消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末路一样的疯狂。
帮助亲兄弟是别有用心？难道他简直是要把一颗赤子之心剖开来放在他面前的行为，傅红雪却当成了别有用心，有所图谋了吗。
他曾经连命都能为他拼上的觉悟呢？他不管不顾母亲的命令，一心一意只想帮他的心情呢？只不过都是笑话。
都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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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婷在一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她平日里一向伶俐活泼，却只能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好啊，傅红雪，别当我真的怕你。”叶开此时的眼睛都快要红了，连声音都在细微的颤抖。他的脚步有些不稳，声线中含着莫名的悲呛。
傅红雪拿刀的手稳稳地，但是他藏在袖袍下的左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两个人的身影瞬间离开了原地，叶开一边闪避着傅红雪凌厉的刀锋，一边发狠似的投出飞刀幻影，似真似幻的飞刀让人辨不清，傅红雪的刀风掀起一阵罡风，每一刀挥出都是在斩破他们这些天来懵懂的情谊。
每一刀都划在心上，成了愈合不了的伤痕。
情像一把刀，伤人知多少？
叶开往日始终挂着笑的面容上，只剩下痛苦的神情。他虽然闪避着傅红雪的攻击，飞刀却每每擦过傅红雪的身体，没有打中一下。或许是他即使气到想要杀了傅红雪，叶开的身体本能也是不愿伤他的。
傅红雪亦是如此，燕南飞在一边为自己处理伤口一边观战，身为高手一员，他可以轻易地看出两方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的能力，却都无法下死手。
一时间，两人的身影翻飞，眼花缭乱。
大约过了百招，叶开足尖轻点，站在了灭绝十字刀的刀背上，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傅红雪，只觉得悲哀。
傅红雪似乎想要闪避那样的目光，径直抽刀。
他心乱如麻的砍下去，叶开却是收手了。可是那一瞬间发出的刀能够停止，刀锋却阻止不了。
血色浸染，似乎预示着两人中间的裂痕，必定要用血来填补。
叶开跪坐在了前面的地上，右手握着左手颤抖的腕子，头略略低垂，看不清神色。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整个人充斥的绝望。
“你当真要杀我？”叶开仰起头望着那个逆光而立的刀客，心里一阵阵的寒冷。“你真的把我当仇人？”
傅红雪不语，只能攥紧了刀。
“你真的把我当仇人是不是？”叶开不顾那指着他咽喉的刀，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走近他，他相信现在他的表情一定是难过到了极点。
“好啊，反正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他举起还在流血的手，冲着他提高了声音，呛然道：“好啊，你砍的好！你砍的好啊！”
他的手上鲜血淋漓，伤口不深，但那阵痛直直剜心刮骨。
“这一刀，算我还你的，从此以后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一刀两断了？”叶开扬起讽刺的笑意，但是站在他咫尺之遥的傅红雪能够轻易见到他脸上的泪痕。他逼自己笑，却不知道那比哭还难看。
傅红雪只觉得一阵滞涩，他也想笑，他笑自己终于逼走了唯一的朋友。他笑自己终于能够放这个浪子自由。
可他笑不出来，对着叶开的质问，他只能漠然以对，不能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如果叶开有心，他就能够看出傅红雪藏在袖子下的手已经被指甲剜出了血迹。
可惜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好啊，从今天开始，叶开就和傅红雪割袍断义——！”
叶开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利可断金的飞刀，想着自己的靛青色衣衫袖口划去。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声响，衣袖齐齐断裂，如同断翅的蝶凄惶而了然于世。
时光如同裂锦，只要有了一丝残损，再也挽不回。
往事须臾如流水，从初见时茶棚的惊鸿一瞥，一追一夜的执着，到两人走遍大街小巷的安谧恬静，到树林中的真情剖白，到那一夜天阶夜色的绝丽。
人生得一友，此生已无憾。
他们当然可以对酒当歌，可以生死不弃，可以纵马驰骋江湖。人生得一知己，当为世间之幸，莫失莫忘，情难将息。甚至还有些超越此情的感觉渐次潜滋暗长，足以乱心。
“割袍断义吗……”这场绝交是傅红雪自行安排，但是他却觉得有些脱离他的掌控，他从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自以为是为叶开好，让他在未深入其中的时候离他远去，让浪子重回天涯，潇洒一生。
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有些做错了。
那靛青色的袖子缺了一角，似乎在悼念着回不去的过往。叶开最终回头深深深深的看了傅红雪沉默的脸，然后毫不犹豫的转头远走。
周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跟上了她家叶大哥的步伐。
傅红雪对天长叹一口气，可是汹涌的内心已然平静不了了。
[从今以后，你我割袍断义——！]
[割袍断义——]
好狠的一句割袍断义。
傅红雪拾起地上的衣袖，小心的折叠好，贴身藏入怀中。如此他才走到燕南飞边上，淡淡对他说一句：“走吧。”
“怎么，心情不好，为了叶开？”燕南飞眼看离间得逞，难免有些得意。但是他还是虚情假意的询问着身边不发一语的傅红雪。
“的确心情不好……”傅红雪顿了一步，答道。
如果他后悔了，他想要挽回，他不想让浪子孑然一身，潇潇洒洒，他想要真正把浪子拴在身边，应该怎么办？
可是，复仇大业，只他一人作为祭品便可，不需他人赔上性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割袍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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