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花时小姐》云未清

12、红宝石

　　夜已经很深了。

　　花时亚希却安静而自然的独自离开了花时家的府邸，打着伞，只能看见她穿着有着宽大裙摆的连衣裙，花时家主倚在书房的落地窗边无声的笑了笑，说道：“看，御景君，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沉默寡言的执事暗红的眼眸朝楼下瞥去，只能看见少女于风雨中摇曳的裙摆消失在倒映着街灯的深夜里，他一如既往的像个影子，他知道主人并不需要附和，所以收回视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这只是第一步。”男人自语道：“我还在渴望什么呢？”
　　我所渴望的，只不过是某个少女的一次回眸。

　　——那足以将我击毙的视线。
　　贪婪的宝石商啊，发现了美丽的原石第一反应就是占为己有，使其光芒只为自己绽放，多么傲慢，亦是多么的自大。

　　花时亚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游荡在这暗沉的雨夜中，只是一种冲动，突然间渴望雨天的那种独特味道，充满了泥土和水汽的气味。

　　被风吹起的雨丝打在小腿和手臂上，少女打着伞站在街头的小巷子边上，里头拳拳到肉的声音和闷哼声让她稍稍侧目，也许是心血来潮，少女轻轻的走近巷子里，声音比雨雾还要轻柔。
　　“夜安，诸位真是好兴致，就连着黏着雨丝的空气也没能令几位贪念柔软温暖的床铺么？”
　　她的肤色近乎于冷白，像是没有温度的白色大理石，实在不能用白瓷来形容，毕竟从她的姿态和表情上看不见一丝的温润，少年少女们几乎瞬间就戒备了起来，如同暗暗炸起背毛的野兽。

　　冷白的肌肤，雨丝被风带到她的手臂上，又滑下来，说不清二者究竟谁更冰凉一些，她的目光浅淡，热可可色的眼瞳，不带温度，也不带好奇或者惶然的看着他们，明明……他们现在的所做的，足以称得上是恶行。
　　身后二人的血，被雨水冲刷，从浓郁的深红变成了淡粉又消失不见。

　　对面的少女打着过大的黑色布伞，穿着宽摆的红裙，就那样，在雨雾中看着他们，用平静的态度和轻柔的话语，朝他们问好。
　　那算是问好么，这样辛辣的暗讽。
　　为首的少女一头深灰的短发，狼一样锋利冰冷的暗绿色眼睛在这样的深夜里看着她，好似发着粼粼幽光，花时亚希什么目光没有见过？
　　怨毒的，愤怒的，刺骨的，空洞的，绝望的，麻木的，就连尸体那无光，连蝇虫乱爬都不会动一下的眼睛也是日常的光景了，花时亚希平淡而困倦的回视她。

　　良久，久到少女身后的少年们开始骚动时，她才警惕的开口：“你不该在这里。”没错，花时亚希于此地无疑是突兀的，仿佛噩梦轻飘飘的降临那样，黑伞红裙，白得似大理石的雕像，目光也是——平稳，安静，无慈悲。

　　热可可的发丝和眼瞳，也迷幻似地带给人们香甜的错觉，少女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再一次开口，声音低哑：“你不该在这里！！”

　　“我要带走她们。”花时亚希冷白的指间轻轻的指向她身后，少女当然知道她身后有什么了，她喉间发出了‘咕’的一声，谨慎道：“一个瞎子，一个哑巴，你要她们做什么？”

　　花时亚希不说话，只是将手指放下，这像是个讯号般，灰发绿瞳的少女从喉间发出威胁的声音，手一挥，身后的少年们近乎快速的离开了小巷子，花时亚希斜眸一看，发现这些少年们也是一样的绿眼睛，视线重新回到巷子里，那个少女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有躺在积水中不知生死的两个人。

　　“说出名字，我就带你们走。”花时亚希站在巷子口，动也不动的说道，被另一个少女护在身下的女孩深深的喘了两口气，声音嘶哑，她紧紧闭着眼睛，茫然的将头转向花时亚希的位置，好似孤注一掷那样低喊着：“花怜、可怜、救我们！”

　　另一边隐秘的街道上——

　　“头领，勿视和勿言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好找了。”一个年龄稍微大了点的男人开口道：“要不是勿听被深山猿族带走了，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的……”
　　走在前面的少女微微侧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压着声音问道：“你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感觉？青年皱了皱鼻尖，抬头看了看明明灭灭的路灯：“就，打了个冷颤，可能是……晚上的温度太低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那群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其中铅灰色短发的少年呜咽了一声，颤巍巍的开口：“头领，我也是……”

　　陆陆续续的，身后那群绿眼睛的少年们响起了低低的附和声，青年有些讶异，连忙回头看向少女，而这个灰头发的年轻头领，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干涩的笑意：“她是我们的同类，而且，远远不是我们这些存在能够够着的‘大人物。’”

　　在晦暗的灯光下，他们的影子分明是一头头，健硕的野狼模样。
　　“可惜了剩下那两只——三不猴。”
　　少女轻声的感叹着。

　　“小希，你确定要带着她们一起到法国吗？”花时椿一郎看向热可可少女的身后，白裙子的女孩眼睛上带着白色的皮质遮光带，黑裙子的女孩嘴上带着黑色皮质的面罩，她们静静的呆在少女的身后，就好似两个不会动的雕塑……

　　“看不见的是花怜，说不了的是可怜。”花时亚希吃完了早餐，抿了一口石榴汁说道。
　　鲜红的汁水沾在她略显苍白的唇上，毫无娇俏感的锋利眼型在垂下时也像是刀剑晃出来的刀影，花时椿一郎不得不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汤匙，才能缓缓的吐出一口。

　　她如雪崩，让人发颤，让人窒息。

　　“给她们两个做个身份吧，老头儿，我可不想那天带着她们出去时被拦下来说查无此人。”

　　就算是消失在夜晚，再出现时捡了两个黑户也一样。

　　“好吧，小希。”我从来无法拒绝她：“就按你说的做。”那怕我心不甘，情不愿，恨不得将笑容从脸上撕扯下来狠狠的摔在那两个女孩身上。

　　远处的意大利——
　　“法国啊……”棕色短发的青年无奈的看向手中的信封，“这个时期宣告继承人，还真是万众瞩目啊。”
　　“也算是家族的附庸，不过，也用不着你亲自前去，这件事就交给蓝波和山本好了。”穿着黑西装的小少年摆弄着自己的鬓角：“派两个守护者去已经很给面子了，别这副表情——毕竟咱们这里的红酒，大部分都是出自他们酒庄，嗯，还算不错。”

　　看着小少年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青年摇了摇头：“我也去一趟吧，蓝波负责的事情还没有弄完，阿武那边也在教授新弟子，抽不出空来。”
　　“你和谁？”
　　“那就，隼人好了……”
　　“拉斯法顿的继承人啊……听说，也是来自日本啊，十代目，是不是很有亲切感？”
　　“别闹，里包恩。”
　　“啧，不可爱的小鬼。”
　　“谢谢夸奖，这是你这一两年来最棒的赞美了。”
　　笑容温和却隐隐带着黑气儿的青年首领，笑眯眯的托着下巴朝资料上卡戳儿，明晃晃的——‘驳回’。

　　里包恩意义不明的嗤笑了一声。